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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卧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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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岗市的出租车司机像闻见群狼来袭击的羊一样,胆颤心惊。早上出车很晚,晚上收车很早,以至夜间见不到一辆出租车。两名外地来大岗投资办厂的人,因打不到车无法去宾馆,只好拨打1234市长热线。市政府不得不派车将这两名外地客商接送到宾馆,王秘书亲自到宾馆做解释,不能说出夜里没有出租车的真正原因,又要拿出夜里没出租车的可信理由,可难住了柴副市长的秘书。
  “这样落后的环境我们怎么投资?你们的交通硬件建设太差啦!”外地来的财神发怒了。
  如今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财神,招商引资搞得如火如荼时刻,谁气走找上门来的财神爷,谁要受到处分。王秘书自然有本事,终于稳住两位财神。他立即将情况向分管政法工作的柴副市长做了汇报。
  柴副市长把公安局长田丰叫来,一顿暴训,限期恢复本市正常社会生活秩序。《大岗日报》一位笔名仙人掌的记者,以“警方软弱无力,罪犯妄为横行”为题,报道了出租车女司机高露雨被劫案。新闻媒体的介入,引起公众愤慨。市人大派员进驻公安局监督办案,警方受到空前压力。
  公安大厦市公安局三楼会议室,田丰局长亲自主持召开党委会,研究决定成立由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胡克艰为组长的代号为“8·11劫案”侦破指挥小组。
  次日,公安局邀请市多家新闻媒体,召开“8·11劫案”新闻发布会。田丰局长、胡克艰副局长、刑警支队赵春玲支队长分别接受采访。
  “请问田丰局长,你们是否掌握了‘8·11劫案’的重大线索?还有8月11日高露雨劫案发生前的几起刑事案件,与本案有无内在联系?”市电视台记者首先提问。
  “‘8·11劫案’是我市近年来发生的一起较大恶性案件,被害人因此而自杀,作为公安机关,对受害人的不幸死亡深表遗憾,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我们深感责任重大。”田丰局长说,“我们已成立‘8·11劫案’专案组,胡克艰局长亲自挂帅,有关此案一些问题,请他回答大家。”
  胡克艰朝上推推眼镜,这是他习惯动作。他说:“‘8·11劫案’正在侦破之中。我们并将前几次未破的抢劫出租车司机案并案侦察。关于线索警方正在收集……我们希望通过媒体向全社会公布悬赏,对提供有价值线索者,将给予重金奖励。”
  “我是《大岗日报》记者仙人掌。现在社会风传本市有一个黑社会团伙存在,抢劫出租车司机怀疑是他们所为。我的问题是:本市是否存在这样黑社会团伙?请田丰局长回答。”
  田丰局长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有建全的法制和强大的专政机关,任何黑社会势力都不可能形成气候。当然,我们不否认有些地方出现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黑恶团伙。但是,他们最终将在公安机关的铁拳下被彻底消灭和铲除,关于我市是否有黑社会存在,目前我们尚未发觉。”田丰停顿了一下,挥着手说,“欢迎社会各界向我们提供情报,如发现我们一定坚决消灭之!”他把手攥成拳头往桌上一击。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记者仙人掌追田丰到局长办公室。他说:“我还有一个不便在新闻发布会上提出,但是还要问的问题。”
  田丰局长倒杯水给他:“请说吧?”
  “你想过没有,冉江一案是黑社会……”仙人掌问。
  “又是社会风传?”田丰局长说,“你们做记者的嗅觉灵敏,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愿意说说么?”
  仙人掌欲言又止,显然心里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他觉得自己该走了,起身告别。“田局长打扰您了,我走啦。”
  “好吧,但愿你把我看成一个朋友。”田丰局长故意如此表白一下,仙人掌看他一眼,离开局长办公室。
  田丰点支烟,深深地吸着,直觉告诉他:记者仙人掌一定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冉江遇害一案,已过去近一年,人们仍记忆犹新,现在还时时有人提及。大概此案在大岗市生了根,深扎人们心里,不枯不死,偶尔生出新芽。
  今天记者仙人掌,就是突发出的芽儿,出现在现任公安局长田丰面前。是一根带刺儿,从重压石头下生出的草,将难轻易死去或无视它的生长,田丰局长感到了这一点。因为,仙人掌提出一个并非随便猜测的说法,黑社会团伙杀害了市公安局长冉江。
  诚然,目前在没有掌握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和冉江案尚未大白于天下,仙人掌的说法只能说是一种揣测。
  去年田丰作为省厅的办案人员赶到大岗市,案发的现场被公安、武警封锁着,基本保持原样。冉江是这栋被市民称为高干楼——“局长楼”唯一的公安人员住户,市公安局近年开发几栋住宅,他都没有搬进去,仍然住在“局长楼”三层一个单元里。反侦察能力很强的杀手精心设计了血案现场,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室内放着煤气和自来水,连警犬也派不上用场。此案留下许多疑点,至今扑朔迷离:门窗丝毫未损坏,杀手怎样进屋的?连杀三人,住冉江楼下的邻居是气象局的一位犯哮喘病的离休干部,他几乎整夜气喘不睡,却没听到一点异常动静。到底现场凶手是几人?
  在种种疑点中,较为突出的还有两点:冉江遇害前的晚上,他亲自驾车出了市公安局大院,门卫记得很清楚,冉局长夹着包走到大门口手机忽然响起,接完电话后,他转身去车库,开走他的车。大约在十一点左右他送回车,打出租车回家,就在这天夜里遇害。他接了谁的电话?独自开车去了哪里?另外一个疑点,清理他的遗物时,在办公室的一只柜子里,发现三十万元现金,黑色塑料方便袋装着。百元钞用纸绳捆扎,而没用纸条捆扎这一点看,不是从银行现提出的,或者提出后处于某种考虑,换掉纸条,这钱到底是咋回事?
  所有的疑点都未弄清,冉江被杀成了一桩悬案。此案的直接受害者除冉江和妻子、女儿外,尚有一位特殊人物:原大岗市政法委书记李海君,他是听取副局长胡克艰汇报冉江一家被杀,突然发病。胡克艰见李书记头耷拉下去,涎水流得很长……医院急时开颅,止住了脑出血。一年后,他在妻子搀扶下,悠荡起不十分灵活的腿,街头散步,一个刚刚进入市委班子的副厅级干部就这样毁了。
  昔日的政法委书记满街悠荡,引起人们对冉江血案的回想。近期的女司机高露雨案的发生,似乎冲淡大岗人对冉江及李婷、黄宁两血案的记忆,目光一下聚焦新的案子上来。

“猎鸟”行动绝密进行

  1
  杜芳休班来市妇婴医院看望女同学于大夫。
  “杜芳,让你老公加点小心。”于大夫说,“罪犯盯上出租车司机了。”
  “劫匪认为开出租的有钱。其实这点辛苦钱挣得不易。自从力伟开上出租车,早出晚归……”杜芳挺心疼丈夫的。她说,“被强暴的那个司机女孩才十九岁,那副惨相,我一生都忘不了。是我给她做的手术,全都撕裂,像撕纸……”
  “一定是性虐待狂!”
  “连我们做医生的都忍不住落泪。”杜芳叹口气,“她吓坏了,警方询问歹徒体貌体征,她一会儿说高个儿,一会说矮个儿,竟一点都没记住那家伙长相。”
  出租车女司机高露雨被劫那天她的活儿很好,到下午已拉了三百多元,接着又有两趟好活儿,她准备在收车前去电脑大世界,给哥哥买一个绘画软件,他正在家自学三维动画。她要给哥哥个意外的惊喜。大岗市老爷庙胡同,民国时有一座关帝庙,亦称老爷庙,几经历史变迁,老爷庙早已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拆除,剩下的只是现在这个名字。庙周围的青砖大檐房仍然住着该市的普通市民,高家兄妹住在其中。哥哥因患小儿麻痹,腿、胳膊失去功能基本残废,妹妹健康且美丽。父母在某年秋天,得同样一种怪病,睡觉次日没醒来,先后不到一周,媳妇便随丈夫去了,抛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读完高中,为担起养活兄长的重担,她没报考大学,到驾校学习,领取驾照后,租了出租车公司的车子开出租。
  这时,一男青年要租车,这次去的与王力伟被抢劫那天去的方向相反,去城西净月度假村,价钱也好,单程五十元。
  “不要打表啦,”青年男子斜身钻进车来,“小妹妹,开车吧!”
  出租车朝城西驶去,男青年瞧着女司机服务卡,自言自语道:“高露雨,名字不错。”
  女司机高露雨没与乘客搭话,专心致志开车。
  冰凉的枪嘴抵住高露雨太阳穴。歹徒恫吓:“不按我说的做,就打死你。照直开,在前边电线杆处下路。实话告诉你吧,我杀了三个人,早晚叫公安逮住,反正我也是死人了,多杀一个无所谓。”
  在歹徒威逼下,她将车开进一条便道,再向前走便是当地很有名的黄花甸子,道越走越荒,车完全钻进茂密柳条丛,几十米开外,便很难发现她的车。
  “把钱给我!”
  她掏出所有钱递给歹徒。
  “脱!把衣服脱喽!”
  “大哥,饶了我吧,我才十九岁……”
  “黄花闺女好,我好久没干着处女啦。”歹徒饿狼般地扑向她……她被什么击打后坠入一片黑色之中,她哭啊喊啊,最后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在黑色中见到闪烁的亮点,像似很遥远。儿时,她与哥哥透过窗口,曾望见那雨般的亮点。她极力向亮点奔去,知觉完全恢复后,她看见天幕上的繁星,几只萤火虫拖着暗红的光亮从眼前划过。
  她动一下酸麻的腿,下身处疼痛,衣服被撕碎……出租车已被歹徒放掉汽油,无法开了。她忍着疼痛爬滚到公路上,被市公用事业局的轿车救起……
  杜芳回到自己工作的市中心医院,到外科病房去看她的患者。八号病室前有警察守卫,警察认得她,告诉她一个使她吃惊的消息:“高露雨用牙刷自杀,正在抢救。”
  杜芳匆忙闯进去,连白大褂也未来得及换,被站在门里一名不认得她的女警察小靳拦住:“你干什么?”
  “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杜芳几乎推开女警察,到了抢救现场。
  刚刚止住鼻血的高露雨,脸色苍白,十分虚弱。人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吸氧、输液。从监视器上看,血压还正常,只是窦性脉搏,时快时慢。在场指挥抢救的副院长对杜芳说:“没什么危险了。患者醒来后不要让她再受到刺激,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定。”
  高露雨今天因记者采访,没说上几句话就先喊叫而后大哭,记者不得不终止采访。她在病室内无人的情况下,将牙刷插入鼻孔,企图自杀。
  杜芳对守在门口的女警察小靳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病人没完全康复和案子未破前,杜绝一切媒体采访。”
  “下午来的是公安记者站的记者。”小靳解释说。
  市电视台开辟“警坛写真”栏目,在市公安局内设有记者站,专门报道警务工作。
  “谁也不能特殊。”杜芳说,“我是主治医生,要对患者负责。”
  王力伟到公安局刑警支队报案,是女司机高露雨死后第五天,也就是警方重金悬赏破案线索第二天。但他不是为得赏钱而来提供破案线索的。
  警方悬赏破案线索新闻媒体公开后,王力伟提供了一条令警方兴奋的线索:劫匪臂膀纹一匹狼。
  “那匹狼一定是照着‘七匹狼’香烟盒上图案纹的。”王力伟向“8·11劫案”专案组刑警详细描述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他的年龄大约二十四五岁,长脸、单眼皮,操吉林口音。”
  “他脸上有特征吗?如伤疤、痦子、胎记什么的?”
  “没注意,他使用的是一支五四式手枪,这一点我敢肯定。”王力伟说。
  “犯罪嫌疑人站在你面前,你能否认出他来。”
  “没问题!”

  2
  大岗火车站前,王力伟在拉活儿。
  为拉到活儿多数司机离开车,到不准出租车停靠的广场上去,见到刚出站口的人就主动上前热情:“打车吗?”
  此时,没有火车进站,站前广场人很稀少。王力伟独自一人在广场上闲逛,被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盯上,她靠过来:“大哥上哪去,几点车?”
  王力伟瞧眼面前女人,表情挺甜,胸前也鼓,微微颤颤的。他知道她的职业——皮条客,到火车站揽生意,专找三十岁以上,独自一人出门的人搭讪。具体是这样,搭上男客后,由她引着左拐右拐,到火车站附近小院落或小旅店,有女人在那接客。
  “大哥,休息一会儿吧,很安全的。”皮条女走眼见王力伟有点动心思,“大哥,五十元。”
  王力伟索性充当一次“嫖客”,弄些素材——亲身经历——去对同行们叙述。他说:“我坐的火车只剩下半小时,时间……”
  “几分钟就到,十分二十分钟完事,你再休息一会儿,保证误不了火车。”皮条女缠住他,“大哥……”
  一列火车进站,王力伟甩掉皮条女,走向一位吃力地提着一捆书出站的人:“用车吗?”
  “市技术监督局。”顾客上车,离他们不远,一皮条女正拉扯一位乡镇干部模样的人,看来今天他是逃不掉了,顾客说,“大岗市的脸面就让这些皮条客给丢尽啦,我的一位朋友说,你们大岗市站前太乱,一片卖淫拉客声。”
  “一片?说得有点那个……”王力伟说,“确实乱了点,警察是该管管,要是我当局长……”
  “你真的当上局长,你也很难管。你忘了,公安局还严肃处理过警察放‘鹰’呢?”乘客说的警察放鹰,绝非凭空捏造,确有其事。这是一桩警界丑闻,站前派出所为改善办公条件,副所长竟异想天开,将一卖淫女当“鹰”放出去,到站前的小旅店接客,然后副所长再带警察捉嫖娼,罚嫖客……这一丑行让一个暗访的记者给揭穿了,那位副所长遭逮捕被判了刑。此事影响极坏,显然给公安机关抹了把黑。不知情或对公安机关有成见的人借题发挥,说公安机关都这么干。坐在王力伟身边这位技术监督局的干部就这样认为:“眼下,警察队伍中有一些人素质太差。区区几个皮条女惩治不了?鬼才相信。”
  “你可不能这么讲!”王力伟纠正地说。
  送客到技术监督局,空车返回在市十三中学门口,遇到向他招手要车的程影。
  “回家?”王力伟见她表情有点不大对劲儿,问。
  “去红蜘蛛夜总会。”
  “有人请你潇洒?”王力伟尽量寻找话题。“当老师的,在学生面前成天板着面孔,够累的。”
  “大浩是你舅哥,你们又是同学,你了解他吗?”程影突然提出这样奇怪问题。
  “太了解啦,夸张点说,剥了皮认识瓤。”他这时才注意到程影一脸的沮丧,他问:“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段时间他不去公安局上班,常往酒店歌厅里跑……”
  “也许为破案需要,出入歌厅。电影电视上都演呢,有时装扮成……”王力伟劝她。他太了解杜大浩,他不是那种人。
  “泡妞玩小姐,也是工作需要吗?”程影怅然若失,说,“大浩变啦,以前他不这样,不知为什么人突然变坏。”
  先前,一个在红蜘蛛夜总会对过开化妆品店的女友告诉她,杜大浩和一个叫马爽的小姐在一起。接到密报她打车往红蜘蛛夜总会赶,想抓住个“现行”。
  热恋中的程影,依稀感到杜大浩和自己在一起心有旁鹜,精力老是集中不起来,有些勉强迎合的感觉。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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