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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卧底-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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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掀开门帘把早霞放进来。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沐浴晨光里,周身发着微微红光,皮肤给人温暖的感觉。她说:“广州是不是比这里还热。”
  “是吧!”王力伟走到玻璃门前。
  “明天早晨,你来吗?”她浅声问。
  “方便的话,还是晚上。”他推开玻璃门,让一条腿先迈出去。
  “九点以后。”
  “换换床单,我不喜欢粉色。”他走出去。
  她站在玻璃门里恋恋地望着他。
  王力伟从金丝带发屋步出,腹中有些饥饿。其实做完床上的事他就饿了,过去也曾有过这种饥饿感。情缘酒店的早餐很合他的口味,服务员笑意盈盈的桃红般的小口,经她细软雪白的手端来的点心特让人食欲。
  他决定到情缘酒店吃早点。樱桃红小口的服务员不在,倒有个眼含乌豆的女孩站在她的位置上。这双手不能看,手梢很长生大骨节病似的,右手的小指伸不直。他端起牛奶杯,一双极柔的目光出现,半透明的皮肤里边含满奶汁。
  砰!一只杯子落地声,那只手烟般消散,他回过神来。想想刚才情形,倒有点失去什么的空荡。
  眼含乌豆的女孩背过双手笔直站着,是掩藏手的缺欠还是店里的规距呢?他觉到有双秋水般的眼睛朝自己荡漾。这顿饭吃得恍恍惚惚,连饥饱都说不清楚。
  “先生走好,欢迎再来!”甜点心般的声音一直追他到红蜘蛛,大厅里与马爽目光相遇,好像又是一双暧昧的眼睛。今天早晨怎么啦,女人都用这种目光看我。刘芸的影子跟来了吗?让她们看见了似的。
  马爽说:“尚总找你。她出去了,午前回来。”
  “力伟,”杜大浩人一半保卫科门里一半门外,叫他:“有空么?来坐坐。”
  王力伟痴痴地望着马爽的背影,听有人叫他才收回目光。他朝杜大浩走去。
  保卫科的牌子王力伟不止一次望到,每天要从门前经过,从未进来过。杜大浩泡杯茶给他,他摸杯子很热,他最爱喝这种滚烫水泡的茶,几点鲜红的东西漂浮着,是枸杞。
  一切都按他过去的习惯做的,说明他没完全忘记旧日的东西。
  杜大浩找王力伟,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而决定的。王力伟同小九一起出去,很晚回来,说说笑笑的样子,看出他们刚干一件惬意的事回来。小九的底细他差不多了解啦,贩毒、嫖妓两大爱好。力伟跟他去,无非就干这两件事。最担心的倒不是他嫖妓玩小姐,怕他参与贩毒。
  按道理说,力伟和妹妹离了婚,他如何与自己本无关系。但是,力伟的事他决心要管,要管到底,不能眼瞅着他朝泥潭里陷。难题是自己在他眼里已入黑道,站在黑泥中正干着五毒俱全的事。劝他不干有说服力吗?“猎鸟”行动绝对不能暴露身分。他不再抱规劝的希望,恰当的办法了解他在做什么,弄清了让警察先逮起他来,委屈也罢,冤枉也罢,只待“猎鸟”行动结束再解释吧。
  “力伟,你是不是很恨我?”杜大浩问。像似没头没脑的问话。
  王力伟愣了一下,对他来说这是一句毫无精神准备的提问。他很难立刻回答。当听说他在酒店泡小姐,自己迷惑很长时间。同程影在红蜘蛛相思豆包厢逮住他和马爽,就真的恨他了。那时候,完完全全因为李婷……这是由爱生成的恨。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决定了王力伟爱兄弟般的杜大浩,主动退出不与他争李婷也是出于对他的爱,或者说是对他们俩的爱而做出的牺牲。到后来,王力伟不爱杜大浩了,恨也随不爱离去。差不多将他忘记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忽然提起这个话题,令王力伟有些吃惊,就像走在大街上一个陌生人突然问他:“你恨我吧?”
  “我为什么要恨你?”王力伟反问道,他表明彼此路人一样,无来无往,构不成爱恨。
  “我忘不了过去……”他在极力拉近距离。
  可王力伟并不那么想,却反对他的观点:“我们是邻居、是同学,可邻居、同学多了,许多人都记不清名字啦,你说是吧?”
  杜大浩感觉到自己的话像只乒乓球撞在冰上被反弹回来。沿此思路,周围竖着坚硬墙壁。必须换一种话题。他说,“珂长大了,给我写来纸条,你看看吗?”
  王力伟的头垂了下去,嘴唇盖着茶杯,热气朝两只耳朵方向蒸腾。藏在内心深处的儿子走来,虚无缥缈在眼前。珂油黑的头发云一样飘扬……他真有点想他。
  一张小学生方格本写的纸条虫子似地趴在他的面前,放下茶杯,他低头看纸条,目光有些湿润:……见到我爸叫他来看我,求你啦,大舅。
  “抽空看看他们。”杜大浩说,他们包括杜芳。他说:“你还有冬季穿的衣在她那放着。”
  王力伟捧纸条的手微微颤抖。他脸上神色黑夜般阴沉。许久他才说:“纸条送给我吧。”
  “为了珂……”杜大浩一时找不到适当的话规劝。最后说了句算是忠告、提醒的话,“我们都该好好活着。”
  王力伟走出保卫科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银灰的灯光里,杜大浩心里产生沉重感。这种感觉屡屡出现在他梦中,近日尤甚。为“猎鸟”行动,自己牺牲了许多许多:爱情、友情……尽管无怨无悔,但面对不明真相用怨怼的目光看自己的朋友、亲人,他深深愧疚。他打算在明天或后天再找王力伟谈一谈,婉转劝他别贩毒。

泪洒羊城

  1
  情缘酒店一楼茶吧,坐着几伙客人。一伙像是在谈生意,其中高嗓门的河北人同人吵架似地喊,不时拽去众人目光。有一伙两男一女,两男的年龄较大,女的年龄较小,他们谈判漂亮情人归属问题。
  “假如我是男人,我也会争的。”着便装的米莉对娄扬说。在假设左边二男一女为情人归属谈判后,她说。
  “没你说的那么精品。”娄扬鄙视那宠物似的乖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小女人,或者说是小“性”人,他发现有金黄的东西在一个男人手背上闪光,说:“有几个臭钱烧的,争抢什么情人。”
  “哎,哎,别吃不着葡萄喊酸。”米莉揶揄他一句,将脸转向巨大的玻璃门。外面秋雨在潇潇飘落。她说:“说点正事吧,我们打赌,她今天会不会出现。”
  “赌什么?”
  “嫩水回鱼。”
  “馋猫,昨天你懵我一顿。”娄扬为昨天的事委屈。昨日大约快到午饭时间,盯了两天的目标于静茹还没出现。米莉再不愿吃酒店的盒饭,眼珠一转盯上圆头胖脑的搭档娄扬,何不蹭他一顿。于是她说打赌,赢水煎包子的。娄扬说于静茹能出现,根据是酒店的保安告诉他,于静茹三天两头包房打麻将,或者约铁子做神魂颠倒的事。结果他输了一顿水煎包子外带炸鸡腿。
  “不能再上她的当了。”娄扬从服务总台那一溜全世界时间找到北京时间,差二十分十二点,她又耍小把戏。他说:“她今天准来。”
  答案只有两个。第一个他抢先猜了,第二个自然是她的。反正怎样猜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一位中年妇女同一个皮肤黢黑二十几岁的男青年走进来,女的像到家似的随便,将手包扔给随来男青年让他登记,自己朝电梯走去。
  “刚才上楼的就是于静茹。”保安走到娄扬、米莉跟前说,他指向总台办住宿登记手续的黑脸青年:“他叫二黑子,是……”保安看眼米莉,没把二黑子和于静茹的关系说得太裸。只说:“鸳鸯。”
  保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娄扬问她:“嫩水回鱼什么时候吃?”
  “现在吃不了,先欠你一顿。目标出现,我们马上报告包组。”米莉探身尽量把声音压低。他们两人米莉是头,娄扬要听她的。她起身朝洗手间走去,要在那里打电话。
  包组接米莉电话时正看眉凝的口供。他听到于静茹在情缘酒店出现,并带小白脸,估计在那过夜,或约什么人打麻将。他指示米莉,实施第三种方案。
  专案组研究如何接近于静茹,初拟三种方案:于静茹嗜赌,逮个现形;以专案组人员身分公开找她;化装成外地来大岗投资搞工艺陶器开发的商人,也算投其所好,于静茹当过陶瓷厂的技术员。
  实施第三种方案,由米莉扮成富姐,娄扬屈尊扮她的司机。米莉收起手机,对娄扬幽默道:“娄司机,到总台去登记房间吧。”
  “遵命,米姐。”娄扬知道开始执行第三种方案。为此他和米莉排练了一整天,他年龄比米莉大,改口叫她米姐别扭、拗口。他可怜兮兮地说,“手下留情啊,别太奴役我哟。”
  米莉的房间在于静茹隔壁,房间号为六六六五。她对住宿环境很满意,说:“终于腐败一回。哇!二十四小时供热水。”
  “你别鸭见水似的兴奋,”他指指隔壁,“还不知能不能接近目标呢!”
  米莉觉得让人从头到脚泼盆冷水,什么热水澡呀,伴眠轻音乐呀,统统让娄扬塞进冷柜里。人的表情瞬息万变,她美滋滋乐融融的样子变成灰头土脸儿的。
  “听!”娄扬听见隔壁像似吵架的声音,他说,“很凶。”
  六六六六房间正战火纷飞,穿着丝质三角裤头的于静茹坐在床上,向蜷局椅子里的二黑子喊叫:“莳弄够我说话呀你。蜻蜓点水……”
  “听我说茹姐……”二黑子哀哀地说,道出实情:“昨晚我去红蜘蛛……”
  “你被解雇了。”于静茹顺手抓起他的衣服撇给他,“走人!”
  到底床上哪个步骤出了毛病?二黑子说冤也冤枉,在她肚皮上打工一年多,每次工作完成得她都满意。昨夜红蜘蛛遇靓妹青柳,他狂吞猛嚼美色,一夜间他感到自己躯体像棵竹子,空荡荡的。
  二黑子穿好衣服,将车钥匙从衣袋掏出来,砸向她前胸丰满饱实上,嘟哝句恶毒的话,她通过嘴形猜到四个字:婊子无义。
  “战争结束,我该粉墨登场了。”米莉照着镜子美化下自己,戴上赝品斯普斯钻石项链(地摊卖10元),照排练时的样子扭动腰枝,有那么点现代女人的意思。她问:“哪需要改进?”
  “鞋!”他指指她穿着低档皮鞋的脚,“这哪像住星级酒店的。”
  她换上拖鞋。
  于静茹听见笃笃敲门声,以为二黑子回来求她留下,不想搭理他。再敲,听见女人叫门声,整理整理衣裙,坐到椅子上去,梳理遍头发,才说:“请进!”
  “大姐……”米莉进来先自我介绍一番,说明来意:“我到处打听,知道你是陶器专家……”
  “大岗烧制陶器早在宋朝……大岗陶瓷厂的产品远销欧美……”她接着抱怨几任厂长连贪带败坏,厂子破了产。她说:“投资陶器业,你很有眼光。”
  陶器使她们在几十分钟里成为朋友。本来米莉想深入一些话题,王力伟敲门进来,她从两人一见面的眼神里,看出一种大众说法:富婆和面首的关系。她起身告别,“再见,于姐。”
  “晚上我们再聊。”于静茹心急另件激情的事,没挽留米莉。
  “你不是好好的吗?”米莉出去后,王力伟眼睛睁大了,说。
  刚才电话中于静茹说她要死,他不来这辈子就不能再见面啦。
  “力伟,”于静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二黑子让我赶走,你愿……”
  “不行,至少近期不行。”他拒绝她要他当面首的请求,却没拒绝她的手语……他把她与苏梦华做过比较,苏梦华用接近原始黄语言挑逗,于静茹却轻呼自己的名字,手语多多。一百种女人就有一百种的示爱、要爱的姿势和特点。
  “力伟!”她的呼唤声像刚出炉的铁水滚滚发烫。
  他觉得自己似一匹布被一个人卷成捆,正向低处倾斜,不久便摊开。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认真做着在电话里答应她的事。
  “我得走啦。”他说。她臂藤缠树,泪水在眼里闪闪烁烁,哀求道:“陪我一晚上吧。”
  “茹姐我发誓过一段一定陪你,直到你腻你烦……”王力伟爱怜地用脸颊擦干她眼角的泪,又同她温存一会儿,起身:“我必须走啦。”
  于静茹用床单盖住身子,听他的脚步声走远,呜呜地哭出声来。
  “那个男人好像走啦。”娄扬听见隔壁的门响。他问米莉:“过去吗?”
  “还是晚上吧。”米莉确实饿了,她说,“出去吃点东西。”
  情缘酒店对过开家肯德基。两份端上来,娄扬将自己那份炸薯条给了她,他不吃那东西。
  “方才从于静茹房间出去的那个男人叫王力伟。”米莉生长排芝麻粒小牙,吃薯条咔哧咔哧如同老鼠嗑什么东西。她说,“我们真该好好感谢他,是他对妻子说于静茹的故事,我们才有这条线索。”

  2
  月光濛濛细雨似地飘落在别墅区,这里幽幽静静。
  净月度假村的一座别墅里,二楼封闭层一间密室,五十九岁的柴副市长深埋沙发里,一脸的倦意,他听见敲门声,坐直身子。他向来人:“坐吧!”
  “老爷子,注意身体啊!”张经纶落座。瞧眼摆在茶几上的准备服下的药片,说,“一次吃这么多药。”
  “没听说五十九岁是做官的坎儿年嘛,就是说只有一年的权力,看怎样使,怎样用啦。”柴副市长数数药片,放进一只药瓶盖内,扬脖子倒进嘴里,接过张经纶递来的水杯子,漱下药片。他说,“我在大岗干了二十多年,还有最后一年,我不想出什么事而毁掉一生,你说呢?经纶。”
  “老爷子的话我明白,我到今天这个份儿上,全是您提挈的结果。”张经纶从柴副市长的话中听出弦外之音来。
  一般说来,没有特殊要紧的事情,柴副市长不会轻易准许到这所秘宅来找他。别墅是张经纶下属一房地产公司开发的,他赠给柴副市长的。他家住在市长楼里,房子大部分时间空着。约张经纶来,柴副市长有话对他说,张经纶猜到了。
  “你的八大金刚逮起几个啦?”柴副市长问。
  “一个,朱良失踪,老六死于意外。”
  “被盯住几个?”柴副市长口气严厉。这个问题不需要张经纶回答,他说:“胡克艰同软禁有什么两样,明是破案,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说不准还有谁谁已被田丰盯上。”
  张经纶觉得柴副长说中要害,他说:“公安两个内线被扯断,一时我们难掌握他们的动向……专案组的情况更是一点也不清楚。他们对外宣称重破冉江旧案,却先抓了张克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哇。”柴副市长老谋深算,他说,“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冲你我来的嘛。”
  张经纶诚惶诚恐:“田丰真难对付,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狠起来。
  “不行!你们做事很少计后果。”柴副市长责备起张经纶做事鲁莽,老用刀枪说话。他说,“冉江一案闯下大祸,杀市级公安局长,惊动国家公安部,下令督办此案。你们的胆子也太大啦。”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
  “屁,狗屁!”柴副市长勃然大怒,他认为张经纶是对指挥那场暗杀错误的辩解,他差点指着张经纶的鼻子臭骂一顿,“冉江的案子一破,阳光集团还能存在吗?”
  在大岗也只有柴副市长敢训斥他,恐怕市委顾书记他也不服。这与张经纶的发迹有关。从他称柴副市长为老爷子看,显然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他明白柴副市长找自己决不是来当面训斥一顿,重要的还有指令。
  “你不是说阳光集团是块电子表吗,从今天起,把电池给我拆下来,分秒都不能朝着走。你明白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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