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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卧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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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爽送来一个信封,说:“来人说让交给你,再没说什么,走了。”
  “给我吧!”尚俐莉从床上伸过手,她知道里边是什么。待马爽走出去,她才拆开信封。一等舱机票,晚上十点零八分直飞海口。
  她不需做旅途上的准备,近几天里已做了充分准备:一只小巧的坤包、现金、各种信誉卡。只待飞机票一送到,立即动身。这一时刻来临了。
  她想在红蜘蛛到处走走。多日不下楼,头晕乎乎,腿有些发软,三楼缓台处差点跌倒。
  杜大浩手疾眼快扶住她。“尚总。”
  “谢谢你,我自己走走,”她说:“你别跟着。”
  他发现她的目光极其复杂:怅惘、眷恋、感伤、无奈……他揣测她要逃。
  红蜘蛛某个角落有两双目光窥视她。
  尚俐莉一个楼层一个楼层地走完,最后走到大楼外边,仰头凝视楼顶的红蜘蛛牌匾。
  夕阳余辉中,那只蜘蛛如同刚饮饱血液,鲜红,鲜红。
  她泪光迷离地凝望红蜘蛛很久很久。
  杜大浩正通过一个窗口,注视夕阳浸透的身影。他把这身影与残留记忆中的某个身影联结在一起……她云似地向他飘来,她说她叫程影。长发在他面前飘逸,他伸手去触摸,她却风一样刮走。
  “大浩,”马爽站在他身后,轻轻地呼唤他。他转过身,情不自禁地拥抱她。
  晚间九点十分左右,尚俐莉手提装红唇——鹦鹉的鸟笼子,对杜大浩说:“我们出去兜兜风,哦,开车。”
  白色潇洒驶出红蜘蛛车库。
  尚俐莉上车后说:“照直往前开。”
  杜大浩想到她让往前开的方向,城北。
  她很平静,看着红唇问他:“你喜欢鸟吗?”
  他微微笑笑,然后摇摇头。
  “唉!”她不无遗憾地说:“我本想把它送给我最信任的人……红唇很乖,小鸟伊人。”
  轿车快出城时,她说:“我们去机场。”
  “你真的信任我吗?”杜大浩决定向她摊牌了,望着她问。
  尚俐莉微微点一下头。
  “你应该去自首。”他将车速减慢。
  他的目光充满期待。她神色顿然紧张起来,他说:“机场被警察完全封锁,你走不脱。从这到机场五十华里,车行只需二十几分钟时间。然而这二十几分钟时间里,命运的抉择权在你自己手中。”
  尚俐莉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看出她惊恐万分。她浅声问:“现在去还算自首吗?”
  “当然。”他的一只手覆盖住她放在椅背上的一只手,说,“我送你去。”
  她略略思考:“去公安局!”说完,她如释重负,身子轻轻靠向座椅,闭紧双眼,喟然一声长叹。
  杜大浩调转车头,始终跟在后边的轿车也调了头。他捺几声喇叭,告诉那辆车什么。
  白色潇洒靠边停车,吕淼的车靠过来。
  “尚总,同他们去吧。”杜大浩送她到吕淼的车上,“交给你们啦。”
  “大浩,一起回枣树街专案组吧,”吕淼凑近杜大浩,俯在耳边低声说,“大家等待看‘鹞鹰’真面目呢。”
  “我去红蜘蛛接一个人,我们回头见。”他目送吕淼的车向枣树街开去。

  2
  是夜,枣树街专案组沸腾一般。
  尚俐莉投案自首,揭开冉江被杀的内幕。
  她和向专案组叙述两个多小时,最后说:“我实在困了,我想睡一觉。”
  “给她准备最好的房间。”田丰吩咐赵春玲。“生活上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尚俐莉像卸掉背负良久的重物,忽然轻松起来,她说:“有热水么,我想洗个澡。”
  “跟我走吧!”赵春玲带走她。
  在走廊上尚俐莉问:“杜大浩到底是不是警察?”
  赵春玲注意到尚俐莉两次提到是杜大浩劝她自首。她没回答这个自己想了许久的问题,尚俐莉的疑问验证了她猜想的正确,纪律,严明的纪律不允许探寻这个秘密。
  ……冉江被杀那个夜晚,一天的大雾始终没散去,从早晨到傍晚大岗埋没在雾气里。
  冉江的心情也因大雾缠绕,变得乌濛、沉闷。
  晚饭后,他被一个电话叫到一幢私宅,柴副市长在等他。
  柴副市长挺拔在真皮沙发上,想着一件事情,今晚的话题围绕这件事展开。
  先后几个人劝冉江,放弃一项决议:在全省范围内大岗率先开展打黑、收缴枪支代号为“雷霆”的行动。
  冉江固执坚持:决不能手软。“雷霆”行动即将开始。更令柴副市长恼火和蹴蹴不安的是,冉江上报市委的行动方案中,竟有一条“打击黑恶势力干扰大岗经济轶序”。他认为这条是冲着自己来的,在大岗市政府分管经济多年,刚刚分工去管政法。冉江要算老账,揭疮疤目的是搞跨搞掉自己,他好当副市长。省内大部分地市都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冉江一定窥视副市长这个位置。他按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柴副市长准备亲自找他谈谈。
  敲门后,冉江走了进来:“柴市长。”
  “坐,坐吧!”柴副市长将果盘推到冉江面前,“吃什么,随便。”
  冉江也没客气,揪粒葡萄放入口中,咀嚼,觉着很涩。
  谈话青葡萄味道似的,始终很涩。柴副市长没能说服冉江,他像一块石头般地坚硬。
  临出门,柴副市长捡几枚火龙果装进纸口袋里,“拿着,给孩子吃。”
  盛情难却,带着这袋稀罕物——火龙果,冉江离开别墅,驾车回公安大厦,他去取些东西。
  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铁卷柜,一个鼓囊囊袋子滚落下来,他拾起,在手里沉甸些许时候。
  昨天邱老六把它送到办公室来,说:“冉局,手下留情。”放下装有三十万元现金的黑塑料袋就走了。他当下就召开了局党委会,举着黑色塑料袋,“黑恶团伙如此猖厥,公然贿赂到公安局长的头上!‘雷霆’行动邱老六手下几个人的枪必须缴,问题要彻底查清。”
  冉江把塑料袋扔进铁卷柜,下楼回家,他准备明天将钱交到市委。
  夜空十分高远,这是他走到生命尽头前的最后眺望,今夜大岗的天空安宁平和。
  他下了出租车提着那袋火龙果上楼,他想妻子和女儿都睡了。子夜归来是经常的事,为不打扰她们母女睡眠,开开防盗门后他没开灯,哈腰摸黑脱鞋的时候,给隐藏室内的杀手个机会,他的嘴被蘸着药液的毛巾堵住,呢龙绳勒住他的脖子……尸体放在室内已被勒死的妻子、女儿身边,杀手打开煤气阀门和自来水龙头,逃离现场……
  出乎专案组的意料,尚俐莉晓知暗杀冉江内幕,并全交代出来:大岗不只是柴副市长一人要杀他,胡克艰也要杀他。他从刑警支队长提拔做副局长时才三十多岁,冉江在前面挡着,一挡就是十二年,现在自己已近五十岁。他认为官场上二把手想弄走一把手让其倒位置,一是捧,二是坏。这两条他都试过了,没效果。他最后来狠的,杀掉他,腾出局长位置自己去坐。对杀冉江他没决定权,他只在确定杀冉江时,设计了缜密的杀人计划。“蓝雀”——张经纶指挥杀冉江,原因更复杂了些。他的手下八大金刚,胡克艰排在第一位,阳光集团在大岗细菌般成长并且闪闪发亮,胡克艰功不可没,细菌生长需要温床,全靠他。胡克艰请求除掉冉江,应助他一臂之力。就在这时,冉江的“雷霆”行动出笼,他疑心冉江可能要毁掉自己。除此,张经纶耳鼓灌满对冉江的怨恨声,有来自尚俐莉的,也有张克非的,最重要有老爷子的。所以张经纶发出除掉冉江的指令。
  小九的口供也于当晚拿下。
  他交待了抢劫并强暴出租车女司机高露雨、贩毒……和他参于暗杀李婷、黄宁和王娜的全部过程。他说:“胡克艰把我和表舅(驼子)、五哥(沈放)叫到保龄球馆,安排我们去东大桥……五哥对女刑警头部开枪,表舅对男刑警……”
  两起命案就此真相大白。
  倪厅长主持会议,研究部署逮捕犯罪嫌疑人。名单是张经纶、胡克艰、驼子、沈放……一大串。他铿锵声音令全体参战干警精神振奋:“‘猎鸟’行动收网!”
  一个没有月亮也没有风的夜晚,蓝狐养殖场小红楼的二楼一房间内。一场被称为血誓的仪式刚刚开始。
  没有开电灯,昏暗的蜡烛灯光气氛了整个房间。
  桌子上摆放四个玻璃酒杯,酒已斟满,张经纶首先拿起那把锋利的尖刀刺破左手中指,鲜血滴进酒杯使酒鲜艳夺目。
  驼子也抓起那把刀,扎入自己中指时脸浮现一丝笑意,他的血颜色发黑,在酒杯中烟雾一样散开。
  胡克艰的动作与前两位不同,他伸出中指,挺向桌子上尖刀的刃口,血滴向杯子前有两滴落在桌面,两朵小红花绽开。
  沈放表现出狼的秉性,他没有使用那把尖刀,用牙齿咬破中指,血刷刷滴进杯子,杯子液体顿然呈紫红色。
  张经纶举杯,另三只杯子随之举起,他们没有誓言,将血酒一饮而尽。整个过程红色和阴沉在运动着。
  此刻,蓝狐的叫声访问了他们的耳朵,像是某人临死前凄怆的呻吟。
  喝完血酒后,三个杀手分头去寻找自己的预定目标。
  杀手寻找目标的同一时间里,警方也在寻找他们。通缉令广泛张贴,电视台、报纸纷纷刊登他们的照片,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机场布满警察。
  杜大浩寻找一个人,两天前他就在寻找了。送尚俐莉去机场,半路劝尚俐莉到专案组去自首,先后不到半个小时,待他返回红蜘蛛时,马爽已不在那里。
  保安员小安说就在几分钟前,她匆匆忙忙离开了,上了一辆等候在红蜘蛛楼前的轿车,一直没回来。
  “不好,马爽可能被绑架。”杜大浩觉得不对劲儿,他们有约在先,不管谁离开红蜘蛛,必须相告一声,他想:“一定是沈放或者驼子架绑了她……绑匪肯定要与我联系,他们要除掉的是我。”
  杜大浩的分析很对。“蓝雀”团伙已确定杜大浩是警察,卧底警察!绑架马爽蓄谋已久,趁杜大浩送尚俐莉去机场的空档,冒险去红蜘蛛绑架马爽,其目的杜大浩已猜到——用她钓自己上钩。
  “沈总!”马爽接到沈放的电话十分惊诧,她依然使用旧称呼。
  “突然吧?”沈放干笑两声,说,“因上次香湘楼失约,你生我的气啦,好好,给我个机会吧,我们一起宵夜。”
  “我们?”马爽疑问。
  “噢,我的一个朋友,外形困难了些……”她心里一惊,已寻找驼子数日,当得知杀害黄宁的凶手是驼子,复仇的计划即时形成,一定亲手杀了他。“是个驼子。”
  “你很会猜。”沈放说,“车已在你楼下等你。”
  她走出红蜘蛛,沈放从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探出头:“上车,爽!”
  马爽觉得应该让杜大浩知道自己的行踪,她想向目送她出来的小安说:“我和沈总去宵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开车的是位她从未见过面的年轻人,一双死鱼眼睛空洞地看她。她心里有些动摇,但是轿车已驶入大街。坐在身旁的沈放警惕的目光,让她心里直打鼓。
  车朝城外驶去,她声音发颤地问:“我们去哪?”
  沈放凶相毕露,可怕的声音骤然降落下来:“老实坐着,不准出声!”
  她觉出硬硬东西顶着,左肋处隐隐作痛。突然出现的变故,使她惊慌失措。
  车在一个废弃的水泥厂停下,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黑乎乎的庞大墙体骷髅般地耸立着。她感到这里漾着可怕的东西。
  “上去!”刚才开车的学军态度生硬,朝上推她。
  铁楼梯横在面前,很窄很陡。她踏上去发出哐啷的声音,楼梯微微摇晃,说不定会訇然倒塌。
  到了像似曾经做过车间的屋子,学军打开电筒,灰尘如无数小虫在光柱中飞舞。
  她被捆绑在一根粗铁管子上,再用胶带堵她的嘴之前,她问:“沈放呢?”
  “今晚哥们儿陪你啦!”他用胶带把她要说的话封在嘴里,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黑暗淹没她的同时,也淹没了他。风走过近处的金属巨物,实实地蹬踹一脚,咯噔声很响。声音令她惊骇万分。空洞中就剩自己在这里吗?
  一个红火亮一明一暗地闪着,那个她嫌憎的人在抽烟。她希望他一直抽下去,捆绑得很紧,动一动都困难。
  霍然一道强烈的电筒光射来,她眯着眼睛躲避着。她仿佛听到白晃晃的光柱顺着下颏滑落的声音,停留的地方产生一丝痒痒的感觉。
  光柱这一夜射来多次,每次都在她的胸前停留些许。她现在已不痒痒,倒像股微风吹到上面。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早晨太阳虫子似的在脸上爬,惊醒了她。昨夜发痒的地方纽扣被解开。她猜想一只手在电筒照耀下劳作。她没愤怒就为了接近他。她平静地说:“请你把它系上。”
  学军系扣子的手很笨拙,大概他解钮扣时也这么笨拙?她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善良。她问:“绑我做什么?”

  3
  丁丁!笃笃!敲打银制品的声音从小红楼传出。
  张经纶换上一套过去年代的涤卡中山装,帽子是的确良草绿色单军帽,套袖满新的。他在一个小铁砧上打制件圆形的东西。
  从中午到黄昏,敲打声一直未间断。
  一个保镖突然闯进来,神色慌张地说:“张总,几辆警车朝我们这开来。”
  “把狐狸笼门全打开。”张经纶停下手中的活计,平静地说:“你们都举手出去。记住,手里的枪扔掉。”
  两个保镖茫然地望着他,目光哀哀。
  “去吧,照我说的去做。”张经纶重复他的指令。
  黄昏的时刻,张经纶敲打银制品的声音在风中飘扬。
  丁丁!笃笃!像是在夜阑人静谁人的脚步,在空旷中悠然走去。风一如既往吹拂树林,萧萧的声音水似地流过。一片叶子同另一片叶子相撞,残体蚊虫似的飞舞飘落。
  咔嚓!遽然一声树枝折断,他听到一种熟悉的响动。周围仍然静悄悄。他没停下敲打,在追怀往事中敲敲打打。
  丁丁!笃笃!丁——丁!笃、笃!
  警车打破常规,没有尖厉地怪叫,以轻捷的步子走到蓝狐养殖场前,大门依然紧闭。众目光和枪口朝着一个方向——蓝狐养殖场院内。
  现场指挥官是包俊海、田丰,他们每人手里拿着喊话筒,待特警、武警、警察各就各位,最后冲进去前,准备朝大门里喊话。
  “里边情况不明。”田丰和包俊海紧急地磋商对策。
  “蓝雀”在里边,他身边有多少人?多少武器?对顽固抵抗必须有充分的估计。
  “还是先喊话。”田丰说。
  包俊海举起话筒刚接近嘴边,黑色铁大门蓦然打开了。
  田丰急忙举起右手,向全体干警下达命令:“不要开枪。”
  蓝狐养殖场院内有三、五个人双手放在头顶上,投降的姿势走了出来。
  数名警察迅速上前搜身,确定没有武器,铐住他们。
  田丰问他们:“还有多少人在里面?”
  “一个人!”
  “张总自己!”
  “再没任何人!”
  出来的人回答口径一致。但是田丰他们仍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他有武器吗?”田丰又问。
  “从来未见过他带枪。”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说,“有我们这些保镖,他带枪干嘛?”
  “你们的枪呢?”田丰问。
  “扔啦,小红楼的院子里。”
  田丰朝小红楼望去,那里很平静,丁丁笃笃的声音细水般地流泻。他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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