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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卧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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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到城里,他问一个熟人怎么满街警察?熟人告诉他:“抓罪犯!听说罪犯胳臂纹一匹狼。”
  王力伟开车回家,打开防盗门见儿子珂站在面前,端着一把塑料枪,见是父亲他放下武器扑过来:“爸!”
  “珂,你妈呢?”王力伟从珂有点委屈、害怕的样子,猜出是妻子杜芳把儿子锁在家里。
  “妈去找大舅。”珂说。
  妻子不会是听到杜大浩和出台小姐混在一起的事吧?

卧底,注定孤独

  1
  大岗市警方展开代号为“狂飙”的行动——扫荡社会丑恶现象的斗争,计划用一个月的时间,集中整治黄、赌、毒。把嫖娼卖淫做为打击的重点。
  “老胡,”田丰局长在办室里对副局长胡克艰说,“‘8·11’高露雨的案子,人大几位主任下周要听我们的汇报。”
  “这案子太棘手啦。我们调查毫无进展。司机王力伟提供的罪犯模样较为详细些,说劫匪臂纹一匹狼。”胡克艰说,“高露雨自杀后,这个歹徒没有再作案,我们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闻到我们追捕风声藏匿起来,二是犯案后逃离本市。从案情分析,劫匪是一人,线索单一,寻找困难大。”
  “此案影响太大,我们遭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毫不夸张地说,它超过冉局长被杀案。”田丰说,“还是按原来的分工,我抓‘狂飙’,你抓‘8·11劫案’,春玲继续破姜雨田案子。”
  “此次‘狂飙行动’任务重大,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我的意见是‘8·11劫案’先挂起来,抽出身我替你分担些工作,加之,专案组中有多名我局刑侦骨干,让他们投入‘狂飙行动’。”胡克艰说。
  “‘8·11劫案’非但不能停下来,而且要加快破案步伐。不然,你我都无法向上向下交待。”田丰局长接下去接了一个电话,撂下电话,他转了话题:“最近我接到两封来信和一个举报电话,说刑警队里有人经常出没酒吧歌厅,带着枪去泡妞。”
  胡克艰瞧一会儿手里水杯子,几块红茶梗漂上来,他慢慢将茶梗吸进嘴里,牙咬了咬,手指捏出放进茶几上的一只烟灰缸里,说:“我调查了一下,只是难以置信。”
  “他是谁?”田丰追问一句。
  “杜大浩。”
  啪!田丰一支铅笔拍折在办公桌上,气愤道:“刑警支队的科长,一个得过省‘十大杰出刑警’荣誉称号的人,竟干出如此勾当……”
  “都是我这个分管刑警的局长失职,平素对他们疏于管理。”胡克艰承担一些责任,目光再度飘向局长,“‘8·11劫案’我们也掌握一些线索,破案只是早晚的事,您放心,我会交个满意答卷的。”
  “老胡,很久没在一起钓鱼了,前几天一位老朋友从日本带回个鱼竿,满不错的,可钓大鱼呦!送给你吧。”田丰起身走向内室,他临时家就在办公室里间,老婆孩子在省城,他住独身,他将鱼竿赠给胡克艰,“忙过这段,我们放量钓上三天。”
  “市钓鱼协会下月有个比赛,我俩争取参加。”胡克艰带上鱼竿,说“我可夺人之爱啦,这是相当好的鱼竿。”
  王力伟发现妻子情绪低落,一改往日有说有笑,他说:“怎么啦?”他用了电视广告中一句俏皮话:“让人给煮啦!”
  “我成了煮死的螃蟹更好,什么也不知道也看不到。”她赌气说。
  话里有话,王力伟还是听出来了。她不想看到什么?社会的阴暗面?人世间的……他说:“咦,啥时我的妻子改变了不用医生眼光看人啦?”
  医生眼光看人,是他们夫妻婚后床间的话题,属私房话。她身上总带着浓重的医院消毒药水的气味,有时问得他很烦恼:“今晚有要求吗?”
  要求的含意似乎太简单明了。他慨然:如果把做爱当成要求的话,谈情说爱也就是谈要求说要求。他说:“你们外科医生不把人的器官看成机械般的部件的话,手术刀就难以冷酷地切下去,是吧?”
  “你怎么这样想?其实医护人员也并非像你想象那么简单。我们医院就发生过护士给准备上手术台的男患者备皮(刮体毛),而热吻那个昂扬东西的丑闻。”
  其结果护士被医院辞退。
  王力伟说:“你好像说过她姓马。”
  “马爽,一个多情而美丽的姑娘。”她说,“男人喜欢漂亮女人,也不都是男人的错,有时女人也太张扬、太诱惑。”
  基于女人时时诱惑男人的理论,她坚决反对卧室挂性感半裸女人画片类,他曾担心职业迟早把她变成冷血动物,说不定哪一天不高兴把他某个部件当成多余的东西割掉。原本平淡没故事的夫妻生活,倒增添了恐怖与不安。
  忽然有一天,大约是儿子珂两岁时,在某个早晨她的话使他重新审视她。她说:“你昨晚要求太强烈了,我也从来没这样要求过。”
  “是吗?”男子汉的自豪感使他不以为然。
  “应该到神经科检查一下,你老产生幻觉,这容易诱发……”
  幻觉?诱发精神病?他对她说他产生过的幻觉疑惑。她总不愿意细致解释,说:“你昨晚一直把我当她!其实,她不该是你的舅嫂。”
  他明白她说的是谁,他不否认对李婷的爱,尽管她成了自己的舅嫂,爱是不能被遏制的。
  “力伟,我感谢你对我的爱,但是,我毕竟成了你的大舅嫂。倘若你愿意,把对我的爱珍藏在心底里一直到永远,我会很幸福的!”这次表白已经变得很遥远啦。他一直爱着的人执行缉毒任务时被人杀害,她风一样飘逝。他不能面对她倾诉,她也不能向他表白她被爱的幸福。
  “你对医生历来存有偏见,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谈不上偏见,因为我无法想象一个患者躺在你面前,假若他或她漂亮。例如一个洁白的胴体——完美无瑕的腹部,你如何用锋刃割破它,留下令人遗憾的创疤?”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个男外科医生,一个极美丽的女孩躺在我的面前,而我正是要割掉她丰凸的一只乳房?”杜芳沿着他的思路讲下去:“你在推测我面对人的美丽器物,像见到丑陋的疖子、疔疮一样的东西,由恨而痛快地将一只乳房割去,甚至面对血肉残存处开怀大笑,是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他极近地举自己为例:“如果是我躺在你面前,你也会毫不犹豫?”
  “一只老鼠、或蛇钻进你的腹中,折磨使你痛苦,甚至危及你的生命,我难道无动于衷?”
  “所以你们作外科医生的,就缺乏感情色彩看待人体的每一个部分,我无法想象一个男子渴望另一个女人时,只想到是一个螺栓一个螺母,十分机械地把它们拧在一起……”
  他们的讨论被电话铃声冲断,电话是市医院打来的,说患者高露雨从病房三楼跳下身亡,警方说有些情况需向高露雨的主治医生了解,请她立即到医院去一趟。
  “她死啦?”他惊愕。
  “是的,还不是那个歹徒……强暴后,歹徒胡乱抓地上的脏东西,塞进她的下身。”杜芳穿上外衣,“大量的玻璃纤维,她很痛苦。”
  杜芳出门,关防盗门时,嘱咐:“珂还没洗脚,睡觉前一定给他洗洗,还有你的脚。看样子我回来要晚。”

  2
  田丰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刑警支队长赵春玲来了。
  “春玲,你有想法要说?”田丰开门见山。
  “我在红星阀门厂厂长姜雨田家发现了这个。”赵春玲将比一张16开略小的写满字的纸交给田丰,她说:“我觉得这篇像似遗书的东西有戏。”
  田丰看这张纸,死者生前用圆珠笔写了近三分之二的文字,另三分之一用铅笔书写。没有名头也没有落款,难说是什么时间写的。
  ……红星阀门厂在我这届厂长手里毁了,我深感内疚。建场近四十年,当年从抗美援朝战场归来的冉少校,拖着一条残腿办厂,红星牌阀门始终畅销不衰。直到现在,我们的红星牌系列阀门,仍受欢迎。也正是红星名气,被他们看中,并要抢走这个牌子。可是,二百多名在岗职工,离退休人员还有近百人,都靠红星牌吃饭啊。我的压力太大了,他们的势力、背景我知道,谁惹得了。冉江又怎样,他还是公安局长呢,归终还不是被杀掉,案子至今悬着,一个公安局长都难逃他们的祸害,我一个小小的厂长又算得什么?或是巧合吧,阀门厂己故第一任厂长冉少校正是冉江的父亲,他们怎么就盯住了冉家?唉,这是公安应该关注的事。我最最担心的是阀门厂的命运前途,不是嘛,几百人要吃饭,靠产品吃饭,丢了“红星牌”,也就丢了全厂职工的饭碗,我要像捍卫自己生命一样捍卫“红星牌”不被他们抢走。我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我最担心的是家人受到伤害,女儿才上初一,她们娘俩儿本来生活好好的,因为我,遭什么不测,我一生都将背负罪责,到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田丰用红蓝铅笔在“他们”两字下画个红圈。他说:“不足八百字五处提到‘他们’,春玲,你认为‘他们’有戏?”
  “是的,字里行间透出姜雨田始终受到什么人的威胁。是谁要抢走‘红星牌’这个品牌?”赵春玲谈出自己的看法:抢走一种产品干什么,无非要经销这种产品。大岗市生产阀门的厂家中,肯定有一家想冒用红星这个名牌。据我了解,全市共有大小十二个生产厂家,其产品都不如红星牌名气。因此十二家中任何一家都可能生产假冒红星牌出售自己的产品。我认为,姜雨田说的‘他们’指的就是其中一家。
  “我赞同你的看法。”田丰局长说。
  “十二家生产阀门的企业,属哪个经济类型很重要。国有或集体企业的领导者,绝不会明目张胆地去要挟同行,抢夺人家的品牌,他们常挂在嘴边的话是:炒豆大家吃,砸锅我一个。觉得那样不值得。只有个别私营企业主才可能干出如此蠢事。”赵春玲深入分析到,“我觉得姜雨田受得的威胁,肯定来自生产阀门的私营企业,某个私营企业主看好了‘红星牌’,想弄到手,因此不择手段……那么,这个敢公开抢夺国有企业名牌的私营企业主,相当不简单。”
  相当不简单,田丰很赞同赵春玲支队长的结论。大岗市迷雾层层,省公安厅倪厅长曾向田丰转达了省委书记的看法:“黑恶势力在操纵大岗市的经济。”姜雨田留下的这张纸条,证实了这一点,伸向红星阀门厂的显然是黑恶势力的一只黑手。田丰认为眼下没必要去捉这只黑手,因为那巨大黑身尚未现形。他说:“春玲,姜雨田一家被杀案虽未告破,他被杀害,肯定与‘红星牌’有关,你说的‘有戏’我赞同,暂时不接触这部戏,你们先休息几天,然后全部投入‘狂飙’行动。”
  妻子经常夜班,他已经习惯了,儿子珂也习惯。妈妈上夜班他就和爸爸在一起,爸爸有什么急事出去,他就和警长呆在一块。
  警长是一只布熊,他四岁生日大舅杜大浩送给他的。三岁的生日时大舅妈李婷还在,送给他一支仿真手枪。于是他给布熊佩戴上。挎枪的布熊有点威风凛凛,正像卡通画中的一个角色——警长。珂对布熊最羡慕和崇敬,亲切称呼它警长。
  “珂,你和警长歇一会儿,”他见儿子一直与警长忙碌什么,时间是晚上八点,离珂上床睡觉的时间很近,妻子的吩咐他不能照样儿去做。她有洁癖,特别对脚,包括她自己的脚,必须睡前洗,不然,她回来不管多晚,掀被搬起他和儿子的脚闻闻,如果有味儿,或偷懒未洗,哪怕睡得多香,也得叫起来洗脚。他端来一盆水:“珂,洗脚。”
  “爸,我和警长执行任务,我们在抓坏蛋。”珂仍沉浸在他假定的故事中,在同警长隐蔽守候,等待坏蛋出现。他想加入儿子的游戏,说,“我们一定能抓住它!”
  珂和布熊趴在地板上,注视沙发后面,极认真极投入。他不忍心打扰孩子兴趣盎然的游戏。这是一个孩子缺少自由和想象空间的年代。从居室到幼儿园,近百米的居住空间是珂的活动范围,真正在一起玩耍的只是布熊。自己的小时候,大岗市还没有今天五分之一大,推开窗户便可听见来自郊外河水流淌声,风中湿漉着河水的鱼腥味,河里鱼多得空手可抓到。抓鱼只是孩子们活动的一个内容,不是纯粹的游戏,卡铅砣、弹玻璃球、骑马驮相、遛风齿轮……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游戏。永生难忘的还是同大浩还有一个邻居的孩子,只记住他叫大片,一起到郊外果园偷桃。那个年代,瓜果梨桃对孩子是巨大的诱惑,谁家的孩子能想吃就吃到啊!桃子成熟的味道随风飘进城里,大片说:“咱们去摘。”
  “看桃的老头很凶,打人呢!”杜大浩说,他儿时胆小。一般干这种招灾惹祸的事,都是大片或王力伟窜掇,他说,“大白天的……”
  “你真笨,咱们晚上动手,趁大月亮地去。”大片说出他的计划:那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三个经不住桃子诱惑的孩子,朝桃园进发。他们定下规矩:只吃不拿,往饱里吃。在小河边,他们脱光衣服,身上抹满了泥,三个污泥伪装后的孩子,像三只小猴子,故意走路摇摇晃晃,如果谁见了,一定认为是三只猴子。爬过果园一丈多深的壕沟,顺利接近桃树,各选择一棵爬上去,摘桃子吃。
  看桃的老头似乎听到桃树上的声音,慢慢来到树下。月光朦胧,桃叶繁茂,见不到什么。他们满身污泥与树杆一色,唬弄了老头。
  三个吃饱桃子的孩子逃出果园,在河里洗净泥,他们拉勾起誓,谁也不能把偷桃子的事说出去。而且下次还这么做。结果没有了下一次,大浩不争气的胃肠暴露了。当晚回到家,他肚子疼,开始忍着,后来翻身打滚地嗷嗷叫。送到医院,在医生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吞吞吐吐说出偷吃桃子的事……唉!珂这代人要吃什么有什么,还用朝身上抹泥去偷桃子吗?王力伟十分感慨。
  “警长,警长!珂珂向你报告。”珂手持对讲机样的玩具,煞有介事地:“目标老狼出洞。”
  王力伟听到“狼”字心里猛然一抖,脑海里立刻闪现惊魂一幕——被劫持的那一刻,劫匪胳臂纹一匹狼,一匹苍狼。他迅速将女司机高露雨案与苍狼联系在一起,是不是这家伙作的案呢?
  珂和警长逮住了那匹老狼,他和警长为胜利而欢呼。儿子摇动王力伟的胳膊:“爸,你亲警长一下。他很勇敢!”
  王力伟这才回过神来,他学妻子平常的样子亲了警长,又亲了儿子珂,他说:“警长勇敢,珂勇敢!”

  3
  “今晚有好电视。”珂嚷着。杜芳坐到丈夫身旁的一个沙发上,做着每日的功课——往指甲上擦酒精。问:“程影好久没来了,你近日见到她没?”
  他正和儿子玩动物棋,妻子的问话他没听见。
  “力伟,我跟你说话呐!”杜芳擦完手指甲,伸手扳下丈夫的肩膀,说:“我觉得哥和程影之间,有点疏远。”
  “噢,是嘛!”王力伟很冷淡,没搭话,继续同珂玩动物棋。
  珂通常在晚饭后,雷打不动地看他最喜欢的动画片,把它称为好电视,省略了“节目”两字,做父母的也习惯了孩子的说法没纠正过。
  “什么好电视?”王力伟将一块瘦肉弱夹进儿子的饭碗,“新动画片?”
  珂将那块肉送回原地——菜碟子里,兴高采烈地瞧着母亲说,“妈,妈说!”
  “噢,珂今天上电视了。”杜芳说。她说话很少注视他,似乎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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