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谁惹谁-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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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含着激动的心情。
林天庆他们终于来了，我刚结束了和林耀明的通话他就打了电话，说我的手机热线太热了，总是占线。
我下去接他们的时候，让我大失所望。叶长星的父亲上身穿了一件被风化了许多小洞褪了色的短袖汗衫，下身穿了一条又旧又脏的长腿短裤，趿了一双灰褐色的塑料凉鞋，脚很脏很脏，脸、胳膊和腿都是那种经常被太阳照晒的深红色，并可以看见附着的灰尘。皮肤看上去很粗糙但很结实，头发黑白各占一半，个子偏高，人看上去很壮实，有四十五六岁。没有比他再标准的老农民形象了，我也想不通，他竟然就只穿这一身儿来文州市里，想想他的家境会是什么样子！林天庆给我介绍他叫叶中华，又介绍了同他们两个一同来的那位同事。
既然已经来了，也就只好上去了。我走在前面，他们跟在我后面。我感觉到捷农咖啡的服务生以及那些在这里休闲的人们都在用惊讶、猜测的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因为叶中华进入这样一种环境和气氛中，那感觉简直如同水火不能相容一样，格格不入。
坐下来后，林天庆开始介绍叶中华的情况，无非是困难没钱但还得请求我的帮忙，我理解林天庆现在扮演的角色。叶中华却很能说也很会说。他说叶长星是他的大儿子，去年高考被一个很不起眼的高职高专录取了，他却把那份录取通知书撕了。今年考试算争气了，但还是考了这样的分数。又说他的负担，他的艰辛，求我一定要帮他这忙，承诺等孩子上学走了之后一定在卫县城里摆一桌好好地请我。还说他的二儿子明年也该高考了，到时候一定多掏些钱感谢我之类的话。
我其实有几次被他所说的艰辛困苦感动得几乎掉泪。我相信他所说艰辛都是真实的，也容不得去怀疑。他有那样的亲身经历才会说的如此真实。但我一直十分努力地把握着我的原则，我总在分析他孩子叶长星分数的不理想以及应该交多少钱。他则以一种哀求而又无助的语气求我，一口一个老弟地喊，又一句一句地说不会忘了我的行善积德。假如我可以轻松地帮上他的忙，或者不花多少钱能够帮上他大忙，我想我会承诺下来并给予他帮助的，但不可能，我没有这个能力和权力。我们的谈判几乎毫无意义，他其实以一种乞求帮助而不愿拿出一分钱的态度来谈事儿的。我始终坚持着我的立场，又勉为其难地把操作费用降到了一万元，也就是说我没有一分钱的利润可赚！后来他竟然说用两千元作为对我的感谢。我笑了，那不是打发要饭的吗？最后他说他要回去筹借或者贷款。我其实知道也预料到这件事对于我和叶中华之间，已经毫无意义可言。为了省钱他又一遍一遍地说那些求我的话，我哼哈地答应着，试图尽快结束这次谈话。
他给我留下了叶长星今年填写的志愿表复印件，并留了他家里的电话又要了我的手机号，说他回去尽力筹一部分钱。送他们走了以后。我想，这个叶长星的事绝对不敢再做下去了，否则就该赔了。还好，他的考生号还没有通知秦兵，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晚上，我又分别督促和催讨重点本科批次的这些考生该交的操作费，并着重问了刘长江的事儿，陈文把刘长江家里的电话给了我，让我跟刘长江的家里人联系。
刘长江的家长告诉我他们仍旧在操作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刚刚从文州市赶回去。我问他们现在的情况咋样，他们说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起色，但是，他们坚定信心就做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并说暂不考虑重山大学。我劝说了许多，他们也丝毫没有改变主意。我赶紧给秦兵打了电话，让他不要再操作刘长江上重山大学的事儿了。秦兵说：“太可惜了，还想着能从刘长江身上多赚点呢！”我说：“我也想，你上面的人反复说做不成军事学院，人家现在又不让做重山大学。没办法，只有放弃了！”
我又把今天下午和叶中华见面的情况给他讲了，我告诉他：“以我今天谈判和看到的情况，叶长星也只能放弃了。正好你那里还没有他的考生号，我也不给你说了。你赶紧给上面的人说一下，停止给刘长江和叶长星他们两个操作吧！”他说：“我商量一下。唉！就怕出这类事儿，你赶紧把其他学生的钱收上来，千万别做好了，却交不上钱。到时候可咋赔给上面？！”他又告诉我他马上就办这事儿，明天有消息会打电话通知我。
突然间就失去两个可操作的学生，感觉事情复杂多变，可也只有放弃。
第三部分第六章（3）
02/08/12Monday
晴
早上起来后，就开始不断有电话打过来。先是任娜的表姐徐彩红问高健的事儿，然后是文局长督促赶紧做张红的事情。再后来就是林耀明的同事姚楠楠给我打来的电话。
姚楠楠说她表妹林丽的家庭条件不好，还说林丽的分数过重点院校投档线四分了，况且只是报了本省的文州大学，求我高抬贵手少收点费用。又一句一声笑阳哥地叫我。这个姚楠楠说话很甜，也很会言谈处事，性格属于活泼开朗的那种。但是在我通知的学生收费当中林丽几乎是最低的那档了，只交一万六千元还咋往下降呢！不过是，林耀明要收一万八！我只好给她解释：“对于林丽的收费已经很合理了，她的确是超了四分，她报的也的确是本省的文州大学！正因如此，这事儿才有利于操作，又正因为此，这事儿也是最难操作的。有利是因为这是咱省的院校，招生许多方面便于沟通。难的是因为文州大学今年仅在文省招六七百学生，也有许多考生家长在托关系找人，况且林丽的分数只超出四分，处在竞争最激烈的区域，她报的又是文州大学有名的法律系！”
姚楠楠说：“笑阳哥，这些我也想的明白，所以担心录取不了才求你帮忙！只是林丽家的经济条件真的不允许，没法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况且被录取后，来上学还需要交学费，还有生活费。”她又接着说：“就算我求你了，笑阳哥！你给上面的老师说说，就说是自己亲戚，让他们照顾一下。等林丽被录取了，我这当妹子的一定好好请你！”我说：“我不是不愿帮这忙！你也知道林耀明介绍的另外几个学生吧！有一个考626分的学生还要交一万八呢！况且这也不是我做得了主的事儿，你说你叫我咋往下降？”她紧追不舍地说：“笑阳哥！要不咋说妹子求你呢！张了口你怎么也得降点儿，我也好给我表妹家里说。哪天咱们见着了，我真地好好请你！”我知道不降一点儿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最后给她降了三千块，从林耀明对她说收费一万八的基础上降！这样正好和高健以及张红的收费标准一样，都是一万五千元。姚楠楠仍嫌高，问我一万二三咋样，我告诉她刚降下三千元已经是最大幅度了，真的不能再降了！又给她解释好长时间，她才勉强答应了。
姚楠楠又着重交待我，林丽被文州大学录取后，一定要给从法律系调至英语系。我说我已经给上面的人说了，催她尽快把钱收上来。正说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我告诉她我要接电话，她再次求我一定把林丽的事儿做好才挂了电话。
看手机显示的号码应该是三阳市里的，我以为又是文局长打的，赶忙接了。竟然是李永阳打来的，心里感觉又有好事儿来了。他告诉我王小磊的家长，也就是他的姐夫哥已经往文州市赶来了。让我给他们好好讲讲，包括收多少钱都直接和他们谈。又建议我尽量少收点儿费用，因为王小磊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太好。
我给林耀明打了电话，告诉他关于林丽的情况，让他催着赶紧交操作费用；当然，也包括他介绍的另外三个学生。他说他会在今天下午或明天上午给我回话，又问我谢占飞被录取的事儿是否属实以及林丽交的一万五里面有他多少？我说谢占飞的事儿千真万确，林丽的降了三千块，那一万五里只有你一千！
到了这段时间常去的那家饭店。刚坐下，手机响了，第一个念头还想着是王小磊的家长打来的，看了却是秦兵的号码。他说：“那两个学生我已经给上面说过不让再操作了。但是，我不敢打包票上面已经完全停止操作，他们俩也许仍会在我们上面的人帮助下被录取！！所以，你还要做好心理准备，并且先把他们的钱收上来，不然，就真可能要赔钱了。”我有些急了说：“你给他们说过了，他们不做不就成了。为啥非要搞到赔钱这地步？！”他解释道：“笑阳，你也知道上面的关系都是互相帮忙的。假设甲负责A、B两个学校的招生工作，乙负责C、D两个学校的招生工作；而丙是负责E、F两个学校的招生工作；丁呢！是负责G、H两个学校的招生工作……如果我们这边有一个学生要求上由甲负责的A校，而事情却是托付给丙去办的，丙和甲不熟识，但丙和丁比较熟，丁和甲关系不错。这时候丙只有托丁请甲给予帮助，学校多，学生多，参加录取工作的人员也多，有时候甚至要转好几个弯儿才能找到‘甲’，所以我不能给你保证这些人里面是否仍有人还在做或者已经全部不做了。”他接着说：“不过假如有十个人在做叶长星和刘长江的事儿，至少有三到五个人已经不再过问了，做成的几率已经很小了。你再做做刘长江和叶长星他们家长的工作，如果能收上来钱先收上来，我们也可以防止万一。真做成了，上面要钱也能有个交待。”
我听了后心里仍有些急，但也存着侥幸的心理对秦兵说：“我现在最希望他们两个不能被录取，要不然你也不好跟上面的人处关系。但你也知道，刘长江的事情，我们已经确定几次给他做不成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了，本想给他操作重山大学哩！他们家里却坚持跑江城军事学院的事儿。假如阴差阳错，我们给他真操作录取上了重山大学，却收不上来钱，可是个大问题！而关于叶长星，你是没有见他的父亲，就他那穿着打扮，还有他说话的口气，你看了你的心也会凉透的，真的可怜，可又真的不能给他做！真做成了，就赔定了！”秦兵说：“我知道这些事情，刘长江是太可惜了，叶长星又没有钱！我想他们两个也不会那么顺利地被录取的，刘长江差十四分才到重点院校的投档线，而叶长星的分数正好和投档线一样，但是他报的学校又太好了；假如没人去做，或者只是很少几个人做，他们很难被录取的。”我说：“我也真希望是这样！可还是有些担心，你最好再给上面强调一下，省的真做成了还要去赔钱！还有，叶长星的学生号也一直没报给他们，真希望这个情况也可以减少操作成功的可能性。”我又笑着说：“原来希望操作成越多越好，现在倒盼望着他们不能被录取。唉！咱都成啥人了？！这都算什么事儿？！”他也笑着说：“真是的！我也这样想！其他学生也要尽快收上来，千万别也搞成这可就惨了！咱们被动不说，再去赔钱可真的划不来。”我强调道：“我知道，你一定要把这两个学生的情况再给上面讲一下；可别真的搞到赔钱的地步！另外那几个学生，高健就不用说了，你知道！就按彩红姐交待的那几个学校给他做。张红呢？假如做不成京津大学，一定要给她做成和京津大学同档次的好学校。她两个的钱也都交了。林丽选择的文州大学，她要求录取时给她从法律系调到英语系中去，这事给你说过，你一定要记住！还有吴秋娟，何进勇，张东旭，张小艺，王丽红等，就按他们报考的前三个志愿录取就可以了。操作费我正在收，这些学生应该没有问题！”
这一会儿，热菜都已经上来了，何明问我：“跟谁说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秦兵？听着这事儿还怪麻烦的。”我把些细节和关系给他讲了，他说：“怪复杂的，看你俩都什么人吧！竟
然盼着人家不被录取了。”我也只有苦笑，想想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两点多的时候王小磊的父母才跟我联系，出去接着他们后回家里坐下。
王小磊的父亲说他把钱带来了，可以的话，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我把诸如350分以上，上学四年出来是正式本科文凭，绝对计划内招生等等全部给他们讲了。可以看出来王小磊的父亲是个谨慎持重的人。他问了许多问题，一般我都可以回答，偶尔有几个问题也会把我难住，比如啥时间进行录取？何时入校报到？是在本校学习还是另有校区等等。我只好打电话问林耀明，他有时候也回答不上来，然后再问上面再给我回话。总之，感觉和王小磊父亲谈的并不顺利，我反复打电话问林耀明这些举动可能也影响了他的信心。他说他要回去和
孩子商量一下再给我打电话。
晚上，我又打电话催问下面尽快把钱收上来。言语委婉，但立场坚定。这也是为了防止万一操作好了，没拿到钱可就赔惨了。还好，卫县的王威已经收三个学生的钱了，说要拿明天就可以拿。林耀明也收上来两个学生的钱，我让他先拿着。
没想到卫县的叶中华竟然会打电话来，他告诉我他正在借钱筹钱，让我一定放心，不管多少也要给我一些，并请我尽力给叶长星操作录取的事儿。我顺水推舟地答应着，让他尽快筹钱，并再次给他分析叶长星被录的困难，然后又让一步，说他拿八千也可以。他哼哼啊啊的似应非应，说他那边努力筹借，又让我这边也尽力去操作。我也口是心非地顺着说：“我这边会尽心的。”其实他仍旧担心孩子不能被录取。当然，我也担心着，我担心他孩子被录取了收不上钱却要赔钱。我们都在担心着，但是担心的事情不同，心情当然也不相同！
晚上9：30以后，我又给宝山县刘长江家里打了电话，应该是他的母亲在家。她告诉我她的家人和亲戚仍在外面跑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的事情。并坚定地告诉我她们不考虑重山大学了。
我心有不甘也只能挂了电话。回想一下，自从给江山说没法操作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以后，他就没有再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他们是真铁了心要跑那个军校了。但假如刘长江被重山大学录取了，那可是麻烦事儿！现在我倒希望有奇迹出现，期望刘长江能被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录取！那样的话，按照秦兵曾几次给我说操作不了这个学校的说法，上面的人总不能让我们赔钱吧！可是根据刘长江的分数和体检情况来分析又怎么可能被这个军校录取？！即使是校方有人，文省招办不合作的话也是很难的。
第三部分第六章（4）
02/08/13Tuesday
多云转晴
卫县王威那里只收上三个学生的钱，而石卫林的那一个学生还没交钱给他。我想，今天如果回卫县的话，可能哪天还得再回去一趟。这样浪费一个来回的路费，挺不划算的。又想想秦兵说的一些话，决定回去把这三个学生的钱收上来，拿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坐在回卫县的车上，我打电话告诉秦兵，我现在回去取钱，让他督促着尽快把学生操作好。又给他讲了刘长江和叶长星的事儿，告诉他想尽办法也得把他们俩的事儿停喽！
在快到卫县县城的时候，林耀明给我打手机说：“很重要的消息，S大学现在有一名从外省调来的扩招指标，并且只有一名！如果有学生愿意上就尽快报过来订下来，越快越好！”又说：“必须在500分以上，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