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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已出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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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去了餐厅,去了很多的地方。别人问我,到底你怎么看这次疫情,我只想说,真的,情况是在越来越好!    碰到那些我的观众(各行各业的都有),还有我的很多同行,很多人都会问我,你觉得政府的数字是不是真的。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过我,我也问过世界卫生组织的代表,直到现在,我相信,我们看到的数字并不是政府故意制造出来安慰民众的。
经过这一次SARS事件,政府意识到诚信对于一个国家形象、对于政府在民众心目当中的地位的重要性。
    就在我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晚上,一个老朋友带我到后海酒吧街去走了走,结果正好撞到一个北京女孩和两个老外吵架,听了老半天,似乎是女孩开的车碰到了女老外,结果这个女老外把女孩的车踹了一脚。而在理论的时候,男老外则动手推了这个北京女孩。这场争执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两个女生分别用中文和英文,越讲越大声,结果终于有了一个讲英文的旁观者出面调停,不过女老外看来火气很大,突然用英文大声地说:”Damn your Chinese SARS“,这一下,调停的北京男孩像是被火烫了一下那样,用极大的声量大叫一声;“No SARS ”。  男孩的反应之快让我吃了一惊,因为我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敏感。事后我的朋友说,看来这是非典时期的非典情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不过我一直想着的却是这个劝架的男孩,他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不去。女老外的气话,反映了她潜意识里面,觉得SARS的蔓延全部是因为中国没有做好,而这种想法,相信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而从那个北京男孩的身上,我看到了SARS给中国人带来的无形和有形的压力。     其实SARS让我们看到,这不只是袭击中国的一个敌人,同样袭击着全世界,病毒没有国界,SARS再一次地证明,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在这个世界独善其身。
    从70年代末期开始,中国在迅速发展的同时,也在同样的时间里积累了很多的问题,虽然有人也看到了,但是总是不愿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面对这些问题。不过即使是现在开始正视这一切,我想也并不算晚。
    天色正在渐渐变黑,我坐在机场候机大堂的咖啡厅的一角,如果是过去,我想我会巴不得现在这样的安静,但是现在,我想我宁愿在我的身边能够有嘈杂的人群,能够感受到北京国际机场的繁忙。
    我想起几天前,我和几个朋友坐在一家餐厅的露天座位上,惬意地喝着土耳其咖啡,抽着中东水烟,轻拂着我们的是北京夏夜习习的凉风,就像现在,在我坐着的地方,因为打开了窗户,我可以感受到窗外的一点点的凉意。当我们习惯了中央空调,却在很多时候,已经忘记了曾经陪伴我们成长的这种感觉。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生活总是要继续。
    我想我的中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是在向前走着。

           我眼中的王岐山    熟悉王岐山是在1997年。那个时候,他还是中国建设银行行长。记得第一次采访他,是在香港的会展中心。他出席完一个活动离开会场的时候,成为我们这些等候的传媒追逐的对象。我还记得,我跑得很快,等我把“凤凰”的话筒递到他的面前,我都忘了要问什么问题,只记得当时很紧张地问了几个问题,他都一一回答了,让我和我的同行们非常高兴,因为不但可以交差,还能够写出一个不错的故事。
    1997年香港刚刚回归的时候,香港人对于内地的官员总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些官员特别严肃,尤其抗拒传媒。香港的传媒,面对它要采访的对象,不管是谁,统统都是拿着话筒蜂拥而上,劈头盖脸就开始问问题。当一个重要人物出现的时候,他会马上被摄影机和话筒团团围住,形成一个人球。很多时候,人球跟着被采访者移动。自己在里面采访的时候没有感觉,偶尔站在外面看着这个场面,觉得我们这些记者真的有点像黄蜂,飞来飞去,看到目标就黏着不放。香港的传媒其实很好对付,被访者只要有问必答,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都会成为被传媒喜爱的人。王岐山没有回避传媒,他给香港传媒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错。
    之后,王岐山成为广东省常务副省长。因为要处理广信和粤海重组的事情,他经常要来香港。每次来香港,他都会成为我们追访的对象。当时,粤海重组在刚刚经历了金融风暴的香港,是大家最为关注的事情,因此王岐山在香港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传媒的报道热点。每次的记者会,王岐山对记者的提问有问必答,非常简洁,不兜圈子,也没有官腔。说到关键问题,比如同香港银行家之间的问题如何解决,他强硬的态度,让不少香港的银行家到现在提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就在宣布王岐山出任代市长的时候,我正好看到香港一些报纸的评论,其中不少提到了当初他处理粤海问题的表现。
    和王岐山正式面对面地聊天,还是在他担任国家体改办主任的时候。我跟随国家领导人外访,而他是代表团的成员,于是我们有机会聊了起来。他问我海若的情况怎样了。听说情况越来越好,他毫不掩饰他那种将信将疑的神情。他让我感觉到,虽然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记者,但是并没有影响我们非常自由自在地聊天。他讲话非常幽默,经常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有的时候他讲话也非常直接,甚至直接得出人意料。他似乎对于一些礼节性的活动很没有耐心,经常当酒会还在进行当中的时候,会一个人跑出来,说是需要透透气。不过,那次给我印象最深刻的,除了他爱抽烟,还有就是他的打扮。因为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他换上了便服,格子呢的西装,脚下却是一双黑色的布鞋,也就是香港人称为功夫鞋的那种。乍看上去,我觉得有点另类,不过,他看上去非常满意自己的装束,上街去了。
    刚刚过去的两会,我们在人民大会堂的门口挥手打过招呼,之后知道他被调到海南出任省委书记。当时我的感觉是,以他的特点,今年海南的博鳌论坛一定会搞得有声有色。
    再后来,我去了海湾。在伊拉克的时候,我知道他被任命为北京市代市长。就在回到香港的第二天,也就是准备飞到北京的时候,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他的记者招待会。晚上到了北京,同事们谈论的都是他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表现,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看他的记者招待会的重播。当时我的感觉是,外国记者应该感到满意了,因为他能够讲的已经都说了,不能够讲的,他也明确地表明了态度,对于传媒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这场记者招待会,确实是传媒期待已久的。事实上,如果当SARS在北京刚刚爆发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安排,对于北京的形象相信会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当你越让传媒觉得难以获得资讯的时候,传媒就越会穷追猛打。
    我到了北京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在5 月1 日,也就是他的记者招待会的第二天,就采访了他。
    这次采访非常辛苦,因为早上七点钟之前就要到北京市政府北楼,他工作和目前居住的地方。我有点好奇,因为过去他一直是从事经济领域的决策工作,但是现在,他担任了市长,而且是在非典横行的情况下,他要处理的事情要具体和琐碎得多,他会怎么做呢?
    八点二十分,他准时从办公大楼里面出来。他走得很快,没有留意到在他面前拍摄的我们,就匆匆上了他的大面包车。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显得非常精神。我想,在金融界工作了那么久,西装对于他来说,应该曾经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的第一站是北京天坛公园。
    下了车,他看到了我,马上说,“我关注你在伊拉克的报道”,而我马上响应说,“我关注你的记者会”。

    他和晨练的市民聊天。几乎每个在场的市民都说:“我们认识你,看了你昨天的记者会。”而他也非常关心民众对于他的这场记者招待会的反响。听他和民众聊天,才发现,原来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言谈中常会冒出很多北京土话,有的时候我根本听不懂。我们抓紧时间采访他,他说自己刚刚来到北京,选择天坛,是希望看看北京的市民是不是真的因为非典而不敢出门了。
    这个上午,王岐山的行程非常紧凑,从居民区到大学,两个小时走了五个地方。
虽然有的市民投诉的问题当场获得了解决,或者是至少明确有人来负责,但是我更加关心的是,难道所有的这些具体问题都需要由市长亲自来解决吗?对于我的疑问,他说,其实他并不希望这样,因为作为一个市长,应该负责处理更加大的事情,制订全盘的政策,但是如果制订的政策不能够在下面落实的话,再好的计划和方案都是没有用的。因此他要亲自到基层,到市民当中去,就是为了看看,上面制订的计划和方案下面有没有真正做到。他说,他并不希望太多直接干预下面的工作,并不希望批示太多具体的事情,因为他自己也是从基层做起,深深地体会到,领导批示一件事情非常容易,大笔一挥,希望立即解决,但是对于下面的人来说,这个批示就像一把刀,很多时候可能会干扰了下面的工作。如果下面不能够全面落实工作的话,市民要求市长处理的具体事情会越来越多,而这也就是他召集全北京城八区的区长来开会的原因。可以看到,虽然他平时显得非常随便,但是在说到原则性问题的时候,他的神情非常严肃,甚至是严厉。他的会非常短,他说他不希望开太多的会,但是他也明白,不开会是不可能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希望把会开得越短越好。
    和王岐山工作,一些工作人员表示,刚开始的时候有点不适应,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经常会突然改变行程。我自己就有这样的经历。原本他的行程里面并没有清华大学,但是他在参观了大运村之后,突然决定马上到清华大学去。他说,因为在大运村看到的学生太少,觉得不过瘾,所以要到大学去看看。其实选择清华大学,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个心结,原来他的老父亲就是清华大学第五届的毕业生。虽然老人家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同样进入清华大学,但是因为文化大革命的关系,他的清华梦当时没有实现。不过事情总是会有转机,几年前,他成为了清华大学经济学院的客座教授。他说,当他告诉他的老父亲的时候,老人家高兴的程度比听到他当了什么官都要大多了。而前些天跟着王岐山到北京的发烧门诊去走一走,他身边的人都非常紧张,虽然事先工作人员和他说好,不能够到距离隔离区比较近的地方去,但是等他到了医院,和医护人员握手之后,他径直就往隔离区门口走,因为在那里站了很多的医护工作人员,结果是被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使劲地拽了回来。
    王岐山是一个说话非常有鼓动性的人,听他讲话的人常常会被他感染,我想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真实,他经常用直率的方式把一些事实讲出来。比如他来到医院,马上就和那些在门口等候他的医护工作人员说,其实他的心里非常矛盾——虽然他很想亲自来看看,但是又知道他的到来会让很多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站很久来欢迎他。而正因为他的直率,也容易和别人沟通。那天他和世界卫生组织驻中国的代表会面,谈了一个多小时,结果是让曾经对于北京挑剔的世卫人员,非常满意地离开了市政府大楼。事后我和一些西方的外交官聊。他们说,世卫的代表认为,他们进行的是一次坦诚的对话,王岐山知道目前面临的问题,也知道北京的公共卫生系统里面存在很多问题,他没有隐瞒任何东西。
    王岐山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他没有因为眼前的一些进展而沾沾自喜,而总是能够看到事情的另外一面,很多时候是坏的一面,有很强的危机感。正是因为这样,他总是在想,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比如他不断地说,虽然感染数字在下降,但是当民众的生活开始正常,大批民工开始返回北京的时候,政府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可以控制局面。
    王岐山是一个很懂媒体的人。他对于媒体的友善态度,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之前的工作经历让他和媒体,特别是香港的媒体有着频繁的接触。除了他自己主动配合媒体的采访,他也不停地向自己的同事和手下灌输这样的一个道理:传媒可以让大家知道政府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想他深明如何利用媒体。其实这样的关系往往可以创造双赢的局面,对于媒体来说,可以更加全面和权威地报道政府的行踪,而对于领导人物来说,可以通过媒体创造出一个透明开放的形象,缩短和民众的距离。这样的道理,很多人没有想到,或者说并不相信。但是王岐山,他不单单是这样想,而且也这样做。
    王岐山很像一个明星,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大家从电视上看到他的时候,一定会被他的讲话所吸引,这样的特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具备的,所以我们都觉得,他非常受媒体欢迎。他所到之处,经常有人要求和他合影,而他总是来者不拒。
有几次采访他,每次别人要求和他合影的时候,如果我在场,他总是要向别人推介我,让大家和我来个合影。然后当大家和我合影的时候,他就非常得意,因为他终于能够成功地把我从他身边支开。我还记得那次在大运村,一群女大学生围住了他要求拍照,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不过站在那里准备拍照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人群里惟一的男士,“看来我成了洪常青了。”拍完照,他马上指着我对那些大学生说:“你们应该找她拍照,她就是那个去伊拉克的女记者。”看到我被他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他显得非常得意,哈哈笑着走开,把我撇给那些忽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女生们。
    在市政府里面办公的王岐山和公开场合的他有点不同。他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总是穿着西装,保持着那种在商业银行工作时留下的痕迹。不过,在办公室里面,他就会穿着他的夹克,端着他的保温杯去开会。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说,和市委书记刘淇一样,两个人都没有架子,所不同的是,刘淇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非常踏踏实实的人,而他,个性分明,有的时候让人觉得他有点意气风发,虽然这样的意气风发并不是他刻意为之的,但有的时候还是会不经意地表现出来。
    北京市政府办公大楼属于北京市的文物古迹之一。我不知道,从王岐山住的地方,能不能够看到大楼门前那棵葱郁的大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来留意它。
对于他来说,市长这个职务和他以往的工作实在太不相同,因为这是一份需要真正走到老百姓当中去、去解决他们的需要、去感受他们的感受的工作。

              我爱香港    从我住的地方到公司上班,我最喜欢的方式就是坐渡轮。我想渡轮是香港的独有的地方,虽然其他的城市都有渡轮服务,但是谁也比不上香港的天星小轮。尽管轮船公司不断地翻新渡轮,但依然掩饰不住它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沧桑。
    坐在渡轮上,没有坐车那样拥挤的感觉,我总是挑最后面的位置,然后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这样欣赏两边的风景,倾听海的声音。
    这个时候,会发现香港真的很美,港岛区的那些高楼大厦,高楼后面的太平山,还有偶尔在海面上飞过的海鸟,这些只有在香港才能够同时拥有。
    很多时候,在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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