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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邦斯舅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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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布朗先生就像是人间的好上帝……得听我的话……”
    “对,茜博太太!他一定会听您话的。”施穆克回答道,“就是为了他的好朋友施穆
克,他也会好好活着的,我敢担保。”
    “千万不要烦躁。”茜博太太说,“因为您的病会惹您动肝火,即使您自己不闹脾气。
我们得的病都是上帝传来的,我亲爱的好先生,上帝在惩罚我们的罪过,您呀,准是犯过值
得指责的小过错!……”
    病人微微摇了摇头。
    “噢!算了吧,您在年轻时也许爱过女人,有过荒唐事,也许在什么地方还留下了爱情
的果子,现在没有吃,没有穿,也没有住的地方……男人都是魔鬼!今天爱你,明天就把什
么都给丢到了脑后,连奶妈的工钱都会给忘了!……可怜的女人啊!……”
    “可这辈子只有施穆克和我可怜的母亲爱过我。”可怜的邦斯伤心地说。
    “得了!您不是圣人!您过去也年轻过,您二十岁的时候肯定是一个英俊小伙子……我
呀,您人这么好,我也会爱上您的……”
    “我一直丑得像个癞蛤蟆!”邦斯绝望地说。
    “您说这话是谦虚,您呀,只会谦虚。”
    “不,我亲爱的茜博太太,我再跟您说一遍,我向来都很丑,我从来就没有被人爱
过……”
    “啊!就您?……”女门房说,“您想让我相信,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您还是像个贞洁
的少女一样……让别人都信去吧!一个音乐家!又是在戏院里做事!即使是个女的跟我这样
说,我也不会相信。”
    “茜博太太,您会惹他生气的!”施穆克见邦斯像条虫似地在床上乱扭,高声说道。
    “您也给我住嘴!你们俩都是老风流……丑也不碍事,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配不上锅
的丑锅盖!茜博都让巴黎最漂亮的牡蛎女给爱上了……你们要比他强多了……你们人又
好!……算了吧,你们都做过荒唐事!上帝惩罚你们抛弃了你们的孩子,就像亚伯拉罕一
样!……”
    病人已经很虚弱,可还是挣扎着做了个否定的姿势。
    “可您放心吧,这并不会妨碍您跟玛土撒拉①一样长寿。”    
  ① 据《圣经·旧约》,玛土撒拉活了九百六十九岁。

 
    “可您让我清静一下。”邦斯嚷叫道,“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被人爱!……我从来没
有过孩子,我在这世上孤单一人……”
    “喏,是真话?……”女门房问,“您人这么善良,您知道,世上的女人就爱善良,是
善良勾住了她们的心……所以我觉得您在年轻的时候不可能没有……”
    “把她带走!”邦斯凑在施穆克耳旁说,“她烦死我了!”
    “那施穆克先生,是有过孩子的吧?……你们这些老单身汉,全都是这个德性……”
    “我!”施穆克撑起双腿猛地站起来,嚷叫道,“可是……”
    “算了,您也一样,您呀,也没有继承人,是不是?你们俩一个样,都像地上长的蘑
菇……”
    “瞧您说的,走吧。”施穆克回答道。
    说着,善良的德国人英勇地拦腰抱住茜博太太,不管她怎么喊叫,硬把她拖到客厅。
     
   
     

 

邦斯舅舅 
第十三章 论神秘学

    

    “都这把年纪了,您还想糟蹋一个可怜的女人!……”茜博太太在施穆克的两只胳膊里
挣扎着嚷叫道。
    “别嚷!”
    “您,两个人中还您最好呢!”茜博太太说,“啊!跟你们这些从来没有过女人的老头
儿说爱情,算是我错了!我点起了您的欲火,魔鬼!”她看见施穆克气得眼睛直闪,又嚷叫
道,“救命呀!救命呀!有人在抢我!”
    “您是个畜生!”德国人答道,“快讲,大夫说了些什么?……”
    “你们对我就这样粗暴,”茜博太太被松开之后,哭泣着说,“可我为了你们俩,都不
惜下火海!哎!人家都说日久见人心……真是千真万确啊!茜博也不会对我这样凶……我一
直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我没有孩子,昨天,对,就是昨天的事,我还跟茜博说,
‘朋友,上帝拒绝给我们孩子,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不,我楼上就有两个孩子!’就这话,
我以上帝的圣十字架,以我母亲的灵魂发誓,我跟他说过的,确实……”
    “哎!可大夫到底说了些什么?”施穆克愤怒地问,他这一辈子是第一次跺脚。
    “噢,他呀,”茜博太太把施穆克拉到饭厅,说道,“他说我们这位可爱的心肝宝贝病
人性命有危险,要是没人好好照顾他的话;可有我在,尽管您对我这么凶;我还一直以为您
有多么温和呢,可您这么凶!……啊!都到了这把年纪,您还要糟蹋女人,大淫棍……”
    “大淫棍,我?……您难道就不明白我只爱着邦斯!”
    “好极了,您以后不会缠着我的,是不是?”茜博太太对施穆克微微一笑,说道,“您
算是识相的,要是谁糟蹋了茜博的名誉,他准会砸烂谁的骨头!”
    “您好好照料他吧,我的小茜博太太。”施穆克说道,想拉茜博太太的手。
    “啊!瞧您,又来了不是!”
    “请听我说!要是我们能救他的命,我所有的一切都归您……”
    “那我这就去药店,需要什么买什么……要知道,先生,治他的病,花费大着呢:您怎
么办呢?”
    “我去干活挣钱!我要邦斯受到王后一样的侍候……”
    “他会侍候好的,我的好施穆克先生;您呀,就别担心什么了。茜博和我,我们有两千
法郎的积蓄,都归您们用了,我在这儿垫钱已经垫很长时间了,别提了!……”
    “真是好女人!”施穆克抹了一下眼睛,高声道,“多好的心肠!”
    “您的眼泪是对我的尊重,是对我的报答,请把泪水擦干!”茜博太太口气夸张地说,
“我是世界上最无私的人;但进去时千万不要含着眼泪,不然邦斯先生会以为他的病很重。”
    施穆克被这番体贴感动了,他终于拉着茜博太太的手,紧紧地一握。
    “放过我吧!”以前的牡蛎女朝施穆克深情地望了一眼,说道。
    “邦斯,”善良的德国人进屋说道,“茜博太太是个天使,虽然罗唆,但还是个天使。”
    “你以为?……一个月以来,我变得多心了。”病人摇了摇脑袋回答说,“经历了这么
多苦难之后,除了上帝和你之外,我再也不相信谁了!……”
    “等你病好了,我们三个人可以过着王子一样的生活!”施穆克大声道。
    “茜博!”看门的女人进了门房,气喘吁吁地说,“啊,朋友,我们要发财了!我两位
先生没有继承人,也没有私生子,什么人也没有……噢!我一定要上封丹娜太太家去算一
卦,看看我们能得多少年金!……”
    “我的女人呀,”矮个子裁缝说,“别指望死人会给你好鞋穿。”
    “哎呀!你还要来教训我,你?”她亲热地拍了一下茜博,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
事!布朗先生已经给邦斯先生判死刑了!我们要发大财了!我一定会上他的遗嘱!……让我
来安排!你缝你的针,看你的门房,这行当,你不会再干多长时间了!我们以后到乡下去,
到巴底涅尔去。会有一座漂亮的房子,一个漂亮的花园,你高高兴兴地去拾掇,我呀,会有
个女佣人!……”
    “喂,邻居,那上面情况怎么样?”雷莫南克问,“您打听到那套收藏值多少钱了吗?”
    “不,不,还没有!别这么着急,我的好伙计。我呀,我先把更要紧的事打听出来
了……”
    “更要紧的事!”雷莫南克叫了起来,“可哪有比这还更要紧的事?……”
    “哎呀,小毛孩!让我来掌舵。”女门房威严地说。
    “总共七十万法郎,您得百分之三十,您那后半辈子的日子就过得舒服了……”
    “放心吧,雷莫南克老爹,等到有必要弄清老人收藏的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我们再
看……”
    到药店买了布郎大夫吩咐的那些药之后,女门房决定第二天再去封丹娜太太家问卦,心
想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赶在别人前面,也许女巫算的卦会更清楚,更明白,因为封丹娜太太
家常常门庭若市。
    整整四十年里,封丹娜太太一直是有名的勒诺尔曼小姐的对头,可她的命比勒诺尔曼的
长,如今是玛莱区的女巫。算卦的女巫对巴黎下等阶级的重要性,她们对没有知识的人们拿
什么主意时所起的影响,大家是想象不到的;在巴黎,无论是厨娘,女门房,由情人供养的
女人,还是打工的,凡是靠希望过日子的人,都要去请教那些具有神奇而无法解释的占卜能
力的特殊人物。对神秘学的信仰远要比学者、律师、医生、法官和哲学家想象的更普遍。平
民百姓有着一些永不泯灭的本能。其中之一,被人们愚蠢地称为迷信,可它不仅仅溶在平民
百姓的血液中,也出现在上层人士的脑子里。在巴黎,找人算卜问卦的政治家为数就不少。
对不信的人来说,判断性星相学(两词的结合极为奇怪)不过是利用了我们的好奇心,而好
奇心是我们最强的天性之一。因此,他们彻底否认占卜在人的命运与行星位形之间建立的对
应关系,所谓的行星位形,通过构成星相学的那七八种主要方法便可测得。可是,神秘学和
许许多多自然现象一样,尽管受到不信神的人们或唯物主义哲学家的排斥,亦即受到那些只
相信可见的、确凿的事实,只认蒸馏瓶或现代物理学和化学天平提供的结果的人们的排斥,
但它们依然存在,仍在延续,只是没有发展而已,因为近两个世纪以来,这种文化已被优秀
人士抛弃了。倘若仅看占卜可行的一面,相信仅凭一副牌,经过洗,分,再由卜卦人根据神
秘的规则分成几堆之后,便可立即表现出一个人过去经历过的事和只有他一人知晓的秘密,
那确是荒谬可笑的;但是,蒸汽、火药、印刷、眼镜、镌版术等发明,以及最近的大发明银
版摄影术,都被定过荒谬的罪名,而且航空至今还被认为是荒谬的。如果有人去跟拿破仑
说,一座建筑也好,一个人也罢,在大气中无时不刻都有一个代表它们的形象出现,天下存
在的所有物体在大气中也都有一个可以感觉得出,但却捉摸不到的光迹,那拿破仑准会把他
扔进夏朗东疯人院,就像当初诺曼底人萨洛蒙·德·戈给黎希留送上蒸气船的伟大成果时,
反而落难,被黎希留投进了比赛特尔疯人院。然而,达盖尔以他的发明所证实的,就是这一
切!对某些富有洞察力的人来说,如果上帝在每一个人的相貌上都刻下了其命运的印记,所
谓相貌,可作为人体的总的表现,那么,手代表着人的整个活动,也是人的整个表现的唯一
方式,为何就不能集中地概括人的相貌呢?由此便产生了手相学。社会不是在模仿上帝吗?
对一个具有先知能力的人来说,凭一个人的手相,便能预言他将来的生活,这就像人们看到
一个士兵说他会打仗,看到一个律师说他会说话,看到一个鞋匠说他会做鞋子或靴子,看到
一个农夫说他会施肥耕种一样,并没有更加离奇的东西。让我们举一个明显的例子吧。人的
天才是非常明显的,要是在巴黎街上溜达,哪怕再无知的人看见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从身边走
过,也会认出他是个大艺术家。如果是一个笨伯,人们不是也可凭与天才人物给人的感觉完
全相反的印象,一眼就可看出来吗?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倒几乎是难以被人发觉的。凡是专
门观察巴黎社会特征的人,只要看见一个过客,他们大多能说出他的职业。在十六世纪的画
家笔下描绘得活灵活现的那些巫魔夜会的神秘事,如今已不成其为神秘了。那一源自于印度
的神奇民族,那些为波希米亚人之父的埃及人,不过是让他们的主顾吃了点印度大麻。而把
扫帚当马骑,从烟囱往外飞,以及那种种千真万确的幻象,诸如老婆子变成少妇,疯狂的舞
蹈,美妙的乐曲等构成魔鬼信徒那些荒诞行为的一切咄咄怪事,都完全可以从吃麻醉品产生
的幻觉中得到解释。
    如今,许许多多千真万确,得到验证的事都是从神秘学发展而来的,总有一天,这些神
秘学会像人们传受的化学和天文学一样得到传播。最近,巴黎设立了斯拉夫文,满洲文教
席,设立了像北欧文学一样难以讲授清楚的文学教席,这些教席非但不能给人传授知识,反
而应该接授教育,教授们也只能重复有关莎士比亚或十六世纪的那些陈词滥调,然而奇怪的
是,作为古代大学最辉煌的学科之一的神秘哲学,却未能在人类学的名目下恢复其地位。在
这一方面,既伟大又幼稚的德国已走在了法国前面,因那儿已经讲授这门哲学,比起那些名
目繁多,但只不过是同一回事的哲学来,这门学问要有用得多。
    有的人可以从原因的胚胎中看到将来的后果,这就像伟大的发明家可以从俗人看不见的
自然效果中看到一种工业,一门科学,这再也算不了什么奇特异常,让人大惊小怪了;这只
是一种公认的能力所起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就好比精神的梦游。因此,如果说各种推
测未来的方式赖以存在的这一假设看似荒谬的话,那么事实却是存在的。请注意这样一个事
实,对于预言家来说,预测将来的重大事件并不比猜测过去的历史更费神,而在不信这一套
的人们的观念中,过去和将来都是不可知的。既然业已发生的事件会留下痕迹,那么设想将
来的事件有其发生的根源,也就可信了。只要一位算命先生能够细致地向您解释在您过去的
生活中只有您一人知道的事情,那他也就可以告诉那些存在的前因将带来的后果。在这个意
义上说,精神世界是从物质世界的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的因果作用应该是一致的,当然也
有着因各自环境不同而产生的差异。正如物体实实在在地投射在大气中,留下一个影子,被
银版摄影在半路上抓拍下来一样,思想,这些真实而活跃的创造物,也会印在应称之为精神
世界大气的地方,在那里发生作用,带着自己的影子(为表现一些尚无确称的现象,只得采
用这些说法)在那里生活,因此,某些具有罕见才能的人也就完全可以发现这些思想的形象
或迹象。
    至于占卜通灵所采用的方法,只要是问卜人亲手摆弄过占卜者借以表现其生活吉凶的工
具,那要解释其奥秘所在,就再也容易不过了。实际上,现实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互联系
的。任何运动都与某个动因相吻合,而任何动因都与整体相联系;因此,整体表现在任何一
个细小的运动之中。拉伯雷是近代最伟大的人物,早在三个世纪之前,他就已经将毕达哥拉
斯、希波克拉底、阿里斯托芬和但丁的思想概括为一句话:“人是一个小宇宙”。三个世纪
之后,瑞典的伟大先知斯维登堡又说地球是一个人。先知和怀疑论的先驱就这样不约而同,
道出了最伟大的格言。在人的生命中,就如在地球的生命中一样,一切都是注定的。任何偶
然性,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都隶属这一命运。因此,伟大的事物,伟大的抱负,伟大的思
想都必然反映在最细小的行动上,而且极其忠实,对一个被叫作波希米亚人,算命先生,江
湖骗子之类的通灵者来说,只要一个阴谋家洗过一副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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