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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小说 第十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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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敬明:夏天的躁郁症'上
  在过去很多很多个夏天,我最常做的一个动作就是抬起头咕噜咕噜喝下一大瓶刚从便利店冰柜里拿出来的雪碧,以此逃避夏日快要让人发疯的高温。
  消耗掉的雪碧和气温成正比,和心情也成正比,唯独和钱包的体重成反比。这在我稍微不控制就会捉襟见肘的中学时代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买了好看的书就不能买好听的CD,买了帅气的衣服就不能买漂亮的笔记本,买了漂亮的笔记本就不能喝大量的冻出冰渣来的雪碧。
  我人生每到夏天就会出现的躁郁症,应该是从那个时候的夏天开始的吧。
  只是当我到了现在,偶尔发疯花五六千买一个帆布背包也无关紧要的时候,躁郁症却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
  似乎并没有满足躁郁症和钱包体重成反比的定律。
  却变成了似乎花的钱越多,就越感觉到烦躁和郁闷。
  我认识的一位我很喜欢的女士,她编的一本书和抑郁症有关,书里面都是大团大团乱画的黑线,以及各种抱怨的语气和发泄一样的心情。
  我是在飞机场候机的时候看到的这样一本书,在登机前买了下来,然后哗哗地在飞机黄色的阅读灯下读完了整本书。非常符合书名的情形是,我的心情也被那些密密麻麻的大团黑线缠绕住了。
  好像很多人都有类似的心情。我不是世界上惟一的一个。
  只是我的躁郁症会在每个夏天准时来临而已。
  全世界就算不只我一个,应该也不会很多。
  2001年的夏天,我住在离学校步行5分钟路程的一栋四层的私人公寓里。房东住在一楼,然后我和学校其他的学生们分别租下了剩下的三个楼面。
  而那个时候,小蓓也从学校的宿舍里面搬了出来,她的理由是“老鼠和蟑螂并没有和我一样交住宿费,凭什么老娘需要和它们同住”,于是风风火火地第二天就从学校里搬了出来。并且非常果断地用五分钟的时间就决定了一个新的住处。离学校也是步行5分钟的路程,只不过和我不是同一个方向而已,所以从我住的地方走到她住的地方,要花上十分钟。
  我形容自己的那个差不多五平方米的小小房间为摩托车停车库,而当我被邀请去参观小蓓新租的房间的时候,我觉得她家可以停下一辆东风载重大货车完全不费力气。
  我胸闷的地方并不在于她的房间可以停下一辆货车,而是在于,货车车库和摩托车车库,租金是一样的。
  为此我房东公寓院子里的那个水龙头三天放不出水来。我发誓我并没有动任何手脚。
  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后,房东会把楼上的水都切掉,所以,在夜晚闷热的十二点之后,连冲个冷水澡也是不行的。
  当年少激动的我躺在被汗水浸湿的凉席上郁郁寡欢不得入睡时,我恨不得可以搞到一本房东的家谱,然后从头到尾一个一个问候过去。
  而显然隔壁住的那个女生比我激进很多,我每天晚上差不多都可以听到从隔壁窗户传来的一声尖嗓门的吼叫:“热死了!他妈的我又不是仙人掌!把水龙头打开!”然后就是一声咣当的声音,显然是一个杯子或者碗之类的东西被她朝楼下院子砸了下去。
  在坚持了很多天之后,我对于她房间到底有多少个杯子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后来我发现,她每次在食堂喝豆浆的时候,都会拿着一杯豆浆悠悠然地晃出食堂。
  再到后来,同楼层的一个高三男生搞来了一个巨大的水桶,差不多可以让一个个子中等的女生站立着淹死在里面的高度。每天十二点之前,就会放满整整一桶。于是在我用大约五分之一的后备水源冲了个凉之后,我对那个男生心怀感激。
  后来发现,这个巨大的水桶,也是从学校食堂扛过来的。
  听说现在很多高级中学的教室里,已经有空调了。所以我在想,可能再过几年,当小孩子们看见我小说里描写的“头顶风扇转动带起的热风吹在通红的脸上”是不是就跟我们现在看见小说里写的“父亲在文革里经历的苦难”一样,完全没有现实感呢?
  但是在我的学生年代记忆里,确实永远都会有闷热的午后,头顶生锈的三叶电扇呼呼转动的情景。混合着窗外发白的日光与聒噪的蝉鸣,黏糊糊地笼罩在身上。
  每个学生都像是端午节时候的蛇一样,挪动着半停滞的躯体,寻找着各种阴凉的地方。我和小蓓常常以天热为借口,然后把午休的两个钟头浪费在离学校15分钟路程的网吧里。大部分时间我在看网页,她在打游戏,有小部分我们相同的时间,在玩仙剑奇侠传。那个时候已经离这个游戏风靡大江南北有四五年的时间了,但是我们还是乐此不疲。
  我发现自己对某些旧事物抱着异常宽容的心态,永远用一种敝帚自珍的态度将它们小心地安放在我心脏的小小角落。同样还有我从小学一直玩到现在的一款红白机上的游戏《火焰纹章》,几乎每一个暑假我都会重新玩一次。后来实在无法买到红白机,我就改在电脑上,用模拟器玩。
  所以这也应该是我躁郁症的来源。
  看见新的东西新的事物,我就会立刻在自己身边拉起警报,其实我真的是一个资讯达人也是一个时尚分子,但是活在这样一个新鲜资讯与事物天天爆炸的世界里,我的躁郁症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上海的夏天永远有最丰沛的雨水。
  比热更痛苦的是闷热。比闷热更痛苦的是潮湿的闷热。而上海的梅雨季节,完美地代言了这样最高级别的痛苦。
  挂出去的被子和衣服,永远也晒不干。衣柜里从下面一层一层浸染上来的发霉的味道,再多的樟脑丸也没用。
  持续一个月的雨水,哗啦啦地从天空洒下来,像在浇花。
  无数的摩天大楼,无数的错综立交,无数的花园洋房,无数的豪宅公寓,汤臣一品和济南路8号,浦东的环球金融中心和南京西路的Plaza66(恒隆),全部沐浴在连绵不绝的雨水里。黄浦江上数不尽的漩涡。
  最先被雨水浸泡发霉生虫的绝对不是这些天价地标,一定会是平凡人等不甘平凡的心。
  再多的雨水,也浇灭不了熊熊燃烧的欲望。
  欲望都市不仅仅是sex and the city,也是the lust and the city。
  我渐渐变成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以前的我,总是对任何东西都不屑不屑的,不屑到最后我自己也烦了。我总是清高得不得了,看着晦涩难懂的欧洲文艺电影,听着另类迷幻的摇滚,翻着村上龙,嘲笑着看村上春树的人。
  而现在,我每个星期都捧着爆米花坐在电影院里,看着蜘蛛侠满屏幕飞,或者Transformers你死我活。偶尔听听周杰伦或者S。H。E也觉得很有意思,追看《美国偶像》和《超级星光大道》,不过依然远离电视里的好男和快男,哪怕写了快男的主题曲《我最响亮》,也依然提不起观看一群男生哭得死去活来的兴趣。翻时尚杂志多过翻书。看完《大象的眼泪》也觉得脑袋发痛。
  有一种恐惧像是怪兽一样无声无息地朝我靠拢。
  怪兽的名字叫做“不再年轻”。
  不再年轻的定义有好多种。
  当你再也没有办法因为一部爱情电影而刷刷地流泪。
  当你再也没有办法听到一首歌突然就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呆呆地停下来。
  当你再也没有办法从千万个人的背影里分辨出你最喜欢的一个。
  当你再也不会通宵熬夜看一本悲伤的小说。
  当你再也不因为脸上的青春痘而烦恼。
  当你再也不愿意在阳光下抬起头观望蓝成一片汪洋的天空。
  当你在夏天来临的时候只愿意躲在轿车和写字楼的冷气里。
  你已经渐渐地离青春越来越远了。
  这是无论你有多么悲伤多么不舍,也无法挽回的事情。
  无论保养品和时尚的服饰令你显得多么荣光焕发,但是,你永远也没有办法再在太阳下面,仰起略微有些雀斑的灿烂的笑脸。
  “漫长的时光像是一条黑暗潮湿的闷热洞穴。”
  “青春如同悬在头顶上面的点滴瓶。一滴一滴地流逝干净。”
  无论你有多么悲伤,多么不舍。
  2002年的夏天,日光几乎逼死我。
  居高不下的温度让每天的新闻联播增加了很多可以填充的内容,某地持续的高温造成什么什么损失,某城市政府提醒民众做好防暑准备。
  超市里西瓜的价格一天一天地往上涨,学校小卖部里的大妈,从车上卸下一箱一箱的可乐和雪碧时,挥洒着汗水,和她压抑不住的激动。
  而我躺在闷热午夜的床上,心里诅咒着一切与气温相关的东西。
  窗外是一望无边的绿色树冠,偶尔有风的时候会响起一阵一阵海浪一样的树林涛声。这是夏天闷热夜晚惟一让人觉得安慰的事情。
  油墨的试卷在发烫的温度里永远干不了。
  手上永远都是一块黑黑的墨迹。
  试卷分数混杂着眼泪,染亮年轻的瞳孔。
  无数咬牙切齿的深夜,廉价咖啡的味道镶嵌进青春的年轮。
  如果回过头去再看的话,我们年少时那一幅绸缎上,一定也有这样的咖啡留下的痕迹。就像是有人把杯子放在了雪白的桌面上,等拿走后,就会留下一圈褐色的痕迹。
  装裱我们青春窗棂的,还有无数张密密麻麻的试卷。它们幅员辽阔地铺展在我们的世界里。有段时间,它们就是我们的世界。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过去。
  无数场茂盛的雨水过去。
  顶着湿漉漉头发的女生拿着脸盆走过去。
  卷裹着灸人热气的刚踢完球的男生走过去。
  无数场漫长的没有尽头的考试也终于过去。
  暑假来临了。
  未完待续
  hansey:
  仲夏时节,徒步攀爬千余米海拔,无尽的阶梯数次摧毁意志。筋疲力尽时恰好搭上到山顶的末班车。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上行,途中下起大雨。
  听着Buddha Bar湿漉漉地睡去,第七张,第五首,Take me inside……回想起曾在一个故事里描述过类似的情节——由环抱的山、大雨、熟悉的音乐构架的氛围,让人真正地孤立起来——便不确定是第几次置身在类似的场景。
  仿佛是历尽千帆重见故人,梦想和赤子之心不曾改变。此前一切只是不比一夜漫长的梦。绕了一圈重回起点,庆幸还可以被熟悉的旋律感召,也有更深刻的触动。
  可怜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重新开始。
  更深入山,便更不明确自己的处境。
  高耸的树木浸淫在随风飘荡的浓郁水汽里,或许终年难见日光,才有不断不断向上的动力,无暇达成枝繁叶茂的心愿。
  H,你的一生像不断生长的树。
  二〇〇七年 八月
  卢丽莉:给萧澈
  【壹】
  整整三年不敢提起你。
  你却在我心里,变成一个越来越重的名字。
  【贰】
  现在我改变了很多,已经可以习惯成自然地说笑,可以恶搞可以装可爱,可以不再提及你。但在我笑到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在我累到浑身散架的时候,我都会一遍又一遍地想起你帮助我度过那些昏暗的天光,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想起你说的每一句话,你的每一个手势,你善良又天真的笑容,你让我相信无论这个世界多么黑暗多么丑陋依然会有美好的东西,相信无论是怎么样的人,都肯定会有肯接纳肯了解自己的人出现。就像那个你很喜欢的漫画里说的一样,只要活下去,就肯定会有好事发生。
  《血佛》里说,人如果看不到生命美好的一面,那时候,活着和死亡就很接近。这句话是真的,死亡是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感到绝望。
  好像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丢掉了自己。我把那只满身心都是仇恨与戾气,倔强又偏激的困兽,把那个什么人都不相信,什么事都不怀念的女孩子,那个会在说到难过的事时笑出来,又会无缘无故地痛哭失声的自己,丢在过往的岁月里。我把它们埋在一层又一层的尘土下,埋到我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像一个孩子悼念他死去的宠物一般,在土冢前依依不舍地哭了很久,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未来。
  我没有在那里作上任何记号,我存心不让自己找到通向它的路,殊不知道那条路早就通到我的生命里,无论我是否回头找寻,最终也会走回那里。
  我依靠着你的希望和力量走出了死亡,却走不出我自己。
  直到现在我仍时常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是那个一身犟骨地坐在摩托车后座,紧紧抓着底下的钢条不放,任凭迎面风把我吹得窒息呛得猛咳不止也不肯抱住眼前那个人的女生。
  也许一个人无论改变了多少,她还是会在某处埋留着以前的自己。她把那些尖的刺一根根拔下来,磨成粉,和水吞服。从此,她变成了皮肤光滑的女子,只是心里丛生着荆棘。
  但现在已经不能任性地要求着要谁的力量帮助我继续前进了,从十六岁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未来的路一定要一个人走下去,是坚强也好逞强也好,都要咬紧牙关要变成刀枪不入的大人。
  【叁】
  总有一天,我们会丢掉关于永无乡的梦想,变成刀枪不入的大人。
  那个时候,我们都年轻得可以无法无天。你每天晚上跑去飙车,我一有机会就跑去网吧。一个星期至少三晚通宵,打怪升级。白天在课堂上睡掉所有的课,从年级前十跌到年级后十。有时睡到一半醒来,看见窗外白云迁徙的天空,手边的课本是好几堂课之前的,而同学们已经学到了我所不知道的章节,我看着他们学习、记笔记,觉得一切都是与我无关。于是又沉沉睡去。
  那个时候说梦想。你说你不知道梦想,只知道明晚要去飙车。我说我也不知道梦想,只知道这个星期要升到七十级,然后打卡烧技能。然后我们都笑。那个时候,日子就像是唐三藏的《ONLY YOU》,ON来ON去没完没了。而未来,是一片白茫茫,我们无法想象,也懒得想象,连下个星期要做什么都不会去想。总觉得时间还长着呢,未来还远着呢。
  没想到分离来得这样猝不及防。
  7月26号。我不知道刹车的声音是不是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响起。只知道第二天晚上你放了我鸽子,让我站在达道路的路灯下等了一个晚上。
  那是你第一次放我鸽子,一放就放了一辈子。
  【肆】
  是了,我们都喜欢说“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会发达的。
  总有一天我会变漂亮。
  总有一天不用听老妈唠叨。
  以及‘总有一天,我们会丢掉关于永无乡的梦想,变成刀枪不入的大人’。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等到这个‘总有一天’?
  【伍】
  萧澈,你知道么,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梦想。进了高中之后,我开始认真地喜欢上了写字。虽然现在还写得不怎么样,但已经可以充满自信地谈论自己的梦想。听说有梦想的人眼里都会发出闪闪的光芒,希望自己也能有这种光芒。
  现在妈妈还是会反对我做除了读书之外的一切事情,但我已经决定了要按自己的意愿走下去。走别人安排好的路,我从来都不是会这么听话的人。
  呐。萧澈,听到这些,你会为我高兴么?
  这都是因为你啊。
  【陆】
  我记得比丝姬说过:“可怜的孩子,能有这样的笑容简直是奇迹。”每一次想起这句话,都会心酸得想哭。
  比丝姬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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