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渡寒潭-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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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善良让王子深深地爱上了她。但有一点让他觉得很奇怪,自从下毒事件后,公主再也没笑过。一个月后,悲剧再次发生。王子让公主给王后送去新鲜的水果,国王去王后宫中,吃后中毒,命在旦夕。大祭司认为凶手便是碰过水果的人,下令把公主绞死。王子面对心爱的公主陷入两难。他不相信公主是凶手,但是如果他为她辩解,大祭司就会把矛头指向他。在他的国家,人民虔诚地信奉太阳神,祭司的权力仅次于国王。面对即将到来的行刑的黎明,王子暗中决定将公主迷昏后送出宫去,即使这将令他面对大祭司的责难,甚至被受到蛊惑的人们判处绞刑。而公主则有自己的打算。深夜,王子和公主在深宫中进行离别前的叙话。这一段情节在剧本中被设计为对唱。
王子:面对即将到来的永别,我再次祈求你的原谅。我曾怀疑你,伤害你,至今后悔不已。
公主:我早已原谅了你。那只是个误会。
王子:请给我一朵你的微笑,让我相信我已得到宽恕。
公主:啊,微笑。
王子:你的微笑对我很重要,它将让生命和希望在爱中永恒燃烧。
公主:我的微笑很重要,它曾帮我从死神手中脱逃。
王子:用你的微笑告诉我。
公主:我已用毕生的笑容宣告。
王子:你的眼神犹豫,为难得令人心碎。
公主:你的眼神忧伤,你到底要证明什么?
合:飞速逝去的长夜,请等一等,
王子:我无法表达的心声,多想让你听见。
公主:我难以言表的秘密,快要被发现。
公主始终板着脸,王子绝望了。他想在永别前看一次她的笑容,给他勇气面对母亲的悲伤和人民的愤怒。但时间来不及了。公主喝下放了安眠药的水昏倒,王子凝视她的面容,悲伤微笑。
素弦目不转睛地凝望青杉。他头戴金色王冠,身穿雪白长袍,袍子上用金线和银线绣着美丽的花纹,腰畔是一柄漆黑的长剑。华丽的衣着恰到好处地衬托着他高贵庄重的气质,王冠上的羽毛则显示他的青春和活力。他英俊的面庞此刻笼罩着温柔和悲伤,深情的眼睛蕴藏波澜。七年过去了,他的演技和唱功已近纯青之境,蕴含爱与忧愁的神情,叫任何人看了都要动容。
王子幽幽地唱道:
春雨翠绿,铺天盖地,绵绵密密,织成我心曲。岁月在谁的鬓角留下痕迹,擦去青春的绚丽。只有梦中的容颜依旧,隔着时光的纱幕,唤起我的记忆。
曾经高傲,曾经自卑,无所适从,在孤独和自嘲中荒废岁月。把自己关在心灵的囚牢,讥讽所有的美好。只有你清丽的容颜无敌,隔着天涯的距离,找到我的真心。
我想我永远学不会与你告别,因为我的心不允许我远离你。
如果回首还有你,纵然最终远去,留下我心碎的声音,我愿意。
如果回首还有你,给我无限勇气,让我看清你的幸福,我就满意。
这就是那首后来广为流传的《如果回首还有你》
一曲终了,满座唏嘘。素弦发现面颊湿凉,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黎羡悄悄地问:“你怎么了?”她怔怔地无声地念:“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黎羡说:“只是一场戏,别当真。”
王子派侍卫把她悄悄地送走。行刑的时候到了。王子因为放跑了嫌犯,被大祭司指控为毒害国王的主谋,要和公主一起被绞死。当士兵把公主带上来,王子才知道自己身边早已被大祭司安插了眼线。他夺下侍卫的武器,从侍卫和大祭司手中把公主救下,挡在身后。千钧一发之际,得到公主报信的邻国军队到了。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的真相。当她被关进死囚牢时,因为伤重几乎死去。这时,魔鬼出现了。她和魔鬼进行了三笔交易:用笑容换回自己的生命,用眼泪换回王后的生命,用青春交换了凶手的名字。前两笔交易已经实现,最后一笔交易还没有完成。大祭司还要狡辩。公主大声呼唤魔鬼,魔鬼出现了,他取走了公主的青春,公主的头发瞬间变为雪白,接着,魔鬼指出大祭司就是凶手。真相大白,凶手被处死,魔鬼得到了一个灵魂,大祭司身上的解药解了国王中的毒。婚礼正式举行。当王子真心诚意地对公主说出“我爱你”三个字,魔鬼所有的咒语都失效了。公主的头发重新变回乌黑,她笑着流泪,与王子共同唱出最后的歌曲。
演出结束,观众全体起立,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全体演员谢幕。青杉的目光飘向这里,有意无意地深深地看她一眼。
散场后,黎羡带着她来到后台。
“去后台干什么?”她问。
“你是编剧啊,青杉说了,庆功会你要参加。”
后台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大家互相道贺。看见他们,青杉分开人群走过来,大声说:“同志们,战友们,你们不是一直想见编剧吗?我们的编剧来了!”大家叫着好儿鼓起掌来,青杉领着她,挨个介绍,有认识她的,有不认识的。她向演员们祝贺,演员也向她祝贺。然后,大家一起去开庆功会,闹了个通宵。看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唱两个多小时一点儿也不累。
青杉悄悄问她:“你看到的符合你心中的《笑之殇》吗?”
她由衷地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绮丽送来花束,站在僻静处。青杉过去招呼她:“好久不见。”
“是啊,我找过你几次,赵小姐说你很忙。”
“最近确实忙一些,你可以到家里找我,无论如何,我总是要回家的。”
绮丽眨眨眼睛,说:“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的助理好像不喜欢我,一见到我就提高警惕。你看,她向咱们看过来了。”
青杉诧异,果然见晓欢向这边行注目礼。“晓欢?”
绮丽说:“她好像认定我要把你拐跑,所以看我看得很紧。很多人都以为你喜欢我,其实他们都猜错了。”
青杉微笑,“难道你认为我讨厌你?我冤枉。”
绮丽被逗得笑,然后悠悠地说:“那是一种不可忍。”
青杉眼眸闪亮。
“无论是谁,和她比都要甘拜下风。”绮丽似在叹息,脸上笑容却甜美动人。
18
《笑之殇》连演五十场,场场爆满。有人向素弦购买了剧本,改编成电影,主演依旧是青杉。
小荷好奇,非要去看改编成什么样儿,“听说杉哥参与编剧了,我一定要去看看。”于是,素弦陪着她去片场参观拍摄。那天正排练行刑前的对话。
青杉凝视扮演公主的蝶舞,诚恳地说:“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在内!”
“你无能为力。”
“就算牺牲一切,我也要保护你。”他幸福而惆怅地叹息,“该拿你怎么办呢?我知道我离不开你,你也知道,是吗?”
蝶舞猛然抬头,目光焦急地搜寻他的表情,“你说什么?”
他温柔地笑,凝视她:“无论你将离我多么远,无论再过多少年,我永远记得你!”
看了一会儿,素弦去找晓欢聊天。
清晨,青杉回到家,路过二楼,听到素弦的房间里传出晓欢的声音。
“重要的事?他真的是这么说的?你猜他是不是想今天向你求婚?”
素弦淡淡的语气。“也许。”
“你们认识三个多月了,按理说差不多了。素弦,如果你真的结婚,让我当伴娘行不行?我从来没当过,好不好?”
“好好好。不过伴娘很辛苦,你要有思想准备啊。”两个女孩都笑了。
青杉扶着楼梯,觉得脚步很沉,紧张的工作压得他透不过气,休息的质量又差,或许他该考虑给自己放个假了。
素弦听到三楼的钢琴声,对晓欢说:“他回来了,我去向他请假。”
“快去快去。”晓欢比她还着急。
素弦走上楼,静静地站在青杉身后,说:“下午我想请假,可以吗?”
音乐停止。青杉看向她,温和地说:“去吧。”
她点点头,说:“谢谢。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只听青杉叫她:“素弦。”
她回眸。
青杉略微迟疑,说:“别让他委屈了你,别让他埋没了你。”
她望着他,深深点一下头,转身下楼。
她深知今天可能成为她一生的转折点。如果黎羡向她求婚,她会答应,尽管他从未说过爱她。她要的不是爱,她知道,她爱的人她根本无法得到。她只是想要一个家。
晓欢送她出门,对她眨眨眼睛,说:“祝你好运。”
“谢谢你。”她潜意识抬起头,楼上的钢琴声清晰可闻,他回来后一直在弹琴,而且反复弹同一首曲子,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这是他经常弹的曲子,可今天总是弹错。她知道他在为她担心。很快她就有家了,不用任何人为她担心了。
来到咖啡厅,黎羡还没到。桌旁有休闲书架,她抽出一本翻看。约定的时间到了,黎羡打来电话,告诉她他被堵在三环上了,要迟到一会儿。她不介意继续等。书架上有一本青杉去年出的写真集,叫《青杉的蓝色暗花笺》,她随手拿过来。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的写真集。写真集中的照片她都见过,但结集出版后她一本都没看过。
《青杉的蓝色暗花笺》中,在每一张照片旁都有青杉写的一段话。他写得很奇怪,先空两个格写个冒号,另起一行写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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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秋日的街头,碧蓝的天空中,白云悠悠。风中凋零的,又岂是繁花?你以为别人看不到,你眼中的落寞,比即将到来的冬天更让人心疼。融融暖日,能否温暖你孤独的身影?让我为你清唱,唱一首深情的歌,开启春天的序幕。
素弦心中一动,向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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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歌唱,唱海浪卷起洁白的花朵,扑上沙滩;唱鸟儿在天空中翱翔,乘风而上;唱山溪托起绿叶和风吹落的花,奔向远方。轻唱为你,高歌为你,这一曲曲折,都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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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时,每天都担心失去。等到真的失去了,心里反而踏实。因为在我眼中,纵然富有四海,真正的财宝只有一件,就是你。而今,已到了底,再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素弦掩卷闭目,良久,睁开眼睛。《青杉的蓝色暗花笺》。笺,不就是信纸吗?她开始在书架上找,果然,找到了青杉以前出的两本写真集。翻开《阳光下的青杉》,他写的就是这种格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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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当你面对他(她),手脚不知往哪儿放,该说话的时候嘴咧不开,该高兴的时候偏偏鼻酸,总之一切都不对劲,那么恭喜并劝你节哀顺变,你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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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乎她的在乎,她的梦想渐渐成为你的梦想,你同她一样为此患得患失。认识到这一点,你开始害怕。该怎么办呢?想来想去,除了认可你的命运,似乎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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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的时候,沏一杯香茶,独自坐在角落里,睁着你亮若星辰的精灵的双眸,宁静地散发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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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感到心神不宁,那么来找我吧。我以真挚的笑容待客,奉献最耐心的耳朵,等你敞开紧闭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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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我说你觉得生活没有滋味,尽管你看起来是那么忧郁,因为我看到了,我看到那一瞬间,你压抑的生命迸射出炽烈的光彩,热情从你坚定无比却又紧密封闭的心扉中透出来。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厌世的人。你是多么热爱生活,热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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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有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有的人非你所爱,却与你终生相伴,有的人明明是你深爱的,却怎么都走不到你的身边。但我想你始终都该感激命运:它让那个人出现了,尽管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机宜不对,至少他出现了,让你这一生都没有虚度,叫你忽然醒悟,啊,原来我活着,就是为了等他。
然后含泪微笑吧,因为你是幸运的。有些人碌碌一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素弦一页一页翻着,心怦怦乱跳。这是写真集吗?它更像是照片贺卡!她看完《阳光下的青杉》,急忙翻开《真实的青杉之我爱》,心绪稍稍宁静:这本全是照片,老老实实,可爱,有趣,自然。翻到最后一页,她全身一震。那是一张沉静的微笑的温和的脸。他的眼睛像寒潭之水,清晰地映照出每个直视他的人的灵魂。她被那双眼睛看得心慌意乱,竟不敢与之对视,眼光溜到下面,照片下有一行小字:谁与涉流水,谁与共峥嵘?
她跳起来,手足无措,碰翻了水杯,手忙脚乱地擦。侍者过来帮忙。值此时,黎先生到了。
日薄西山,风轻轻吹动,漫天云霞绚烂。她脚步轻快,长裙飘过,拂动邻家的胭脂花,芳香摇曳。远远地,她看见郝民陪着青杉出门。两个人见到她都不由自主停下来,交换新奇的眼神。她的活力和神采叫别人见了都觉欣喜。
“我们去音乐台录节目。”郝民说。
她笑着点头,跳上台阶,目光与青杉接触,忍不住问:“今晚回来吗?”
郝民看她一眼。平时的素弦从不多问一句。
“也许。”青杉挥挥手,走了。
走进屋子,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台。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那个直播节目才开始。她连忙端杯茶,坐在收音机旁,放大音量。主持人做开场白,接着她听到了青杉的声音,笑容不受控制地展开。
两个人聊到炒得沸沸扬扬的青杉签约问题,青杉回答现在还在考虑。主持人提起音乐剧,给予《笑之殇》很高的评价。青杉致谢,说:“主要是剧本好,有好的剧本,才让人产生无数联想,继而转化成行动,然后通过大家的努力,为观众奉献了一出精彩的音乐剧。”
“这部戏我看过三遍。剧本写得非常曲折动人,歌词优美。听说编剧是你的助理,是吗?”
“是的。编剧是我的助理饶素弦小姐,她毕业于中文系,非常有才华,文笔极好,又接触了很多演艺方面的人和事,写的剧本质量很高。她写的情节和歌词,我们没有做任何改动,你现在看到的,既是初稿,也是终稿。”
“哇,那很厉害啊!既然饶小姐是你的助理,也就是说这部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了。”
“她做编剧是独立于我的助理之外的工作,并没有说必须要我来演。”
“我看了节目宣传,这部戏所有的作曲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你一个人是怎么完成这么多工作的?”
“说到这儿很惭愧,我用了四年的时间,经过征求其他演员的意见、试唱、试验演出效果等等,才完成了作曲工作。其实我觉得工作量不算大,但是我的才干有限,做了这么长时间才做完。”
“为什么不找别的作曲家帮忙?”
“我曾经请别的作曲家和我一起做,但是我们做出来的东西风格不一致,可能是理解不同吧。我觉得我做出来的曲子与歌词以及整部戏的氛围更搭配,于是就自己做了。”
“看过戏的人都说你演的王子气质高贵,风度翩翩,你自己觉得呢?”
青杉笑了。“服装好,服装衬的。”
“你觉得你的性格和王子像吗?就是爱一个人但是轻易不说出口,你看,王子要是早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