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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匹马戍凉州 作者:白衣卿相-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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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诛仙阵’中子鼠、丑牛、寅虎这最初三式的变化……未土和尚延心的中央五土黄军为同一五行,恐怕也不容易制住他们……”李剑南苦笑道:“道理的确是这样,难道,真的是天不亡尚延心?到了申时,我们还是要重复回来用‘子鼠’这个变化,五行中申金生子水、申金又泄尚延心的中央五土黄军的元气,希望到时能给我们助力……现在,只能寄望于申时能破了尚延心的中央五土黄军!” 
    尚延心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按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自己居中的人数方位,排好了错落有致疏密相间的洛书九宫阵,他急切地想看看义军用的是什么阵势。他看到义军有约二万人列成了十二队,于是一挥手中白色小旗,传令官也一举白色大旗,横向一扫。立刻,最前面戴九五行属金的白军一千八百人左右分开,放李剑南的二万人进来,就在李剑南这二万人鱼贯而入之时,尚延心的洛书九宫阵也似见风就长一般在阵形不变的基础上不断扩大,待李剑南的二万人都进入阵内,竟然仍不觉得拥挤。李剑南一举穿云剑,十二队义军缓缓以一个中心点呈散射状散开,李剑南正欲发动第一式“子鼠”攻击面前的五十中央土黄军兰州铁骑,就见尚延心已经挥下了两手中的红色、青色两面小旗。顿时阵法右二肩部五行属火的红军四百人和左四肩部五行属金的白军八百人同时发动,而义军身后的戴九五行属金的白军一千八百人也已发起了攻击——义军阵势一乱——李剑南也跟着发动了十二生肖诛仙阵的第一式:“子鼠”。 
    双方一触即分,义军“子鼠”竟然来不及发力,戴九及左右二四肩已快速退却,土台上的尚延心手中小旗拿起放下,变换不停,只见左三五行属木的青军六百人、右七五行属火的红军一千四百人从两侧分别攻上,也是和义军一触即退,接下来就是阵法右足六五行属水的黑军一千二百人和左足八五行属木的青军一千六百人同时启动……义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大为被动,李剑南知道不能等阵眼“履一”的五行属水的二百黑军精兵也启动,不然这洛书九宫阵将开始自动运转,其人数威力很可能会扩大成十万精兵一般,自己的二万人将死无葬身之地!李剑南大喝道:“闭上眼睛,发动‘子鼠’,然后再睁开眼睛!”自己先是眼睛一闭,舞穿云剑,踏八卦步,冲入眼前的左足八五行属木的青军一千六百人,果然,那些人并不抵挡,而是随即退回左足位置。 
    烈日当空下,“子鼠”式艰难地缓缓启动。 
    尚延心身后,站着“履一”的五行属水的二百个精壮的黑衣武士。尚延心把举起的小黑旗又放下了。 
    这时的“洛书九宫阵”和“十二生肖诛仙阵”,才开始了短兵相接的较量! 
    洛书九宫阵发挥出了八成威力,而十二生肖诛仙阵,由于阵式和时辰不匹配,只发挥出四成左右的威力,若不是义军人数占优,早就不能和洛书九宫阵抗衡了。 
    有两次,李剑南调动起午马那支义军,试图去冲击阵中的五千兰州铁骑,都是死伤惨重,无功而返。 
    太阳在一点一点地移动,终于,到未时了。 
    木塔上的张议潮越看越心焦,他怕李剑南很难再撑一个时辰等到申时。于是他一挥帅旗,剩下的两万余兵马开始从外围攻击尚延心的洛书九宫阵,但尚延心布置在外围的万余人的秦军古阵法,又岂容轻辱,双方拉锯,一时间张议潮束手无策,心急如焚。 
    阵内的李剑南又何尝不心急,未时一到,他就发动了十二生肖诛仙阵第二式“丑牛”,但在众吐蕃兵的干扰下,衔接中阵形一乱,尚延心早看在眼里,立刻加紧了调度,一个大的回合,义军顿时便多了上千人的伤亡,但好在“丑牛”式终于发动起来了,又堪堪敌住洛书九宫阵,尚延心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一面小黄旗画了一个圈,传令官手中的大黄旗也是画了一个圈,土台下的五千兰州铁骑齐声呼喝,跃马冲向义军,立刻,义军好不容易和原来参战的阵内吐蕃军形成的脆弱平衡就要被打破了,正在千钧一发之际,洛书九宫阵西面忽然马蹄隆隆,喊杀震天,一支上万人的打着义军旗号的骑兵队伍从天而降,直插左四肩部五行属金的白军八百人身后,尚延心大惊,急忙舞动手中小黄旗,那五千兰州铁骑接到指令,调转马头,去迎战那一万骑兵。 
    张议潮正诧异之际,只见一员一身汉族装扮的大将驰马到了木塔下,下马跪倒道:“末将是义军鄯州守将莽罗急藏,已占了廓州,现特率麾下一万骑兵,前来助战!”张议潮大喜过望,连忙下了木塔,搀起莽罗急藏,道:“将军辛苦,将军来得真是太及时了!”莽罗急藏一笑,道:“末将早就归入张帅义军麾下,这都是应该的。末将这就去指挥迎战兰州骑兵,我就不信我莽罗急藏训练的骑兵两个还拼不过他磨离罴子训练的兰州骑兵一个!大帅您就瞧好儿吧!”说罢翻身上马,舞起手中的双耳方天亮银戟冲入兰州铁骑之中,竟也是戟法娴熟,威风凛凛。 
    张议潮暗暗点头。重又爬上木塔。 
    此时正到了未时和申时交接之际,阵内的义军伤亡了五千余人,尚延心军也伤亡了两三千人,李剑南忙着不断调度重新编队,而尚延心也从外面调度一些不属于一万看家兵的士卒补充进阵中。 
    见时辰已到,李剑南大喝一声:“‘丑牛’式变‘寅虎’式!”。 
    这次的变阵,比上次“子鼠”式变“丑牛”式用的时间还要长、队伍还要混乱。 
    就在李剑南大喝一声之际,尚延心早早举在空中的黄色小旗也跟着向下狠狠一挥。身后“履一”五行属水的二百黑兵一跃而起,如出笼猛虎般咆哮着冲向李剑南所在的那支义军——李剑南所在的正是“寅虎”支,寅申相冲,申时“寅”最弱——经过三个变化后,尚延心也已窥出了十二生肖诛仙阵阵法的一些端倪——一击就中! 
    面对着这二百个精壮的黑衣武士,李剑南觉得,是比刚才面对几千吐蕃大军还令人胆寒的事情。这二百人手中锋利厚重的横刀和脚下轻巧灵活的步法,及长期在一起训练形成的默契,无不让李剑南想到了自己用三年时间训练的一百人的龙虎军。 
    兰州五千铁骑和莽罗急藏一万骑兵之间的较量,也是惨烈异常。兰州铁骑虽然狠辣,但莽罗急藏多年训练的这一万家底,又何尝不是身经百战彪悍异常,双方杀红了眼,拚出了火!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勇士们纷纷倒下,莽罗急藏也是心内一阵阵的酸楚,不过他坚信自己这次的赌注下得对,只有不惜血本,才能在义军中立功树威,谋一个显赫的职位! 
    李剑南一身本事在“寅虎”这支义军队伍内都施展不出,于是李剑南将自己编入申时最强的“申猴”一支中,这才透了口气,继续对抗“履一”五行属水的二百黑衣武士,林虎、温龙飞、张淮深、安景、阎英达也跟随着李剑南来到“申猴”队中,和二百黑衣武士打成一团。 
    尚延心此时已渐渐安心,义军的阵势虽然也堪称精妙,但演练显然不如自己的洛书九宫阵纯熟,况且这阵法不知出了什么毛病,总是别别扭扭的,似乎总不能发挥到淋漓尽致,虽不知缘故,但总不是坏事。随着“履一”这二百人的发动,洛书九宫阵的威力将加倍,以现在义军的表现,必败无疑! 
    尚延心将五色小旗全都拿在了手中,向空中一抛!洛书九宫阵如转盘般全面飞速发动,顿时威力倍增,李剑南及阵内二万义军岌岌可危! 
    张议潮也看出了凶险,从木塔上飞身跃下,上马,从护卫手中抓过一把长枪,就向阵内冲,然而一时间,又如何冲得进去? 
    站在高高土台上的尚延心唇角抿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但这丝笑意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变成了吃惊地张大嘴——十四个身上连盔甲都没穿的黑衣剑客,诡异地一边组合一边分散着从自己上万人的军队中喋血而入,那毫不停留无坚不摧的气势,让尚延心都觉得胆寒!这十四个人的变化,似曾相识,尚延心突然醒悟:这就是类似于刚才义军施展的三个阵式变化的变化!只是由这十四个人施展起来,便如一个无所不能的战神一般,让人连抵抗都几乎忘记……正在洛书九宫阵漩涡中苦苦挣扎的李剑南也发觉吐蕃军阵势一松,似乎尚延心的东面右七出了什么问题,接着,他就看到了十四个血人从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中接近了自己,不过,他仍然依稀可以认出冲在最前面那个尖头瘦长老者——李剑南惊喜已极地大叫了一声:“巳蛇前辈!!!”巳蛇尖声道:“老夫可不是来救你的,是来投奔义军的!”李剑南擦了把汗,道:“望各位前辈主持大局,克制吐蕃人的洛书九宫阵!”巳蛇点头道:“刚才我们在那边的山上已经看了好久了,都知道。现在,由我们十四人做阵头,发动‘申猴’式,定能扭转颓势!”李剑南道:“一切全凭各位前辈安排!剑南到‘寅虎’方加强防卫力量!”巳蛇点头,回头喝道:“兄弟们,散开,结阵!” 
    尚延心呆呆定定地看着瞬间脱胎换骨的义军阵势。此时,两种阵势都已如箭在弦上,不拼个鱼死网破,任何一方都不能脱身。 
    张议潮的两万外围义军,此时也终于将尚延心在外围布的秦军古阵法冲出了一个大缺口,义军人数上的优势终于开始发挥! 
    另一边,五千兰州铁骑在将莽罗急藏的一万骑兵彻底毁灭后的同时,也被对方毁灭了。 
    看着血流成河的战场,孤单单立在高高土台上的尚延心感到一阵凄凉,难道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两万精兵,也难以左右战局么?对这两支军队,自己曾经是那么的信心百倍……尚延心一步一步下了土台,怔怔地翻身上马,摘下三股烈焰托天叉。 
    此时巳蛇远远看见了尚延心,尖声大叫:“九弟,快去杀那吐蕃主将!”申猴正在自己最强的申时杀得兴起,听到后大声答应着,牵引着身后的义军向尚延心靠拢过去。“履一”的二百黑衣武士看出危险,立刻向尚延心方向聚拢,申猴剑势如虹,转瞬间已刺倒了四个黑衣武士,却有更多的黑衣武士面无惧色迎上前来。一个黑衣武士接近了尚延心,大声道:“将军,属下护着您向渭州突围吧,趁现在九宫阵还能拖延片刻!”尚延心木无表情,道:“拖一会儿,又如何?”那武士坚定地道:“将军在,吐蕃就在,将军一定要走!”尚延心自嘲地一笑,道:“没有了河州的尚延心还是尚延心么?没有了这两万精兵的尚延心还是尚延心么?”说罢大吼一声,赤炭胭脂火龙兽凌空跃起,冲向正杀得兴起的申猴。李剑南大喝一声:“龙虎军的弟兄们,出列!”九十九个龙虎军,跟随李剑南,虎虎生风地杀奔尚延心的二百黑衣武士。尚延心已经和申猴过了三招,这三招中,他居然一点便宜都没赚到,马还被迫退了两步——看着越来越近的李剑南,尚延心终于调转了马头,向身后大营方向驰去。 
    剩下的黑衣武士上马,紧随尚延心。李剑南和龙虎军也从旁边胡乱拉马骑上,在后追赶。尚延心先进了大营,众人随后跟入,远远看着后面的李剑南,尚延心怒火中烧,再一计算双方实力对比,尚延心忽然勒马并调转了马头。黑衣武士们跟着停了下来。尚延心粗略一数,大概还剩下一百七十余个黑衣武士。 
    李剑南勒住缰绳,身后九十九个龙虎军整整齐齐排列着。 
    尚延心举叉一指李剑南,道:“你还想赶尽杀绝?刚才你是倚多为胜,现在是我人多,报应不爽啊!” 
    李剑南摇头,道:“我只是有些话想单独和将军说,并无赶尽杀绝的打算。” 
    尚延心哈哈大笑,道:“说什么?劝降?那也要你有本事制服我才行!” 
    李剑南看了看尚延心身旁的一众黑衣武士,淡淡道:“本来你这二百黑衣武士,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了,可惜,仅此而已。你为什么不把自己所向无敌的叉法传授给他们?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出神入化的兵法传授给他们?二百个死士有什么用?我这里有一百个将军!”尚延心狐疑地看着李剑南身后的龙虎军,明显不相信。李剑南一笑,道:“将军认为自己现在人多,不妨这样,你派两人一组,我这边派八十个人出来,如果十招之内我这八十个人不能击败你的一百六十人,我李剑南任你处置。”尚延心冷冷道:“如果是你胜了呢?”李剑南道:“我胜了,就请将军和我单独聊聊,至于将军对我说的话是否认可,不在约定范围内。”恍惚间,尚延心就想起了在青葱岭上和崔度比武时崔度提出的条件,不由哑然失笑,道:“好,我答应你。就十招!”李剑南连林虎、温龙飞都没派上场,剩下的二十个人,只是静静看着场内。一百六十个黑衣武士招招拼命,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作为点到为止的比武。尚延心赫然看到了八十个李剑南,八十个“穿云剑,惊鸟弓,掌上乾坤八卦中,纵有吴家千万骑,莫逢内帐顾文充。”的“李剑南”,那剑法、那步法、那掌法……“哎哟”声和“扑通”声不绝于耳,没有一个黑衣武士撑到七招以后……尚延心喃喃道:“我知道吐谷浑王庭是怎么被烧的了……我知道兰州城是怎么被攻破的了……” 
    李剑南脸色如常,无丝毫飞扬跋扈之色,拱手道:“有请延心将军到帐内商谈点事情。” 
    尚延心脸色灰败,冷汗涔涔,慢慢滑下赤炭胭脂火龙兽,一言不发地先入了李剑南所指的大帐。李剑南随后跟入。 
    尚延心席地而坐,眼神飘忽。李剑南走到他对面,也席地坐了下来。 
    尚延心将眼神瞟向一边,不看李剑南。李剑南从怀中,掏出尚婢婢的玉佩和血书,递向尚延心,尚延心陡然站起,又慢慢蹲下身,双手颤颤巍巍摸着李剑南手中的玉佩,然后,一把抓起血书。喉咙中的粗气逐渐变成了哽咽。李剑南呆呆盯着帐内的草皮。尚延心忽然嚎叫着抛了血书,双手猛地将坐着的李剑南拎起,吼道:“是不是你杀了我父亲!!!”李剑南任由他抓着,低声道:“不是。但,叔叔是因我而死。”尚延心“呀”地大叫了一声,将李剑南掼倒在地上,抡起大拳头就砸了过去,李剑南不动。拳头在李剑南颧骨两寸远的地方停住,尚延心的拳头软软地垂了下来,尚延心哭着道:“我父亲的遗嘱上说不许我打你……我不能打你……不能打你……”李剑南平静地抬头,道:“你可以替梅朵打我。”尚延心又是大吼一声,卡住李剑南的脖子,嘶声道:“不许你再提我妹妹的名字!!!”说罢,颓然松手。李剑南坐回地上。 
    尚延心站在哪里,紧紧闭着双眼,咬着牙关,身子不停地颤抖。李剑南轻声道:“将军如果肯按叔叔遗嘱所言归降,不必降张议潮的义军,可以降大唐。我进京后,会给将军讨个应得的名份。”尚延心忽然睁眼,逼视着李剑南,阴沉沉地道:“今天是你杀我的最好时机,也是唯一时机,你不怕放虎归山、养虎为患么?”李剑南闭目摇头。尚延心冷笑道:“看来你是想用我在吐蕃的威信牵制张议潮,对不对?”李剑南仍是摇头。尚延心忽然怒道:“你休想再打我妹妹的主意!”李剑南长叹一口气,起身,道:“延心将军,你回渭州吧,保重。”说罢,挑起帐帘,出帐。 
    走到龙虎军面前,面对龙虎军众人探寻的目光,李剑南大声道:“尚延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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