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太沉重了-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吹了，叶落了，冷死了啦……”叶晓芹跳了起来，拼命搓揉手臂。
小洁看她那付怕冷的逗趣模样，忍不住笑到泪水跑出来。她站了起来，朝着火红的树叶喊着。“我依然想着你，你知道吗……”
“千万别忘记我……”叶晓芹同样对着树梢嘶喊。
每个人对爱都有不同的解释。
而你，就是我对爱的诠释。
3
时序进入了冬季。叶晓芹逐渐把相思与乡愁化为深夜的孤独，开始融入学校生活，接纳当地的文化，习惯蒙特娄的作息，接触来自不同国家的同学，走入居民的家庭。
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打工的机会，终于有余钱可以偶尔打个牙祭，发泄紧憋已久的血拼冲动。
因为，这里除了有当地特色的餐厅，尤其标榜烟熏肉店之外，还有各地口味的中国餐馆，更有泰、马、英越等各式餐厅，尤其西餐比台湾还便宜。面对各地的美食，叫她怎么能不食指大动呢？而且，只要一进入暖烘烘又广袤的地下城，缤纷整洁的里面有上千家的商店、餐厅、电影院和展示厅。就算外面落下大雪，下起滂沱大雨，仍然可以悠栽地在里面尽情闲逛。再再叫她怎么能不激动呢？
同时，她也考了Cardiopulmonary Resuscitation的第一级，然后在当地的医院急救中心找到最基础的工作。现今加拿大的亚洲移民越来越多，医院更不乏来自台湾、大陆、香港的急诊病患，需要一些会讲中文的医护人员，减少因为鸡同鸭讲而引起完全可以避免的抢救时间的浪费，因此叶晓芹很快就被急救中心录取。
只是蒙特娄的冬天，是超乎叶晓芹想象的冷，冷到她差点也需要被急救。虽然到处都有暖气，但是一踏出了门，那是冷的皮皮剉！
她没有汽车，又不好意思经常利用美色诱惑男同学让她搭便车，只好搭公车上下课，外加上下班。每天早上出门前，她是毛衣一件件地套上去，裤子一件件地撑进去，最后穿上颜色鲜艳的羽绒衣，拉上帽子，再用围巾将脸和脖子团团围住，只露出两颗哆嗦的眼睛。
她深吸了口气，像赶死队要去赴死般打开门，猛然冲了出去。咚地一声，跌个狗吃雪，硬生生趴在厚厚的雪堆里，住在附近那些小鬼当然就围在她旁边使劲地嘲笑。不过，还是有庆幸的地方，就是她包的紧紧的，没有人看到她的脸，不晓得这个丑态百出的女孩是谁。
“死囝仔ㄟ！您祖妈你也敢惹，不怕死呀！竟敢笑我！还笑，最好笑到落下巴”当然，叶晓芹面带微笑，用台语骂着。
所以，我们要多学一种语言，这样在骂人的时候才不会被追杀。
有仇不报，非淑女！因此，她很不甘心地像个耍赖的小孩子，双手和双脚在雪地里摇呀尧晃呀晃才爬起来，在白雪上面留下一个像被汽车压扁的小天使图案。更重要的是顺便掐了两个雪团，砸向那些讥讽她的小鬼。然后没命似的快步跑向公车站牌，拼命颤抖身体，一边咒骂那些小鬼一点也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居然用那么大的手劲拿雪团砸她，一边等待慢吞吞的公车到来。
一进入屋里，她就开始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脱到不会满身大汗为止。累歪了！
每天她就像个脱衣舞娘似的，在众人面前夸张地一下穿、一下脱，只是没有小费可拿。其它人则是见怪不怪，来自热带或亚热带地区的人刚到这里都是这付德性。日子久了，就会习惯这里的天气，同时也越穿越少。
地理上的距离把加拿大和台湾营造出截然不同的气候，也把人们箝制于两个遥不可及的角落。
不过，网络把空间扭曲了。它就像只无形的手把宛如一张纸的距离折迭起来，让原本伫立于两端的人儿可以紧紧宁贴。人们可以随时用各种聊天软件跟远方的朋友发牢骚，尤其可以对思念的人儿尽情倾吐相思之苦。若是再添购了镜头，就能够立即看到渴望见上一面的人。
但是，人类无法克服的时差又狠狠掐死浪漫，逼得她只有满腹的肚烂。功课忙碌的她只有深夜才能上网聊天，而这个时候偏偏是台湾的上午，每个人都在工作，尤其是夏麟，气得她牙痒痒的。周末，是年轻人狂欢的时刻，但是她还要在餐厅或急救中心打工，下班后更要急忙奔回住处，才能在网上碰到准备出门吃午饭的夏麟。周日上午是补眠的时候，她却必须早起，才能赶上忍着瞌睡虫的肆虐、鹄候她到来的夏麟。
时差，逼得她天天抓狂！
爱情就是这么伟大，即使抓狂到肚烂，她还是渴望听到他的声音，冀望见到他的笑脸。
因此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带着沮丧、怅惘、悸动与眷恋的口吻说。“想你，很想你”
千言万语，都不及这句话来的贴切，更能完全表现出相隔两地的心情。
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诉说，更事先在心里一一排练要怎么说。
但是，一见到了你，我却什么话都忘记，怎么办呢？
只知道，想你、想你、真的好想你！
4
圣诞节到了，原本叶晓芹计划好好享受在异乡的第一个圣诞节，尽情陶醉在漫天风雪的圣诞夜。可是她却拉垮着脸，完全提不起劲。
原因很简单，就是卢文惠来了。虽然她想家，但是不希望卢文惠来这里，更破坏了她的圣诞假期，气到差点撞雪自杀！
不过，卢文惠倒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血拼的时候叶晓芹不需要掏腰包，只要露出被冻歪的表情，喊着好冷喔，这些便宜的毛衣跟外套根本没办法保暖呀！卢文惠二话不说，只要女儿看上的衣服，价格看都懒得看，立即叫店员包起来。
因为卢文惠号称血拼团的团长，再加上丈夫又不在身边，不大买特买才怪！
因为，丈夫不在的地方，就是女人血拼的天堂！
肚子饿了，叶晓芹就展现垂涎三尺的神情，有意无意地说，那家餐厅听说很好吃，大厨的手艺一流，而且是星级喔。卢文惠的直觉反应就是比她还急…走，要怎么去！
叶晓芹当然是暗爽在心里，嘿嘿嘿……不用吃自己煮的菜了！
因为卢文惠只给她少许的生活费，她只好跟小洁轮流到超市买菜，一起开伙，煮一餐吃好几顿，尽量节省开支。只不过这两个大女孩都不会煮，只好边吃、边骂对方的手艺太烂，烂到吃不下，逼得抱着日行一善想夸赞她们煮的不错的同学，吃到差点吐出来。谁会这么好心呢？当然是寂寞难耐、想要追求她们的男生。
另外，卢文惠来加拿大最大的用处，就是答应买辆二手车给女儿。因为她自己也冷的受不了。这是因为叶晓芹特地一大清早就拉她出门，让她好好享受挨冻的滋味，逼她主动提出要买车。
即使是二手车，叶晓芹也心满意足了。
不过，最令她苦恼的是，要怎么在雪地里开车？
卢文惠特别挑选在这个寒冬时节来到加拿大，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监视女儿，避免她利用圣诞节和新年假期偷溜回台湾。同时利用圣诞假期的大折扣血拼，从RueSt…Catherine、Rue Sherbrooke、Rue Saint…Denis杀到Underground City，而不是真的想念女儿。
难道叶晓芹不晓得吗？她当然知道母亲歹毒的用意。不过她没有大吵大闹，一如往昔过日子，更佯装已经习惯加拿大的生活，没有想过要回台湾。她不去烦母亲，反正过些日子信用卡的账单自然会去烦卢文惠。这也是她的另类报复手段。
因为这段期间她无法上网跟夏麟聊天，气得她牙痒痒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经太老套了，又惹人嫌！
一吃、二玩、三血拼，让账单烦死你，这才是高招！
男人不可不提防，女人绝对不能学！
第七章 无法遏止的悸动
1
叶勇鑫躺在沙发上，睁睁望着天花板，似乎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是个人，是一个可以凭着意识四处移动的动物，并不是植物，更不是矿物，为什么他感觉不到活泼的生命力在体内骚动呢？
一个血脉仍然规律地跳动，呼吸依旧沉稳地活动，却感觉不到活力的存在，只有沉闷萦绕的人，是多么可悲呀！
他冉冉阖上了眼睛，眼皮因为既深沉又悲凄的感触而再次哆嗦，脸孔更在自问的纠葛与恐惧中顿时苍老的好几岁，却又散发出沉思中睿智的光华。
一只温柔的手冉冉滑过他的头发，他才惊觉自己依然活在世上，是个活生生的个体，绝非一块沉甸甸的矿石，或者随风飞扬的尘沙。
“你又再想什么了？”王婷织的脸颊贴在他的头上，眷恋地揉搓。“别老是想东想西的，好好放松自己好吗？”
“就是她不在，我才能思考。”他颓丧地说。
“话虽没错，但是你的思考却总是负面的，只会把你压得喘不过气，这又何苦呢？”
“呵呵……经过烦躁的思考斗争之后，我才能找到自己，成为一个明亮有朝气的人。就如同因为有了你，才让我的爱再次复活。”
“不只是我，还有你的病人也让你一直保持爱，只不过这是两个不同的爱。唉，可见她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她促狭地说。
“不谈她了。弟弟最近怎样了？”他不晓得该如何称呼王婷织跟前夫所生的儿子，因此一直用弟弟来替代。
“还是跟以前一样调皮呀，不管我怎么骂、怎么打，还是一样。唉……不管他再怎么调皮，还是我的儿子呀！”这次她是真的感叹了。
“也许，他就是要利用这种方法来吸引大人的注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缺少些什么，又得不到完整的爱，只好用一些另类的方式向大人展现自己的存在。”
“但是，他才五岁呀！”王婷织惊讶地说。
“五岁也是人，也会观察四周的一切，更有感情。”叶勇鑫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
“你是医师，我说不过你。”她一晃身，坐在叶勇鑫的身边，像只温驯的小猫躺在他的怀里。
“今天，是我们认识两周年的纪念日。”叶勇鑫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钻戒，执起她的手，冉冉滑进她的中指。“圣诞快乐。”
虽然这只是个很小的钻戒，王婷织仍然漾着比钻石还灿烂的笑靥。“亏你还记得我们是在两年前的今天认识，而不是只记得今天是圣诞夜。”
“那天你来诊所应征药剂师，我怎么能忘记呢？也因为你，才让我重新活了起来。”叶勇鑫感激地说。“你不会嫌这颗太小吧。”
“你以为我是你老婆，整天就跟那些贵妇比较钻石的大小呀！如果我像她那样，你也不会爱上我。”
“说不一定你的嘴巴这么讲，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心里却是骂着我，就给你老婆买一克拉的钻戒，却买这种小不点的给我。”
“脑子，没办法掏出来让你分辨，只能凭借你的心怎么去想了。”
“不管我怎么说，都说输你。”
“我不管谁输谁赢，只希望你的身心能够完全松弛下来，了无牵挂地好好休息，偶尔让我躺在你的怀里，感受你心疼我、关心我，在这个世上我不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我就心满意足了。”她的声音了无波澜地说。
“你的话，听起来虽然很平淡。但是你的爱，却像篝火般熊熊燃烧，摇曳魔鬼般的身姿，让我像只飞蛾无怨无悔地奔向你。”
“你呀，真的是没良心，竟然把我比喻成魔鬼。”她轻吻着他略带胡渣的下巴。
“不然，我怎么会情不自禁地外遇呢？”他感叹地说。
“后悔了吗？”她凄楚地说。
“有什么好后悔的。顶多是深沉的感叹，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而我跟我的前夫，就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我们一生当中，到底要重复几次这种遭遇呢？”
“不管怎样，你们也是因为了解而分手，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既然碰到了，只好往另一方面想了。”
“你为什么总是用消极的态度来面对一切？”她心疼地蹙起眉头。
“不过，我认为这是乐观呀！消极和乐观，有时候只是一线之隔，难以真确的区别。”
“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不是抱着这种心态，也很难在那个家生存那么久。”
“唉……”他阖上了眼睛，抚摸着她的秀发。“至少现在有你，一个能让我畅所欲言的人，可以感受到温柔的女子，更能沉醉在温馨的角落。”
“也许我就是心疼你这样压抑着自己，当初才会莫名其妙地爱上你，希望能给你一个自由、舒坦的小天地。”
“原来你的爱，是让我感到可悲的莫名其妙。”
“那是当时，现在是义无反顾。这样你满意了吧”她漾着笑靥，撒娇似的说。
“满……意！我那敢不满意呢？”
“这还差不多。”她微微地挪动身体。“躺在你的怀里，有种失落的满足感。”
“我只能说，对不起。”
“我们是你情我愿，有什么对不起呢？”
叶勇鑫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王婷织的手指贴住他那挪动的嘴唇。
他的手指滑进了她的发丝，彷佛要抓住什么似的轻轻抓揉。王婷织卷曲着身子，像个胎儿躲在母亲的子宫般恬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享受难得的安详与甜蜜。
这一刻，只有对方能够理解自己内在的渴望，感同身受地了解自己的疲惫。在心倦身累之际，在萌生就让灵魂死在颓圮荒芜的念头时，只有对方愿意哆嗦地奋力举起孱弱的羽翼为自己遮风挡雨。两人相视而笑，更是幸福的笑靥。
然而下一刻呢？也许是凄苦的寂寥。也因此，他们更珍惜彼此搀扶的这一刻。
倏然，剪刀把他们那份薄弱的温馨一刀两断。他们只能待在喧嚣烦乱的那一侧，伫立于锐利的边缘，眺望不知被踢落何处的短暂。
眼前，是一片苍茫的空白。
因为卢文惠带着一堆战利品回来，外加一迭信用卡账单。
叶勇鑫看开似的又回到以往的生活，每天彷佛是为了病人而活，诊间就是他逃避纷乱的避难所。纵然眼神不经意地掠过王婷织，那也是深邃的空洞，没有一丝的火花存在。因此没有人，包括精明的卢文惠在内，发现他们俩暧昧的关系。
只有王婷织一个人晓得，他那炙热的火焰是在内心燃烧，一成不变的日子驱使他把热情深藏起来，才不会被孤独浇熄了仅剩的火苗。
你的孤独，你的心事，只有我能领悟。
因此，我才心甘情愿地做你的精神支柱，
不去计较你对我的付出。
2
谁都不想拥抱孤独，尤其是男人！
异乡，彷佛是孤独这只癌细胞的催化剂，肆无忌惮地在游子的身上迅速蔓延。治疗的唯一方式就是让自己忙碌，而最佳的方法当然是找个伴。因此少不了有选择后者的男同学追求叶晓芹，更不乏条件很好的男生，更有希望谈真切的恋爱，不是只为了冲散孤独的男人。
即使，她真的很孤独，真的好想有个肩膀可以依靠，真的盼望有个人陪她大哭大笑，真的希望在心情沮丧时有个真实的人站在眼前。
虽是如此，她还是把这些追求者都当成一般的同学或普通朋友，连诉说心底事的对象也不是。因为，她的心已经给了夏麟，剩下的空隙则送给纪锡桢，要怀恨的话还有詹文奎，因此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容纳其它人。
时序进入了春天，叶晓芹在忙碌中硬抽出时间，借了辆脚踏车到市区闲逛。季节的转变，以及对蒙特娄的熟悉，让她的心情转了一百八十度，绽放出春颜徜徉于天地之间，不再惆怅满怀。
心境，总会随着时间而改变。所以她没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