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猎红尘-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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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山,带些子五谷杂粮,看了看钱由基的礼单,笑道:“我就知道这里什么也不缺,故别的没敢买,乡下带些土产。”不多时,上了菜,人也齐了,连吃带喝,说长道短,好不热闹。
正吃饭间,关锦萍打来电话,说是一会约着穆艳如上山,顺便带些年货。方冠中生怕谢月娇不悦,吃过了饭,叫来方小凡道:“自你姐夫住院,月娇一次没去,医院多有言语。你同你月娇姐去一趟吧。”谢月娇多时未下山,正想买几身过年衣服,倒也同意,同着方小凡下山去了。钱由基这边也都告辞。大个黄好热闹,非要同去,方冠中也应了他。
众人刚下山不久,俞婆就进来道:“老爷,档案局关局长到了,带着一个女伴,说是巨业的穆经理,老爷是见还是不见?”方冠中道:“这么冷的天气来了,怎么好不见。快请进来。”关锦萍同着穆艳步行上了山,边走边看景致。到了白楼下,方冠中已到门前,握手问了好,让到楼上。俞婆将礼品先接过去,又回了礼,放在楼下备着。
中部 第八十七回下 人鬼
那二人上了楼,都将外套脱了。方冠中细看穆艳如,穿了一身束身长裤毛衣,盘着秀发,更显丰满有致,虽无十分打扮,却有十分相貌。那二人先笑道:“来给方市长拜个早年。”方冠中笑道:“山路不好走,打个电话就是,何必亲自来一趟那。这屋里还算暖和吧?”穆艳如笑道:“不看外面,倒觉得象是阳春五月。”关锦萍则是故意起身,象个主妇一般,四下看了看道:“要过年了,也该再添几样东西了。”又招呼着穆艳如用茶。
方冠中道:“这只是借住,无非是图个清静。怎么收拾,我听他们的。”又问穆艳如道:“穆经理,听说你身体欠安,好久未去上班了。要不是工作太忙,我早该去看一看你。”穆艳如笑道:“方市长能想起来我,我就阿弥陀佛了,那敢再劳大驾亲往。”方冠中又道:“巨业的工程进展的如何了?”穆艳如道:“我有一阵子没上班了,听说郭市长一声令下也停了。”关锦萍笑道:“现在都在传,说郭市长要预备着中州明年负增长,不知是真是假?”
方冠中笑道:“郭市长是说,明年主要是调整年,对企业优化,不求增长而已。其实,大家也都清楚,这不过是数字游戏罢了。倒是企业,明年是关键那。我倒盼着穆经理身体早日康复,推一推巨业那。”穆艳如笑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轮不到我撑着。红楼梦里有句话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巨业外面看着红红火火,其实也和红楼梦里的大观园差不多,外实中虚。”方冠中笑道:“且不说这些了,山上的腊梅正开着,我们一起赏梅去。”二人称好,穿上外套下楼,过了桥,至百花山观梅。
三人正赏梅间,裴金鸣神色慌慌张张上了山,寻至百花山上,见了穆艳如,忍不住看了两眼。方冠中知必有事,叫至一旁,裴金鸣低声说了。方冠中惊道:“果不出我意料。可速传给牛金枝等知晓。”裴金鸣又匆匆下山去了。关锦萍见方冠中脸色有异,问道:“市里又出了什么样的大事?”方冠中叹道:“牛部长被秘密收押,这已是第四天了。”关锦萍也叹道:“犯在郭市长手里,怕神仙也难救他了。”穆艳如却笑道:“我也不足为奇。牛部长偏居一隅,不思进取,正如江东孙仲谋,早晚必有此劫。”方冠中也无心赏梅,三人回至白楼之上,又说会子话,那二人告辞。方冠中将回礼相赠,目送二人下了山。
到了天黑时分,方小凡同谢月娇回来。方冠中把方小凡叫进书屋恼道:“本想引祸东去,大战未至,反倒烧了自家一臂,岂不可恼。”方小凡道:“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即愿当螳螂,我们就当黄雀好了。”方冠中问道:“后往怎么办?”方小凡笑道:“岂不闻唇亡齿寒之说,赵振先无知,故有此举。即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保得牛部长出来便罢,若保不出来,顺水推舟,可效司马,借郭去赵除肖,然后再一统天下。”
这爷俩话未说完,裴金鸣又匆匆到了,又报道:“下班前半个小时左右,牛氏五卿都叫陶越霞派人带走,无人知道去向。”方冠中搓手道:“若如此,就算高省长到了,人也难保。小凡,你和由基快去探信给我。”方小凡忙给钱由基去了电话。
钱由基接了电话一惊,还未有准备,牛千叶就慌慌张张到了,拉着钱由基道:“钱哥,天塌下来了。”钱由基道:“我已经知道了。兄弟打算怎么办?”牛千叶道:“我叫着我娘,现在就往省里去。钱哥同二万兄弟,都随我去,到那多少有个帮手。”大个黄还未走,听了这话,忙告辞回山去了。钱由基就叫老丙打听动静,自己叫上王二万,陪着蒋春梅、牛千叶连夜赶往省里去了。
李有才也是外头才喝罢酒,回到胡梦蝶处,正想托着腮,脸对脸胡闹。胡梦蝶就将听来的信说了,李有才霍就跳将起来道:“风紧,你达我要先去一步了。”叫了车,急忙忙赶回家中,一五一十,将听来的学给了黄婉玲。黄婉玲听了不以为然,笑道:“郭详明、陶越霞虽有扶正之心,未免操之过急了。他们六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生死关头,岂会束手就缚。险那。”
李曼儿也从楼上下来,笑道:“要依妈妈将如何?”黄婉玲笑道:“我宁可效赵太祖杯酒释兵权,也不学朱元璋火烧凤鸣楼。”李曼儿笑道:“难怪妈妈不信佛。”黄婉玲道:“这和信不信佛有什么关系?”李曼儿笑道:“诸葛武侯七擒孟获,还祭泸水超渡亡灵那。妈妈不杀生,信佛何用?”黄婉玲佯怒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来敢取笑妈妈了。”李曼儿连笑不敢。
李有才又道:“现在还在传牛得贵和王小兰的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二人以前有过段婚外情,又有的说祸就是从这上面惹的。”李曼儿道:“真是无稽之谈。”黄婉玲道:“这事外人不好说。要说有关系,我感觉不象。要说没关系,王小兰的父母为何上调?总不能说是空穴来风吧?”黄公权恰好自外归来,拉着李曼儿看他的新猎枪,是晚不题。
也在当天晚上,郭详明见案情进展不大,心中烦燥,一个人出了门,走到茶馆里,约了李曼儿出来。陶越霞了正有事要汇报,也着便服到了茶馆。李曼儿坐在一旁听着,见二人说话语气沉重,也不好插言。郭详明问道:“王小兰与牛得贵之间,有何进展?”陶越霞道:“找方小凡谈了两回,他只推不知。王小兰家里也去了,想是对此事一无所知。或许,这事该问问钱由基。”看了李曼儿一眼。
李曼儿点点头,到僻静处,打手机给钱由基。钱由基听了,不觉失笑,笑道:“这事我虽不甚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小兰绝对是清白的,与牛部长扯不上任何关系。”将诸事都推到了方小凡头上,将牛得贵如何看中王小兰,方小凡如何调包之事说了一遍。
李曼儿听了,又气又恼,进屋将前后对二人讲了。陶越霞气道:“真是荒唐。”李曼儿问道:“他可是招了?”陶越霞道:“正闹绝食那,准备给他强行注射。”李曼儿叹道:“方小凡自认聪明,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那。”郭详明道:“你们是同学吧?”李曼儿点头道:“从小学到高中,算是青梅竹马吧。他很了解我的性格,我也很了解他的为人。”陶越霞道:“严格说起来,他这种行为也属于犯罪。”郭详明道:“这事就暂时一放吧。世间糊闹的事,也不是就这一起。”
郭详明和李曼儿又聊起了上学的事,陶越霞坐在一旁沉思也不搭言。李曼儿看看她笑道:“陶局长想什么那?”陶越霞笑道:“生活中,你和王小兰是不是很象?我看照片上,你们还是有一点差别的。”李曼儿笑道:“我们穿着不同,但还是有人经常将我们认错。”陶越霞又道:“牛得贵和你熟不熟?”李曼儿道:“我家和牛部长家虽是老邻,我上学后,他很少见过我。要是在街上,我见了他不敢认。”陶越霞道:“这样就好了,看来牛得贵一案,突破口还要在王小兰身上找。”
郭详明问道:“你详细说说。”陶越霞道:“牛得贵现在绝食,而且血压偏高,这样下去,神智早晚不清。可叫小曼姑娘扮成王小兰,夜探牛得贵。牛得贵虽说是国家干部,从的表现看,也是信风水、迷因果之人。若能从中套出话来,突破口不难打开。”郭详明道:“走到这步,也只能这样了。再耗他两天,可依计而行。”陶越霞道:“小曼姑娘那?”
李曼儿道:“我觉得,要让牛部长信,还需先降疑兵。请郭市长派人单印几份报纸,乍称王小兰显灵,看看他的反应。”陶越霞道:“这样更好。到明天,望小曼姑娘抽出时间,预演几次,不露破绽才好。”三人又商议了一阵,这才各自回去准备。
牛得贵自被押审,起初谈天说地,后来一字不言,再过两天,索性绝食,以求拖延时日。且说牛得贵本是锦食玉衣之人,那惯挨饿,没出两天,头昏沉沉,金星眼前乱窜。这天一早,警察又来提审。牛得贵往椅子一坐,两只眼皮一耷拉,还是闭目不语。谢景平道:“牛得贵,还是不说是吧。那好,我们陪着你坐着。”端杯水,和牛得贵脸对脸的坐着。
稍时,一个警察进来道:“谢队长,您办公室的门没开,报纸放你这儿吧。”谢景平道:“正好借它打发时间。”将报纸接过来,拿起一张,其余的随手放在一旁。牛得贵久坐,见无人问话,抬眼看看,见都低着头捧着报纸看,随手也扯过一张报纸来看。见正牌头条,大字醒目:生前辉煌,身后冷清,王小兰现身燕子湖。细一看,却是报道王小兰显灵燕子湖,问行人索要钱物之说。行人、路人都有见证,目击者十余人。牛得贵看罢暗叹道:“若我出去,必请僧道四十九人,做三天水陆道场,超渡于你。你生为人仙,死后岂能为鬼。”正感叹着,谢景平一手将报纸抢了下来,问道:“还有话要说吗?”牛得贵道:“无话。”谢景平又叫暂押回去。
牛得贵一夜不曾睡好,到天明,将铁门擂的咚咚直响,叫道:“拿当天报纸我看。”看守道:“你不要乱嚷,上头没命令,我们就是有也不敢给你。”牛得贵道:“叫陶越霞来。”陶越霞稍时便到,见牛得贵叫嚷的历害,就道:“取报纸给他。”转身去了。牛得贵打开报纸一看,一言高省长数天将到中州,心中大喜。二者,又见王小兰显灵的报道,却是出现在大金山下,言需为其建庙祭祀,其魂方安,否则,将永无宁日。牛得贵边看边叹,合上眼,不由入梦。梦中之情,也不便遂一细表。
等牛得贵醒来之时,天至正午。牛得贵腹中无食,坐久益乏,下午喝点水,又昏沉沉睡去。等醒来,见屋内漆黑一团,窗外月色晈洁,想起以往,叹口气还要再睡。这时就听门外有一女声道:“牛部长,还记得旧人否?”牛得贵大惊,起身到窗前,隔着窗栏一看,见月影透过明窗,寂静无人,一女子立于窗下。观其模样,但见:长发飘飘,面色苍白,十指纤纤。羽衣舒卷,衣衫破旧,尘埃点点。正是王小兰模样。牛得贵道:“你是王姑娘?”
那人凄惨一笑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你我红尘阻隔,可知我所来何故?”牛得贵道:“不瞒王姑娘,我非负心之人,早有心祭典。可叹我如今身陷牢笼,空有心而已。”那人又道:“都说人间欺贫爱富,那知阴间也是如此。我爹娘都是老实人,上无兄弟,下无姐妹,故无端爱欺。我在人间所识之人,能以大事相告者,唯有你了。”牛得贵道:“王姑娘请讲。”那人又道:“你可在大金山上,择高岗山脊,建一庙宇,塑我真身,左置青龙,右置白虎,前迎朱雀,后立玄武,为我护法。大殿两侧,再设马、赵、温、关四元帅。如此,我便可无佯,在阴世便可太平。”
牛得贵道:“王姑娘放心,我一但出去,即择日动土。”那人苦笑道:“你有三月牢狱之灾,我已无三月等候之期。今晚来求你,也实不得已而为之,何苦敷衍于我。”牛得贵急道:“我确是真心,王姑娘何必相疑?我苦于捎不得话出去,若能捎话出去,叫我儿代劳,也一定不负相托。”那人道:“我能捎话过去。你说是谁?”牛得贵道:“你也认得,牛千叶。”
那人又叹道:“他不过一介小吏,能值几何?我算此庙,没五百万现金难立,故相托于你。你不但不念及旧情,还草草敷衍于我,真是人心难测呀。”牛得贵道:“我多年官场奔波,区区五百万算得了什么。我家里虽存不多,嫂子那里,石榴花下,这个数尽有了。”那人道:“我怎知你所言非虚?”牛得贵道:“俗话讲,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刨开花土,方知我非无情之人。我百年之后,还望不负今日之约。”那人道:“我就去了。君不负我,我安敢负君。”转身飘飘,由窗子一跃而去,不知去向。牛得贵更信以为真了。
来人正是李曼儿所扮,陶越霞又在暗中录了音。第二天一早,陶越霞带着警察赶往蒋春梅家中。蒋春梅也是才从省里赶了回来,才起床,牛千叶才走,警察就将大门围上了。蒋春梅从屋里出来,大叫何事,栓在院子里的狼犬也高声狂叫。陶越霞叫将狗牵走,下令刨土。约刨了有一尺之深,刨出个黄油布包来,打开一看,是两张无记名存折,总价六百八十万。陶越霞问蒋春梅道:“这是谁埋在这儿的?”蒋春梅却不敢认,只道不知。陶越霞也不再追问,即刻回到警察局,重新提审牛得贵。
牛得贵一如往常,进了门,才见阵势不对,郭详明、陶越霞、向传忠都在。陶越霞取出两张存折,问道:“牛部长,请将这两张存折的来历说说吧。”欲知牛得贵作何答复,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八十八回上 定婚
却说牛得贵重新被提审,见阵势浩大,还推不知。陶越霞道:“你既然不说,只有找人代你说了。放录音给他听听。”牛得贵听了录音带,心中惑疑,冷笑一声道:“算你们有本事,死人的话也不放过。钱是我朋友的,我准备暂时借用。”陶越霞道:“你借钱何?”牛得贵道:“给小兰见庙,我一直就有这个心愿。”陶越霞再问道:“你为什么要给王小兰建庙?”牛得贵道:“她人好,我愿意做善事超渡她。这是我个人的事,你没权力干涉。”陶越霞就道:“借你钱的是你的那位朋友?”牛得贵听了又不语。直审到午夜时分,牛得贵见躲不过去,直言承认,在清河大桥工程上收贿之事。
牛得贵说罢,又指将郭详明咒骂道:“你害我一家老小,以后必有报应,陈平无后,就是一例。你这绝户头,一没儿,二没女,这是老天惩罚你哩。”郭详明喝道:“你上误国家,下害百姓,你却扬扬不知羞愧,皇皇不顾廉耻,还有何言。”牛得贵怒道:“若死了便罢,若不死,绝不饶你。”郭详明道:“害你的并不是我,是权力。你利用手中的权力,有负国家重托,并累及家人,祸及亲朋。害人害已,你该好好反省了。”郭详明见牛得贵已招,急令再突审牛金枝等人。牛金枝等人见事已如此,也尽招了,虽数额不同,其罪却仿。
方冠中闻知牛得贵认罪,在屋里顿足捶胸不已,大呼庸人。谢月娇见了,也不敢劝,忙叫了方小凡回来。方小凡道:“爸,丢此不过一卒,有什么可悲的。”方冠中叹道:“他或是一卒,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