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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醉花阴-第27章

小说: 醉花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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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意外身亡,这个名单上还活着的人已经没有。” 杜元金和薛翠萍闻言大惊,这看上去瘦弱痴呆的小女娃竟是杀人如麻的凶手,怎么看都不象。 “虽说是报仇,所杀之人也多是当年迫害严家之敌,但手段过于阴狠,视生命如草芥是要遭报应的。”二姑娘将严玉梅的右袖口向上卷起,露出一朵红梅刺青,那是绯馆“药人”的标志,“两年前,她与我签下‘药人’之约,说此后几十年,若是活得下来,便做个以身试药的药人,若能以命换得救济众生的良药,也算赎罪。” “等一下!”杜大宝疑心顿起,“你两年前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拦阻她继续杀人,还让她签下这种卖身的契约?” “那时这姑娘还未如此残暴,且病情甚重,我料她支持不久,不至于再造杀孽,所以答应别人给她一次机会。”绯二轻叹一声,“未想给她一次机会却造成这样的结果,这两年来,我的罪孽也算造得深了。” “她有何病?”薛翠萍手稍放松一些,不解地打量严玉梅,很容易就看得出来这女孩子痴呆一片。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她的脑袋从五年前开始就不太记事,越长大情况越严重,现在,也许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二姑娘轻轻拍了拍严玉梅的脸,问道:“丫头,你叫什么?” 女孩儿涣散的眼神落到绯二脸上,嘴里嘟哝一声:“……梅。” “你在干什么?” “……报仇。” 绯二苦笑一声:“还记得一些啊……原来如此!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还知道要乔装刺杀,对这姑娘来说,仇恨的力量比我们原来想象的要大得多。” 二姑娘回过头来,脸上表情很严肃:“杜帮主,如今这女娃在你和薛老大手上,我手中虽有她做‘药人’的契约,可绯馆的规矩一向是不干涉江湖恩怨,所以我尊重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带走她令她下半生试药赎罪呢还是你自行将她处置以断江湖祸害?请你做个决定。” 杜大宝看看绯二,看看严玉梅,脸上黑白红三色变换几种,最后似下了决心,狠狠指着薛翠萍说:“人不在我手上,你去问这死婆娘!”薛翠萍怒道:“你家的烂事,与我何干?”扭头问绯二:“你确保她不会再跑出来杀人么?”二姑娘点头:“这个倒可保证。”薛翠萍一松手,将严玉梅放开,推给绯二,黯然道:“严家蒙难,整个江湖至今仍无一人出来为他们说话,应该说都有欠于他家,这女娃儿就算是个傻子,灭严家最后的血脉也不是我等做得出来的事。”“那末,我可要带人走了。”绯二说,扯过严玉梅,拍了她身上几处大穴,令她浑身瘫软,就要带她离开。 “罢了罢了,死婆娘,这一闹闹得老子没心情跟你斗了,今天放过你。”杜大宝悻悻提着刀,也转过身去。 “给我站住!”半空里响起一声怒吼,薛翠萍已持刀抢到杜大宝跟前,“你伤我兄弟的帐还没算呢!” 杜大宝一楞。 二姑娘手牵着严玉梅,笑道:“说来说去,倒把今天的正主儿给忘了。” 那边船头忽响起四爷钟魁声音:“没事没事,薛毅好着呢,歇会儿就好了,大姐不用太牵挂。” “听见没有?”杜大宝指了指送亲的船,“你这婆娘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现在没心情跟你打架。” “我呸!”薛翠萍怒道,“你抢我家的聘礼又来搅局,打得我兄弟吐血我还能放过你?那还要不要在江湖混了?”话音未落,一刀向杜大宝脑袋上砍过去。 挥刀的手臂在半空中被一只手架住了,是二姑娘的手。 “我说薛老大,你这男人婆的脾气就不能改一改?”绯二笑道,“你兄弟吐一口血那叫给自己的喜事添红彩,倒不甚要紧。我想他歇好身子还得继续迎亲吧?你真要让这里血流成河,虽然都是红的,可不觉得到处血糊糊的特不吉利?” 薛翠萍楞住。 二姑娘一只手牵着严玉梅,一只手架着薛翠萍,又扭头笑着对杜大宝说:“男子汉大丈夫的,不要计较太多,今儿不管谁对谁错,算是给我这个老朋友一个面子,你先把刀收了,也算给这男人婆个台阶下如何?” 杜大宝嘴里嘟嘟哝哝,犹豫一下,还是把刀收回鞘中去。 绯二姑娘见局势稍缓,便放开架住薛翠萍的手,果然薛老大的刀没继续砍下去,而是也收回鞘中。二姑娘刚缓一口气,突然薛翠萍对杜大宝怒道:“叫你的人把刀都放下!我们用拳头拼!” “喂!”绯二一楞,还没来得及再劝,闻言那怒火中烧的杜大宝已经撸起袖子来。 “臭婆娘,你还来真的啊?” “废话,今天不打断你的腿,让你知道收敛,下次你还不把脚踏到我头上去!” 话音未落,两人已对攻两招,二姑娘正欲开口再劝,突然,正对打的两个人都停下手来。 所有人都盯着这两个当老大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薛翠萍脸上通红一片,杜大宝低头看自己的右掌,表情尴尬无比。 “啪!”薛翠萍一巴掌甩在杜大宝脸上,令人吃惊的是杜大宝居然没躲也没反击。 站在一边的绯二姑娘眼珠子转了两圈,轻笑一声,用不大的声音劝道:“薛老大,算了,我看得很清楚,杜老大不是故意的,意外而已,意外而已……” 不劝倒好了,一劝之下,薛翠萍又一巴掌扇在杜大宝脸上:“杜大宝!你下流!居然敢摸……摸……” 杜大宝跳起来,叫道:“死婆娘,让你打一下也就够了,你有完没完,当我愿意摸么?”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薛翠萍高叫一声:“小的们,放下刀,给我往死里揍!” 两边人马果然就都放了刀,抡起拳头重新大打起来,一时间砰砰声一片,比先前刀子虽挥得亮却总砍不到人身上去的大战还要热闹得多。 “我的天啦……”从头看到尾的钟魁往后退到舱口,哭笑不得,“这种事何时是个尽头。” 喜庆在身后嘿嘿笑:“四爷啊,江湖上打群架可不鲜见呢,您为咱家招了个江湖姑爷,往后这种事只怕还真没个尽头。” “不会吧?”钟魁哀叹。 突然,绯二姐的脑袋从右舷边探了过来:“那边船上的,帮个忙可好?” 钟魁抬头看去,见二姑娘的模样十分狼狈,一只手牵着傻子严玉梅,一只手拿着顶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斗笠正不断提防不知从哪里就会飞来的拳头。 “有事么?”钟魁很有良心地问。 “这帮疯子连路都不给客人留一条,船划不动了,我这儿又带着个病人,上不了岸呢!”二姑娘恳求道,“可否帮我俩去到那边岸上?” 钟魁闪过打到喜船上来的一对敌手,很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说:“这位姑娘,咱不也上不了岸么?要不你等他们打完?” “打完了我可不保证自己还活着。”二姑娘哀叹。 四爷为难地看看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二爷:“怎么办?” 把薛毅扶进舱里交给二妹照看后,钟灏就一直坐在舱口的椅子上看热闹,听到老四的问话,白他一眼,站起身。 “看好舱口和这小子。”他对喜庆说。 喜庆点头,抱着哨棒站在喜船的舱口,冲着四爷嘿嘿一笑。 钟魁正要问是否让绯二姑娘到自家船上来避一避,钟灏一挑衣服前摆,已经跳上了对面打得正欢的大船,眨眼间已和绯二夹着严玉梅回来。 “你要送她们上岸?”钟魁张大嘴巴问,“要是他们打到咱家船上来怎么办?” 钟魁可不希望战局扩大时自己也得赤膊上阵,有老二当挡箭牌当然更方便些。 路过身边的二姑娘哈哈一笑,将手中的斗笠扣到钟四脑袋上:“这个送给你,打过来时好歹还能挡挡拳头。” 钟魁把斗笠拿下来,见钟二与绯二已一人一边各攥严玉梅的一只手臂拉着她从混战的船队中飞蹿而去。 “老二也会帮人么?”钟四指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目瞪口呆地问喜庆。 “啊呀,这个嘛,人总有不得已的时候。”喜庆眨巴两下眼睛,眯眼笑,“四爷您都把咱家拖进浑水这么深了,二爷想不收拾也不行吧?” “又是我的错?” “当然。” 二爷与二姑娘眨眼功夫已越过战场中央,穿过芦苇荡,眼看泥岸就在眼前,就在将跳过最后几只船头时,突然感觉对方把严玉梅拉紧了。 “右边泥多。”二姑娘想往左边船上跳。 钟二不放手,拉她们执意要往右:“不行。” “为啥?” “蚊子多。” 左边的地势虽平,但蒿草也高,的确是蚊子多的地儿,二姑娘向天翻翻白眼,也不坚持,转而跳向右边。两人跳过所有正打斗的船只,拳脚身边过,片瓦不沾。最边上的一艘小船离岸边并不甚远,二姑娘看一眼,道:“这点距离,你我跳得过去。”钟二还未出声反对,她已拉着严玉梅跃起,钟灏无法,也只得跟着跳过去。 “噗”一响,离岸边不过半尺远,两人只觉脚下一软,原来这岸边看似干土却是湿泥,结果三人都踩到泥中,虽不深,但靴子都陷下去,衣服下摆也没逃过。 二姑娘嘿嘿笑起来。 钟灏用力将脚从泥中拔起,瞪眼道:“不是第一次了吧?下次你可否看准了再跳?” 二姑娘拉着严玉梅也是艰难地拔着脚走到干土上,笑得很开心:“这倒有些难,须知自以为是也是我的本性之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听说过么?” 钟灏走到干处跺靴上的泥,叹道:“你迟早跳到火坑里去。”他素知这女人圆滑得紧,只要不捉她痛脚,跟她说什么她都笑,对此他没什么办法,已懒得教训。 绯二放开严玉梅,见她一付痴呆模样,便道:“你坐这里。” 那严家女娃儿果然老实坐下来,一动不动。 二姑娘叹息一声:“到头来,还是这个结局。”她转头问钟二,“那蒙面人就是你三弟?看来,他一直在保护这姑娘,若他知道你这样安排,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 钟灏并没有停下跺泥的脚,语气淡淡的:“他迟早会接受。” “他会这样做,是出于对钟家军剿灭严家山寨的愧疚吗?” “没有什么可愧疚。” “怎么说?” “不管有多漂亮的借口,义贼还是贼,干的仍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世上因严家山寨家破人亡者甚众,钟家军剿匪,并不欠世间公平。”钟二的语气里果然没有愧意。 “当真这么想吗?”二姑娘眉峰一挑,“两年前我就说过她眼中有残暴,不可不防,你却坚持要我放她,仅仅只为不想杀生?” 钟灏跺完脚,抬起头,面无表情:“随你怎么想。” 绯二微微一笑:“耗子,有时你过于天真。” 钟灏皱眉,正要开口,忽见一只手伸到面前来,手中拿着那张写着报仇名单的纸片。 “我赢了。”二姑娘笑着说。 钟灏将纸片接过去,揣入怀中。 二姑娘的手没收回去,手指动了动,挑衅地看着钟二。 钟二从怀中拿出一物放入她手中。 是一个巴掌大的绯色葫芦。 “还有呢?”二姑娘把葫芦收过去,手又伸过来。 钟二笑了笑,从怀中又掏出一袋东西放入她手中。 二姑娘打开来,看一袋香喷喷的瓜子。“份量不对吧?你这奸商,居然克扣到赌注上?”她掂掂纸袋,有些不满,“还有一半呢?” “名单上应该有一个和你家关系很大的名字,所以这件事有一半是为你自己在出力。”钟灏说。 二姑娘楞了楞,问:“你成天与人斗心机,到底感想如何?” “其乐无穷。” 二姑娘仔细打量钟灏一眼:“最近发生过什么事么?这次见面,你似乎脱胎换骨,轻松许多。” 钟灏背着手慢慢走到岸边看远处的打斗:“错觉而已。” “算了,不关我的事。”绯二撇撇嘴,回头看看坐在原地不动的严玉梅,“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坏事里,逝者不可追,来者不可期。” “活好当下?” “活好当下。” 有蚊子飞过来,在人头顶盘旋,钟灏皱眉,打个呵欠,在脸上拍死一只叮上来的蚊子。他有些意外地发现二姑娘头顶居然一只蚊子都没有。 二姑娘提醒:“这可是你选的地方,就算有蚊子也不能抱怨。” 钟灏小声咒骂一句,抬眼看水面上打得正欢,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便走到稍干的地方坐下等。 二姑娘笑着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小纸包,透着艾草的香气。 “至少不会让蚊子抬走你,”她笑道,“把靴子和外套脱下来。” “我自己会洗。” “我是无所谓,但你还要穿着这光鲜的皮去送嫁吧?难道踩着泥巴去洗泥巴?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这次我拉你一把。”绯二拍拍坐着的钟二肩头,催促他将外套脱下,“耗子,成天装出那付假模假样不累么?这会儿没人,你干脆先睡一觉,那边打完了我叫你。” 钟灏倒也不客气,把靴子、外套脱下来递过去:“是真的拉一把还是为拖人跳泥坑赔礼?” 二姑娘嘿嘿笑:“我象是那么容易内疚的人么?” “货已经收了,你为何还不走?” “这么大场面的群殴,也不是容易撞见的,打完了肯定有大笔的医馆生意可做。”绯二姑娘的笑意里透出些奸诈来,“我会放着眼前的肥肉不去咬?” 水面上,战场正中心的喜船舱中,薛毅与钟瑾的棋局已经下了很久。 “呀!”趴在放下的竹帘后看外面热闹的喜安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喜安!”钟瑾提醒她,“不要有一声没一声的乱叫。” “可是……实在是太热闹了嘛。”喜安的眼睛从缝里向外看,舍不得离开。 薛毅笑道:“让她看吧,大姐和杜大宝隔三岔五要打一回,让她适应一下也好。” 钟瑾将手中的黑子放到棋盘上,轻声问:“刚才听见杜大哥出来的时候说大姐砸过他两次娶媳妇的船,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么……”薛毅手拈白子琢磨棋局,心不在焉地回答,“杜大宝一直不愿意退婚也不收退回去的彩礼,所以大姐虽然没嫁出去,可八字什么的都在还杜大宝那里,正房的位置于礼数上还是大姐的。杜大宝一方面不放大姐,一方面又想生儿子所以要娶媳妇,大姐自然要砸他的船。虽然说了只要杜大宝正式退了大姐的婚事就不再砸,可他就是不干。” 钟瑾捧起茶杯:“这么说来,若不是当年嫁给薛门的誓言绑在身上,大姐随时都可能成为杜大哥的夫人了?” 薛毅终于下定决心,把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上,点点头:“就看他们俩打算挺到什么时候了。” “呀!”喜安又叫了一声,“杜大爷又摸了薛老大一下……哎呀,薛老大又打他耳光了,肯定很疼的……” “喜安!”钟瑾红了脸,“女孩子家不要乱说话!” 薛毅吃吃笑起来:“我们家乱七八糟的事还有很多,特别是我师父回来以后会更多,慢慢你就知道了。” 钟瑾红了脸点点头。 薛毅看着钟二小姐很优雅的拿起黑子继续下棋,心中柔情万千,问道:“以后的日子,虽然不至让你受苦,但肯定不如你以往做侯府小姐时舒适,你可受得这苦?” 钟瑾低声道:“苦乐人自知,穿金戴银未必是神仙的日子,走南闯北也未必就是受苦。” 薛毅微笑着问:“那我要是去打架呢?” “不是很吓人的话,我也想去看看。” 薛毅突然想起件事来:“刚才就想问了,为什么我吐的那个假血不但不腥,还有股甜味?” 喜安在旁边嘻嘻笑:“薛公子啊,小姐舍不得你受苦,所以加了糖呢!” 薛毅笑起来:“如此真是多谢小姐了。” 钟瑾瞪了喜安一眼,脸红得更甚。 “原本与二哥和四哥商量的计划就是找机会让杜大宝打我一掌,吐点假血吓吓他,让他心存愧疚自己退走,没想到有人横插一杠子,事情比预想的还顺利。”薛毅偏偏脑袋,也从缝里向竹帘外看了看,“但把大姐吓成那样,只怕事后知道真相,不会饶过我。” 带着姜花香气的记忆在看见船舷的一瞬间掠过脑海,他面上表情未变。 看到严玉梅被绯二和钟二带走后,他决定对此事永远闭嘴。 这样的结局,不是最好,但又能如何? “薛公子怕大姐吗?” “当然不怕。”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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