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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长江文艺 2004年第02期-第21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4年第02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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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出峡谷上公路,总共13.2公里,计划用两天半时间穿越峡谷。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大约在八公里处有一户人家,因为那家人有一个哑巴,所以大家就把那个地点命名为哑巴家。我们计划当天下午出发,第一天晚上在宋洛村附近过夜,第二天下午赶到哑巴家,第三天下午走出大峡谷返回大本营。
  面包车在森林深处爬行。到了燕子垭,好像就登上了神农架的顶峰。此时正是“山登绝顶我为峰”,往下看就是“一览众山小”了,四周山峦叠嶂,一望无际。过了燕子垭,一段行程我们到了宋洛村,这是一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他们分别坐落在玉泉河的两侧。下了车,我们与司机罗师傅道别,约定“后天在六道峡见,不见不散”。
  背上行李,顺便在老乡开的小铺子里打了两斤包谷酒就上路了。天色渐渐暗下来,走在前面的已经加快了步伐。途中,我们遇上了一个年轻女子。正商量着如何宿营,那女子插话进来:“前面有个电厂,那里有空房间,我可以帮你们说一下。”原来她要去前面电厂的朋友那里,没想到这女子还挺热心的。我们跟她到了电厂。那个电厂叫金竹苑电厂,背靠山,前面就是玉泉河。我们被安排到三楼的空房间,旁边是个大的阳台,我们在房间里搭起帐篷,然后就在阳台上生火做饭。
  第二天离开了电厂,刚出发就进入了玉泉河。河床大约30米宽,河底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小的有鸡蛋大小,大的像座山,很少有沙滩。水流湍急,浅水处清澈见底,深水则碧绿碧绿的,像轻轻漂动的绸缎。两边是陡峭的山,基本上被绿色覆盖,裸露的地方就是陡壁,山势直上直下,山上往下看,小溪是一条飘动的白色或者绿色的飘带。我们溯溪而上。涉水一定要穿鞋,不然划破了脚就会增加不少麻烦,最好是一双专用的涉水鞋,这种鞋最大的特点就是出水后甩一甩就干了。我和鸿声出发前没有买到涉水鞋,只备了一双一般的运动鞋,每次上岸后鞋子里全是水。在河中遇到了险滩,我们就在岸边寻找小路,尽量绕着走。河中的石头滑溜溜的,很容易摔跤,我们尽可能踩在石头与石头之间,那里会有点沙。如果水流很急,过河时一定要逆水而过,不能横渡,更不能顺流而过,不然会被水冲走,有时我们两人一组,手牵手来对付急流。我的水性很好,所以我常常拉着另一个队员过河。不过让我最害怕的不是湍流,而是草丛中的蛇。河边的草丛又密又高,而且很潮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蛇踩到,所以我尽可能跟在后面走。在岸上走一定得穿长裤,这不仅是为了防蛇,而且还能防止被虫咬伤,被草木划伤。
  向前行进不到一公里,已经几次过河。我们渐渐远离人家了。再往前走,一处险滩横在我们面前,水深过人,而且水流很急,要么搭索过涧,要么绕道而行。董范察看了一下地形,决定绕道而行。
  我们顺着河边若隐若现的小路向山上走,埋头向上爬,根本不知道离山顶到底有多高;眼前都是树,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意境。大汗早已汗湿了上衣,只觉得越爬越高,越高越险,偶尔回头往下看,险崖峭壁,真叫人心有余悸。穿过树丛,可以隐约看见河水或者河床中的乱石。接着我们等腰横行,可是才走了几分钟,发现前面有一段七八十米的山腰,右边竟是悬崖,足有五十米高。只见峭壁下,流水急湍,乱石穿空,可以想象一下,一个趔趄、一块绊脚石都有可能酿成大祸。第一次参加野外生存,第一次面临真正危险,心里陡然紧张起来。其实紧张的不止我一个,从大家严肃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都有点紧张。我们相互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一个一个贴着悬崖边的石壁往前。
  可是危险还没有结束,七个人陆续过来了,但每个人站立的地方仅有立脚之地,转个身都很困难,我和鸿声只好蹲下。前面已经没有路,惟一的办法就是用绳索进行岩降。我和鸿声可是第一次进行实地岩降,我心里直发虚。我们最后终于到达河床。
  这一天,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二十,近四个半小时,我们没有休息,而我们前进的直线距离却只有二公里多。
  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了。这时候才感觉到全身湿透了,肚子饿了,口渴了,身体累了。“逐鹿者,不见山”,刚才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背了三十多斤重的行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全身汗湿,绝境处也根本不知道怕蛇。
  为了考验自己的勇气,从高峰岩降时,我选择放弃下降器,徒手拉索。安全着落后,已经是中午将近一点。我们找了几块大石头坐下来,边休息边午餐,我抓紧时间把打湿的牛仔裤放在大石头上晒。午餐很简单,就是面包加河水再加用来补充能量的奶酪,二十分钟就解决了。
  脚下又是一处险滩,我们其中三名队员搭索过涧。我们先架三人梯把绳索挂在一棵树上,然后其中一人先游过去,将另一头绳索固定在对岸的一块大石头上,大家陆续地过去了。这时已经是下午,离哑巴家还有四公里。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否则我们的处境将很危险。
  过河之后我们又选择了上山。我们还有队员不断用刀削树皮做记号,以便为后来的人提供路标。路依然是那样险峻,不时要穿过悬崖。有时荆棘挡住路,我们就用刀开路,有时我们靠得太近,前面的人过去时带动了边上的荆棘,反弹回来时正好打着背后的人,所以互相间一定要保持两米的距离。有时突然上面石头滑动滚下来,使上下的人一阵虚惊。
  低着头已经爬了两个小时,也不知爬了多高,始终能够听到玉泉河哗啦啦的水声。我们接着又爬了半个小时 ,发现前面好像有条小路,“可能快接近山顶了,到了山顶肯定能找着路,”于是我们顺着爬了上去,但是,一下子都傻眼了:透过树丛,一块黑色的悬崖挡在面前,只有插翅才能飞过去。顿时,我们的心已经凉了半截。董叫我们原地休息,他到右边去看看。不一会儿,董神情紧张地回来了,告知大家:“赶紧出发,刚才是一条野兽走的路,路上面的枝叶很低矮,可能有野猪。”我们顿时吓了一跳。要知道野猪是群居动物,发现一只便会有两只、三只,直到一群。我们不由自主地摸出腰中的刀。队伍前面变后面掉头迅速下山,这时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沙沙的脚步声。
  我们从山脊来到了山坳,都是滑溜溜的岩石,无奈只好进行岩降。董拉好绳索先往下降,为抓紧时间,他要求大家不用下降器,直接用手抓绳索下降。下午六点,我们终于下到了河床,这时我们才发现,行走了一下午,四个小时,直线距离才前进了一百米。天色将晚,到哑巴家过夜已是不可能了,只好在沙滩上宿营。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宿营点,董察看地形后大声对着我们喊:“前面有个齐胸深的水滩,把衣服全脱了。”我们一个个脱得精光,把包顶在头上,一个接一个向前涉水。前面的队员快要到对岸了,董突然大笑起来,那个队员也一下子明白过来,大呼:“同志们,我们上当了,水深才到膝盖上。”一时间个个哭笑不得,当我回过头来,看见后面两个人头顶背包,光着屁股,一副无可奈何的滑稽相,禁不住笑弯了腰。好在报应接着就来了,正在董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高兴的时候,只见他脚下一滑,身体一歪,人加背包全部倒在水中,对讲机、GPS仪器、衣服全湿了。我们直笑得不行,一天的疲劳也全没了。
  向前走了一段,我们终于发现了一小块沙滩,我们也只好在这里宿营了。迅速支起帐篷,以最快的速度找来干柴,刚刚把火生起,天就黑了。一会儿饭就好了,香喷喷的快餐面、火腿肠、奶茶。这些平常在家里再普通不过的食品,在这里却因为劳累、饥饿而显得格外香美。 
  晚上十点半,我们陆续进入帐篷,董还在火堆旁烘烤衣服。我躺在帐篷里向上看,只能看见由两边山峰围成的一线天透着白光,其余全是黑的。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董也进入了帐篷。火慢慢熄灭了,我仍然没有入睡,其实我心里明白,我是怕半夜睁开睡眼突然发现一双绿眼睛在窥视帐篷里的我们,于是我不时地摸摸枕头下的那把刀。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中,天就开始蒙蒙亮。清晨五点半,我第一个起来,记了半个时辰的日记,他们也陆续地起来了。原来董凌晨二点半才睡,他一直不停地让火堆燃烧,因为如果火堆过早地熄灭,野兽就容易来犯。真不愧是组长。
  第二天上午算是顺利。一直沿着河床行走,路上发现了两堆乌鸦的残尸,血还是新鲜的,看来这里刚刚进行了搏斗,肯定是比乌鸦凶残的鸟把乌鸦吃了。我们又发现了几处野兽的脚印,根据圆形的脚印形状来判断,是草食动物麂子或者野猪之类的。自进入神农架以来仅看见过一只野兔,这次总算看见野兽的踪迹。
  行进到中午时分,突然溪回峰转,一处既深又长且急的险滩挡在我们面前。董和另外一个队员向前察看地形,思量片刻便不住地向我们摇手。我的心噗咚直跳:“莫非又要上山?”果然不出所料,要过去只有两条路,要么扎木筏过河,要么上山。我们稍息片刻,简单地吃过午餐,整理背包,装满水壶,便开始上山。不一会,我们就钻入了灌木丛,直往上爬。真没想到山势如此之陡,人只能俯着腰才能站立,垂直站立的时候几乎贴着地面。我走在中间,上面不时有石头滚落下来。爬了半个时辰,感觉已经爬了很高,下面的河床已经看不见,只有渐远的流水声告诉我们,河床离我们已经很远了。
  山势越高越陡,越陡越险,草木也渐渐稀疏。前几天我们所经历的已经够危险,不过相对于今天也只能叫登山,现在进行的才叫真正的爬山。我把这种爬山称为“四肢并用,五腑投地”,因为山势太陡,必须像蜘蛛那样身体贴着地面,四肢在地上爬。至少要有一只手抓着一棵小树枝或者一株小草,或者是一只脚踩着一个小树根,这样才能松开另外的支点,不然滑将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从上山开始,我们足足爬了三个半小时。渐渐的我开始担心,山这么陡,如何下山。我们想翻过山坳,可我一直怀疑山坳的那边就是悬崖,如果是悬崖就要原路返回,那就惨了。这时董发话了:“大家就地休息,要考虑下山,天黑不能下山就太危险。”
  就在大家忧郁是继续向前、还是就地下山的时候,有队员突然大喊一声:“玉米地!哑巴家!”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见对岸山腰上一片玉米地及一座小土房。下山,就地下山是毫无疑问的了。发现哑巴家后,下山已经不是那么可怕。董在前面带路,我紧随其后。险要处我们就用绳索岩降,有时要连续几次,每降到一个点,先下来的人都各自抱着一棵树等待后面的人,然后再进行第二轮岩降。董在前面不仅要探路,而且还要不时用刀开路,随着高度的降低,紧张的心情开始渐渐地放松。
  下山后我们稍息片刻,禁不住心中的喜悦,直奔山上的那片玉米地,大家像冲锋一样一口气跑到了土房子旁,可是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傻眼了,这哪是房子,只是几道残埂断壁,里面长满了杂草,哪有人影?哑巴家没找到,我们倒是都成哑巴了。希望变成泡影,一个个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地上。抬头间,对面的那座山进入我们的视线,高耸入云:天那!这就是我们刚刚爬的那座山吗?果然不出所料,从我们发现玉米地决定下山的那个地方再向前走五十米,就是数百米高的悬崖峭壁。我不禁看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当时决定下山。
  
  既然有玉米地,附近必定有人家,我们决定顺着这条小路先找一找。路越走越宽,不一会我们发现了牛粪和牛脚印,我们感觉越来越接近希望。一个急弯刚转过,一个拿着猎枪、穿着迷彩服的山民向我们走来。我们一阵惊喜,我禁不住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拉着他的手:“同志,总算见到你们了。”他告诉我们,他是巡山的,哑巴家就在前面。这下心里彻底踏实了。
  果然,几个转弯过去就到了哑巴家。老天有眼,我们前脚刚踏进家门,就下起雨来了。可能是狗吠告诉了他们有人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正站在篱笆前向我们微笑。老人有点聋,我们大声说明了来意,老人热情地招呼我们,又是搬凳子,又是用野蜂蜜给我们冲茶。
  原来所谓的哑巴家,就是一对古稀之年的夫妻带着一位哑巴儿子,住在这荒芜人烟的山腰上。这对古稀夫妻最大的遗憾可能不是别的,而是他们惟一的儿子是个哑巴,再加上穷,三十多岁仍然没成家。
  晚饭好了,一大锅新鲜的土豆炖熏肉,天下哪有这般美味!晚饭后不久,我们就进入了帐篷,躺下后我和鸿声聊天,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我们昨天经历的细节,这使我们觉得很纳闷,也许是因为这两天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吧。一会我们就入睡了,这个晚上睡得特别香。一直到天亮,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叽叽叽”的叫声把我吵醒了,原来他们就睡在我的枕边,多么惬意的场景啊!
  我们还认识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来哑巴家歇脚的采药人,名字叫刘玄武。他跟我们讲野人的故事,还信誓旦旦地说:“神农架确实有野人,我爸爸见过!。”提到采药,他更能说。他告诉我,神农架有四种宝药:“江边一碗水”、“头顶一棵珠”、“文王一支笔”、“金钗”。特别是“金钗”最为稀贵,这种药只长在很高的悬崖峭壁上,采这种药必须有三个人同行,蹬到岩顶再进行岩降,非常危险。不仅如此,“金钗”也是毒蛇的良药,所以每几棵“金钗”就由一条毒蛇守着,如果采药一开始就发现有毒蛇,即使有大片的“金钗”也不能采,得赶快打道回府,不然必定被蛇所伤,丢掉性命。除了这些,还有可怕的就是飞鼠,这是神农架特有的动物,它可以从高处往下飞,翅膀很锋利,如果触犯了它的领域,它会攻击人,用翅膀割断采药人的绳子,把采药人活活摔死。因此,要采到这种药,必须冒生命危险,所以它的价格也就高,每斤可以买到八百元。刘玄武他们三人每年可以采到上十斤,每年每人会有将近三千元的收入,所以他们也就成了山里的贵族。
  从哑巴家开始,我们请刘玄武当向导,所以一路很顺利。当我们第四天下午二点钟走出六道峡时,已跟司机罗师傅约定的时间几乎晚了一天。不过他仍旧等候在那里,我们的“不守时”看来得到了他的理解和宽容。
  


皈依时光
■  钟干松
  
  雕花的窗帘
  
  花儿静默着,贴在光的背后
  大粒小粒的灰尘旋转着一拥而上
  光在弯曲,日子折进午夜
  我欠了个身,用粗重的鼻息止住了
  一朵花企图跨越时空的偷渡
  
  玻璃窗下,垂下的头颅越来越低
  一些粗质的声音漏进梦境
  我头枕着一只蓝鲸的胸膛被送上浪尖
  夜晚的至高点,衰微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扇雕花的玻璃,挡住了黑暗漫延
  一只尖嘴的蚊子撞在上面沿直线下坠
  我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运回五月
  五月之前,不会有人想到更久远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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