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江湖无归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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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只不过是个铺衬,心知天星门素以枭勇狠毒著称江湖,那肯吐出到嘴的肥肉,所以这话一说出,同时衣袖微摆,身后的昆仑双禽等人已明其意,立刻抽出兵刃,慢慢向前压来。
武青青脸色一变,这时候不需再装了,也是衣袖一摆叱道:“给我上!”刹时间两股人马撞在了一处,杀声震天,刀剑乱舞。
武青青恨恨自语道:“天星门得不到的东西,任谁也别想得到。”随即劈手夺过一名帮众手中的火把,掷入厅中,内宅厅堂中帷幄重叠,锦帐环围,火把掷进立时烧了起来,屋中被缚众人吓的大哭,悲声四起。
明教人多势众,天星门很快就顶不住了,武青青挥峨眉刺杀了两名敌人,眼看大势已去,气的一跺脚道:“等死啊,还不快跑!”说罢一纵身先上了墙头,其余众人一轰跟着翻出宅外,断后的六七名闪电堂弟子拼死拒敌,均被昆仑双禽等格杀殆尽。清音道长顾不得追敌,忙引着十几人窜入火海中,赶着纪家老小逃出宅外,然后装了十六七辆大车,准备撤退。木质结构的宅院燃烧极快,转眼间便蔓延到全宅,救不得了。
明教中人护着大车,有骑马的,也有步行的,向镇东奔去,才走几步,有哨探接连来报:“天星门后援人马正在和镇外设伏的客天王人马激战!”“镇西三十里外有火光,估计是华州城内闻听警讯,派兵前来弹压,半个时辰后就会到赵家集!”
众人夜里这一番厮杀,加之放火烧宅,把整个赵家集都惊动了,立时便有富户人家派出快马干仆去华州府去求援,更有当地联庄会,弓箭社的首领,招集了百八十村夫老乡,拎着水桶沙盆,仗着刀棍前来救火捉贼,明教把风的悍勇教众迎上前连连砍翻了数人,村民这才晓得集内来的并非小贼,而是大帮剧盗。当下远远围住鼓噪,不敢上前。
但集内房舍相连,福祸相关,眼见若不及时救火,整个集镇都可能烧成白地,这可是关系到民众的身家利益,所以稍退了退,又有数十人带头往前冲去,清音道长看百姓越聚越多,暗影里不时的飞过来砖头瓦片,这时忽听的人丛中数个联庄会的枪棒教师,会头等人连连叫道:“快取弓箭来,快取弓箭来!”清音尽管武功高强,见了这般景象也是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心说我们缚了纪家老小几十口人,大是累坠,行动不便,官军即刻就到,便是眼下,这千余乡勇村汉若一拥而上,弓箭齐放,砖瓦石子乱打过来,也是够自己人忙活一阵的,明教众人自保有余,可是难免纪家老小被民众们夺去,这可是干系重大的事情,怎么敢大意?
正在僵持间,听的东南角的乡民们一阵呐喊,人浪分开,有数十人跃马扬鞭突了进来。清音一惊,是天星门的人先到了吗?这时对面来人振臂高呼道:“日月光照,威耀四方!”
清音闻听大喜,提气应道:“是客兄弟到了吗?”为首一名白袍客奔到近前翻身下马,这人名叫客恨天,与清音道人都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以一手天罡旗的外门武功驰名江湖。客恨天大声道:“清音道长,客某来迟了!”清音急问:“你那边怎么样?”
客恨天回望一眼火光冲天的身后,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说道:“敌人是天星门怒风堂的精锐,很是扎手,你们快走,我停下来再挡他们一阵!”清音关切的扳住他肩道:“贤弟,千万不要恋战,打不过就赶快撤!客恨天怒目圆睁,又向后看了看,向清音道:”大事为重,你不要管我,快快速行!
清音见状咬牙一点头:“也好,我先行一步,贤弟小心,怒风堂堂主公孙超乃是中原有名的快刀手,接战时不可大意,我留下昆仑双禽助你。”昆仑双禽答应一声,站在客恨天身旁,客恨天忙道:“我这边有凝风谷七杰相助,他们还是跟你走罢,免的路上遇到敌手落了单。”
清音笑道:“无妨,天星门没料到如此机密事居然被我们探知,只派了闪电堂一堂人马来抢藏金图,如今失了先机,亡羊补牢已是晚了,凭怒风,闪电两堂人马,抵挡客天王已是极难,那还能再抽出人来追击我这一路?你们快去,我自有分寸!”说话间只看风助火势,烈焰在半空里飞窜,小半个镇子已被烧着了,四下里都是人声,呐喊声,二人不敢怠慢,分头行动。
清音道长领三十余手下护着马车一路冲出了赵家集,一边走一边回头望那熊熊燃烧的集子,心下担忧客恨天等人能否躲过天星门与官军的夹击,安然突围。
这时已奔出二十余里,天色微微发白,大路是不能走了,清音一挥手,督着手下将车马赶入岔道,驶入密林之中,又行一程,已到树林深处无路可行,明教众人弃了大车,把纪家老小押着牵马徒步行进,清音看了看周遭地势,止住行进,让俘虏们都跪下来,教众们持刀在旁戒备。
耿云翔也混在人丛中蹲着,清音扫视一眼众人,冷哼一声道:“狗财主,我曾听武青青说以三枝香为限令你交出宝图,贫道却无这等耐心,现在我数到三,你若不应,就杀你妻妾,再数三声,就杀你儿女,若还是不应,最后便砍了你这老儿的头,这帮奴才谅你也不入在心上,我若拿不到藏金图,最后再杀他们给你陪葬不迟!”纪耀祖神情恍惚,喃喃道:“我真的没有什么藏金图,你们何苦逼人太甚?”
清音并不理睬,喝道:“一、二、三”纪耀祖尚未反过劲来,只见寒光一闪,清音道人手起剑落,已杀了纪财主的一妻二妾,事起突然,众人骇的反倒叫不出声来,都惊恐万状的把目光投向纪财主,纪耀祖脸色大变,道:“你,你这道士,怎么如此狠毒,要杀杀我一个,滥杀旁人,算不得好汉!”
清音冷冷一笑,口中只是数道:“一、二……”三字刚要出口,纪耀祖已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叫道:“我把藏金图交给你们,千万别杀我的儿子!”纪家上下听老爷招了,都是惊异万分,从没听说主人有过什么图啊?
清音道人大喜,连忙道:“快些给我。”纪耀祖见自己的一儿一女,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在剑下栗栗发抖,不禁长叹一声,咬咬牙伸手拽下腰间佩带的葫芦形玉坠,当中扭开,取出一卷黄纸来,众人均想,原来他真有藏金图,竟放的这般巧妙,他若不说,旁人谁会猜到这玉坠里会有东西呢。
清音道长一氢连玉坠都抢过来,展开纸条细细看了,见那上面画了五七座山峰,其中两座山峰的交接处点了个红点,旁边写着五台山地灵庙几个小字,清音边看边点头道:“不错,正是此物,正是此物啊,哈哈,哈哈!”
纪耀祖见状苦着脸叹道:“什么地灵庙,我四处找遍了,五台山三百八十寺,风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地灵庙。”清音将藏金图重新塞入玉坠中,一边往怀里放,一边冷笑道:“五台山这么大,寺院又那么多,若轻易就被人找到了,还要这图做甚?”
随即拿眼一扫众人道:“都给我杀了!”纪耀祖惊道:“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你既拿了图去,为何还要杀人?”清音道人阴恻恻的道:“放了你们?你这老儿若是报了官,让官府知道有这么一大宗财宝落在明教手中,岂不是坏事之极?哼!”说罢手腕一抖,刷刷两剑刺死了伏在他脚边的一对小儿女,纪耀祖心痛的大叫一声,眼前发黑,仆倒在地,其余家人仆役见终是难逃一死,绝望之下,纷纷四散逃去,众白衣人挥刀乱杀,纪家老小都是双手反绑,跑又跑不快,还手又不能,一个个倒在了教众的刀剑之下。哭喊声惨叫声响彻密林。
清音提剑去杀纪耀祖,忽听一声低喝:“住手!”,随即只觉身后劲风袭来,他不及回身,忙反手一掌拍出,袭击清音道人的正是耿云翔,他本想再看个究竟,不料清音剑出如风,连连杀人自己都不及相救,眼见他又要将众人尽数全歼,愤怒之下,已纵出人丛,飞身一掌声拍到。两个人双掌相交,清音只觉对方掌力雄浑,势不可挡,忙借势向前窜去。心中暗惊,难道是天星门高手混在其中?这时候已经不容他细想,耿云翔连连出掌,打倒数人,紧接着夺剑在手,长剑纵横飞舞,又削翻了五名明教弟子,清音大喝一声,忙上前接战,二人瞬息间边搏了六七剑。
耿云翔试出这道士剑术精妙,只稍逊与自己。若是单打独斗,自是不惧,但此刻明教好手十余人一齐上前,他以一敌众,就不能专心对付清音了,众人刀来剑往厮杀良久,纪家老小已被杀的干净,追杀他们的明教好手得出空来,一并围向了耿云翔,不过也亏的如此,众敌顾忌误伤同伴,不敢乱放暗器,否则在这黑压压的丛林中要想闪避细小暗器,也着实不易。
又斗片刻,耿云翔指东打西,往复冲杀,又连杀六人,但众人杀红了眼,死战不退。他知对方人虽多,但真正强敌只是清音道人一个,苛杀了他,其余教众均不是自己的对手。
清音道人有了这许多帮手助战,他本身武功亦强,一时间竟将耿云翔困在其中,数度险些刺伤了他,清音越战越勇,知道天色已明,此处不宜久留,藏金图既已到手,需赶快离去。但没料到这小子武功竟这般了得,自己也是剑术名家,又有众人相助却杀不了此人,日后如何再能扬威江湖?
当下全力施为,将一路地绝剑法使用权的神出鬼没,耿云翔一个不及,被他利剑划伤了背部,紧接着一片衣袖又被一名白衣人挥刀削去,他哼了一声不敢大意,闪转腾挪,手中剑不慢,又刺倒二人,清音道长长啸一声,忽的拨起身形,人剑合一,向耿云翔袭来,“幻缘空灭”!
这是地绝剑中的绝招,厉害之处不在于第一剑的全力猛攻,而在于下一招的一式三剑,疾刺中盘。二人若是单打独斗,耿云翔自是不会着他的道,可是这时周身都是敌人,身法变化甚为艰难,清音也是料到这一点,所以瞅准机会使出绝招,耿云翔堪堪侧身避过这一剑,清音大喝一声,手腕转动,剑尖刷的刺向他小腹,耿云翔暗叫不好,见他剑尖颤动,心知纵身再躲过一剑,也很难躲过他剑上的后续招式。
正危急时,听得清音唉哟一声,剑向前刺,身子却倒飞回去,只差半寸没有刺到耿云翔的身上,耿云翔见对方突然收剑,自己死里逃生,不由的莫明其妙,但手上不慢,趁机刷刷数剑,又刺倒一人,群敌纷纷避退,他这才看出,清音道长被人抓住,正和那人滚扭在一起,扯住清音双腿的那人居然会是纪耀祖!
清音惊怒之下,举剑欲刺,但纪耀祖已扑进他的怀中,清音忙抛了剑,双手十字相交,运气推向纪财主的前胸,先前唯唯喏喏,胆小怕事的纪耀祖这时似换了一个人,满脸阴鸷凶狠之色,见他掌到,冷哼一声也是双手十字交叉推了出去,四掌刚要触及,纪耀祖陡的变掌为抓,手腕划了个弧线,猛然扣住了对手脉门,清音只当他是情急拼命,本拟这双掌一推就要了他的命,谁想这胖胖的纪财主反客为主,这一拿一扣,指力强劲、招法精奇,竟是武学高手的风范。不好,这老儿会武功!待得他觉出不对,再要变招制敌已是不及,只听“咯喇”一声碎响,两手齐齐被他折断,纪耀祖紧接着反手将其当胸扭住,一个“半跪背胯”掷了出去。
两名白衣客挥刀上前,纪耀祖迎面一掌声击倒一人,刹那间抬手挡开另一敌人下劈的钢刀,斜身探右手五指成爪,捏住那人咽喉,那人哼也没哼,扔了刀倒地气绝。
耿云翔见他这般肥胖的样子,出手舒展大方,劲力流畅刚猛,不由的惊喜交集,喝一声“好功夫!”
纪耀祖捏死一人后,看也不看,反身一脚步踢出,又将一名扑上一的白衣汉子踹的鲜血狂喷,跌了出去,手法干净利索之极。清音做梦也没料到这财主居然会武,从对方身手来看,自己若认真应付,谅他也不是自己的敌手,但一时大意,反被他重创,如今双手齐折,再要动武已是不能,见耿云翔又杀已方三人,忙嘶声厉呼道:“放暗青子射他!”
与耿云翔对打的五人忙着地伏倒,另有六人从白袍下取出短弩,抬弩便射,在晨光微映下,箭头隐隐泛出蓝光,这弩名为燕子弩,一弩三箭,箭杆长半尺,箭头剧毒,见血封喉,最是厉害无比。耿云翔见箭闪篮光,心中发毛,忙舞剑抵挡。只见身边一道锦影掠过,纪耀祖大叫着飞身赶到,将身上锦袍脱了向众人挥去。
哧哧轻响,数支短箭均射在袍子上,纪耀祖胖大的身躯在敌群中东晃西闪,明教中人均是被他一爪罩住面门,直抓下去,目裂胸碎而死,耿云翔暗赞这纪财主指力好生了得,他余光一扫,忽见清音道长向林外奔去,他恨这道士滥杀无辜,心狠手辣,当下低喝一声,将长剑平放左掌,右掌一拍剑柄,那剑似一条白龙流星赶月般的扑向清音背后。
清音双手折断无法招架,听的风声不对忙一低头,长剑擦着耳边飞了过去,他暗叫好险,举步又奔,耿云翔掷出长剑后,一直用目光凝神留意利剑的方向,见剑擦其身而过,浑身真气流转,集中心力猛的双眉一挑,手指点向那剑,喝一声:“斩首!”长剑随声忽的转了个圈子又绕了过来,清音那料到这一招,一回头见寒光已至面前,张口惊叫一声:“不……”只觉颈中一凉,长剑连刃带柄穿过他脖颈,劲力未衰,直直插在他身前树干上,鲜血喷了一地。清音道长人死了,脚下一时仍不停直撞向大树,扑的一声,那插在树上的剑又被他回顶入自家嘴中。清音圆睁双目,两臂连着断手紧抱大树钉死在那里!
这一招乃是耿云翔的得意功夫“归去来兮”剑劲,残余明教教众见状唬的心胆俱裂,发一声喊向林外逃去,纪耀祖接连出招又杀了三人,终有二人逃的远了,遁去无踪。纪耀祖追了两步停住,身子一晃跪倒在地,口中嗬嗬喘着,耿云翔忙上前扶住道:“纪先生,纪先生?”纪耀祖喘了半晌,抬头苦笑道:“别叫我什么纪先生了,小兄弟,多谢你仗义出手,杀了我的仇敌,你是谁,也是奔那藏金图来的吗,唉,一场空啊!”耿云翔道:“前辈不要误会,我绝非贪财之人,只因有难暂避贵庄一时,没想到却遇见这等不平之事,那藏金图在狗道士怀中,我这就取来给你。”纪耀祖一把扯住他道:“不,不用了,我中了毒箭,没有救啦。”耿云翔一惊,低头看去,只见纪耀祖腰上扎了一枝短箭,黑血汩汩流出,看来已是不治。纪耀祖道:“老夫家破人亡,本就拼着必死的决心与敌一搏,你不要管我,自去罢。让我静静在这里躺一会好了。”耿云翔忙道:“还有救的,贼人的马还在这里,咱们这就回赵家集给你看大夫去。”他虽这样说,其实他和纪耀祖均知这毒箭扎在要害,别说寻常大夫治不得,便是治得又那来的及赶去治。纪耀祖叹息着道:“少年人心意我领了,咱们那都不要去,听老夫说两句。”他缓了缓,道:“老夫真名叫纪飞鹤,是淮南虎抓门的嫡传弟子,十数年前无意间得到一份藏金图,听说是北四圣中的刀圣耶律德昌所遗,图中所示的地点埋有大辽国库中失散的几百万两黄金,是黄金哪,不是银子,是黄金!”纪耀祖说的兴奋,一连咳出几口血来,耿云翔忙点头表示赞成:“没错,是黄金,晚辈明白。”纪耀祖咳了一阵,目光里的光芒又淡了下去,呻吟一声悠悠续道:“我一时贪心,杀了两名知道此事的同门师弟,隐姓埋名逃到这里,娶妻生子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