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江湖无归春-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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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年华,他上我少林寺挑战,被百了师伯擒住后,不过半年时间,江湖上已是为三大高手失踪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昆仑派联合了西域十二奇派和中原武林侠义道的力量,与明教展开了惊心动魄的大对决,当时花月星失踪,宫施主又被困少林,明教竟在此时又发生了内讧,实力大减,连场激战后,在继任教主燕月仙的统领下退守太行山中的魔教总坛,据险死守,约有六七年没敢轻易踏出山一步,后来昆仑派不知从何处得到风声,知道宫施主被囚少林寺,当时昆仑派掌门紫峰真人的师弟凡心道长等五大剑客前来拜山,言道要请小寺将宫施主交出,由众人当场格杀泻愤,百了师伯自有苦衷,不愿在真相没有大白前杀了宫施主,且已和宫施主定约在先,便婉言拒辞。
凡心道长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听我百了师伯这般说,一笑了之,不再相求了,只是双方均是武林中有名望的正派首领,苦于两派天南地北,平时难得一见,尤其是凡道道长当时曾言对敝派武功极为推崇,早有切磋之意,只是久在塞外,机缘不合,难得今日相会少室山,说什么也要请百了师伯展示些许少林功夫,与昆仑派绝学相互印证,为武林增一佳话,为武学谱写新篇,百了师伯推却不下,只得含笑答充献丑,两位前辈高人便在少林寺前较艺,毕竟是昆仑派绝技了得呵,斗到深处,我百了师伯竟躲避不及,硬捱了一招昆仑绵掌!“
他说到此处,除了玄灵道人一脸冷笑外,余人皆是相顾失色,心说这场比武名为切磋,实际上怕是少林,昆仑两派为争夺武林第一门派这个称号所演绎的一场鸿门宴,不知百了大师中了这一掌,少林派是否就甘败下风了呢?嗯,不会,至今为止,江湖中人仍是唯少林为武林执耳么。
慧通大师看出众人疑惑,不动声色又道:“好在凡心道长只是以武会友,并非临敌真打,这才不至将我百了师伯毙于当场,那天二人罢手后,百了大师对昆仑派武学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将凡心道长理送出少室山下,嘿,多蒙凡心道长点化,百了方丈钻研佛法数十年,终于在那天晚上开悟了,不到次日天明便圆寂升天,哈哈,今日武林后学提及当年这一段佳话,仍是悠然神往,津津乐道啊。”
众人听了心中惊怖,暗道慧通大师讲的轻描淡写,什么五大剑客前来‘拜山’,‘婉言’拒辞,为武学‘谱写新篇’云云,说的好听,当时两大门派还不知是怎么样一付箭拨弩张的局面呢,尤其是少林上代掌门百了大师挨了凡心道人那一掌竟自损命,昆仑,少林两派这个梁子可结的大了,这段‘佳话’传到今日,怕是还真得要续写‘新篇’呢,只是少林派被昆仑派打败一事,江湖上怎么从未传扬过呢?是了,定是二派同为名门正派,不愿把私怨向外人抖出,故一直隐忍至今。
这时玄灵道人忽的插言道:“慧通大师,听你这一说,反倒是少林派忍辱负重,高风亮节,这么多年来不与我昆仑派计较了?”慧通合什道:“不敢。”玄灵道人又是冷冷一笑道:“大师又何必如此客气,高抬我昆仑派,我二师伯为了铲除魔教余孽上少林找宫月逸算账,曾失手打伤过贵派百了神僧是实,但我二师伯当时也被百了神僧以须弥山掌内劲震伤,经脉俱断,还没出河南境内,便不治而羽化升天了,说起来我看却不是你少林派有多么大的度量,而是知道双方两败俱伤,各死一人,这才放下了伐我昆仑之心,是也不是?”
慧通大师听了只是口念佛号,摇头叹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慧通虽是不言,旁听众人已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少林派不为百了大师报仇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话又说回来,这既是两派的不幸之事,却也是武林中的幸运之事啊,若两派真的反目相向,还不知要掀起多么大的风波!
不料玄灵道人说到这时拂袖含嗔道:“诸位,话已至此,贫道若不尽言,反显得无趣了,也罢,我索性就一并把旧事说出来,少林百了神僧与敝派凡心师伯两败俱伤后,念着同为名门正派的情谊,这事多少年也就不提,算是揭过去了,谁知事过三年后,我昆仑派旁支三因观的无尘,无微,无根,无风四位道长,算起来也是贫道的师叔辈,在川陕道上,却被一胖大和尚无端寻衅,出言辱骂本派,我四位师叔忍无可忍,出言相责,那胖和尚二话不说,就亮出兵刃挑战,无奈四人只得出手,激战之下,他以一敌四,本无胜理,但我这几位师叔宅心仁厚,处处忍让,一个不防竟被他偷袭得手,伤了无尘子师叔,我另三位师叔大怒,奋力接战,这和尚见势不妙,带伤逃走,但无尘子后背中了一戒刀,被斩断了尾椎,导致终生瘫痪,事后查知那和尚却是少林派的僧人,叫做百朽的所为,我师尊气不过,上少林要讨个公道,不想你少林派却偏袒百朽僧,赶在我师父到来前,以逐出师门为幌子,让百朽逃走无踪,我师父空走一回,回昆仑山后气的大病,这件事大师又怎么说呢?”
慧通尚未答话,百败在右侧石室中突然开口说道:“玄灵道长,我师弟百朽与贵派三因观四位道长到底是为何产生过节,当时清仪真人上少林寺时,我少林派已向尊师交代的明明白白,如今旧帐重算,又是为何?无论怎么说,昆仑与少林二派均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名门大派,很多事老衲认为还是不宜向外人深谈的,总之无尘子道长重伤不起,可百朽师弟也蒙受了逐出师门这一奇耻大辱,那些恩恩怨怨的旧事,我看真人也不必再提了吧,望真人三思而为。”
玄灵道人面有忿忿之色,但张了张嘴,还是忍了下来,一跺脚道:“也罢,我便不再提此事,但咱两派产生误解隔阂。根源还是在那宫月逸身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鬼刀还在贵派逍遥自在的颐养天年,嘿嘿,恐怕少林派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吧?”
慧通大师本是神色自若,听了他这几句话,陡得变色,正要开口。听得宫月逸在左侧石室中哈哈大笑:“玄灵子,你昆仑派三番两次到少林寺烦我,当老夫不知你们是为何事而来么?咱们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昆仑派为紫峰一事找我泻愤是次,怀疑紫云赋在我身上,蓄谋夺取这部武学秘笈才是真情,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林宇廷脸上更是露出贪婪凶猛的神色。玄灵道人气极败坏,连声道:“无稽之谈,胡说,胡说!”宫月逸得意的大笑,慧通这时开口道:“玄灵道长,你昆仑派若是为了此事,那可就大错了,宫施主在少林三十五年,若是携有紫云赋秘笈,一定不会逃过我少林僧众的眼皮,再者说,他若得了秘笈,必会找一处深山老林苦练书上的上乘功夫,又怎么会自投罗网,来少林寺寻他师兄呢?”
玄灵道人不服气道:“邪魔外道,总会使些魑魅伎俩来骗人的。”宫月逸发出一阵狂笑:“玄灵子,你若不信,就进来搜我的身吧。”玄灵道人刚才被他弹石荡开长剑,已知自己的武功敌不得他,闻言变色,又不愿在群雄面前失了脸面,硬辞道:“有本事你出来,咱们决一死战。”嘴上如此说,心中却盼他忌惮对面的百败僧,千万不要出来的为好。
宫月逸在石室中一声冷哼:“小道士,除非是紫峰,凡心复世,或是你那老不死的师父前来,或许有资格和我拆几招,凭你那两下子,也配和我决一死战?真是笑话,清仪老道这次为何没来,想是老的走不动了吧,哈哈……”玄灵子又恨又怕,一时说不出话来。
“花月星前辈和少林,昆仑两派前辈的生死下落,我却知道!”玄灵道人咦的一声,寻声望去,说话这人竟然是耿云翔,慧通等人均是惊讶万分,“你说什么!”半是焦虑半是惊异,众人只觉眼前白影一花,一人出现在左侧石室门口,随即右侧石室门口也是身影一晃,一个灰衣人站在那与对面的宫月逸相峙而立。
石室背阴,众人一时看不清二人面目,只是看到四道精光在黑暗中互相对视,神威烁烁,令旁观者亦是望之心惊。只听宫月逸厉声道:“百败和尚,你已经守了我三十五年了,我受够了,我现在就要出去,你过来杀我吧!”众人听他这话都是暗暗吃惊,心说这个魔头如此厉害,居然对这百败深为忌惮,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厉害的高手吗,只听百败哼了一声,虽不答话,但身形不动如山,只以神目与他对视,慧通见这情景叹息一声道:“百败师叔,该是让他出来的时候了。”
众人均是心中紧张万分,目不转晴,要看看这魔头到底是何模样,百败听掌门方丈发话,迟疑了一下,眼中神光渐渐内敛,又慢慢退回到石室深处,盘膝端坐不语。宫月逸怪笑着走了出来,只见他白衣白发,白眉白须,身材高瘦,约有六十多岁年纪,老是老了,可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顾盼间凛然生威,他在那里一站,仿佛气势把诸人都比了下去,果然是一代怪杰的风范!
玄灵道人与他目光一触,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战,手握剑把向后退了几步,宫月逸冷冷一笑,不再看他,而是满脸阴鸷的盯着耿云翔,耿云翔被他盯的心中发毛,面上却不敢露出,强挤出一丝笑容向他点点头,道:“多谢宫老前辈方才援手之恩。”宫月逸面色稍稍缓合了些,沉声道:“年青人,你细细说来。”
耿云翔拱手称是,定了定神道:“宫前辈可知明教已于去年被官军剿灭了吗?”宫月逸点了点头,黯然无语,耿云翔心里盘算了一番,方继续说道:“贵教蒙难后,晚辈出于好奇,曾上云雾峰看过战后遗景,无意中发现了一条直通山下的秘道,我误打误撞闯入其中,不久便迷失了方向,后来,在一间石室中发现了三具骸骨……”
宫月逸听到此处面色阴晴不定,颤声道:“你是说,石室中有三具骸骨,莫非,莫非我师兄已经……?”耿云翔点头道:“不错,正是花前辈和少林,昆仑两派前辈的遗骨,我原本不知,但见墙上用利器划出的字迹,上面写明了三人身份,方知端阋。”玄灵道人,宫月逸,慧通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上面怎么说?”
耿云翔踌躇了下,道:“上面写的很简短,只是说当年花前辈三人在秘室中切磋武功,不想开启秘室铁门的机关失灵,三人不幸被困死其中。晚辈四下看了,并没什么经书在里面。”玄灵等人听了半信半疑,宫月逸缓缓道:“你是说那,那紫云赋经书已不在世间了?”耿云翔答道:“那石室中除了尸骨就是腐衣朽剑,想必那紫云赋什么的不是让这三人毁了,就是让老鼠给吃掉了,总而言之,诸位不会怀疑是在下得到了吧?”
林宇廷等人原本想过这一节,但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想了想觉得此事实在菲夷所思,他若得了那经书,方才与玄灵道人动手时也不至险些被杀而毫无办法了,于是均是摇了摇头,无人再出言质疑,耿云翔见唯有玄灵道人眼神闪烁,仍是有些不信的模样,心说这老道想秘笈想的疯了,当下苦笑道:“玄灵道长,我去云雾峰明教秘室一事再无第二个人知晓,我真得了经书,你说我会把此事说与众人听么?再退一步讲,听慧通大师方才说,那紫云赋上册主要讲的是内功心法,若是在下得了紫云赋,必会勤加修习,功力大进,而我输给你的不是拳脚剑术,恰恰是内力不如你,如此看来,那紫云赋所载的内功也没什么奇妙的,大家不想也罢。”
玄灵道人听他点破自己的心事,脸上微微一晒,不甘道:“我怎么知你所说秘室一事是否是真?也许是妄言也未可知。”耿云翔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从紫峰真人遗骨中得来的那块玉牌,道:“玄灵道长,这块玉牌是你昆仑派的不是?”玄灵道人看见他手中拿的玉牌,定睛细看,不由的心中一阵狂跳,这不正是昆仑派掌门信物凌霄牌么?今日重新得见,立时再无怀疑!颤声道:“正是此物,这,这的确是我昆仑派的事物,当年本派紫峰真人失踪后,此后也连带着不知所踪,你,你……”宫月逸在一旁看了哈哈笑道:“小子,这昆仑派有个臭规矩,叫做什么见牌如见掌门,执牌发令若是他门下不尊,当可按叛门之罪论处,你不妨试一试,让这道士学几声狗叫,也好让天下英雄领教昆仑派开山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到了今天灵是不灵?”
玄灵道人在一旁脸色忽青忽白,难看之极,心说这老怪物真该死,偏他知道的多,这小子若真的凭着手中令符来逼我学狗叫,我自是不能去做的,但如此一来,总归是让这许多人看了笑话,岂不大堕昆仑派的声威,这可如何是好!不料耿云翔向宫月逸一拱手道:“宫老前辈,方才这道士把我好一顿打,亏的前辈出手才救得在下性命,今日有心持牌折辱他,但如此一来谅他也不服,这个仇日后晚辈是一定要上昆仑向他找回来的,倒也不忙在此时。”宫月逸捋须大笑道:“好小子,说的好。有志气!”耿云翔一扬手将玉牌掷还玄灵道人,口中道:“还你宝贝。”玄灵松了口气,忙伸手接了细细摸过,直到此时还不敢相信这掌门玉牌竟真的在自己手上了,当下小心的揣入怀中,狠狠的瞪了宫月逸一眼,也不向耿云翔道谢,但心中已觉得今日既已蒙他得悉当年本派长老失踪真情,又得了玉牌,似乎是不能再找这小子的麻烦了。
耿云翔道:“真人还有什么话要和在下说么,是否还要和在下比试剑法?”玄灵子心中惭愧,一揖首道:“蒙耿施主释疑,贫道无话可说。”说罢退下,看来他与耿云翔之战竟是不了了之了。
宫月逸哈哈仰天大笑,即而又捶胸大哭,他疯疯颠颠哭笑了一回,慧通等均知他心中百感交集,也不诧异,任他忘形。少林,昆仑两派高手忆起百痴,紫峰等本门前辈,也是心下黯然,好在这一公案终于真相大白,众人心中隐隐都生出一丝轻松。
宫月逸突然止声,不见他身形如何移动,已到了耿云翔身前,一把按住他肩头,耿云翔一惊,再要闪避已是不及,只得强自镇静,笑面以对,只见宫月逸怪眼一翻,呵呵笑道:“好小子,你宫爷爷让这帮家伙冤枉了几十年,恨不得把我翻肠破肚了去找那什么破秘笈,没想到却是你来帮我洗清了冤屈,不错,不错,我该好好谢谢你才对。”耿云翔忙道:“前辈方才曾出手救了我的性命,可说扯平了,何敢提个谢字。”宫月逸更加高兴:“我出手打那道士只是一时不忿,本不是有心要救你,亏的你还记得,果真是好小子,我非得给你点好处不可!”说罢转身向慧通大师道:“喂,和尚,这地方我可住够了,当年我是杀了三个少林僧,但那全是因为你们无端关我而引起的,你若觉得关我几十年不够本,索性现在就杀了宫某,老夫宁愿一死,也不会再回石屋内受憋屈了。”
慧通心下沉吟,当初关宫月逸,是为了当年以为百痴师伯落在明教手中,好歹是个质押,且牵扯到那本经书,后来的种种事由皆因此而起,如今方知是三大高手一时不慎自困与秘室,如此说来还真是冤枉了他,人生七十古来稀,直把人家当年二十五六岁的汉子,关了三十多年,如今眼看是奔七十的人了,倒真是有些不该了。此人名声虽大,只因了是花月星的师弟,本人倒没听说有过什么重大的恶劣,如今再要关他,又没什么凭据,嗯,这姓耿的少年如何下山我本来甚愁,现在看来这宫月逸与耿云翔一见如故,又欠着他的情,如若由他带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