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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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就算他还想有所作为,他已无能为力”。
当安德罗波夫成为总书记后,他命令进一步广泛开展无神论工作。由于入侵阿
富汗,伊斯兰教神职人员的地位有了提高。1983年4月,苏共中央通过《关于对部分
反动的伊斯兰教神职人员采取思想隔离措施的决定》。但这已无济于事……是那些
派兵进驻阿富汗的人亲手推开了苏联各穆斯林民族,这直接助长了宗教意识的复兴
和对国家独立的渴望。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总书记
1982年1月25日,任中央书记达35年之久的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苏斯洛夫
离开了人世。苏共中央主楼一门五层的2号办公室空出来了。这一层只有两个办公室,
一个是总书记的,另一个属于党内二号人物。大家都在等待,看谁能填补那个空缺。
人选很多。出乎许多人预料的是,勃列日涅夫挑选了安德罗波夫。第一次谈话是在
苏斯洛夫死后进行的,但不知为什么勃列日涅夫迟迟不作最后的决定。安德罗波夫
坐立不安,他认为这是契尔年科捣的鬼。
在1982年5月24日的中央全会上,还是他成为了中央书记。整个国家和世界都在
猜测,这位新书记会采取何种举措,会提出什么样的思路。但很少有人想到,在苏
共中央办公室里的是一个身患重病、在世时间已所剩无几的人。
瓦季姆·基尔皮琴科将军回忆说,克格勃工作人员眼见着安德罗波夫一天天衰
弱下去。他不喜欢散步,变成了一个足不出户的人。在克格勃工作的最后一段时间,
安德罗波夫考虑问题已失去了原有的敏捷。他阅读起来很吃力,要求他们大声读给
他听。
在克格勃的多年工作没有给他带来好处。瓦连京·法林写道:“生活在一个闭
塞、风气不正的空间里,安德罗波夫本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的猜忌、疑心和
报复心理都在加重。
人们早已开始议论谁将是勃列日涅夫的继承人。勃列日涅夫本人也在暗示,有
时则表现得较为明显。勃列日涅夫曾指着自己的坐椅,语重心长地对他所赏识的乌
克兰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瓦西里耶维奇·谢尔比茨基说:“这位子以
后就是你的了。”
但列昂尼德·伊里奇的情绪看来又有了变化。
瓦连京·法林写道:“勃列日涅夫有一次在和契尔年科谈话时说:‘科斯佳,
你准备着继承我的事业吧。’我猜当时可能还有别人也听到过他说这种话。各代朝
廷都玩这种游戏。但契尔年科显得对勃列日涅夫特别地忠诚,他不给人以任何理由
怀疑他有篡夺赢弱的总书记的宝座的念头。这可能起了主要作用。”
当勃列日涅夫从中央委员会挑选出安德罗波夫,让他当第二书记后,情况已很
明朗,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成为继承人的机会最大。但他知道契尔年科和谢尔比
茨基事先得到过什么样的表态,因此他更加坐立不安。
安德罗波夫1982年在列宁诞辰纪念大会上的发言(当时勃列日涅夫还活着)给
人的印象是空话较其他人少,有几句出人意料的话,例如,“我们非常不了解我们
所生活的社会”。他得到的掌声比平时热烈。安德罗波夫吓坏了。
在政治局会议上,契尔年科坐在勃列日涅夫身旁,而安德罗波夫还隔着一个人,
也就是说他坐在部长会议主席吉洪诺夫身旁。安德罗波夫似乎曾向勃列日涅夫抱怨
说,契尔年科在排挤他,并且把持书记处和政治局的会议。于是,勃列日涅夫吩咐
由安德罗波夫主持书记处和政治局会议。这里面包含着一些特殊的考虑。
勃列日涅夫向来害怕第二书记的地位得到加强,因为主持书记处工作并掌管着
苏共中央二号淡紫色印章的人,对中央机关的工作人员及地方的党委书记们来说是
最重要的人物,这是由于第二书记负责这些人的任免,负责到国外出差和学习的派
遣工作,也就是说,他掌管着“县令们” 的“饭碗”。由于取决于能否得到二号人
物的垂青,因此党委书记们极力表现出对他的忠顺。
但勃列日涅夫并不害怕安德罗波夫。
1982年11月10日勃列日涅夫离开了人世。
安德罗波夫、葛罗米柯、乌斯季诺夫和吉洪诺夫秘密商定,由安德罗波夫出任
总书记。当时他68岁。在我们国家这是一个不能掉以轻心的年龄,因为很少有人能
够在这样的年纪保持着开始一项新工作所必需的充沛精力和活力。
作家尤里。马尔科维奇·纳吉宾在自己的日记中提到了安德罗波夫被任命为总
书记这件事:
“发生了一件大事,这是俄罗斯文学界全体人士一直极为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的
一件事。但不知为什么渴望的心灵并没有因此变得明净。 “我们生活的这一新的时期似乎不大吸引人,甚至连一些虚幻的希望都没有带
给人们。这也难怪,就连苏联人通常对新上台的领导所怀有的那种信任也消失了,
没有听到一句赞美的话。大家等待的只有压制、涨价、贫困和镇压。没有任何人相
信,颠覆的列车能够重新回到轨道上。
“国家新领导人的举动显得忧郁而胆怯,不像是那种胸怀宽广的人。他恪守着
一个古老的训条:只能依靠镇压的力量。这是极其危险的。”
直到今天,关于安德罗波夫打算干什么、如果他活得更长会把国家引向何方的
争论仍没有停止。安德罗波夫的许多崇拜者相信,他会在不使国家受到破坏的情况
下进行一切必要的经济改革。也许他们所看到的仍是一个年轻、精力充沛的安德罗
波夫,一个能全力以赴地工作的安德罗波夫,可事实上,1982年领导着国家的是一
个假如不是政治局委员早就会被列为残疾人的人。
但是,他的疾病被小心地掩盖起来,即便是最高权力集团也没有想到他的健康
状况是多么糟糕。
他身患多种严重疾病,这迫使他几乎总得躺在医院里,接受各种痛苦的治疗。
按理他早就应该退休了,但在苏联的权力机关中,谁都不会这样做,因为只要你还
在台上,你就是个人,一旦你退休了,你就啥也不是了。
身体上的病痛击垮了他的精神。1982年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是疲惫不堪、很难
履行其职责的一个人。他还可以吃力地从桌旁站起,但行走时已需要两名警卫的搀
扶。他在总书记职位上总共只工作了几个月,然后就住进了医院,从此再没出来。
在安德罗波夫成为国家领导人后,前莫斯科市党的领导人、被派到丹麦当大使
的尼古拉·格里戈里耶维奇·叶戈雷切夫曾给他写过一封私人信函:
“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西方对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所有人都在关注着,
看您如何开始领导国家。但西方通常看重的并不单单是政策,还有个人魅力。我可
以派一个优秀记者去,他是个社会民主主义者,是个正派人。他会选个地方,在别
墅或您家里(不会在上班的地方)为您拍照,这种照片可以拿到全世界去发表。人
们将了解您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德罗波夫破天荒地亲自回了封密码电报:“尼古拉,谢谢你提的这个建议,
但我现在还不能采纳。可能以后……”
没能等到“以后”。
安德罗波夫把驻芬兰的情报站长派到驻丹麦的大使馆,这是他非常信任的一个
人。这个人来了,工作情况也作了通报。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叶戈雷切夫直截了当
地问他:“你为什么来这里?”
他说:“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派我来看看你们这里的工作情况。”
“你打算写些什么?”
情报站长笑着说:‘如果我打算写些坏话的话,我还会告诉您我为什么来吗?”
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把一帮人笼络到自己周围,他想看看谁是对他有用的人,
但没来得及……
体力不足和持续不断的病痛是搞改革的不利条件。况且,安德罗波夫没有准备
就绪的改革纲领,没有早已酝酿成熟的周密计划。而制定新的计划,不管怎么说,
他既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
再说,安德罗波夫又能为国家提出什么样的思路呢?他所能提出的只能是关于
秩序和纪律的一些幼稚的看法,当时为查处旷工者和游手好闲者而于工作时间在商
店、澡堂及电影院搞的大规模搜捕活动就能体现出这一点。
安德罗波夫曾对格鲁吉亚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爱德华·阿姆夫罗西耶维奇·谢
瓦尔德纳泽说,在整顿秩序方面应该向斯大林学习……
格奥尔基·沙赫纳扎罗夫有一次对安德罗波夫谈起军费开支大大,国家有困难
的事。安德罗波夫回答说:“你说的不错,我们是有困难。但我们连社会主义制度
蕴藏的潜力的百分之一都还没有真正挖掘出来。道德败坏,不讲秩序,酗酒,偷盗,
这些事在我国很多。应该好好管管这些事,我相信你,我们有足够的能力。”
但情况已发展到灾难般的地步。在安德罗波夫被选举为总书记时,一些州已实
行食品凭票供应制度。据俄罗斯联邦部长会议主席维塔利·伊万诺维奇·沃罗特尼
科夫说,已不可能用老办法管理国家庞大的国民经济。国家计划委员会、国家物资
技术供应委员会和财政部已无法转动经济机制的飞轮。迫切需要改革……
克留奇科夫在文章中写到安德罗波夫时说:“他认为自己惟有在经济领域是门
外汉,这看来是不无理由的,而且他对此也不讳言。”
据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说,安德罗波夫比其他人更清楚地了解国内形势以及
这种形势对社会有何威胁。但他和许多人一样,认为只要管好干部,整顿纪律,一
切就会走上正轨。他对意识形态性质的现象反应强烈,但对关于阻碍经济发展及改
革停滞原因的讨论却漠不关心……
他总在防备着激进变化和擅自的决定,惧怕新人。总的说来,他大概很难同周
围的世界沟通。对精神分析学家来说,他是个病人,但谁又敢为他提供心理治疗呢?
见过不止一位总书记的阿纳托利·谢尔盖耶维奇·切尔尼亚耶夫对安德罗波夫
持非常怀疑的态度。他对安德罗波夫从未产生过崇敬之情,既不相信他有什么才能,
也不认为他有文化,有修养。当然,他非常聪明,比他的同行稍微多些学识。
切尔尼亚耶夫认为,安德罗波夫一步一步地接过打击持不同政见者运动的指挥
棒,是为了通过这场斗争表明自己对党和意识形态的忠诚,尤其是为了向可以对他
往朝思暮想的目标迈进起决定作用的那些人表明自己的忠诚。他所领导的部门不断
灌输反犹太主义,对萨哈罗夫、索尔仁尼琴及其他许多人的宣传迫害也是由他领导
的。他在任时建立了无处不在的居民监视系统,在各个领域组成了一支人数难以计
算、拿报酬的秘密工作者大军。
我们首先应把苏联出兵阿富汗“归功于”他。他把探听到的帝国主义的意图加
以渲染,致使国家越来越深地陷入穷兵黩武的军备竞赛。
切尔尼亚耶夫写道:
“我内心无法信赖一个15年来一直干着卑鄙勾当并给国家带来巨大损害的人,
就算他确实设想过要在登上权力之巅后为人民谋福利。
“他没有作出任何杰出的贡献,除了整顿纪律和让报纸更多地开展批评外,没
有提出任何卓越的思想。把安德罗波夫看作改革家是荒唐的。他只是想通过一些组
织和行政措施来调整一下系统。这无济于事。只不过所有人都希望安德罗波夫能够
成为俄罗斯的拯救者……”
前政治局委员叶戈尔·库兹米奇·利加乔夫对我说:
“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只要去办公室找他,看到他,你
就能感觉到他在忍受着痛苦。而他还一心忙着工作,同别人谈话,举行会谈或召开
会议……”
利加乔夫接着说:“在他去世前我见过他一次,是关于提拔我为中央书记的事,
他请我去医院见他。会见之后我一直有种恐惧的感觉,因为我都认不出他了。
“我进到病房,看到那儿坐着个人,穿着住院服,就是贴身穿的那种衬衣,还
是那种家常式的。又是滴瓶,又是床。我想这不是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是别的
什么人,马上会有人送我到安德罗波夫那儿。可后来我感觉出这个人就是他。
“他大概认为我这是因为激动的缘故。我们坐下后他说:‘来,说说你的情况,
你在忙些什么,有什么问题。’
“我明白,不能汇报得太长,因为他是个病人。我简明扼要地谈了谈工作,后
来又聊了大约10…15分钟,我们一边聊一边喝茶。他说:‘叶戈尔·库兹米奇,已
决定进一步提拔您。’
“我表示了感谢后就告辞了。当时是12月份,次年2月他离开了人世……”
尤里·安德罗波夫离不开代替肾脏工作的仪器。每做一次透析、洗血都要用数
小时的时间。这是一种非常痛苦、令人精疲力竭的疗法。
他的肾脏、肝和肺在逐渐坏死,不得不采用静脉点滴为他提供营养。警卫不得
不像照顾一个孩子那样照顾他,他成了“掌上明珠”。他只有一只眼睛还能看见东
西,需要读书或阅读公文时,由值班警卫为他翻页。
在得了一次急性肾衰竭后,他的两只肾都停止了工作。
1984年2月9日,他告别了人世。
2月14日他被葬在红场。在追悼大会上致词的是新任苏共中央总书记康斯坦丁·
乌斯季诺维奇·契尔年科。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第十五章 维塔利·瓦西里耶维奇·费多尔丘克
1982年5月末的一天,我走进了《边防军人》杂志社,因为这家杂志,我已去了
好几次边防哨所。戴着绿色大沿帽的记者们看到我时略有些惊讶,他们一边接待我,
一边说着内部的一个新笑话:“我们现在不光是肃反工作者,而且还是费多尔丘克
工作者。”
《边防军人》杂志是苏联克格勃所辖边防军的政治部办的,在这里工作的都是
富有经验的上校和中校,但他们以前却没听说过维塔利·瓦西里耶维奇·费多尔丘
克,只是当他突然从乌克兰调到莫斯科接替安德罗波夫任克格勃主席时才第一次听
说这个名字。
安德罗波夫有几位在小圈子里已相当有名的副手。维克托·米哈伊洛维奇·切
布里科夫是其中之一,他被认为是安德罗波夫的右臂,想必他已被看作是最有希望
的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的继承人。
如果总书记不希望从肃反机关挑人的话,那么按理应该像谢罗夫之后那几年一
样再找一名政工干部到卢比扬卡任职,例如谢列平、谢米恰斯内和安德罗波夫都属
于外来的和尚。但为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基辅肃反人员会突然被任命到这一关键
职位上呢?莫斯科的官员们感到莫名其妙。
历届克格勃主席的命运
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帮
维塔利·瓦西里耶维奇·费多尔丘克1918年12月27日生于日托米尔州的一个农
民家庭。从7年制学校毕业后,他想成为一名记者。1934年,他被一家企业报纸录用,
后来他又在日托米尔和基辅两个州的几家地区报纸工作过。193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