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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哲学的改造 作者:[美]杜威-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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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认为现世界是一切世界中最善者的乐观主义可以说是悲观主义中的最谑者。如果这个可以作为最善的,那末根本的恶世界会成了怎样一个世界?改善论相信一时存在的特殊情势,无论其为好坏,是总可以改善的。它鼓励智慧去研究善的积极的手段和那些手段的实践的障碍,而致力于情势的改进。它引起乐观主义所不能引起的坚定的信念和合理的希望。因为后者声言善已在究极实在中实现了,遂致人们往往会涂饰具体存在的诸罪恶。它立刻成为生活安逸的人们和已得着现世酬报的人们的信条。乐观主义最易使信奉者不关心不幸人的痛苦,或动辄把别人的困难归根于他们本人的罪过。这样,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合作起来,在名义上虽绝不相同,而于麻痹同情的洞察和改革的努力是一致的。它从相对的和转变的世界招唤人们走向绝对的和永劫的静寂去。

  道德的态度中的这些变化,其中许多变化的意义都集中在幸福的观念上头。幸福曾屡为道德家所轻蔑。但极端制欲的道德家也常在一个如“福祐”那样的别号底下保持着幸福的观念。无幸福的良善,无满足的勇气和德行,无意享用的目的——这些东西在概念上是自相矛盾的,而在实际上也一样是不能容纳的。幸福不只是可占有的,它不是一个固定的所得。如果是这样的,这个幸福就是道德家所严斥的自私,或纵然签作“福祐”也不过是一种无聊的怠惰,脱离了竞争和劳苦的太平盛世。它只能满足那些放荡的文弱书生。幸福只存于成功,而成功就是作事顺利,步步前进的意思。它是主动的进程,不是被动的成果。固此它包括障碍的克服,缺陷和毛病的除治。任何一种可贵的幸福都是以美的感觉和享乐为主要成分。但完全与精神的更新、心力的培养和情绪的净化脱离的美的鉴赏,是一个软弱多病的东西,因而必然死于饥饿。这个更新和培养是不自觉的,而非故意配定的,这只能使它更加纯正。

  总之,功利主义是关于目的和善的学说从古至今的变迁中最占优势的。它有了相当的功绩。它力图脱去暧昧的一般性,而流为特殊的、具体的。它认为法则隶属于人类的功业,而不认为人类隶属于外面的法则。它说制度是为人而设,而人非为制度而设。它积极促进了一切改革。它使道德的善成为自然的、仁慈的、与人生的自然善相结合。而反对非地上的、非现世的道德。它的最大的功绩是把社会福利作为最高标准而扶植在人类的想像里。但它在根本的要点上仍受着旧思考法的深刻影响。它未尝思疑过固定的、终极的和最高的目的这个观念。它只疑惑当时流行的关于这个目的的性质的思想,于是把快乐的最大量放在固定目的的位置。

  这样一个见解把具体的活动和特殊的兴味不看成是本身有价值或幸福的成分,只看成是获得快乐的外部手段。所以旧传统的支持者得以诽议功利主义,说它不独把美德而且把艺术、诗歌、宗教和国家也弄成获取感官享乐的柔顺的手段。快乐既是一个结果,既是无关于其活动进程而自有其价值的一种成效,幸福也是可得而占有的。夸大了人的获得本能,反埋没了那创造的本能。生产所以重要,不是因为发明和改造世界的本身的价值,而因其供应快乐的外部的成效。象树起固定的和终极的目标而使目的成为被动的、占有的各学说一样,它把一切主动的行为当做单纯的工具。劳力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坏事,力求减少。获得安全实际上是首要的事体。物质的慰借和安乐较之实验的创造的辛苦和危险更为可贵。

  这些缺陷在某些可以料及的情形下也许只是理论的缺陷。但时代的趋势和功利说的传播者的情感却把它们弄成有害于社会的动力。这个新观念虽有抨击社会的旧弊害的力量,但仍包含着某些元素容许社会的新弊害。改革的热心表现在对封建的阶级制度传下的罪恶,即经济的、政治的、法律的罪恶的批评。然而代封建制度而起的资本主义的新经济秩序也带着它本身的社会的罪恶,功利主义却要掩饰或支持这些罪恶。重视享受的获得和占有,与现代人对于财富和财富所能得到的享受的无度的欲望结合起来,便涂上了一种不祥的色彩。

  功利主义虽然没有积极助长新的经济的唯物论,但也没有抗拒它的武器。那以生产活动隶属于赤裸的产品的一般的精神,间接地有利于商业主义的发生。功利主义虽也着重纯社会的目的,但既主张财产只是通过自由竞争而获得而非靠政府的维护,就养成了一种新的阶级的利欲,资本主义的财产所有欲。边沁所主张的所谓安全那个观念,在废除财产的获得和转移的一定的法律弊病的条件下,是倾向于推重私有财产制的。幸哉占有者(Beati possidentes)——假定资产是依照优胜劣败的定律而占有——即无须政府的外来的援助。这样,功利主义就确实认许了这种倾向,以为“实业”是私人享乐资料的积蓄途径,而不是社会奉事的手段和个人的创造力的发展机会。功利主义的伦理学也就这样的提供了先前所已讲过的哲学改造所要求的一个卓著的例证。在某一限度内它反映着现代的思想和愿望的意义。但它仍受着它以为已经完全摆脱了的那个秩序的根本观念的束缚。超出人类各种各样需要和行动的那个固定的和独一的目的的观念使功利主义不能成为现代精神的适当的代表。它还要解脱它所继承的要素,再经一番改造。

  以下且就教育略为讲讲,这只要说明道德的历程既然是经验进善的一个连续的行径,教育的历程和它是完全相同的。教育从来都被视为预备:就是学习,修得将来有用的一定的东西。目标是很远的,教育是先事准备,是关于日后会发生的更为重要的事体的发端。童年只是成年生活的预备,成年生活又是另一种生活的预备。教育总是着重将来而轻视现在:修得知识和技能以备将来应用,将来享乐,养成各种习惯以备日后经营事业,做好市民和研究科学的需要。教育又被视为一部分人所必需的东西,因为他们要倚赖别人。我们是生而无知、无能、不练达而未成熟的,因而居于社会的附属的状态。教授、练习和道德的训育是成熟者用以提拔未成熟者能够照管自己的境地去的诸途径。童年的要务是凭借成年的辅导长进到成年的自立。所以作为人生要务的教育历程当年轻人到达脱离了社会的附属状态的时候,就算完结。

  只是笼统假定但从未辨识清楚的这两种观念和以经验的成长或连续的改造为唯一目的的那个思想是相反的。如果我们看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时节都是依然成长着的,教育就不是对于将来的预备,所谓预备不过是一种副产。从现在取得其中本来具有的那一种类、那一程度的生长就是教育。这是一个永远不息的作用,是与年龄无关的。像定规的学校时期那样的特殊教育历程的最大意义,不过是使受教育者可以获得更进一步的教育,即对于成长的条件更为敏感,更能利用而已。技术的修得、知识的占有、教养的成就,不是终局:只是成长的记号,续继生长的方法。

  通常假定教育时期是社会的倚赖时期,成年时期为社会的自立时期的那个对照,是有害的。我们常说,人是社会的动物,而把这句话的意义限在社会性最不明显的范围,即政治里面。人的社会性的心脏在于教育。以教育为预备和以成年为生长的一个固定限界是同一有害的非真理的两面。如果道德的要务在成年和在幼年都是经验的生长和发展,从社会的倚赖和社会的互相依存而得来的教训对于成年和对于幼年是一样重要的。成年的道德的独立即是生长的停止,孤立即是顽固。我们把幼年时期的理智的倚赖夸张过分了,于是把儿童常缚在拖带上,后来又把成年生活的独立看得太大了,于是又忽略了他们对别人的亲密的交往和接触。如果晓得了道德的历程和特殊的生长的历程实在是一体,幼童的更为有意识的和正式的教育可以用作发展和改造社会的最经济和最有效的手段。成年生活的一切制度的考验标准,就是那些制度在连续的教育推行中所生的效果,这也可以明白。政府、实业、艺术、宗教和一切社会制度都有一个意义,一个目的。那个目的就是解放和发展个人的能力(不问其种族、性别、阶级或经济状况如何)。换句话说,他们的价值标准就是他们教育各个人使他达到他的可能性的极致的那个限界,也是一样。民主政治是有许多意义的,但如果它有一个道德的意义,那末这个意义在于“一切政治制度和实业组织的最高标准,应当对社会每个成员的完满生长有贡献”。它有一个道德的意义,那末这个意义在于“一切政治制度和实业组织的最高标准,应当对社会每个成员的完满生长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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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影响社会哲学的改造
  哲学的变化怎样能够深刻地影响社会哲学呢?从根本上讲,各种见解和联系似乎都已提示过了。社会由个人合成,这个明显的和基本的事实,是无论怎样自命新颖的哲学也不能疑惑或变更的。从此就产生了三种见解:社会必须为个人而存在,或个人必须遵奉社会为它所设定的各种目的和生活方法,或社会和个人是相关的有机的,社会需要个人的效用和从属,而同时亦要为服务于个人而存在。这三个见解以外,在论理上似乎再想不出其他见解。而且,这三个典型虽各自包含着许多属类和派别,可是那些变化似乎都是陈陈相因的,除了若干小小差别,现在已再无可立异的余地。

  其中似以“有机的”概念能应付对于极端个人主义和极端社会主义的一切异议,免除柏拉图和边沁两人的错误。正因为社会是个人所组成,个人和结合个人的共同关系似乎就必须是同等重要的。没有强而有为的个人,构成社会的绳索纽结就没有东西可以牵缠得住。离开了相互间的共同关系,个人就彼此隔离而雕残零落,或互相敌对而损害个人的发展。法律、国家、教会、家族、朋友、实业联合和其他制度组织都是个人生长和获得特殊能力和职务所必须的。没有它们的援助支持,人的生活只是,如霍布斯(Hobbes)所说,粗野、孤陋和污浊。

  我们直抵这问题的核心,且断定这纷纭不一的诸说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它们的错误在于以一般的观念概括特殊的情境。我们所要明了的是个人的这个或那个集体,这个或那个具体的人,这个或那个特殊的制度和社会组织,而传统所接受的论理却以关于诸概念的意义和概念相互间的辩证的关系的讨论代替这种研究的论理。而那些讨论又是用“国家也者”“个人也者”或普通所谓社会那样的制度的性质等字句演述出来的。

  我们在解决家庭生活的特殊困难而要得到响导的时候,往往碰见关于“家族”的许多议论,或关于个人人格神圣论的许多主张。我们要晓得在一定时间、一定地点的某种条件下流行的私有财产制的价值,我们所得答案是普鲁东(Proudhon)所谓财产一般是窃盗,或黑格尔所谓意志的实现是一切制度的目的,而作为表示人格对于物的自然统御的私有权就是这种实现所必需的要素。这两个解答可能对于特定情境有某种暗示性。但这些思想不是因为它们对于特定的历史现象确有可取而提出来的。这些是一般的答案,认为有一个包括和统辖一切特殊事体的普遍意义。所以它们是无益于考察的。它们禁闭着它。它们不是解决具体的社会困难时应用和验证的工具。它们是放在特殊事体上面以决定它们的性质的现成原理。我们要晓得“某一”国家时,它们却告诉我们“国家也者”。而它们的意思是,关于“国家也者”所说的可以适用到我们偶然想要晓得的任何一个国家。

  把论点从具体情况转移到定义和概念的演绎去,结果,尤其是有机体说,是做了替现成秩序作理智辩护的工具。最关心实际社会的进步和团体的解放的人们都已对有机体说冷淡了。应用到社会哲学的德国唯心论的结果,纵然不是有意的,确抵抗着法国革命所掀起的急进思想的潮流,而筑起了用以支持当时的政治局势的一个堡垒。虽然黑格尔曾公开地主张过国家和制度的目的在于促进全民自由的实现,而其结果却把普鲁士的国家尊为神明,而把官僚的专制主义列作配享。这个辩护的倾向是偶然的呢还是由所用诸概念的论理里面产生的呢?

  当然是后一种情况。如果只管讲“国家也者”“个人也者”,而不顾这个或那个政治组织,和这个或那个穷乏困苦的人类的集体,那就是把魔术和权势,把附属于普通观念的意义和价值放在特殊的具体情境上面,遮盖了它的缺陷,隐蔽了迫切改革的需要。存在普通观念里面的诸意义被注进那些归附于它们的特殊事体去。我们如果为着了解和说明,一旦把特殊事件统括在呆板的普通观念底下而容许了那种论理,当然就是这样。

  再者,有机体的见解倾向于极度缩小特殊冲突的重大意味。个人和国家或社会制度既然是同一实体的两面,在原理和概念里既已融为一致,则特殊场合的冲突只是外观上的冲突。在理论上个人和国家既是相需相依的,对于个人的全体在某一国家内受着压制的那桩事实又何必那么注意呢?在“实体”内他们的利益不能和他们所属国家的利益冲突,冲突只是表面的,偶然的。资本和劳动不能“真正地”冲突,因为它们彼此既互为有机的,相须的东西,而双方对于其所组织的社会全体也均是有机的,相须的东西。两性问题不能“真正地”发生,因为男女是彼此少不得的,都是国家所必需。亚理斯多德当时很可以用优于个体的一般概念的论理去说明奴隶制度对于国家和对于奴隶阶级均有利益。纵使原意不是要去辩护现有秩序,结果是把注意力从特殊情境移开。合理的论理从前曾在自然哲学里弄得人们不关心具体事实的观察,它现在又抑制并阻碍着对特殊社会现象的观察。社会哲学家困守在他的观念界内,由阐明观念的关系以“解决”问题,而不供给人们在改革计划上可以应用和验证的诸假设以帮助人们谋具体问题的解决。

  这样做,具体的纠纷和不幸自然仍旧留存着。它们是不能用魔术消灭的,因为在理论上社会是有机体。具体困难的境地急需要设定实验的试行方案的理智方法的帮助,但智慧却在这里失了作用。在这个特殊具体的境地人们被投往粗恶的经验主义,近视的机会主义和暴力斗争。在理论里特殊事件都已巧妙地安排起来,它们都归到适当的纲目范畴底了。它们被标好了签,插进一个秩序整然的标明自然科学或社会科学的档柜的架上去。但在经验的事实里,它们是和以前一样的纷繁、混乱、而无组织。处理这些事情时并不是用利学的方法,只是靠盲目的猜度,前例的引证,目前利益的计较,苟且敷衍,强制力的行使和个人野心的冲动。然而世界尚存,它总要向前做去,这是不容否认的。尝试的和错误的法以及利己的竞争也曾博得许多改进。但社会学说仍被看作无谓的奢侈品,不是研究和计划的指导方法。是以哲学改造的真正端倪,与其说是关于制度、个人、国家、自由、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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