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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五胡烽火录-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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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要变了”,封奕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丝恐惧。

汉侨的招抚正是在封氏家族、阳氏家族、皇甫家族等数代汉臣努力下达成的。以前,三山汉国从没停止向燕国的汉侨使媚眼,然而,燕国的强大让侨民有一种安全感,他们担心,汉国虽然赋税较轻,然而国力的弱小却不能给与他们安全。

与其将来被屠杀,不如暂时忍受压榨——这是汉侨们的普遍心理。正是基于这个想法,高翼虽然竭力的招揽汉侨,但他只能找到一些零散的逃奴,形不成规模。

然而,当汉军冬季大胜燕军的消息传到龙城之后,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张牌。

战争结束一个多月后,艰难的穿越了积翠山的溃军幸存者来到了辽河平原,他们诉说着汉军的残暴,于是,多米诺骨牌的倒下了倒下了第二张牌。

中国历史中,对这段杀戮时代的胡人习俗没记载,当然,俺们的精英们历来对生活习俗不感兴趣,连本民族的生活习性也懒得记载。俺们写的所谓24史,只是历代帝王“起居录”与“帝王家谱”。尤其是五胡时代的历史,更是一段被人遗忘的历史,甚至是禁忌的历史。汉人当政时,要顾及民族感受,不准说;胡人当政,要坚决篡改与抹杀。

相反,同一时期,与当时胡人同一生活方式的匈奴人,被我大汉驱逐之后,正在蹂躏欧洲,欧洲人对其生活习性记述得很清楚。

从史书上记载的片言只语,再对比欧洲人对匈奴部族的生活习性记述,可以看出当时五胡部落的许多风俗,其中,汉侨大规模逃亡的主要诱因是鲜卑贵族的春季“索贡巡游”。

燕国连年战争,虽然连续取得辉煌的胜利,但是其下辖汉侨最后的潜力已被压榨的没剩一点渣子。当积雪开始消融的时候,在帐篷里窝了一个冬天的鲜卑贵族开始了年度春季巡游(我们的史书把它称作“春狩”,或者“春巡”)。

表面上看,这种春狩是视察领民冬季的损失情况,并清点自己的“财产”,做好春耕准备。但实际上,这是一次“索贡巡游”。

鲜卑贵族整整一个冬天都在吃自己的牲畜,到了春天,按照鲜卑习俗,他们需要从汉侨那里得到一些补偿。

积雪初溶时正是最艰难的时刻,基本上,所有的汉侨已吃光了去年秋季的积粮,连地主家余粮也不多。鲜卑贵族的索贡巡游,按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三张。

此后,联动效应轰然爆发,乘着鲜卑族尚未聚集起足够的兵力堵截,辽河流域的各大侨郡爆发出大规模逃亡热潮。得到消息的侨民乘着鲜卑族尚未走出帐篷,丢弃家里所有的家资,携妻带子,踏着初春的残雪向汉国奔跑。

跑!快跑!你老兄怎么还背着破锅,扔了吧。俺家邻居去年跑到了三山,听他说,你只要人到了,官府就给你发东西。农具、种子、土地……连老婆都发。嘿嘿,听说倭国的小娘们皮肤又白又细,比你家的大黑驴还听话。

跑,人到那里就成……啥?要不要钱?不要钱。土地、农具、房子、种子,还有那又白又嫩的倭国小娘子都不要钱,白给。粮食打下来,连税负都不用交。汉国人吃粮怎么办?拿钱买。那里的大王可和善了,拿钱跟自己的庶民买粮吃。啧啧,天底下哪找这样和善的大王?跟手下要粮不用刀,用钱砸你。

什么?你识字?那大人今后可要多照应我了,听俺的邻居说,他们那疙瘩把识字的人都叫“城里人”,只要你识字,就可以搬到三山城里住。

俺听说,三山城可富了,全是白色的大石屋,风吹不走,雨淋不上,天天吃肉,穿得那叫好啊。火浣布,知道吗?三国时那可是奇珍啊,皇帝都捞不到穿。据说是一种花织成的……叫棉花。

城里人那个富啊,他们人人都穿火浣布,穿一套扔一套。你老兄可是要享福了。

在这样似是而非的传言耸动下,侨郡人心惶惶,机灵的侨民乘夜整郡整郡的逃亡。没走的侨民们探头探脑,一脸的诡秘神情,路上两熟人遇到一起,都不用语言交流,全用眼神。

一个眼神飘过去——你还没走啊?

一个眼神飞过来——没瞅见机会。

再一个眼神递过去——什么时间跑路?

猥琐的憨笑浮出来——得偷一匹马……奸笑ing。

“杀”,燕王宫里,慕容评暴跳如雷:“派快马通知慕舆根,让他杀光这帮贱奴。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群人。这帮汉奴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这好日子是谁给的?”

听了这话,殿上的汉臣面色尴尬,慕容贵族则脸色铁青。

没有了为慕容贵族无偿劳动的汉侨,这些鲜卑贵族怎样为祖国的统一大业继续操劳?

这是个问题,严重到动摇国本的大问题。汉奴咋就这样不愿意受压迫呢?太没有道德了,一点不讲忠恕!

“慕舆根的刀不需要磨”,燕王慕容隽阴沉着脸说:“汉侨的事情,由他放手施为。我们现在要商讨的是怎么阻止汉侨外逃。”

没法阻止,三山的高翼竖起大汉的旗帜,招引同族同种的同胞。这本就让汉侨具有亲切感,再加上他不征农税,承认财产权的神圣不可侵犯。这让燕国拿什么来跟铁弗高争夺人心?

燕国马上要展开春季攻势,正需要大批粮草、民夫,他们不可能停止向汉侨征税,也不可能停止压榨,他怎么与铁弗高争夺人心?

“杀”,阳鹜从牙缝中吐出冰冷的一个字:“株连同坐,一人逃亡,举族皆杀。”

这种汉侨的大规模逃亡,似乎很让同为汉人的阳鹜羞耻,他咬牙切齿的继续说:“我们不仅要自己杀,还要让铁弗高杀。通知慕舆根,让他派大军压境,勒令铁弗高交出逃亡的汉侨,交不出人来,交人头也行。

我们要让整个辽东知道,汉侨是燕国的财产。谁敢占我燕国的便宜,我燕国将举倾国之力报复。如果他们不明白,我们要杀到让他们恐惧。“

鲜卑贵族齐齐点头,殿中汉臣轻轻吁了口气。这一刻,他们把自己与那些低贱的汉侨区别开来。

慕容恪轻轻一咳:“这个铁弗高,真是个麻烦制造者,眼看春播在即,他却夺我侨民;大军正准备南下,他却诱拐我民夫。

步步先手啊,我们派出慕舆根准备袭扰他,他却抢先一步,把我的侨民统统拐走,辽河为之一空,这仗叫慕舆根怎么打?没有粮草,没有后援,没有民夫,连我们南征之战都打不下去了。

阳尚书建议命令铁弗高交出侨民,我看这个铁弗高不会服软的。自铁弗高到了辽东,他何曾服软过?

昔日,他不过数万部众,我几次三番找他的弓兵前来助战,他都坚决不肯……听说,慕容宜这次吃亏就吃在他的弓兵身上。

以他往日的脾气推断,这次铁弗高也决不会交出侨民,眼看春耕在即,这些人撒到田里,秋后便全是收获。以铁弗高的桀骜,他怎会交人?“

慕容隽扫视着大地,诸汉臣满脸羞愧,面红耳赤低头不语。鲜卑贵族双眼赤红,杀气腾腾,尤以慕容评为甚。慕容霸则低着头小心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以王弟所见,我们是否该停止南攻?”慕容隽倾了倾身体问慕容恪。

“不能停。”几名汉臣异口同声。

“不能停”,慕容恪回答:“我国新定幽州,与羯胡、石赵相比我们对待汉人简直好的不得了。汉人豪族常有囤积粮草的习惯,安州、平州、营州、燕州四地豪族储存的粮草足够我大军南下。以我们对汉人的仁慈,只要稍稍再加点压力,让他们敬献所藏,这不成问题。

时不我待,我们必须尽快拿下中原,再回身与那铁弗高相斗。慕舆根的兵马不足于让铁弗高屈服,这好办,契丹八部势力不逊于我燕国,让契丹部与那铁弗高相斗吧。

等两相打得精疲力竭,想必那时,我们已经打下了石赵,等回过头来,契丹、铁弗,我们两个一起收拾。“

燕国迁都蓟县后,宇文部的残余,库莫奚、契丹两个部族一直徘徊在辽河平原外,垂涎龙城的富饶。库莫奚出没于山林,契丹则奔驰于草原,这是燕国的心腹大患。

皇甫真宣慰三山时,带了一名库莫奚部落的首领。这位部落首领回去后,向族人透露了宇文公主的下落。库莫奚是一支山地部族,性格较为软弱。受到其他部族袭扰之后,一支库莫奚部落便开始转投宇文昭。

库莫奚族人善于开凿岩石,而高翼手中恰好有山地之宝:土豆。土豆不挑土质,山窝里、屋角边都能种植,而且容易高产。

投奔高翼的库莫奚小部落与他一拍即合,积翠山脉里的十万大山便成了库莫奚族放牧的地盘,种植土豆之后,库莫奚人再不虑食物的缺乏。他们开凿岩石,掘出的银矿石、铅锡矿石以及煤矿石、石灰石等为他们换回了充足的食物和生活必需品。

归附宇文昭的库莫奚族因此生活富足,他们的榜样力量迅速使库莫奚分崩离溃,先期到达的库莫奚贺楼云部落、去斤氏部落、纥奚氏部落纷纷改了汉姓,彻底归化汉族,并以汉人而自诩,他们的族丁甚至成为汉军骑兵的中坚力量。

此时,宇文部分化出来的库莫奚族已不足为惧。唯独契丹部仍凶残无比。慕容恪招引契丹族攻击汉国,也是心存祸水南引的想法。

然而这样一来,龙城附近,辽河流域,今后几十年必将成为契丹族的牧马场。契丹族提前数百年占据龙城,意味着什么?

不管意味着什么,都是汉民族的灾难。

公元350年元月,永和五年十二月,史载:燕王慕容隽召契丹八部会攻三山汉国,契丹各部群起响应,30万契丹铁骑呼啸而下,至辽河平原牧马,汉国外围战云密布。

同月,冉闵杀后赵皇帝石鉴,得传国玺,建立冉魏政权。而后,冉闵遣部将蒋干持传国玉玺告知晋朝:“逆胡乱中原,今已诛之;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也就是说,只要晋朝出兵,就可以恢复故土,然而,“朝廷不应”。

东晋朝廷宁愿拒绝这次轻松复国的机会,是因为他们认为,终生不攻击晋军的冉闵本是石虎的下臣,冉闵以下臣的身份反抗并杀了吃人的羯胡贵族,是违反“三纲五常”的“下可上”行为,是违背了儒家思想。作为天朝上国,晋朝宁愿不复国,宁愿走向灭亡,也不能纵容“违反君臣纲常”的事。

不仅如此,晋朝征西将军谢尚还假借鉴定玉玺的名义,将传国玉玺骗走,并以三百精骑连夜送至首都建康,献给晋穆帝,自此,传国玺重归晋朝司马家;自此,冉闵外援断绝;自此,北方的汉民彻底被祖国抛弃。

第二卷 艰辛时代 第109章

己酉年己丑月壬戌日乙已时,也就是公元350年1月24日、永和五年腊月三十,此时,的三山没有一点传统意义上的“年三十”气氛。

按说这年代还没有“过年”的概念,有的只是冬至日的腊祭,没过年的气氛也说得过去。但国主大婚在即,三山的气氛反而显得那么凝重,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是的,这极其不正常!

然而,孙绰却只能忍受,因为这凝重的气氛与他有关。

确切地说,这凝重的气氛与晋国有关。

不久前,在欢迎归国将士的喜宴上,汉国兵马大都督、兵部相金道麟向汉王邀斗,汉王欣然下场,两人以5000金币的赌注较量角抵技艺。习惯思维思维作祟,孙绰押上了所有的积蓄,赌金道麟不敢赢汉王。

汉王力大身高,金道麟技巧纯熟,两人相持许久,不分胜负。关键时刻,一名冒失的侍卫不合时宜的通报,令汉王分心,金道麟乘机扳倒汉王,赢走了5000金币的悬红,还赢走了孙绰的全部积蓄。

钱财的损失倒并不是孙绰烦恼的主要原因,毕竟那些钱也是汉王发放的,毕竟不久前他才获得了牛庄封地的祥情,那块地盘之大,土地之肥沃,足以补偿他损失钱财后的遗憾心理

让他尴尬并让汉国气氛凝重的是那名侍卫带来的消息。当时,侍卫告诉汉王,他一直记挂的那位杨清,也就是巍霸山城城守、小将杨结之父,刚刚率领3000余名族人抵达巍霸山城。

自信都一别后,高翼带领杨结一路南行,而杨清带领族人以及信都城愿意追随他的汉民向北方进发,此后杳无音信。

杨结出身世家,他所受的教育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也不是一代两代人所能做到的,无论高翼怎么培养他收养的孤儿,他们也学不来杨结身上的那种自信与稳重。连宇文兵这些人,也学不到。

所以,汉燕交战后,高翼将巍霸山城的守卫任务交代给了年幼的杨结,希望他能为三山争取预警时间。

既然高翼想重点培养杨结,其父杨清的下落就成了高翼的一块心病。此刻,北方己成了战区,杨清率领手无寸铁的流民一路北上,依杨清的习性,他很可能在路上就投奔了某个胡人部落。

世家大族常干这事,这就“开枝散叶”。譬如三国时诸葛家族并分头三雄,谁家最后胜利,都能保证诸葛族永远不倒。

高翼扶持杨结的目的,在于培养汉民本族军官,打破高句丽、宇文部势力在军方一家独大的现象。若杨清投奔胡人,在家族中增加胡人的色彩,高翼的初衷就完全落空了。

所以,他一直在叮嘱商队打探杨清的消息,希望能把杨清拉回来,让杨结以纯正汉人的面目崛起于军界。基于此,当兵部得到杨清消息时,才急遣侍卫通报高翼,造成高翼输了一场角抵,损失5000金币,而孙绰失去全部积蓄。

然而,这不是全部。

杨清此次出现,仿佛是地底冒出来的一样毫无预兆。此前,三山商队一直没发现它的踪迹,杨清回来后,高翼也没追问杨清神秘出现的缘由一一这是细枝末节,只要人回来就行。

既然高翼不问,杨清也懒得说,但他随后献上的东西却让汉国陷入沉痛,而让孙绰陷入尴尬。

杨清献上的是祖逖与其唯一的后人。

没错,这个祖逖就是“闻鸡起舞”,孤身渡河,矢志收复故土的那个祖逖,就是那个立下了又一个“不赏之功”的祖逖,就是那个被晋朝背后下刀子气死的祖逖,就是那个“中流击揖”,发誓“此生救不下苦难的同胞,再不渡江”的祖逖;就是那个兄弟被逼反后,迫不得己投奔敌国,并在敌国的报复中,全家死光光的祖逖。

孙绰的尴尬就在于此。

随着侍卫的通传,一个瘦弱的、面色苍白的干瘪老人被领到高翼面前,他身披一件污迹斑斑的僧袍,胆怯的目光不敢望向任何人,任何一点响动都会让他浑身一哆嗦,他的双眼犹疑不定,好像总在寻找藏身之地。

祖敢,他辜负了这个响当当的名字。然而,这是他的错吗?

当高翼凝视他的时候,总觉得对方的神情他在哪里见过,仔细思索,往事如潮。

对了,他见过这种人!

遇到城管的小贩就是这种目光,讨要工钱的农民工就是这种目光,遭暴力拆迁失去家园的小孩就是这种目光……

这岂止是孙绰的尴尬,这岂止是晋廷的尴尬?

祖家面临斩草除根时,没有一个汉人伸出手来,倒是一个胡人士兵感念祖逖曾饶过他一命,将祖逖的幼子藏在佛寺内,如今,这位名叫祖敢的僧人,是祖氏唯一的幸存者。

汉人建立的政权竟帮助胡人绞杀反抗者,汉人中的忠贞之士只能投奔胡人!

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们的民族做下了这样的蠢事?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下一次,我们该怎么做?

“你知道,当我看到你时,想到了什么?”当时,高翼柔和地询问祖敢。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祖敢身子缩成一团,只顾瑟瑟发抖。

高翼脸上露出不忍,他痛苦地快要掉下泪来。

祖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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