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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中国通史(五至十册)-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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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廷玉在乾隆朝,执政十余年。作为汉人文臣的领袖和代表,权位至于极盛。乾隆帝倚用汉人文臣而又时加控制,并一再宣告“满汉均为朕之臣工”,不得相互歧视。乾隆帝即位后约二十年间,满汉大臣之间并未出现严重的朋党纷争。
(二)边疆战事的发动
  乾隆帝即位的二十年间,主要在稳定政局,巩固他的统治,并未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但初年曾出兵镇压贵州苗族的反抗,一七四六年(乾隆十一年)又开始了对四川西部大小金川的征剿。  
一、苗疆战事
  雍正帝时,张广泗等攻占贵州古州苗人地区,鄂尔泰在古州设镇,为总兵驻地。又在苗岭山脉及清水江、都江流域的清江(清水江)、丹江、八寨等城设立协营驻。兵。后改清江为镇,与古州分辖。鄂尔泰因而晋封伯爵,入为武英殿大学士。一七三二年(雍正十年),清军在台拱驻兵,引起苗民反抗。次年,清军攻占台拱。一七三五年(雍正十三年)春,各地苗人因反抗征粮起义,接连攻陷数城。六月,雍正帝诏发云南、四川、湖北、广东等六省兵会剿,特授云南提督哈元生为扬威将军、湖广提督董芳为副将军,领兵作战。七月,又命刑部尚书张照为抚定苗疆大臣,总领其事。张照至苗疆,认为强行“改土归流”并非良策,与哈元生不和。清兵数月无功,苗人起义更加迅速发展。鄂尔泰也因此被兔去大学士职。
  乾隆帝即位后,十月间逮捕张照,治罪,命张广泗为七省经略,节制诸军。张广泗至军,劾哈元生徒事招抚。免官逮入京师论斩。乾隆帝命免死赴西路军效力。张广泗又劾董芳师集数月,剿抚无端。免官逮至京师,以副将发云南。张广泗调集贵州兵,集中于镇远府。分三路进攻苗寨。一七三六年(乾隆元年)春,又增加兵力,分八路进军。四、五月间,对起义苗民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六月间战事结束,共毁苗寨一千二百二十四所,斩杀一万七千余人,俘掳二万五千余。乾隆帝不借发动大军大肆屠杀,为苗民带来惨重的灾祸。但迫于苗民的坚决反抗,战事过后,仍不得不宣诏免除苗疆的钱粮,永不征收。苗人之间的诉讼,也仍依苗人习俗处理,不拘清朝的律例。   
二、对瞻对土司的镇压
  四川打箭炉西北,有瞻对土司,居雅龙江畔岸山中,称为上瞻对、下瞻对。各有首领(土目),居民是土著的藏族。有人恃险劫货,掠及清台站士兵。官府捕治时,土司隐匿不交。一七四五年(乾隆十年),川陕总督庆复借四川巡抚纪山、提督李质粹奏请发兵进剿。庆复、李质粹分兵数路围剿上瞻对,上瞻对土目四朗降。清兵合力进攻下瞻对诸寨,下瞻对首领班滚力战,不敌,请降。庆复不许,上疏报捷。乾隆帝授庆复文华殿大学士。一七四六年(乾隆十一年)春,庆复以明正土司汪结为向导,继续进军。四月,庆复、李质粹领兵进攻丫鲁地方,烧毁碉楼四十余座。碉内所居男妇老幼,俱被火烧。李质粹咨报班滚已自焚死。六月,庆复据以奏报朝廷。乾隆帝以为可疑,说:“惟班滚渠魁,断不可容其漏网。”传谕庆复继续查访,“留心踪迹,毋留遗孽。”(《高宗实录》卷二六八)清军暂且收兵。   
三、第一次大小金川之战
  四川西部金沙江上游,有两水,因山中产金,俗称为大小金川。藏族部落居两川附近地区,称大金川为促浸水,小金川为作儹纳水。大金川首领嘉勒塔尔巴于一六六六年(康熙五年)由清廷授予嘉勒巴演化禅师印,统领部众。其庶孙莎罗奔曾随岳钟琅部进军西藏,有功于清廷。一七二三年(雍正元年)授予金川安抚使的封号。莎罗奔依靠清廷的支持,雄据一方,声势渐盛。又以己女阿扣嫁小金川首领泽旺,以图控制。一七四五年(乾隆十年),莎罗奔曾将泽旺捉拿,被清大学士管川陕总督事庆复制止。庆复在一七四六年(乾隆十一年)十一月奏报说:“大金川土司色勒奔细(即莎罗奔)性更凶顽……,更欺压小金川。去年竟有将小金川土司拿去之信。经臣差弁严查……,方遣土目具禀军前,当即严加申饬。”(《高宗实录》卷二八三)乾隆十二年(一七四七年)正月,四川巡抚纪山奏报说,莎罗奔侵占邻近的革布什咱土司地方,彼此仇杀,并诱夺泽旺印信。乾隆帝认为是土司之间的“小小攻杀”,诏谕“即当任其自行消释,不必遽兴问罪之师”,“令其畏惮奉法,恩抚感怀,各得其道,先事所筹,无致轻有举动。”(同上,卷二八四)随后,庆复又奏报莎罗奔“近攻革布什咱之正地寨,又攻明正土司所属之鲁察景谷,番民望风畏避。坐汛把总李进廷抵敌不住,退保吕利。”乾隆帝得报大怒,说“看此情形,则贼首恃其巢穴险阻,侵蚀诸番,张大其势,并敌扰我汛地,猖獗太甚。”三月,调任镇压苗民有功的云贵总督张广泗为川陕总督,会同庆复相机进剿(同上,卷二八六)。
  张广泗领兵三万进攻金川。六月,小金川土司泽旺及弟良尔吉来降。张广泗即驻兵于泽旺的美诺寨,命良尔吉从征。庆复被召回京。张广泗分兵两路攻打大金川。莎罗奔阻山为石垒,清军无法前进。十月,纪山及张广泗先后奏报莎罗奔乞降。乾隆帝谕军机大臣等:“此番官兵云集……,断无以纳款受降,草草了局之理。著传谕张广泗,务将莎罗奔擒获。”(同上,卷三○一)十一月,张广泗又奏报莎罗奔遣使乞降,“臣复面加晓谕……,此番用兵,务期剿除凶逆,不灭不已。”乾隆帝旨复:“甚是!甚是!是慰朕怀。”又批:“好!明告之,甚是。”(同上,卷三○五)年底,清军仍不能前进。
  在此期间,张广泗察知下瞻对首领班滚隐藏未死,庆复奏报班滚自焚事不实。乾隆帝命他继续查访核实,将庆夏免官,与李质粹同下刑部狱。审讯,以贻误军机论斩。乾隆十三年(一七四八年)正月,张广泗又奏请增兵一万进攻,但至三月,仍无进展。四月,乾隆帝命大学士兼吏部尚书讷亲为经略大臣,到四川督师,并起用削职的岳钟琪以总兵衔到军中听用,起用董芳为四川重庆总兵从征。大金川以勒乌围与噶尔厓两寨为主要据点。莎罗奔自驻勒乌围,其侄郎卡驻噶尔厓。六月间,讷亲至军,急于求功,限令三日攻下噶尔厓。清军发起猛攻,总兵任举、参将买国良战死,无功而退。张广泗蔑视讷亲,临阵推诿困扰。讷、张不和,军心瓦解。讷亲上疏劾奏张广泗“糜饷老师”。岳钟琪至军,升为四川提督。雍正时,岳钟滇遭张广泗弹劾罢官。这时,他也密奏张广泗玩兵养寇,信用良尔吉,泄露军机。九月,乾隆帝将张广泗革职,交刑部治罪。十二月逮捕入京处死。讷亲也被召回京,以贻误军机革职治罪。次年正月,被处死。
  乾隆帝召回讷亲、张广泗后,九月间,晋升协办大学士傅恒(满洲镶黄旗人)为保和殿大学士,暂管川陕总督,经略军务。十月,傅恒奉旨出发,十二月入川。傅恒至军,在卡撒驻营。察知张广泗信用的良尔吉,与莎罗奔女阿扣私通,向莎罗奔密报军情。随即将良尔吉、阿扣及引荐良尔吉的汉人王秋斩首,军中震动。傅恒奏报作战方略、当地险要形势及期以四月间取胜,井称“此番必期成功,若不能珍灭丑类,臣实无颜以见众人。”乾隆帝得报“深不以为然。”这时,边疆战事已经并非必要地拖延经年,损兵折将,虚耗资财。乾隆帝已渐有悔悟,谕军机大臣传谕傅恒,说他“辗转思之,竟至夜不成寐。”‘现在酌拨帮项千万有奇,至动及各省留备银两,已属拈据。”“乘此机会,因而抚纳,亦足以振军威而全国体。”(同上,卷三三一)几天后,又以“恭奉皇太后懿旨”名义,传谕傅恒,限令四月初旬以前结束战事。次年正月,乾隆帝决意撤兵,诏谕说:“朕思用兵一事,总系从前不知其难,错误办理。今已洞悉实在形势,定计撤兵。另有谕旨寄发,召经略大学士傅恒还朝。”(同上,卷三三二)傅恒接谕后,交还原旨,请求继续攻打噶尔厓。说:“攻克贼巢,旦夕可必。一篑之亏,诚为可惜。”(《清史列传·傅恒传》)乾隆帝得报,不允。再次下谕,召傅恒还朝,并赐诗三章,有句云:“武岂黩兵应戒彼,绩惟和众孰同斯;功成万骨枯何益,壮志无须效贰师。”(同上)傅恒得旨,适莎罗奔遣使来降。傅恒谕令莎罗奔、郎卡亲到清营来降,当赦免不杀。为取信于莎罗奔,提督岳钟琪只率十三骑亲自到勒乌围开谕。莎罗奔率领郎卡随岳钟琪到清军大营投降,誓遵六事:不侵犯邻封、归土司侵地、献出凶手、资送内地人、纳军械、供徭役。傅恒宣诏赦免莎罗奔,领兵还朝。乾隆帝褒赏傅恒,后封岳钟琪三等公,赐号威信。董芳赴镇料理善后,以功加左都督。
  乾隆帝先后发动对瞻对和大小金川的征剿,战事经年,为当地居民带来极大的灾祸,清廷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战争的发动,并非由于藏族居民反抗清廷,而只是因为边地出现的某些纠纷。这些纠纷本来并不是不可以妥善处理。乾隆帝轻率出动大兵,又一再拒不接受当地土司首领的投降,务期“尽灭”以维护所谓的军威国体,实际上也就是树立乾隆帝的声威。乾隆帝的横暴的镇压,遭到边地居民的顽强抵抗。清廷先后处死大学士、总督等满汉重臣三人,将官多员战死,伤亡兵士数千。战争耗费军需银七百七十五万两(实销六百五十八万,移驳一百十七万。见赵翼《檐曝杂记》卷二),以致不得不动用各地的后备,使“财用枯窘”。清廷在付出巨大代价后,仍然不得不收兵纳降,继续承认当地土司的统治。军事上的表面的胜利,并不能掩盖事实上的失败。不必要的连年战争冲击了乾隆初年保持的承平局面,也为此后的默武邀功开了端绪。
(三)帝后巡游与究治朋党
  一七四五年(乾隆十年),乾隆帝在捐免直省赋税的诏谕中曾自称:“朕临御天下,十年于兹,抚育蒸黎,民依切念。躬行节俭,薄赋轻摇。”“今寰宇敉宁,既鲜靡费之端,亦无兵役之耗。”(《高宗实录》卷二四二)如果说,大小金川之役是开始了并非不可避免的“兵役之耗”,那么帝后的巡游和皇室的豪侈,又开了“靡费之端”。  
一、帝后巡游
  一六八五年(康熙二十四年)在承德府修建行宫,称避暑山庄。夏秋间皇帝在木兰狩猎,称为“秋狝”。驻跸避暑山庄听政。秋狝驻跸实际上是继承了契丹、女真、蒙古等北方民族纳缽制的传统,以保持骑射的武风。但山庄的修建,模仿江南园林,日益豪侈。乾隆帝于一七四一年(乾隆六年)开始举行秋狝,奉母钮祜禄氏皇太后(嘉庆时谥孝圣宪皇后)同行,驻山庄避暑。此后隔年一至。一七五一年(乾隆十六年)以后,每年夏秋必至,均奉皇太后同行。乾隆帝上效康熙帝,又连年巡游南北各省,号为东巡、西巡和南巡。康熙帝的出巡,旨在考察形势、巩固统治和视察黄河的治理。乾隆帝的巡游,主要以游乐为目的,上下虚耗,所经之处竞尚侈丽,带来巨大的靡费。
  谒陵与东巡 乾隆帝生长京师,不知满洲故乡风土。一七四三年(乾隆八年)八月,奉皇太后自北京启行,前往盛京祭谒祖陵。临行前下谕说:“朕奉皇太后前往盛京,恭谒祖陵,所有经过州县,不令丝毫扰累。但安营除道,未免有资民力”,将各地本年应征钱粮捐免。所谓“不令丝毫扰累”,自是空文。“有资民力”,则是事实。启行之前,各地即忙于修筑桥梁道路,铺设驻跸宫幄等所谓“应办差使”。孝圣太后与乾隆帝途中驻跸避暑山庄,在木兰行围。蒙古王公台吉随行。行围后赐宴并颁赏腰刀缎正,随行兵士亦各有赏银。行经召乌达盟,盟长贡献牛羊驼马。乾隆帝以经过地方“蒙古人等修理桥道,备办一切用项,俱属整齐妥协”,下谕褒奖,对各级官员、兵丁颁赏大批缎布等物。九月,至盛京,先赏赐盛京将军银五千两、副都统银二千五百两。随即举行大宴,盛京文武官员、三陵官员及自京随来的王公大臣、官员、蒙古王公、额驸等均入宴,规模盛大。皇太后与乾隆帝先祭谒永陵(景祖觉昌安、显祖塔克世陵。原称东京陵,顺治十六年尊称永陵),然后祭福陵(太祖陵)及昭陵(太宗陵)。三陵祭仪,均依康熙时定例。祭后又盛宴诸王及文武大臣,庆贺礼成。乾隆帝受贺并亲制《盛京延宴世德舞辞》,以汉高帝过沛而歌大风自比。随即以礼成颁诏全国,赏赐文武大臣及奉天旗民。乾隆帝此次东巡谒陵,朝廷耗费了大批的赏赐,盛京及所经各地为接送帝后,更耗费了无数的人力与财力。
  一七四五年(乾隆十九年)七月,乾隆帝再次奉皇太后谒陵。八月,途经吉林,驻跸,渡松花江,游龙潭。因“途次迎銮者,踊跃趋事”,奖谕吉林将军、副都统以下各级执事官员、兵丁,赏给缎正、银两。抵盛京谒陵礼成,又依例颁赏盛京官兵,较一七四三年(乾隆八年)更为丰厚。盛京礼部侍郎世臣,因备办祭典“并不竭尽诚敬,草草办理”,被革职发往黑龙江。乾隆帝赏罚分明,更加助长了地方官员迎銮的靡侈。
  一七四八年(乾隆十三年)二月,乾隆帝奉皇太后去曲阜谒孔子陵庙,游泰山,是为东巡。沿途迎銮竞尚侈丽,过于盛京谒陵。乾隆帝在一七五一年(乾隆十六年)的一个诏书中说:“自十三年东巡,该抚等于省会城市,稍从观美,后乃踵事增华。虽谓巷舞衢歌,舆情共乐,而以旬日经营,仅供逐次一览,实觉过于劳费。且耳目之娱,徒增喧聒,朕心深所不取”。事过之后,乾隆帝以“深所不取”为言,以求限止。当年的奢费,不难想见。
  西巡五台 一七四六年(乾隆十一年),乾隆帝又奉皇太后往易州谒祭泰陵,然后西游五台山,号为西巡。自顺治帝定都北京后,顺治、康熙两帝都葬在遵化。雍正帝生前,即把自己的葬地定在易州泰宁山下,并修建了陵园。一七三七年(乾隆二年),葬雍正帝于此,称为泰陵。一七四六年(乾隆十一年)九月,乾隆帝与皇太后到泰陵行祭礼,王以下文武大臣官员随行。谒泰陵后,自易州去山西五台游赏。乾隆帝下谕说,他“临幸五台,观风问俗”,是为了“周知闾阎疾苦”。事实上,主要是巡游览胜。去五台前,借口山西巡抚阿里袞患病,特命兵部尚书班第署理山西巡抚,即日前往,办理巡幸五台之事。帝后抵五台后,赐宴随从王大臣。因“安营除道,未免有资民力”,免五台县明年额赋十分之三。乾隆帝在五台行围。留驻五日后启程。十月,经滹沱河,驻正定府,查阅堤工。经石家庄,驻保定府,游莲池书院,在太平庄行围,由涿州回京。
  一七五○年(乾隆十五年),乾隆帝再次奉皇太后西巡。二月自京师出发,由王公大臣扈从,经涿州、保定府至五台,在菩萨顶驻跸三日后,循原道回銮。临行,在五台下谕说:“朕巡幸五台,所有各处道路,该抚多已预备。其中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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