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通史(五至十册)-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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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他在佛教中的地位的尊崇。又建普乐寺、安远庙、溥仁寺、傅善寺。称外八庙。如果说,山庄内楼阁园林的建造,主要是为了游赏,那么,喇嘛效寺庙的修建,则显示了对蒙藏民族和乐教信仰的尊重。对于维护各民族问的联系和巩固清朝对边疆地区的统治,起过积极的作用。
圆明园的扩建 一七○九年(康熙四十八年),康熙帝将圆明园赐给皇子胤禛(雍正帝)。雍正帝即位后,在圆明园内建立殿署,接见臣僚,处理政务。据称园内“或辟田庐,或营蔬圃”,“校文于墀,观射于圃。”(《世宗宪皇帝御制圆明园记》)乾隆帝也说当时是“不尚其华而尚其朴,不称其高而称其幽。”(乾隆帝《御制圆明园后记》)乾隆帝即位后,自一七四○年(乾隆五年)即开始在园中建筑楼阁园林,陆续建成四十景(雍正时有二十八景)。一七五一年(乾隆十六年),孝圣皇太后六十寿辰时,在圆明园旁建长春园,作为附园。一六七○年(乾隆三十五年),乾隆帝六十寿辰,又建成附园绩春园(后名万春园)。合称圆明三园。圆明园内的楼阁和园林风景,多至三百余处。宫殿十九座。占地五千余亩,周回二十里。成为京郊最大的一座皇家园圃。
圆明园中布列的楼阁和小型园林,也多依江南景物仿建。乾隆帝几次南巡,都到苏州狮子林游赏,赋诗纪盛。在圆明园的长春园中,依狮于林图仿建,仍名狮子林。清满园中仿无锡惠山的寄畅园建惠山园,仿海宁陈氏安澜园建安澜园。杭州的西湖苏堤风景和宁波范氏天一阁藏书楼,也在园中依样仿建。仿建的楼台风景,不能不依傍当地形势,又不能不融入北方的建筑技巧和风格,使再建的江南园林,各具特色,布满圆明园及其附园,号为“万园之园”。乾隆帝又命来华的意大利画家郎世宁与法国建筑师蒋友仁、王致诚等,依仿西方建筑,设计楼台群,名为西洋楼,在园中别具特色。
雍正帝时,即在圆明园内建置官署理政。乾隆时,各类官署更为齐备。据《日下旧闻考·园圃》记载,圆明园南门大宫门内,东西两厢,宗人府、内阁、南书房、军机处、六部以至都察院、理藩院、翰林院、内务府等朝中机构,均在此建有房署。入贤良门内为正大光明殿,东为勤政殿。在园内形成为一个小朝廷。乾隆帝每年夏季去避暑山庄,春秋二季在南苑、西郊行围,在圆明园与大臣理政。圆明园实际上成为园林化的春纳钵与秋纳钵。
京师园囿 乾隆帝在京城内外,还陆续修建多处园囿,蔚为大观。京城内的皇宫西苑,包括南海、中海、北海等处,增建楼阁寺院和各种景物。南海建宝月搂,中海建紫光阁,北海建阅古楼、阐福寺。城南二十里的南苑,为顺治以来的围猎之所,旧有行宫,附近有德寿寺。一七五五年(乾隆二十年)毁于火,一七五七年(乾隆二十二年)重修,规模更加宏伟。城西三十里有瓮山,山前有湖,原称西海。一七五○年(乾隆十五年)引玉泉山水疏浚,赐名昆明湖。次年皇太后六十寿辰,赐瓮山名万寿山,山前建延寿寺。寺西有罗汉堂,塑五西罗汉。王泉山下有湖名西湖,山下修建十六景,称静明园。西郊香山旧有香山寺,为金世宗时所建。乾隆时修建楼阁景物,成二十八景,赐名静宜园。自香山静宜园至圆明园十余里间,三山五园相联,形成为浩大的园囿区,为前代所未有。
乾隆帝连年修建园囿,以资“游目赏心”,虽然客观上促进了园林建造艺术的发展,但财力物力的耗费也是巨大的。臣僚中不断有人对此提出诤谏。一七八一年(乾隆四十六年),乾隆帝在避暑山庄自撰《知过论》,说他在京师和热河修建园囿、行宫、寺庙等等,“是皆弗用正帑,惟以关税盈余及内帑节省者,物给价、工给值,更弗兴摇役、加赋税。”又说:他不敢因“游目赏心”的小事荒废“敬天勤民”的大事。但也不得不承认,各处行宫争奇较胜,“究其致如此者,过应归于予。谓之无过,实自欺也。”乾隆帝引过自咎,以掂塞臣下,但园圃的修建,此后仍在继续,直到他退位时,迄未终止。
三、皇室庆典的靡费
一七五一年(乾隆十六年),乾隆帝为皇太后庆祝六十寿辰,举国上下,造成极大的靡费。由此开端,此后几十年间,皇室各种喜庆典礼,竞尚豪侈,愈演愈烈。一七六一年(乾隆二十六年),皇太后七十寿辰;一六七一年(乾隆三十六年)八十寿辰,部举行盛大的庆祝。《清史稿·后妃列传》描述说:“庆典以次加隆。先期,日进寿礼九九。先以亲制诗文、书画,次则如意、佛像、冠服、簪饰、金玉、犀象、玛瑙、水晶、玻璃、珐琅、彝鼎、瓷器、书画、绮绣、币帛、花果,诸外国珍品,靡不具备。”皇太后自西直门去畅春园,途经万寿寺,为明万历时所建。皇太后六十寿辰时,曾加修茸,乾隆帝撰有碑记。皇太后七十寿辰时,重加修建,在此颂经祝寿。寺外并建苏州街,以供太后游赏。昭梿《啸亭杂录·苏州街》条说是因皇太后“素喜江南风景,以年迈不宜远行,因于万寿寺旁造屋,仿江南式样。市廛坊巷,无不毕具,长至数里,以奉銮舆往来游行。”庆祝活动的靡费,难以计数。
一七八○年(乾隆四十五年),乾隆帝在避暑山庄度过他自己的七十岁生日,庆典更为隆盛。朝鲜使节朴趾源记载当时各地向乾隆帝祝寿进贡的情况说:“余从使者出长城,昼夜兼行,道见四方贡献,车可万辆,又人担、驼负、轿架而上,势如风雨。其杠而担者,物之尤精软云。每车引骡马六、七头,轿或联杠驾四骡。上插小黄旗,皆书‘进贡’二字。进贡物皆外裹猩猩毡、诸色氆氇。……日既黄昏,益见车乘争道催赶,簧灯相照,铃铎动地,鞭声震野。”(朝鲜朴趾源《燕岩集》卷十四,《山庄杂记》)朝鲜使臣亲见“有进贡复黄帕架子,盛以金佛一座,入阙中,闻是户部尚书和坤所献。”(朝鲜《李朝正宗实录》二)另据记载,王公大臣等仅造佛像一项,就用银三十二万一千多两(《庆典章程》)。金银、玉器、古玩和人参、珍珠等山珍海宝,不计其数。
八月十三日庆祝寿辰时,乾隆帝先在避暑山庄内的澹泊敬诚殿接受满、蒙、汉、藏、回(维吾尔族)等族贵族的朝贺,然后在东西配殿举行宴会,宴后看戏。剧场除清音阁外,“另立戏台于行宫东。楼阁皆重檐,高可达五丈许,广可容数万人。设、撤之际不相挂碍。台左右木假山高与阁齐,而琼树瑶林,蒙络其上,剪彩为花,缀珠为果。”(《燕岩集》卷十三,《热河日记》,千余人提灯表演名为“万年春”的歌舞祝嘏。
一七九○年(乾隆五十五年),乾隆帝过八十岁生日,庆典由热河避暑山庄延续到北京。参加祝寿的除亲王、郡王、各部院大臣和各省督抚、将军外,还有蒙古、维吾尔等少数民族首领及安南国王阮光平与朝鲜、南掌、缅甸等国使臣。阮光平的臣僚傔从,凡一百八十四人(柳得恭《滦阳录》卷一),庆典规模之大,可想而知。内务府原拟经费一百七十一万八千两,嗣减定一百十四万四千二百九十七两五钱(吴振棫《养吉斋丛录》卷十一)。“各省督抚献结彩银屡钜万两,……两淮商贾献银二百万两”(《滦阳录》卷一)。自一七八九年(乾隆五十四年)起,从皇宫到圆明园,都加修饰。自京城至西山四十里,复道亭台寺刹,也都重茸。经大学士阿桂、和坤等奏请,令户部计其容人之数,多至一百四十万两(朝鲜《李朝正宗实录》二)。自热河至京城四百里,处处结彩。自西华门至圆明园三十里,左右排比起假楼,覆黄琉璃瓦。由各省、各部以至举人,立牌分掌。又立牌书某戏、某曲,自某处起到某处止。八月十二日乾隆帝自圆明园入京城,左右彩楼中,一齐唱曲。内而军机处、内务府大臣,外而各省督抚、将军,竞献珍玩。据说,玉如意最多,陈列殿陛,触目琳琅。小金佛一辇数十,覆黄帕舁入宫门,络绎不绝,无虑万躯。官员们的奉献,自然都是搜括百姓得来。
皇室侈靡之风日炽,皇子、公主自幼即习于豪侈,婚嫁尤为奢费。妃汪氏所生和孝公主,一周岁时,乾隆帝即赏给她汉玉撇口钟、汉玉娃娃戏狮、青玉匙、红白玛瑙仙鹤、油珀圆盒、玉扇器等珍宝。六岁时,指配和臃嵘鹨蟮拢皇辏狻肮搪缀托⒐鳌保统私鸲ソ巍Rυ吨褚锻ぴ蛹恰肪矶窃兀〉坌托⒐饔温蚵艚郑ㄔ裁髟爸蟹旅窦浣灰锥璧纳桃到郑写蠛旒幸乱涣欤慈煤瞳|“以二十八金买而进之”。一衣之费如此,其它用度可以想见。一七八九年(乾隆五十四年)下嫁时,乾隆帝依亲王例赏给大量土地和奴仆,并赏赐数量惊人的妆奁。现存妆奁清单档分头饰、朝珠、皮衣、衣料、各种用具、梳妆用品、陈设品等七大类。头饰及各类用品多用金银珠宝装嵌。碎小正朝珠一盘,即有珍珠一百零八颗。珊瑚佛头塔、银镶珠背云等,均极华贵。另赐帑银三十万两。此外,礼部还要备办珍贵礼品,各级官员也要送上大宗贺礼。这些礼品,据说价值数百万两。和孝公主婚礼的奢靡,是一个典型事例。宗室王公生活的豪华挥霍,也于此可见一斑。
(四)满洲贵族与八旗兵丁
自顺治帝建都北京以来的一百多年间,满族在政治上巩固了统治地位,在社会生活和文化生活等方面也在不断的演变。乾隆时期,更加速了演变的过程。康熙、雍正、乾隆诸帝,都酷嗜汉文化,亲自撰写诗文。乾隆帝“御制诗集”多达四百三十四卷,收入诗作四万一千八百首。巡游各地,题字刻石,更是到处可见。在皇帝提倡下,满族贵族子弟自幼习读汉文诗书,甚至已不再通习满语、满文。乾隆帝炫耀盛业,帝后皇室侈靡逾度,上行下效,王公贵族也竞尚浮华。任职的官员贪贿公行。不任职的王公贵族依然享有优厚的殊遇,终日嬉游享乐,日趋腐惰。八旗兵丁享有其他民族所没有的特殊的优遇,不事生产,闲散嬉游,日益丧失骑射善战的武风。广大八旗人户则由于生计无着,日益陷于贫困。所谓“八旗生计”,已成为乾隆朝难以解决的严重问题。作为统治民族的满族,在“渐染汉化”的同时,又在加剧分化。
一、王公贵族的游惰
乾隆帝以生长深宫的太子继承帝位。乾隆时期的王公贵族,也大都依父祖的世职承袭爵位。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并不像他们的父祖那样,为建立清国而驰骋沙场,而是以“天潢贵胄”深居府第,惯于优游。
清初定宗室封爵为十等。亲王一子封亲王,余子为郡王;郡王一子封郡王,余子为贝勒;贝勒之子封贝子,贝子之子封镇国公,镇国公之子封辅国公,辅国公之子授三等镇国将军,镇国将军之子授三等辅国将军,辅国将军之子授三等奉国将军,奉国将军之子授奉恩将军。一七四八年(乾隆十三年),增定为十二等,即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不入八分镇国公、不入八分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十二个等次,其中镇国、辅国、奉国、奉恩将军又分一二三等,并有兼与不兼云骑尉之分。亲王的世子(候袭亲王)和郡王的长子(候袭郡王)也受封食禄(《清朝文献通考》卷二四六)。
宗室王公中的礼(初封代善)、郑(济尔哈朗)、睿(多尔袞)、豫(多铎)、肃(豪格)、庄(硕塞,初封承泽亲王,其子博果锋袭封时,改号庄亲王)六亲王和克勤(岳托)、顺承(勒克德浑)二郡王世袭罔替,号称“铁帽王”。雍正年间又封怡亲王允祥亦世袭罔替。
受封食禄的八旗王公,在朝中任职者多位居显要。由于清初几代皇帝不断采取措施削弱诸王的权力,他们的子弟中也有相当多的人不再任职,但仍享受种种优厚的特殊待遇。不仅占有大量庄园人丁,而且仍领有数量可观的俸银。亲王岁给一万两,世子六千两;郡王五千两,长子三千两;贝物二千五百两;贝子一千三百两。各级公爵、将军,也都以次领有多少不等的俸银(参《清朝文献通考》卷四十一,《国用·作饷》)。
清初功臣、外戚,也多封有世爵。世爵分公、侯、伯、子(精奇尼哈番)、男(阿思哈尼哈番)、轻车都尉(阿达哈哈番)、骑都尉(拜他喇布勒哈番)、云骑尉(拖沙喇哈番)、恩骑尉九等,又有实任与闲散之分。其中公、侯、伯为“超品”,即在正一品之上,各分为二等。子爵为正一品,男爵为正二品,轻车都尉为止三品,也都分一二三等。骑都尉为正四品,云骑尉为正五品,恩骑尉为正六品,不分等。他们的俸禄是公一等七百两,二等六百八十五两,三等六百六十两,闲散二百五十五两。侯一等兼云骑尉者六百三十五两,不兼者六百一十两,二等五百八十五两,三等五百六十两,闲散二百三十两。以下递减。
受有封爵的王公和功臣的后裔,俸银之外还有禄米,每银一两,给米一斛。遇有婚嫁丧葬,另由皇帝给予赏赐。《中枢政考》载有赏银的规定数额。但事实上,往往由皇帝任意颁赏,赏银可超过定额的数十倍以至百倍。
王公既为世袭,他们的子孙往往在幼小时即可袭封,为王为公。如敬谨亲王尼堪第二子尼思哈袭封亲王时只有三岁,十岁时便病死。肃亲王豪格之子富绶袭封亲王时,也只有九岁。乾隆时袭封多罗顺承郡王的恒昌(勒克德浑六世孙),四岁时封上,二十六岁病死。世袭的王公自幼即高爵厚禄,养尊处优,日以游乐为事。雍正帝曾在一个敕谕中对八旗贵族子弟指斥说:“平居积习,尤以奢侈相尚。居家器闲、衣服饮馔,无不备极纷华,争夸靡丽。甚至沉湎梨园,邀游博肆,饮酒赌博于歌场戏馆。……不念从前积累之维艰,不顾向后日用之难继,任意靡费,取乐目前,彼此效尤。”(《八旗通志》卷首九,敕谕)雍正帝指出的这些现象,到乾隆时更加发展。
乾隆帝连年广建园圃,京师王公竞相效尤,营建豪侈的宅第和江南式的园林。简亲王德沛(费扬武曾孙)用银数万两建造别墅,据称“亭榭轩然”,在诸王邸中为最优(《啸亭杂录》卷六)。定亲王绵恩(乾隆帝孙)令护卫“点缀园庭”,“任其通下吏苞苴(贿赂),动辄巨万。”(《啸亭续录》卷五)两江总督尹继善说他曾到忠勇公、大学土傅恒的府第,“不是前途频指引,回廊曲槛路常迷。参差画栋接飞霞,翠阁凝香护绛纱”,有如蓬莱岛境(《尹文端公诗集》)。大学士和跃哿仓疲菟怠霸霸⒌阕海朐裁髟芭畹骸⒀ㄎ抟臁!保ā肚迨妨写ず瞳|传》)以廉明著称的宗室长麟,出任江苏巡抚时,置私宅数千厦,毗连街巷,说是为了“使此巷人知有长制府之名。”(《啸亭续录》卷三)宗室王公大臣,纷纷营建宅第园圃,说明满洲贵族的崇尚浮华,已成为风气。大量的花费,自然是来自下吏的苞苴。
八旗王公及其子弟,平居优闲无事,耽于游乐。标榜高雅者,或赏玩花鸟珍奇,或唱曲演戏。等而下者,聚赌宿娟,无所不为。乾隆帝第八于永漩“沉湎酒色”,“做事颠倒”(朝鲜《李朝正宗实录》二)。十七子永璘”不甚读书,喜音乐,好游嬉。少时尝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