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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中国通史(五至十册)-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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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世祖、圣祖、世宗、高宗、仁宗、宣宗、文宗、穆宗十朝,总计三千七百五十八卷。历朝实录取材广泛,多将上谕原文载入。原来只有抄本储存,现有影印本传世。清亡后,清室遗臣续成《清德宗实录》五百九十七卷和《宣统政纪》四十三卷。
  编修实录依据的“起居注”,自康熙十年开始编纂,康熙后期一度停修,后又恢复,直至宣统三年清朝灭亡。清历朝起居注共三千八百六十三册,今存历史档案馆等处。
  清朝自康熙时开设国史馆,乾隆间成为常设机构,编写国史和人物传记。撰有《大臣列传》和《大臣列传稿本》,共三千多个大臣传记,只有抄本未刊。但有据传抄稿编辑的列传数种刊印行世。乾隆时刊“依国史抄录”的《满汉名臣传》八十卷,清亡后刊《国史列传》(《满汉大臣列传》)八十卷。又《清史列传》八十卷,也约有半数的内容出自清国史馆的稿本。乾隆时,国史馆还撰有《宗室王公功绩表传》、《蒙古王公功绩表传》等书。
  清朝官修纪录重大事件的“方略”,几成定制,康熙至嘉庆间编撰的方略不下二十种,有《平定三逆方略》、《平定准噶尔方略前编、后编、续编》、《三省教匪纪略》等等。这些方略均采编年体记述事件本末,最为详备。
  私修当代史 明代学者私修当代史,蔚为风气。嘉靖间,兵部尚书郑晓著《吾学编》六十九卷,以纪传体写法,记洪武至正德间政事,为当时人所珍视。高岱撰著《鸿犹录》十六卷,以纪事本末体记明朝开国至嘉靖间的历次战争。天启间,通政使何乔远著《名山藏》,用纪传体叙述明代十三朝史事,于崇祯十三年(一六四○年)刊行。大学士朱国祯著《皇明史概》一百二十卷,内含《皇明大政记》三十六卷。陈仁锡纂《皇明世法录》九十二卷。两书都在崇祯时刊刻。
  明代还有一些以笔记体裁记述当代史事的著述。张萱著《西园闻见录》一百零六卷,杂记洪武至万历间事,朝廷政务、官员作风以至方伎活动,皆在记述之内。万历间王世贞,号凤州,又号弇州山人,历官按察使、布政使、巡抚、副都御史、尚书,为一代文坛盟主,撰作《弇州史料》前集三十卷、后集七十卷刊行,有关典章制度、朝野掌故、礼仪风俗等记述颇丰。另有《凤州杂编》,被收入《纪录汇编》刊印。万历间举人沈德符,随父祖在京,见闻广博,写成《万历野获编》三十四卷,内容涉及到万历朝政、典章制度、帝王家史以至下层社会活动、风土人情、岁时节日、戏曲小说等等,内容极为广泛。
  明清之际,时人著史以寄亡国之痛。清人全望祖称,当时野史不下千家。吴伟业著《绥寇纪略》;彭孙贻撰《平寇志》;计六奇作《明季北略》、《明季南略》;戴笠、吴殳合编《怀陵流寇始终录》等书,详细记载了张献忠、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的过程。王夫之著《永历实录》、顾炎武作《圣安本纪》(《圣安纪事》)、查继佐撰《国寿录》、黄宗羲作《行朝录》以及屈大均辑《皇明四朝成仁录》、邵廷采编著《东南纪事》及《西南纪事》、冯梦龙撰《中兴实录》等,记述南明史事,多为清修《明史》所不载。
  浙江鄞县人全祖望(一七○四——一七五五年),乾隆时进士,曾任知县,辞官著述。继承浙东学派由经入史。因感明末文献流失,殉明志士之事迹,多淹没无闻,广泛搜集史料及故老遗闻,以碑志墓表传记等形式,撰述殉明抗清人士事迹,自张煌言、顾炎武等文士以至市人歌伎,分别予以表彰,并及清初的廉吏和文士。全祖望所撰志传遗稿,编入《鲒埼亭集》及外编(今共存一百八卷,内含诗集十卷),实际上是一部明清之际的史传汇编。
  清人私家纂史,当首推蒋良骐《东华录》。乾隆中,蒋良骐任国史馆纂修官,摘抄清太祖至清世宗的五帝实录,增入听见档案资料,汇编成《东华录》三十二卷(史馆在皇城东华门内,故名)。清初几朝实录屡有修改,蒋氏私家修录,未经官方删改,保存了不少不见于官修实录的文献。清末王先谦曾予增补,又续修乾隆帝至同治帝《东华续录》,合为《十一朝东华录》六百二十五卷行世。乾隆中宗室弘旺著《皇朝通志纲要》五卷,以编年体叙述清太祖至乾隆前朝史事。乾隆十七年萧大姡Вㄏ魥'龄?)撰《永宪录》并续编,记述康雍之际的政事和典制,取材于邸钞、朝报、诏谕、奏折等原始资料,可纠正官书的误失。
  清三通与续三通 唐杜祐著《通典》,宋郑樵著《通志》,元马端临著《文献通考》,习称“三通”,创立了记述历代名物制度的史学体裁。乾隆中开三通馆,仿照“三通”体例,编写《皇朝通典》、《皇朝通志》、《皇朝文献通考》,于乾隆五十一、二年间修成。《清通典》一百卷,依旧例分为九门,记述清代典章制度。《清通志》一百二十六卷,省去《通志》的纪传年谱,只取二十略,其中不免与《清通典》重复。《清文献通考》卷帙最繁,多至三百卷,依旧例增为二十六门,分记清代行政制度与经济制度,颇为详备。清三通纂辑后,当即由武英殿刊刻行世。
  三通馆编修三通,原意是续修《通典》、《通志》、《文献通考》,止于乾隆朝,但在编写过程中,对前代与清代制度的行文格式,难予处理,于是将清朝的与前代的分编。因而在皇朝三通即清三通之外,又有续三通的编纂。《续通典》一百四十四卷,叙事衔接《通典》,自唐代中叶迄于明代;《续通志》六百四十卷,衔接《通志》,起唐代止明代;《续文献通考》二百五十二卷,叙事衔接《文献通考》,起自南宋后期,止于明代。续三通记述前代制度,详于明代,明以前较为疏略。但三通体裁,却由此得以贯通今古,汇为完帙。
  历史考据学 汉学治经学,致力于名物训诂,辨伪辑佚,一些学者因而由经入史,也影响了历史学的发展。史学家把汉学治经的方法应用于研治史学,从而使历史考据学成为乾嘉时期风行的学术,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汉学原义是指经学,以汉学家求实的方法研治经史,又被称为“朴学”。
  疏证——对儒家经典注释疏证是经学的传统方法,清代汉学家注经则基于对古制、古义的考订和遗文、佚注的搜补。史学家继承前代注史的传统,又参用此类方法疏证史籍,出现了不少名著。吴派创始人惠栋仿裴松之《三国志注》,著《后汉书补注》二十四卷,搜补三国至南朝诸家所著后汉史书,分卷辑注,以求详备。沈钦韩(一七七五———八三二年)著《后汉书疏证》三十卷,旨在考订名物,正误补遗。又著《汉书疏正》三十六卷,纠补唐颜师古旧注;《三国志补注》十六卷,训诂名物,考释地理。杭世骏(一六九五——一七七二年)亦著《三国志补注》,赵一清又有《三国志注补》,前者在于补遗,后者重在考证。钱大昭有《两汉书辨疑》,又有《三国志辨疑》,均为考订驳辩之作。厉鹗著《辽史拾遗》,实为诸书有关辽代记载的辑录。汪辉祖著《元史本证》,则以本书互证前后之歧误。历代“正史”以外,于古代史籍,如《逸周书》、《战国策》、《国语》、《山海经》等书,也多有疏证之作。大抵这一时期,依旧史成新作,名为注疏,实为补遗和考据。著述繁多,不需备举。
  考异——司马光著《资治通鉴》,别成《资治通鉴考异》三十卷,考订诸书记事之异同,以为编著《通鉴》之依据。乾嘉学者则依汉学家治经之例,考订旧史记事之同异,独立成篇,汇为巨著。钱大昕著《廿二史考异》一百卷,对《史记》至《元史》二十二部史籍(不包括《旧五代史》),依卷次记事,详加考订,涉及制度典章、年代、译语等广泛内容。曾从惠栋问学的江苏嘉定人王鸣盛(一七二二——一七九七年),著《十七史商榷》一百卷,对宋人所称十七史(《史记》至《五代史》),分别考校疏解。赵翼(一七二七——一八一四年)著《廾二史札记》(《史记》至《明史》),于考订史籍之外,义及史事及典制之述评。三书并驾于一时,体例互有同异,但都被视为乾嘉历史考据学的著作典型,影响了一代学风。
  校勘——汉学家治经,校勘经文,极为精密。广泛利用历代不同版本、诸书引文以至石刻经文,考订古音古义,核以史事典制,校勘方法日趋完善,校勘之学蔚为专门的学问。前述“正史”的疏证及钱、赵、王三家之书,包含着以校勘学的方法校订“正史”文字的讹误脱衍,做出有益的贡献。此外,如《逸周书》、《国语》、《战国策》、《竹书纪年》、《吕氏春秋》、《山海经》、《华阳国志》等古代史籍,也都在乾嘉时期经过学者们的校订,使异文驳杂的古籍足资利用,成绩是显著的。
  辑佚——辑佚的方法也由经学移用于史学。宋以后失传的古史《世本》、《竹书纪年》,有多家辑录考证。失传的几家《后汉书》、《晋书》、《晋阳秋》等,也自群书辑录佚文,得见一斑。编纂《四库全书》时,辑佚之法,更施用于《永乐大典》,自《大典》辑出宋元史籍、文献多种,为宋元史研究提供了前人未加利用的重要史料。
  志表——自《史记》创制志、表体例,历代修史,或因或革,间有缺略。关于志、表体之意义,评论也有所不同。黄宗羲弟子万斯同力倡志、表,乾嘉学者致力于志、表者甚多。其成绩一为旧史志、表之考证,一为缺略志、表之纂补。两者又都以《疆域志》(《地理志》)和《艺文志》(《经籍志》)成绩最为显著,从而推动了历史地理学与目录学的发展。钱大昕研治天文历法,曾撰《宋辽金元四史朔闰表》,又为《元史》作《氏族表》,以考订蒙古族系,是独辟新境的创举。
  史论与史学 在历史考据学风靡的时期,出现几部史论与史学的著作,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读通鉴伦》——历来纪传体正史,只在本纪及部分列传之末,附书论赞。司马光著《通鉴》,附出“臣光曰”以申论议,但全书也只寥寥数见。王夫之兼治经史,著《读通鉴论》三十卷,又续成《宋论》十五卷,于秦汉以来历代重大史事及人物行止,依时代先后,分别著论,评议得失功过,探究治乱之源。所论虽属一家之言,但以论史独立成书,却是史学史上前所未有的新创。
  《考信录》一直隶大名人进士崔述(一七四○——一八一六年),嘉庆初曾在福建任知县。后辞官著述,兼及经史,撰《考信录》三十二卷,历考上古三代至孔孟事迹。自称撰著此书是因为“文人学士多好议论古人得失,而不考其事之虚实”(《考信录·提要》)。汉学家的辨伪,重在考订古籍之真伪,《考信录》则在考辨记事之有无,在治学方法上是一个发展。《考信录》在考据史事的基础上,提出独立的判断,认为:“大抵战国秦汉之书,皆难征信,而其所记上古之事,尤多荒谬。”“今为《考信录》,不敢以战国秦汉之书为实事,不敢以东汉魏晋诸儒之所注释者悉信以为实言”(同上书)。清代汉学家笃写东汉魏晋诸家的旧注,崇信上古。崔述此书,明确提出战国秦汉之书不可信,唐尧以前远古传说莫须有,所论虽不无偏颇,但由崇古转为疑古,则是史学观念上的一个突破。崔述所论与时人多不合,因而在当时不甚受到重视,但他的史学观念与方法,却对后世历史学的发展产生了影响。
  《文史通义》——浙江会稽人章学诚(一七三八——一八○一年),字实斋,乾隆四十四年进士。曾从浙东诸儒问学,因而被视为浙东学派的传人。后从毕沅,助修《续资治通鉴》,编纂《湖北通志》。《文史通义》是章氏关于经学、史学及文学的论稿。在这部著作中,章学诚提出“六经皆史也”的著名论点。认为“经”原来并非尊称,六经不过是“三代盛时典章法度”,是周公的政典。汉儒以六经为儒家基本经典,具有不可动摇的独尊地位。清代汉学家,特别是吴派诸家,不谈义理而着意于考订经书的名物制度,事实上也是把经书当作史籍来研考。如果说,宋代理学家是把经学哲学化,清代汉学家已是把经学史学化。但是,清代汉学家仍奉六经为最高经典,不敢触犯它的尊严。章学诚明确提出“六经皆史”,也就是揭穿了汉儒的以史为经,从根本上动摇了六经的思想统治地位,意义是重大的。
  《文史通义》以讨论史学为主旨,因而时人曾比之于刘知几的《史通》。但章学诚本人却并不以为然。他说:“而人乃拟吾于刘知几,不知刘言史法,吾言史意,刘议馆局纂修,吾议一家著述,截然两途,不相入也。”章氏称馆局纂修之史为“史纂”;以议论言史为“史评”;历史考据学“记诵名数,搜剔遗逸,排纂门类,考订异同”,可称为“史考”。史纂、史评、史考,都还不能称为“史学”。他讥讽考据家是“疲劳精神于经传子史,而终身无得于学者”。他以为“史学”应是“学有宗旨”、“成一家言”的著作之学。因而他又将历代历史学者分为“著述”与“比类”两家。“比类”即整理考订史料。“著述”是指不同于“纂辑之史”的“著作之史”,如班固的《汉书》、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才可称为“一家著述”。章氏认为刘知几的“才、学、识”之说仍未完善,他提出一家著述的史学应具备义、事、文三个要素。事是基础,“非学无以练其事”。他认为,与史考、史评相比,“叙事最难”。比类考证是叙事的依据,但在体例上又有所不同,如“考证之体,一字片言,必标所出”,“著作之体,援引古义,袭用成文,不标所出,非为掠美,体势有所不暇及也。”著作在于“其志识之足以自立,而无所借重于所引之言。”“文”指文辞体例。著述之文不同于文人之文,选词要“纯而不杂”,力求简洁,“未有不洁而可以言史文者”。他又提出“临文主敬”之说,叙史应当严肃冷静,谨防精深气冒,一往不收。体例不应拘泥,体例文词应做到“圆而神”。三者之中最重要的是“义”。他说“史所最贵者,义也”。因为“史学所以经世”,一部著作应有自己的宗旨和独立的见解。但著作不同于“史评”,史义不是凭议论来表达,而是通过叙事的“决断去取,成一家言”。他说:“所以通古今之变,而成一家之言者,必有详人之所略,异人之所同,重人之所轻,而忽人之所谨,绳墨之所不可得而拘,类例之所不可得而泥,而后微茫抄忽之际,有以独断于一心。”他拈出“独断”一词,又称为“孤行其意”,以强调著述必须有自己的独立思想,“虽使同济争之而不疑,举世非之而不顾”。章氏评判前代著作,赞许通史体和纪事本末体,极力推崇郑樵的《通志》,说:“郑樵生千载而后,慨然有见于古人著述之源,而知作者之旨,不徒以词采为文,考据为学也。于是遂欲匡正史迁,益以博雅,贬损班固,讥其因袭,而独取三千年来遗文故册,运以别识心裁。盖承通史家风,而自为经纬,成一家言者也。”(引文俱见《文史通义》)章氏《文史通义》中的这些创见,在乾嘉文坛,独树一帜,与当时考据盛行的学风,显然全不相合。因而本书在当时并不为人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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