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大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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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了。”并要他马上武装80;000人,“让英国人看到法国人是随时准备拿起武器反抗他们的”,从而挫败英国人的远征计划。他命令康巴塞雷斯:“别让英国人乘虚而入!”他申斥陆军大臣克拉克——至于富歇,“他做了你们自己应该做的事”。
法国军队和国民警卫队很快就出动前去应敌。英国人在其无能的指挥官查塔曼的错误指挥下,没有能够达到占领安特卫普的目的、被迫退到沃尔切伦之后,4;000人在沼泽地死于疾病,106人在战斗中牺牲。大部分英国军队于9月30日在舰队的掩护下,安全撤离。英国人的登陆没有像葡萄牙那次一样取胜,主要由于其指挥官的失误,而不是法国人的早有防备。
英军入侵沃尔切伦和南贝弗兰德,使路易和拿破仑的关系破裂到了出乎预料的地步。拿破仑责骂路易直接插手指挥在荷兰的法军对英军的作战。 “我是否可以认为我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路易反驳道。“你这完全是在伤害你自己和你的王国,这对你陛下的伤害远超过你自己的想像。” 而拿破仑闪避地回答,“你倒霉的荷兰王国肯定有权对你怨声载道,它至今为止所遭到的苦难,完全怪罪于你个性的不稳定以及你对自己采取的措施缺乏正确判断。”
拿破仑为了要使由于他连年征战而四分五裂的欧洲求得稳定而决定不惜一切手段。他将历经数个世纪、经受了时间考验的地理区域结构彻底夷为平地之后,要用他自己一手制造的新的区域结构来取而代之,而这些新的结构都是草草构筑而且设计低劣的。现在,拿破仑通知路易将要让他下台,并将荷兰并入法国的版图。起先路易拒绝退位,但从此不理朝政,只是专心写作他的史诗《玛丽之死》。最后路易同意让出王位,但提出了条件:“如果陛下一定要我退位,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我的儿子继承我的王位。”拿破仑断然拒绝了路易的这个要求,他要将荷兰成为他自己的附属王国。“如果国王退位,我绝不会让他的长子接替他的王位……英国远征军入侵时,这位国王表现出完全没有能力进行自卫,他的王位是毁于英国人之手,因此荷兰王国将不复存在了。”拿破仑这样宣布。一年以后,也就是1810年7月19日,拿破化正式兼并了这个国家。英国人的入侵和路易的精神不稳定成了拿破仑兼并一个国家的最好理由。拿破仑曾经将路易和他的妻子分开并让他的妻子在法国避难,以此来藐视路易;他收养了路易的儿子,甚至禁止路易见自己的亲生儿子;现在,他又剥夺了路易的王冠!
来自英国的威胁尽管告一段落,可是由于拿破仑长期不在法国,又出现了另外的危机。法国的局势动荡起来。7月6日,在瓦格拉姆的消息传到巴黎之前,巴黎行政官员乌特鲁警告富歇道:如果拿破仑不能打败奥地利人,“将会立即发生反对拿破仑的暴动”。法国外交大臣、内务大臣、警务大臣以及陆军大臣全都得到了相同的报告。
即使在瓦格拉姆战役胜利之后,由于拿破仑没有能够及时与奥地利人签订和平条约,这也意味着奥地利人没有立即承认失败,法国首都谣言四起。康巴塞雷斯在法国各地调集国民警卫队的举动也使拿破仑处于十分不安的状态。因为所有这些武装起来的平民都有可能掉转枪口来反对他。在陆军大臣的言辞中反映了这种惧怕。“这是另一场1793年的武装起义。” 他警告道。这种惧怕的焦点看来集中到了贝纳多特的身上,他曾经参与阴谋推翻拿破仑的布里塔尼计划,现在他合法地成为各地国民警卫队的总兵。“(贝纳多特)正在准备大干一场……后果将不堪设想……”克拉克将军这样警告说。一到安特卫普,贝纳多特就表现得俨然是个君主,而不是军队的指挥官,他将所有的军事和民事大权一手包揽。拿破仑告诉克拉克,自己对贝纳多特的野心早有防备。“法国举国上下现在人人都感到一片迷惘。”拿破仑对富歇解释道,“所有给我的报告都告诉我,国民警卫队手上有了武器,甚至连皮埃蒙特、郎格多克、普罗旺斯也发了枪!这是谁授权这样干的?在目前的形势下一粒火星就会引发大的危机,可能引发整个法国的燎原大火……”事实上,当时只有富歇有权下达发枪武装平民的命令。在后来的几个星期内,国民警卫队被逐渐解除了武装,拿破仑的妹夫贝纳多特因涉嫌推翻拿破仑皇帝、与拿破仑的敌人通信并被截获,被立即解除了在荷兰的指挥权。尽管证据在握,拿破仑这次仍然没有采取惩罚性的行动,反而给了贝纳多特到意大利偏远小镇朋特柯弗和西班牙任职的机会,但全都遭到贝纳多特的拒绝。虽然后来贝纳多特同意当罗马总督,但也没有真正前去上任。1810年9月14日,贝纳多特被指定为瑞典王位的继承人。
第三十章 瓦格拉姆(7)
10月中旬,危机终于过去,但是拿破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看到了他的帝国是多么的脆弱。问题不在于外省或是莱茵同盟国、普鲁士的暴动,奥地利的公开叛乱,俄国蠢蠢欲动的种种迹象以及伊比利亚半岛的新的危机;问题就在巴黎,问题就在法国。看来,拿破仑再也不能放心大胆地长期离开法国首都了。曾经在维也纳声称自己要到西班牙亲自将威尔斯利爵士和英国军队赶进大海的拿破仑,不仅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西班牙,而且自己首都也难保了;同样成为泡影的,还有他进军直布罗陀和北非的辉煌计划……
第三十一章 夏日最后的玫瑰(1)
9世纪时,鲍德家族的“秃头的夏尔”在此修筑了第一座城堡;到了1358年,另一位来自怀斯家族的“聪明的夏尔”在这座城堡内召集过贵族的议会;到了1430年,珍尼·德·阿克曾被勃艮第人囚禁于此。路易十五当政期间又重修并扩建了这座小型、潮湿、难攻易守的中世纪城堡,使之成为以巨大鹅卵石为主要建筑材料的格调高雅的宫殿。宫殿四周环绕着近30;000英亩的森林和田野,风光迷人,因此,贡比涅宫受到波旁王室成员的特别喜爱,路易十五更将他众多出名的情妇中的梅斯坦姆斯·德·旁普多尔和杜·柏瑞带到了这里。
和拿破仑一样,路易十五对波兰的形势异常关注、兴趣浓厚;但与拿破仑不同的是,路易十五曾力阻波兰的分裂。另一方面,与拿破仑相同的是,路易十五也是由于一系列的战争而被人们所熟知的,包括令法国痛失在印度和加拿大的大片殖民地的“七年战争(Seven Years’War)”。然而,就是在他在位期间,洛林和科西嘉被并入了法国版图,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拿破仑·波拿巴能够成为一个法国公民而闻名于世。路易十五还有一点和拿破仑相同——如果不是与对方有相同的图谋的话——他也对同奥地利的联合颇感兴趣。
现在已是1810年3月底了,在经过一周的精心准备之后,一个身穿灰色外套的身材矮小的人,由侍从撑伞,并在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绅士的护送下,于一个春雨滂沱的夜晚来到了卡莱希(Calecle)。不顾外面大雨倾盆,他叫来他的秘书,命令这个全身湿透的年轻人查阅一些急件。接着,又将车窗紧闭,命令马车夫全速驶往21英里之外的苏瓦松。这个小个子的男人当然就是拿破仑皇帝,如果不是下雨,即使他身着这件出门前匆匆披上的灰大衣,也不难认出他来。天很冷,他最怕冷,即使是在7月间他也一样要使用壁炉取暖。坐在他身边身着与他相同制服也披着一件外套的人,就是他的妹夫、那不勒斯国王缪拉。
在通往苏瓦松的道路上,马车不停地在鹅卵石和泥泞中颠簸,马鞭发出“啪啪”的响声。所有精心策划好了的安排都由于拿破仑突发的念头而被抛在了一边。20分钟前,一名信使禀报拿破仑:他的新娘——也就是新皇后——18岁的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丝已快到苏瓦松。在贡比涅和苏瓦松两地已经分别搭建了一个精心制作的大帐篷,双方将在各自的帐篷处下车做最后的准备,以便到两地中间搭建的另一个同样大的帐篷中会见。但是,同往常一样毫无耐心的拿破仑,在那样的路况下简直是以一种危险的速度驱车疾驶。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拿破仑及他的同行者不知有多少次被过于疾速而倾翻的马车抛出车外。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命运是站在拿破仑这边的。如果他身经百战、毫发无伤(除了在阿斯佩恩…埃斯林战役中脚踝中弹跟挫伤之外),这点小雨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到达科塞尔斯的村庄时,拿破仑遇到了他的新娘不久前派出的最后一名信使——她马上就要经过这里了。拿破仑命令马车夫将车停下,他同缪拉就在一座中世纪教堂的门廊下避雨。几分钟以后,由近30多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数百名骑兵的护送下出现在大路上。一个小个子男人冒雨跑到路上,示意车队停下。皇后的卫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双方接近时,才认出此人正是浑身湿透的皇帝陛下。不顾滂沱大雨,拿破仑打开了新后所乘坐的马车门,张开双臂拥抱这位惊讶的少女,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的、由他派到斯特拉斯堡去迎接新皇后的妹妹卡罗琳。关上车门后,拿破仑命令马车直接驶向贡比涅宫。至于有众多仆役和官员仍在途中那座大帐篷里守候他们一事,就无关紧要了。
晚上10点,雨中的贡比涅宫庭院里,倒映着院中火炬的点点闪烁光辉。马车一辆接一辆地到达,侍从们鱼贯而出,拿破仑和玛丽·路易丝被迎进了宫殿,拿破仑破天荒头一次没有立刻冲向离他最近的壁炉取暖祛寒。
据第一次见到玛丽·路易丝的梅内瓦尔回忆:
玛丽·路易丝当时正焕发着青春的光彩,她是完美的。她的长裙的剪裁较当时法国妇女的穿着略长,而这只会增添她天生的高贵气质,法国妇女和她相比则顿失光彩。她的脸因旅行劳顿和胆怯的个性而略显苍白;她那头柔美浓密的浅棕色长发形成了优美的弧形,而她那种盛满柔情蜜意的双眸配合着那青春的脸颊则更加使她魅力十足。她那略显厚了一点的嘴唇则正是她拥有奥地利高贵血统的象征,正如她那小巧的鼻子显示着她那尊贵的波旁王室的纯正血统一般。她周身环绕着一种纯真的气息,她是健康而美丽的化身。
在途中的大帐篷内,一场丰盛的宴会还正在空等着他们,而另一场盛大宴会却在贡比涅宫中举行了。做了例行的介绍之后,拿破仑使眼色给坐立不定的皇后,示意她回到卧室,并通知她自己随后就到。尽管没有举行法国的民事和宗教仪式,这对新人仍在奥地利证婚人的主持下举行了婚礼。参加拿破仑婚礼的有纳夏泰尔和瓦格拉姆大公贝尔蒂埃元帅以及新娘的舅舅,也就是曾经在瓦格拉姆和拿破仑兵戎相见的查理大公。被拿破仑匆匆召来的费舍舅舅现在正式宣告他急不可耐的外甥同玛丽·路易丝已经合法成婚。
第三十一章 夏日最后的玫瑰(2)
根据精心准备的日程安排,拿破仑应在香榭丽舍(Chancellery)过夜。“但他却完全不顾原来的安排。”他的贴身男侍从康斯坦回忆道。迫不及待的拿破仑对各国来宾和家族成员——包括他最新的情人、就在前夜还与他同床共枕的可爱的马蒂斯夫人——匆匆道过晚安之后就消失了影踪。在波旁王朝那漫长、变化莫测的、有时甚至不那么体面的历史中,还没有哪个人像新贵拿破仑那样轻视传统的礼节、习俗以及宫廷和国家的礼仪了。官员们哈哈大笑着,女士们轻声交谈着,而拿破仑则进到了皇后的房间。“在同皇后进行了一次长谈后,”康斯坦回忆道,“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衣服、喷上香水;然后,只穿了一件睡袍,又悄悄回到皇后的房间去了。”
次日早上,拿破仑很晚才出来。拿破仑一反常态地咧嘴笑着,并揪着梅内瓦尔的耳朵对他说:“我亲爱的,娶个德意志的女人吧!她们是世上最棒的女人——温柔甜美、天真纯洁,犹如玫瑰般新鲜可人。” 他的评论不久就传得沸沸扬扬,特别是缪拉和卡罗琳对拿破仑迫不及待的“初夜”大加取笑。
在选出乌迪诺、马尔蒙和麦克唐纳3位元帅以及3个新公国的君主(瓦格拉姆给了贝尔蒂埃、埃斯林公国给了马塞纳、艾克缪尔则给了达武),以及新封了几名新公爵——戈丹、香巴尼、富歇、雷尼埃和克拉克后,拿破仑还宣布设立“三色金羊毛勋章”的荣誉制度。这一殊荣只颁发给那些至少参加过6次以上大型战役并在战争中负伤的军官,它不计军衔高低,因此中校马博特成为拿破仑亲自颁此殊荣的第一人。这一制度的颁布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拥有过大权力和独立性的“荣誉军团”已经被取代。
在同奥地利于1809年10月14日签署了肖恩布鲁恩和约之后,拿破仑一行经由慕尼黑回到法国,于10月26日晨到达枫丹白露。
拿破仑在此停留了数周。 为了同约瑟芬解除婚姻关系,拿破仑将她召进了那座有着1;800间房间的大城堡里。但是,正如梅内瓦尔提到的那样:“起先,他还不能面对这样的事实,直到某天晚上,在用过他此生最消沉和沉寂的晚餐之后,他最终决定面对并着手处理此事了。”拿破仑正式向约瑟芬提出离婚的请求,“几乎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约瑟芬皇后最后一线希望永远破灭时的那种痛苦和绝望”。“我需要一个能给我生儿育女的女人。”拿破仑以他特有的拿破仑式的直率提出了此事。约瑟芬多年来一直知道拿破仑的这个想法,只不过装着不知道罢了。但现在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她仍不禁泪如雨下。
拿破仑从这个无法忍受的重负之下解脱之后,对他给约瑟芬造成的巨大痛苦深感内疚,因而从此刻起,他对处于这种极端绝望之中的约瑟芬不断给予最温柔的关心和安慰,而约瑟芬第一次在这种关心和安慰中体味到了令人痛心的冷漠。
约瑟芬是拿破仑至今为止惟一真爱过的女人——当然,这种爱远不及他对自己野心的挚爱。而且,约瑟芬也是拿破仑以完全的责任感加以对待的惟一女性——超过了拿破仑自己的母亲、妹妹,更超过了他的无数情妇。无可否认,拿破仑在众多的情人,特别是玛丽·瓦莱夫斯卡①的身上也发现了热情、真挚和诱人之处。不过,同那些女人相比,约瑟芬在拿破仑的心中的地位从前是占第一位的,现在是,今后仍然是。
每个人都在谈论着约瑟芬,而对于众所周知的约瑟芬身上的那种迷人的气质与个性的众多评论中,最为贴切的要数年轻的梅内瓦尔了:
约瑟芬拥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她不是特别漂亮,却特别的完美。“她优雅的气质是其他名媛淑女所无法比拟的”,她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她是那么甜美,无比的美好,她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她并不聪明过人、学富五车,但她完美的礼仪和毫不矫揉造作的举止使她浓妆淡抹总相宜。皇帝陛下曾经深爱过她,而且仍然喜欢她,而这一切都源于她秀外慧中的气质。甚至可以这样说:约瑟芬是在神的眷顾下诞生的,她是玫瑰的化身……她嫁给了拿破仑的荣誉,同时也嫁给了一个名叫拿破仑的男人。
拿破仑在他的新婚之初曾被约瑟芬搞得神魂颠倒,甚至痴迷到坚信除了约瑟芬他今生不会再娶任何别的女人为妻。然而,在惊闻约瑟芬和夏尔中尉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