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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朝九晚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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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遵循或者驾驭一种游戏规则往往要付出一些代价,时间、精力就不说了,也许还有良心、正直,或者道德……个中得失,孰轻孰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杆度量衡。  
黛安娜的死被部分人认为是一个政治事件而不单单是个车祸。我宁愿相信前者,宁愿相信她在这个政治游戏中被踢出了局。一个位高权重的女强人曾当我面评论她:她真是个笨女人。她以为婚姻是她的生活,其实她搞错了,那只是她的职业。  
我觉得,黛安娜很清楚那是个职业,她只是累了,不想再玩下去了。        
谁的眼睛更美   
谁谁谁 
那是拍一个电视广告,需要一位女模特演绎。两位女主角候选人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市场部经理欣赏眼睛小的那个,认为她长得比较国际化,眼神很性感;销售部经理认为另一个的眼睛更妩媚,富有女人味  
这个始于个人偏好的差异演绎成业务的争执,最终导致了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小眼睛获得了最终胜利,妩媚眼睛一方辞了职,离开了公司。后者在战争当中,也曾争取过民心,    
希望获得支持。无奈大多数职员并没有明显地感觉到两种选择间的差异,皆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大概连大老板也是这样的意见,因此在战争中一直保持缄默,任凭麾下两员大将刀锋剑影干戈不断。胜利者市场部经理不久获得了提升,兼任销售部经理。  
其实,最终的赢者是谁,甚至为什么得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参与了这个游戏,就要遵从这个规则,除非你不想玩。不玩的代价是,对自己的意见保持缄默,或者违背自己的意志,信口雌黄。后者是件难事,但中国人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经验积累丰厚,因此也不算什么大事。一个朋友有句名言:管他什么审美观,只要付给我薪水,要我说梵高的画是垃圾也行。  
总有异数,让人心底涌起莫名的感动。就在那个会议上,除了这两员大将各执一辞之外,会场上死一般寂静。这时,大老板的秘书拿着一叠传真走进来,看着两幅巨大的照片爽朗地笑起来:“就是她们呀。都很一般呀。”我想起《皇帝的新衣》里那个童音“他什么也没穿呀。”  
她的余音引起一串肺腑笑声和两张铁青的脸。只是那两张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而她的声音却清脆如歌,挥之不去。        
职场独门秘笈   
谁谁谁 
凡在职场上混成了个角儿的,总有个一招半式的绝招,就像武俠小说中有名有姓的江湖人物。哪怕是出场没多久就成了大侠们的刀下鬼的,也不能小觑。  
有个新头儿在执政的第35天被大老板开了。后来同事们闲聊时发现,这人不仅不会做事,而且公司里上上下下竟没一个人说他好话的。只是,当初他是怎么骗取了老板的信任,刚进公司即就高位呢?原来那天大老板在读一份台湾小报,很多繁体字都不认识,这厮刚好都    
认识,从而博得了老板的欢心,再加上几句花言巧语,当即被老板认作千里马。靠认识几个繁体字,得意了35天,并白拿了2个月的高薪跑路费,也算是超值回报了。  
以前的经理,一个新加坡中年男人,可以连续保持端正坐姿达8小时之久,而且竟然可以不去洗手间。那是公司最忙乱的一天,先是大客户来开项目会议,接着是大老板来视察,害得新加坡人竟没时间离开办公室。不过自那天起,我发现他如厕的频率的确低于常人,并且在那间玻璃屋里,可以端正地坐很久。直到外面年轻的秘书小姐都恨不得趴在桌子上时,他依然活蹦乱跳。虽然他在位时并没做出什么政绩,但公司上下没一个人怀疑过他的能力。能够坐得如此挺拔而且持久,也是本事吧。  
朋友的朋友,一个混混,被众多股民奉为股评大家。他是怎样从众多的股评家当中独树一帜的呢?一个重要法宝是每每被他挂在嘴边的“中美大势指标”,这是个在证券辞典的附录里才查得到的技术指标,很少有人研究过,但听上去高深莫测,神圣而不容怀疑。后来朋友问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含糊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所有的指标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听上去像江湖郎中给病人开维生素片,总有点用吧。        
我的弱智老板   
谁谁谁 
大学里的老板是导师。  
一位教新闻采访的老板,一辈子只采访到一位名人,叫关牧村。十几年如一日,颠过来倒过去讲这段奇遇,并臆想出种种当时他没有问的问题,或当时并不存在的困境,演示采访技巧。他最为得意的一个问题是:“您为何选择蓝色礼服出场?”据说这代表记者的艺术修养,有助于提高稿件的审美情操。同学都很不解:这样的新闻,卖给谁看呢?还有一个老板    
更可笑。提到斯诺的《西行漫记》,直夸作者的文学素养,对这位美国记者民俗化的语言更是赞不绝口,比如文中竟有“歇脚”这样原汁原味的俗语,真是地道呀。同学纳闷:难道中文版本不是翻译过来的么?  
进杂志社,老板是社长。大概是不懂业务吧,只能天天讲节约。他最常说的话是:“就算在外资企业,也不能浪费!”最常举的例子是多年前去北京出差时,灵机一动买了月票。当时遭到领导的批评,骂他浪费,但一个月算下来,比一次次零买公交车票便宜许多。于是得到褒奖。有次去深圳出差,时间很紧。他建议我先坐火车去无锡,再从无锡乘军用飞机飞惠州,然后转乘巴士去深圳。据说是时间与经济的最佳组合。还批评我说:你看看你,只晓得上海直飞深圳。换作我,脑子早转了4圈了。  
卖身资本主义后,发现资本家果然不浪费。100平米能挤得下时,绝不会租101平米的房间。只是往往错估公司的发展,刚搬完家,就发现新招的职员无处落脚。于是拆掉会议室,去掉茶水间,连走道里也坐满了人。又觉得不够体面,怎么办呢?再搬。进公司两年半,连搬三次家。每次数十万的装修费就打了水漂。为了节约,能折腾成这样,真是服了他了。        
大土豆的烦恼   
谁谁谁 
同事要休假,却被老板柔声拒绝:“公司现在离不开你,可以稍晚一点再休吗?”一种被重用的良好感觉开始蔓延。  
同事决定推迟休假。  
当大家得知他推迟的原因时,不禁哄堂大笑:“又一个受骗上当者”。因为每一个人的休假计划都差点断送在这句话上。有人跳出来揭穿谜底:“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small potato而已。”  
在你上面有部门经理,有分管业务的副总,有中国的MD(Managing Director),亚太区的总裁;再上面还有欧美总部的海外部的总裁,公司CEO,董事会。你简直比一只蚂蚁还渺小,比一个最难看的小土豆还要平庸。最可恨的是,层层的老板们往往在你要正当享受你的权益时,突然认识到你的重要性。  
为了这样的理由推迟假期?帮帮忙哦!  
事实上也是。小土豆一走,马上有另外的小土豆滚过来填补空缺。马照跑,舞照跳,公司机器照样不停地转,不停地赚。  
可喜的是,小土豆的位置很多,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小土豆有的是机会变成大土豆,青春尚在,来日方长。  
相比之下,大土豆们的前景就不那么乐观了。上台容易下台难,坐过高职位的人再回头做低位置,业务上肯定没问题,但心理上就难说了。一定不平衡。  
最近有个大学同学一不小心做了某欧洲公司的驻华首代,享受了一年半25万的年薪后光荣退役。原因是公司倒闭了。虽然身为失业人士,但他一直对部门经理的职位冷眼相看,对20万以下的年薪更是漠不关心。结果在家里坐吃山空2年之久,前面的积累所剩无几。他的精神支柱是:“宁可不工作,也不能破了身价。”  
是饿死?还是缩成小土豆呢?大土豆们多出来的麻恼。        
暴发气质   
谁谁谁 
我的前老板是一头不折不扣的股市大鳄,家财万贯,只可惜是个破落户出身,常让他于心不安。为了显示品味,他离开了淮海西路上的豪华别墅,搬进静安区一座幽静古旧的小洋楼,家里塞满了法国古董和意大利名师力作。  
近来由于股票下跌,他觉得有必要改改风水,于是宴请港台各路大仙,在小洋楼当街的阳台上,置了一头硕大的铜牛。该牛昂首屹立,雄势非常,几乎要破顶而出。从街对面看,整幢楼都被踏在“牛”的铜蹄下,好端端的小洋楼,就这么给强暴了。  
那天,我的一个朋友盯着这头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暴发”。  
大概这个朋友是最有资格讲这个话。因为她是位贵族。据说她的家世可以追溯到慈禧。如果中间不是因为文革或其它什么原因式微过的两代不算的话,她倒是个不折不扣的贵族。尽管不许她姓“叶赫那拉”了,她依然无视身份证上的法定名字,在名片上印了个怪里怪气的少数民族的名字。  
打了折扣的贵族没什么正当工作,靠着一份SOHO职业,拿着中等的收入,过着典型的小资生活。她讲究生活品味,重视物质感受,并且喜欢把别人定位为“暴发”。被她盖棺定论的人甚多,包括当代著名画家、书法家、剧作家以及我过去和现在的老板。我曾经对她说过,现任老板向我秀过新买的Dior腰带,话音没落,老板就被她列入“暴发”名单。  
我一直以为贵族和暴发是很容易区分的,直到有一天贵族买了瓶CHANEL5号香精。她如痴如狂地对我说:2000元一瓶,虽然我囊中羞涩,但还是义无反顾地买下了。我想起“暴发”老板也对我讲起过类似的话,不同的是,老板还买了一套衣服来配这款香水。  
我想,如果“贵族”拿多一点钱,是不是也就“暴发”了呢?        
跟着老板出差   
谁谁谁 
出差最好独来独往,就算日程紧些,不必陪上额外的笑脸和恭维话,比较利落。但难免跟老板出差时,只好把它当成一件富有挑战性的事。拎包跑腿鞍前马后自不必多说,如果能在老板那里换算成一点点感情投资,也算物有所值。而且,途中偶尔能欣赏到他们森严面孔另一面,也未尝不是一件趣事。  
一次有幸和一位正局级大老板赴京。大概是随行只有我和他秘书两个年轻人,年龄仿若父辈的他显得十分随和。那趟差的公事并不多,紧凑一点,两天足矣。可我们一共呆了6天。剩下的几天也算长见识,看到他偎红倚翠、酩酊大醉的样子,和平日判若两人。出差过后,一切恢复原样,但和大老板之间多了几分默契,真是额外的收获。  
陪着古板的老板出差比较受罪。天仍未亮,就要惺忪着双眼奔赴机场,为的是赶最早的那班飞机,以便当晚能够回来。吃喝玩乐就别想了,晚上还要呆在酒店里整理文件。曾经跟着一位女老板数次入蜀,“三过峨眉而不入”,引为平生憾事。她三十六岁仍形单影只,只好恨恨地想着:如此缺乏生活情趣,活该如此啦!  
也曾跟着特别有钱的私人老板出过差。他做出爽气的样子,每次都放一天假让我自己去玩,当然啦,费用自理。他爱摆阔,于是我也跟着享受了好些次头等舱。一次去徐州,时间紧迫,没有合适的飞机,只好乘火车。天气十分炎热,火车里也不乏赤膊的汉子,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酸味。他锦衣玉食惯了,一路上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捱到目的地,他开始抱怨: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呀,衣服也不穿。我说,都是穷人啊,哪能都像你每次坐飞机。他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说:“整个火车的人加起来也没我有钱”。  
当时,他身家十数亿,可谓富可敌车。只是依然穿得像跑街先生一样齐整,在火车上奔波。        
Nothing 还是 Everything?   
谁谁谁 
有个职位和年纪都很高的同事是个公认的工作狂。她有段著名的轶事:有一天,披星戴月回来,老公已经睡了,第二天早上她没敢吵醒老公就去上班了,下班回来,老公还在睡。她有点奇怪,转念一想,也许是老公这两天太累,没休息好吧。不久后老公提出离婚,理由是,头被摔伤后在床上昏迷24小时而枕边人却毫不知情。  
“丢脸啊……”,甚至连工作狂同事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很多经理人都过着办公室——家——酒店三点一线的生活,家的功能退化为和酒店类似,用于恢复精力和体力,为了明天更有效率地工作,恰似电池和充电器。他们着名牌、拿高薪、大权在握,一切私人消费由公司公费负担,看上去不仅仅是个something,简直是个everything。然而,在离开工作状态时,everything就成了nothing。当再也没有电话和手机此起彼伏的响铃声时、当再也没有一大堆乱烘烘的传真、伊妹儿的堆砌时、当再也没有员工犯下不可宽恕的错误时,生活突然停滞了,时间不知如何打发。  
职业和事业是两码事。一个是挣钱的营生,一个是快乐的本源。前者很现实,依赖于你能做什么?后者较理想化,取决于你想做什么?只是有时候,两者常被混淆掉罢了。  
朋友有个老板,三十好几的钻石王老王。谈生意一级棒,一谈恋爱就告吹。后来得知,他在相亲时的演讲都是有套路的,先谈自己如何会挣钱,接着就是如何会省钱。让对方落荒而逃。谈惯了生意,误把女朋友当成了新老板。  
南京西路有个专用电线做玩具三轮车的老头儿,据说是因为兴趣,用钳子摆弄出一个个精致的小摆设。他的做工很精巧,用手转脚踏板,车子就可以前进。每天投入地做几件,尤其是当偶尔也能卖出几件时,真是捡来的快乐。  
相比之下,老头儿拥有的好像更多些。        
你想要就说嘛   
谁谁谁 
换工作总是有理由的。虽然明知道得到的答案大多是:“这个工作不太适合我!”或者“出于个人兴趣”等托辞,老板们依旧会锲而不舍地追问一下,希望多少能弥补一下自尊,即使也许他自己还方才跳进来没多久。  
薪金太少、昏君当道、同性同事比例过高、平均主义大行其道、和同事闹绯闻,或者喜欢新工作的挑战……太多的理由让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现有的工作说拜拜,只要新生活在向    
你招手。  
对于回答老板的“为什么走?”轻描淡写地应对为上。其实老板都不笨,让你回答只不过是想再一次证实一下明摆着的你走的理由。“太累了,想回家睡睡觉” 应该是个挺好的回答,如果有经济支撑的话。  
最尴尬的一次辞职是面对着老板一双诚挚的大眼睛:“你想要什么你就说嘛!我们能给你的一定会给的嘛。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离开呀。”一时间让我怀疑他很熟悉《大话西游》的台词,差点脱口而出:“我不说你确实没法知道。”最后只好说:“我只是想换个环境,真的没什么其它原因。”  
如果我要的你能给,我还会走么?等到请辞时再问人想要什么,就像问一个业已饿死的人想吃什么一样,晚了。  
但究竟为什么辞?即使说了也没用,你自己一定要清楚。  
一个朋友出于对新领域的好奇,跳到一个薪水打了对折的地方工作,三个月不到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一边绝望地看着过于频繁的跳槽纪录持续增长,一边乐此不疲、跳无止境。只要有人肯用,未必不是幸福。至少实现了“尝”新的心愿。  
曾经有个同事对我们的洗手间表示出无以伦比的憎恶。她辞职时说:“我的新办公室有个十分可爱的洗手间。”让老板目瞪口呆,一时语塞。        
老板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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