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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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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战争的性质就是这样:人们把敌人的土地夺过来,残余的居民被沦为奴隶,连财产带人都一齐分配给胜利者,使每个胜利者都得到其中的一份。    
  谁要是能对这种情况明白想象一下,谁就很容易理解我们远祖的火烈的爱国心。他们在每次战争中都可以失掉生活上所有的一切。他们只有通过奋勇保卫他们的祖国,或是同一个意义,奋勇保卫他们的世袭产业,才能保持住他们的土地,他们的私有财产,后者是他们每个人的食物和独立地位的保障。    
  但是今天我们对于外来的敌人有什么可怕的?这可怕的一切不是和我们所怕的内部敌人是一样吗?——    
  外来的敌人不会再夺去我们的财产,因为内部的敌人早已把我们的财产抢光了。自从我们已经习惯于为他们而劳作到死,人们已经不再为了消灭我们而把我们打死了。    
  今天,一个人在一切外国所不能获得的东西,在祖国内也毫无所有,这个人对于所谓祖国能有什么爱呢?所谓祖国既无非是祖先的土地、继承的遗产,也就是说,无非是一个人为了保障他的生活和独立于他人意志的生活地位而必需的东西;但是,如果我根本没有这些东西,或是,为了在祖国生活,我必须为他人的利益而劳苦,以便这些人能够更傲慢地表现出他们的主人身份,我又怎么能爱这个祖国呢?    
  一个这样的祖国,它养活它的一切成员,而不养活游手好闲的人,我可以喜欢它;为了它值得尽力,去为反抗非正义的事而斗争;为这样一个祖国,人们能够牺牲生命、血肉和自由;但是为了我们的祖国?伟大的上帝啊,我们真正有一个祖国吗?假装的伪君子,正是你们,你们知道得很清楚,我们并没有一个祖国,但是你们不喜欢,不愿意我们把这一点说穿。我们当然应该要求有一个祖国,而且有十二分的权利要求一个祖国。我们本来应该把异族分子驱逐出去,把同胞召唤进来。我们原该有一天拿起扫帚重新打扫出一条干净、清洁的路来;到那时候只要发一个命令我们就立刻照办。    
  可惜你们除去祖国这个名称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留给我们,但是不久我们就要把你们这个名称扔到你们脚下的垃圾堆里去的,我们要站到人类的旗帜下去,在保卫这面旗帜的人的行列中是没有高低 贫富 主人和奴隶之分的。    
  今天我们是在自己的祖国里被敌人所包围,这些敌人和异族敌人一样凶狠,一样残酷。他们给我们所造的奴隶制,是一种使穷人受富人鞭棰的奴隶制,是一种使劳动受金钱任意摆布的奴隶制。    
  他们使我们死亡的方法,是精疲力尽和缺乏营养的缓慢的死亡。我们所忍受的贫困是奴隶在主人的傲慢嘲笑下的贫困。    
  这些人难道是同胞吗?他们是吸血虫,外来的异族暴君,他们窃据了我们的国家,无论他们是用欺诈或是暴力,都是一样的篡窃。这些人不是同胞,这些伪装的爱国者,他们比哥萨克和法国人更和我们是不同的族类。    
  他们和我们素朴、和睦的家族们不同,他们不参加劳动,和我们的勤劳辛苦不同。    
  他们和我们的信仰不同,他们伪装、嘲弄我们的信仰,他们和我们的希望、我们的爱好不同,而且是敌对的。    
  他们和我们的辛勤工作不同,因为他们是游手好闲的人;他们和我们的贫乏不同,因为他们是挥霍奢侈的人。    
  一切对我们必要和有益的事物,他们都和我们不同,他们比蒙古人、法国人更和我们是不同的族类,而且更为敌视。    
  他们和我们的礼俗不同,甚至他们和我们的语言也不同;一切我们所喜爱和宝贵的事物,他们都和我们不同并且将来还要不同下去。所以如果一旦祖国得到解放,要把这些异族驱逐出去!    
  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回答我们——谁是异族?总不会是我们吧?因为这块土地是属于我们的,你们所以在这块土地上只是为了耕种和保卫它。你们的祖先是被俘来的异族奴隶,以后他们成了农奴,再以后我们释放了他们,他们就成为如同现在这样的农民和手工业者。    
  好吧,就算是这样,结论总之是一样:我们和你们是不同类的异族,我们的利益和你们的利益彼此极端对立,所以我们不久要另想别的办法,不再保卫那你们的富裕和我们的贫困,那被你们所称为祖国的东西。    
  当初,各民族都是自己保卫他们祖先的土地,而不是用奴隶去保卫的,因为他们害怕奴隶会把武器倒过来对付他们的压迫者;今天,他们在训练奴隶的技术上已经熟练到这样的地步,如果大人物、富豪和有势力的人要攫取某种利益,他们就把他们的奴隶大批驱遣出去,彼此十万百万的互相厮杀,而这些奴隶竟会想不到利用交在他们手里的武器去作一件有益的事。    
  就象人们训练一只小狗一样,只要某一个特定的、往往是完全无意义的标志就可以使它产生暴怒,他们训练人也是这样。某种民族色彩,一个国徽,一个君主的名字往往可以用于发动整个的民族,嗾使民族与民族血腥地互相残杀。    
  激起群众的偏见和激情,以便在爱国心和民族性的名义之下把他们造成一架无意志的机器,这样虚荣和统治欲也就能够更容易,更把稳地统治这架机器。于是他们成千论万的开出去对付一个假想的异族敌人,而这个敌人同样不是别的,也是一架没有意志的机器,由劳动者所构成的,被人从犁锄和工场里硬抓出来的,为了用他们来排演一场血腥的戏剧。    
  在这时候,主人们稳坐在两个以疯狂的热情互相斫杀的大军后面,尽量搜寻一切在国内能搜寻到的年轻力量,尽量搜括一切用经过了无数辛勤劳苦才积聚起来的财富,以便把战争的火焰挑弄得日益猛烈,为了把更多的物资输作战火的饲料。    
  祖国在危难中!他们这样呼叫。可惜我们知道的太清楚了,自从你们无耻地把祖国完全当作你们的私有财产以来,它早就在危难中了。荣誉在危难中!——什么,荣誉!好吧,如果你们认为这很严重,你们可以自己去想办法;我们的荣誉早已在危难中了;自从荣誉落入自私之手,自从人们发明了私有财产,世袭制度和金钱以来,自从人们制定了许多法律,建筑了许多监狱、教养院和济贫所以来,我们的荣誉久已在危难中了。宗教在危难中!——呸!呸!今天你们还想让谁再相信这些?——我们的财产在危难中!这更好,因为你们这就该知道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是什么心情。这更好!这样我们才又有了希望,可以让你们清醒过来,我们重新再成为朋友。    
  现在你们看明白了吧,将来你们尽管去叫喊:财产、荣誉、宗教、祖国等等在危难中,这一切都不足以引起我们丝毫惶惑。对于我们来说这一切已经不可能比目前更可怕地在危难中了。但是在我们这方面却还有更多的,并且是眼前就在危难中的东西,你们却一字不提。例如:    
  我们的待遇在危难之中!因为你们这些作祟的钱鬼子日益围着钱团团转,在钱上剥皮,把工资日益压得更低,把日用必需的价格日益抬得愈高。    
  我们的健康在危难之中!因为你们让我们劳作的时间太长太长了,一个人对着他从生到死一生无尽的劳作是根本愉快不起来的,这个生命是从劳作到床榻,再从床榻到劳作的生命,与其过这样的奴隶生活不如去死,因为我们死也丧失不了什么。    
  我们的孩子们的生命在危难之中!我们不能给他们应有的抚育,因为我们没有这笔费用。    
  我们年老的父母的生命在危难之中!他们已经不能再劳动,而我们又不能充分地帮助他们。    
  我们的青年们在危难之中!我们不能给他们以足够的教育,因为我们既没有钱,也没有时间。    
  总而言之,凡是你们那毒蛇一样的目光所注视到的,凡是你们那肮脏的、无餍的手所伸展到的东西,一切都在危难中。    
  为了激起我们的敌忾,用不着外部的敌人,内部的敌人已经在这里盘踞得够安稳、够巩固的了。但是每逢我们嗅察出内部的敌人的时候,人们总是让我们注意外部的敌人。变戏法的鬼!仿佛我们真不知道,那外部的敌人也和我们完全一样,在被他们的主人当成傻瓜愚弄;在我们背后和在他们背后一样,那真正的敌人手里拿着报纸,正在对于他们所嗾使的血腥逐猎的结果欣赏和高兴。    
  只要社会还继续生存在不平等里,只要一个民族还是由主人和奴隶构成的,不论是谁,不论是拿破仑、威廉第一还是尼古拉大帝,谁来行使统治权都是完全一样;我们劳动者无论在这一个统治者或是那一个统治者之下,都同样的必须作牛马。一切社会的上层阶级,不论是本国的主人也好,不论是外族的主人也好,都把那不堪负担的重负加在我们身上。他们想,我们很能忍耐,很能持久,吃苦耐劳,所以也就能够负担很多。不论是邻家的猫或是我们自家的猫吃了我们的鱼都是一样,为了追逐邻家的猫跑到大街上去,而把自家的猫留在厨房里,这是值得令人大笑的事。但是我们迄今还是常常做这样的事。    
  我们把邻家的猫逐出去了,而让自家的猫大吃特吃。    
  一个外族的敌人并不象一个本国的敌人可怕;同样,外贼不如家贼可怕。假如整个德国被俄国的哥萨克或是法国的宪兵占领了,人们可以看到,只要振臂一呼,我们就可以很快解决了他们,因为在对他们的反抗中,那至今还起作用的民族仇恨的偏见可以帮助我们。但是现在的敌人,他说我们的语言,他让我们的同胞给他做保镖,而且在大众面前表演正义的把戏,这种把戏已经由于习惯而神圣化了,这种敌人是更难驱逐的。    
  现在我们没有祖国;只有到社会以平等的一视同仁的方式照顾到它一切成员的生活的时候,我们才会有一个祖国。这样的一个祖国我颂扬它,乐于为它而死,为它而斗争;但是决不是为了我们这个被人们称作王国的强迫劳动的监狱,在这里面典狱长手持王笏,头戴王冕,管理员和看守人身佩长剑、勋章,脚踏刺马靴,狱卒们手执武器、锁链、鞭子和绳索。这些人不是同胞,这些人!这是个监狱,这不是祖国!这些被奴役、被侮辱的人,他们不是人民!    
  要推倒这些围墙,铲除这些统治和臣服的标志,彻底消灭这些恐怖、刑罚和压迫的工具;要做到这样——人们不再把幸福的和不幸的、罪犯和法官、刽子手和可怜的死囚区别开来。    
  大自然给我们大家创造了一个乐园;有什么理由你们非得把它为你们自己造成一个天堂,而把它为我们造成一个地狱呢?    
  这种高和低,穷和富,辛勤劳作和游手好闲的喜剧是为了什么呢?推翻这种愚蠢和荒唐的事业吧!那消失了的乐园是那样的美好,足以容纳一切人,比你们那天堂要美好一百倍,而且还没有那可诅咒的地狱的牵累。让我们来试一试,重新建立这个乐园吧,以便不只是少数人,而且是一切的人都有一个祖国。这样一个祖国不是一个地狱和监狱,象你们所叫作祖国的那样,这样一个祖国值得为它努力,为了保卫它甘愿牺牲我们的血肉和生命。    
  由这一个或是那一个典狱长来执政,由这一群或是那一群雇佣的狱卒来站岗守卫,这对于监犯们有什么相干呢?只要他们的前途仍然是必须在这个监狱里呆下去,他们对于这种换班就毫不感到兴趣;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想要打开他们的牢门,解下他们的锁链,并因此和狱卒以及典狱长发生了一场争斗,所有的监犯就都会跑去帮助他,这是他们的人,无论是谁都应该是他的战友。    
  是不是有一个人能给我举出社会应该对祖国这个概念感谢的一点好处,一件好事来!我认为丝毫没有,但是坏处却有一大堆。    
  单就这种疆界的划分,这种人和人之间强迫的、不自然的分隔来说吧,它已经是多么荒唐,不可理解和可笑了!我们试设想,这整个世界是一座大花园,创世者是那园丁,全体人类是一大群蚂蚁,如果那个园丁看到,这些蚂蚁怎样把这整个花园用种种不同的疆界分开,为了扩大或缩小这些疆界而彼此抵死咬啮,那个园丁一般地不会觉得这是非常荒唐,而且特别对他来说是奇怪、可笑的事吗?谁又知道,也许不正有一种至善的东西在观察我们的愚蠢行为,而我们却毫未觉察呢。如果它看到,我们怎样为了一片我们既不会失掉也不会得到的土块而互相斫杀,怎样对于那砍杀得特别卖力的人用染色的蚕丝挂在胸前以示荣宠;如果它看到,我们大家虽然都具有同样的语言器官,虽然我们费了多少辛勤努力来发展、改善这种器官,而仍然彼此不能了解,反而试图去抑制和阻碍凡是有助于逐渐结束这种巴比伦的钟楼式的混乱的一切,是不是我们也要被看作是一些糊涂的蚂蚁呢。    
  永远结束这种疆界争执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完全废除疆界!疆界正象那许许多多不同的语言一样。是一代一代遗传下来的许多错误之一,语言的差异并不是什么神圣的、美好的东西,更不是什么有益的东西,它是科学进步的重大障碍。    
  我们且问一问:各种不同的语言是怎么发生的?它是大自然创造的呢,还是一种人类的发明?    
  大自然给了一切人一个同样的语言器官,他们可以按他们的需要而训练发展这种器官;因此他们都天然具有一种能力,能学会说同一种语言。正好象大自然给人类创造了一双能劳动的手;它并没有规定:这只手或是那只手只能做这一种或那一种工作,同样它也没有规定,这个民族或那个民族只应该说某种与众不同的、自己专有的语言;大自然听任每个人自便,按他的需要来运用大自然所给他的工作和语言的工具。为了使人免得在这个美好的地球上感到单调无聊,大自然又给了他不断改进、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所以大自然决不是要强迫人千年万代地永远做同一的工作,更没有给他立下法则,在不同的地域一定要用不同的方式发展他的语言器官。大自然一方面尽很大的努力在促进它的发展,另一方面又相反地去阻碍那语言器官的原来的目的——互相了解,绝不会如此!整个的人的本质就是为了进步和永远不断的完善而创造的,凡是违反这种进步和完善的东西,一概都不应该,也不容许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同样,大自然更不会在地球表面上画上一幅地图,说:这样!你们在这里说德国语,那里说法国语,那里说俄国话,那里说一种莫名其妙的什么话,等等。即便是曾经有过这回事,也正和其他许多事物一样,是一种过了时的恶事物。语言的不同是一种由隔阂和分离产生的结果。各个不同的家族迁徙到各个不同的地方去,在那里,每一个和其他家族隔离的家族发展成为一个民族。到后来,由于他们大大地繁殖而彼此更多地往来的时候,他们在语言上已经互相不能了解了,因为每一个小民族在分离的经过中已经各自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训练了他们的双手和语言器官。正因为这样,因为每一个民族在分离的经过中已经逐渐习惯了一种各不相同的语言、礼俗和喜好;正因为这样,因为他们互不了解,因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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