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 鲜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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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惯,总是把袁喜和步怀宇往一起扯,这哪里是冲着Ella来的,分明是冲着他。
何适吸了口气,不愿和袁喜的朋友起冲突,只强忍了火气说道:“皮晦,你别这么说话。”
皮晦这人最不怕动嘴皮子,再加上看见何适护着Ella更是替袁喜不爽,“哎呦”一声说道:“那该怎么说话?跟袁喜似的闷葫芦就行了?我说得不对么?袁喜大哥住院,她算个什么人?往这凑和个什么劲?装什么圣母呢?也不问问人家主家希不希望她来!”
袁喜觉得皮晦把自己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了,她想她内心果然也是黑暗的,有些话她不说并不见得她不去想。如果只有Ella和她两个人,恐怕她的话会比皮晦的更难听,可她很明白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于是她拉了拉皮晦的袖子:“行了,你少说点吧。”
何适面皮一下子涨得通红,指着皮晦说道:“你!”
Ella忙拉下了何适的胳膊,低着头小声说道:“我理解,”她抬头看了看大家,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吧。”说着便扶着床边站了起来,低着头单脚往外蹦。
皮晦冷笑,冲着Ella扬了扬下巴,说袁喜:“你也跟人家学着点。”
袁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来:“走好,不远送。”
“袁喜!”何适一把拉住了Ella,声音僵硬地问袁喜:“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Ella咬着唇不出声,使劲地挣脱着他的手。袁喜表情淡漠地看着,没有说话。
何适盯着她,嘶哑着嗓子说道:“我对你说我和Ella现在只是朋友,你肯不肯信?”
“我信。”袁喜轻轻说道。
皮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袁喜。张恒倚在窗口嘴角含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步怀宇仍是背对着大家坐在椅子上低声和青卓说着话,好像这边发生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何适脸色一缓,正想说话就听见袁喜又不紧不慢地说道:“Ella是你的朋友,皮晦是我的朋友,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看不对眼,我不让你的朋友走难道还要让我的朋友走么?”
皮晦差点叫一声“好”出来,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张恒更是夸张,竟然偷偷地在低下冲着皮晦伸了伸大拇指。可袁喜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解气,她不明白,明明前几天她和何适还那样的好,为什么现在就会到了这个地步了呢?就是因为这个Ella么?
何适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又青了上来,他死死地咬着牙关,悲愤地看着袁喜,手却倔强地拉着Ella不肯松手。“就因为我送她来医院么?”他问。
袁喜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不希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解决她和何适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可这落入何适的眼里就带了别的意思,他忽地笑了,指着步怀宇的背影问道:“那么他呢?你晚上和他出去,又算什么?”
步怀宇的背影隐约僵了僵。
袁喜僵硬着身体看着何适,她知道他说的是哪天,那是她第一次领着母亲和小红出去买衣服的那天,是她马上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大哥的不谙世事,小红的贪婪,母亲的市侩,还有他难掩的尴尬和躲闪,这一切都让她不堪重负,甚至于对于生存的意义都产生了质疑。那天,她向皮晦借了钱,虽然无比艰难,可她还是向皮晦伸了手,因为她不知道除了皮晦她还可以向谁伸手。晚上的时候,步怀宇来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只是带着她去吃了点东西,给了她一丝温暖……
袁喜就这样看着何适,好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何适,你先送Ella回去吧,好么?”
何适笑得很难看:“为什么不说了?是因为不敢么?那天我在后面跟了你们一路,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么?可我有对你说过什么呢?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可是袁喜,你相信过我么?”
袁喜想不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只气得身体隐隐发抖,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何适却不肯罢休,像是中了邪一般,仍是红着眼睛说道:“我敢和Ella做朋友,因为我坚信我爱的是你,我不怕面对她,我的行为和我的感情都光明正大,你呢?袁喜,你敢吗?”
“何适!”皮晦厉声喝道,“你说的什么混话!”
袁喜伸了手扶住旁边的皮晦,眼睛死死地盯着何适,好半天才用抖的不成调的声音缓缓说道:“何适你走吧,你和Ella一起走吧,行不行?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到别人。”
何适只是在那里一脸倔强狠绝地站着,看着袁喜不肯动地方。
袁喜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说道:“我是不敢,我害怕几个人扯不清的纠缠,我怕自己的感情不能纯粹,我怕残存的暧昧会对另外一个人不公平。何适,你光明正大,你为什么要和我撒谎?你为什么不敢和我说你一直在照顾她?你是问心无愧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她凭什么每天都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讨厌她就是讨厌她!你能把她当朋友,凭什么要求我也去把她当朋友?我们又算得上哪门子的朋友?”话总是越说越伤人,她抖着手指着步怀宇:“你问我和他算什么?好,我告诉你,我们现在算什么,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何适,我没有你那么拿得起放得下,我没法把他当成朋友,我只能躲着他,避着他,把他当作陌生人。难道这也错了吗?我可以为了你不去见他,不去和他有任何纠缠,你呢?何适,你能么?你能为了我能把Ella当路人吗?你能为了我断绝和她的一切关系吗?”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让人发慌,就连青卓都被袁喜的表现吓到了,拽着被子不敢说话。不知什么时候起,步怀宇已经回转了身。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微抿着唇,默默地看着袁喜,沉暗的眸子里蕴了太多的墨色,遮掩了他所有的情绪。
袁喜猛地惊醒过来,呆滞地看着步怀宇,天啊,她这是都说了些什么啊!
第 40 章
步怀宇没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身来,唇角慢慢地往上挑了挑,可只挑到一半便僵住了。过了半晌,他终于垂下了眼帘,藏住了自己的视线,沉默地往门外走了去,脊背笔直。
皮晦气急地看袁喜一眼,说道:“袁喜!你疯了啊?你说的话太伤人了!”说着便追着步怀宇出去了。张恒过来轻轻地拍了拍袁喜的肩膀,叹息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只剩下袁喜愣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们背影一个个的消失在门口。她觉得身体从里到外一下子就被掏空了,腿软的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只得扶着墙壁缓缓地蹲了下来,同时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袁喜……”何适伸了手过来扶她。
“走开,”她说道,垂着头只把肩抱得更紧,“都走,带着你的Ella走开。”
从那以后,Ella再没有出现过。何适依旧还是来回跑着,不管袁喜理不理他,不管对他什么脸色。有的时候没他什么事情,他也照常过来,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袁喜照顾大哥。青卓的手术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是何适过来接的,扶着青卓送到了楼上。
袁喜请的假已经到期了,实在是不能再请了,只得回去上班。小红早就想回家了,见青卓出院了更是闹着要走。袁母却舍不得儿子刚动了手术就受折腾,一天天往后拖着。袁喜见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就说让小红一个人先回去,等大哥把伤口养好了再回去。小红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袁母虽不怎么乐意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红来的时候没有什么行礼,走的时候却带得大包小包,袁喜和何适两个人才勉强把东西都送到火车上。从火车站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袁喜还是蔫蔫的,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何适几次看她,看样子像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都缩了回去,终究没能说出口。
回到家里,袁母问:“把小红送走了?”
袁喜沉默着点了点头,开始收拾小红住过的房间,那原本是她的房间,小红在的这些日子一直是她睡的,母亲和大哥住的是皮晦的房间,现在小红走了,袁喜就想让母亲和大哥换到这个房间里来,毕竟总是住皮晦的房间不好。
正剥着被罩,何适推门进来了。袁喜没理会他,依旧忙着自己手里的活。何适默默地看了一会,突然上前来抱袁喜。袁喜咬紧了唇,无声地挣扎着,可何适态度却很坚决,不管袁喜怎么挣扎都不肯松手,只是把她往怀里揽。
他紧紧地抱着她,把她的头摁在他的胸口,用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嘴里低低地喊:“袁喜,袁喜……”他的声音温柔而悲伤,“别闹了,好不好?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还要彼此伤害?我们这是怎么了?我们都爱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眼看幸福就在眼前了,你却要放弃了呢?你不爱我了么?我是何适啊,你的何适啊!”
袁喜的挣扎渐进无力,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安静地让他抱着。她的心隐隐做痛,是啊,他们这是怎么了?明明是相爱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何适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低语:“袁喜,你听听我的心跳,它会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袁喜,我是真的爱你啊。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别再不理我,我受不了,我会发疯的。袁喜,”他突然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隐约有些泪光,“我们结婚吧,好不好?正好你母亲和大哥都在这里,我们再把你父亲从老家接过来,元旦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热烈,声音里有着难掩的颤抖,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恐慌了起来,结婚么?真的可以结婚么?如果和他结婚便是幸福的话,她能抓住这份幸福么?
“Ella呢?”她问。
“不管她!”何适看着她,说道:“不管她是回去也好还是留在这里也好,我们都不去管她,我也不会再去见她,如果她要留在老徐的公司里,那么我就换个工作。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和她有一点点的纠葛。”
可她还是有太多的顾虑,又问:“那你父母呢?”
“也不去管!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我爱的是谁,谁就是他们的儿媳妇,你放心,我母亲那里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何适轻轻笑道:“如果他们接受你,那么他们就有了儿子和儿媳妇,如果他们不接受,那么他们连儿子也没有了,他们会算清楚这个帐的,而且我们又在国内,自己养活自己,不用怕他们。”
只要他爱她,只要她也爱他,还有什么是困难呢?他是那样的坚定而乐观,胸有成竹地看着袁喜,等待着袁喜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可袁喜却突然退缩了,害怕了,她不敢相信幸福就像他说得那样唾手可得,她已经经受过太多的打击。她接受了何适的求婚,然后母亲就带着大哥找来了;她幻想了和何适的婚礼,然后就看到了医院里的Ella。现在,她突然间很害怕,她怕和何适的婚礼。上天怎么可能把幸福就这样简单地放在她的面前,这个婚礼又会给她带来什么呢?她是真的怕了。
“我想一下吧,”袁喜涩着嗓子说道,缓缓推开了何适,“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们都还是再好好想一下吧,我不希望以后有人会后悔。”
“我不会!”何适急道。
“可是我怕我会!”袁喜苦涩地笑笑,转回身去继续刚才的工作,是的,她怕,听他的话音,他的父母显然是不喜欢她的,她怕没有他父母祝福的婚姻。一边是他的至亲,一边是她,到真得摆上天平的两端,他会怎么办?
何适没有想到袁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心渐渐凉了下来,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隐隐的痛楚,静静地看了她片刻,轻声说道:“好,我等,我等着你的决定。”
皮晦是真的有些恼了袁喜,好几天都没有搭理她。本想等着袁喜主动去找她,可谁知袁喜竟然一声不响地就去上班了,皮晦气急了,趁中午休息的时候专门打车过来找袁喜,非要拉着她去给步怀宇道歉。
袁喜往后抽着胳膊,可怜巴巴地问皮晦:“你吃饭了吗?我先请你去吃饭吧。”
“吃饭?我吃气都吃饱了!”皮晦怒道,“你那天说的那是人话么?袁喜,步怀宇哪点对不起你了,啊?他的隐忍就换来你的那些话?什么叫什么也不是?什么叫就是陌生人?这话有多伤人,你知道吗?袁喜,我真想抽你!”皮晦用手点着袁喜,恨恨地说:“你少给我缩脖子,我今天不吃你这一套!”
“皮晦!”袁喜压着声音小声叫道,“你小声点,这是在我公司,一会同事吃完饭就该回来了,这些事让别人听到不好。”
皮晦冷笑,伸手还去拽袁喜的胳膊:“我不怕,谁爱听谁听去!今天你必须给我去向步怀宇道歉,不然你别怨我不讲情面。”
正说着,果然就有同事回来了,袁喜不敢再和皮晦拧劲,赶紧随着皮晦出去。皮晦拉了她就往电梯那走,一边走还一边威胁:“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话,你也知道我脸皮厚,这又是在你公司,反正我是不怕丢人的。”
“我打算结婚了。”袁喜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皮晦脚下猛地停住,转回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袁喜,问:“你说什么?”
袁喜咬了咬下唇,避过皮晦的目光,小声说道:“何适想元旦结婚,趁着我妈和大哥都在这,再让我爸过来,就在这里把婚事办了。”她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皮晦,问:“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和他道歉么?伤透了心也便死了心,这样不是更干脆么?”
皮晦跟看怪物似的看袁喜,眼睛里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好半天才粗粗喘出口气来,说:“袁喜,你非要一条道跑到黑吗?你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变化有多大?二十来年的朋友,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啊!袁喜!你这是怎么了?”
有路过的同事看向她们这里,袁喜侧身避过同事的目光,苦笑,大家都在问她是怎么了,何适问,皮晦也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皮晦看着她,赌气拉了她继续往前走:“我不管!我只让你去和步怀宇道歉!我不管你到底要和谁结婚,你欠下的债必须去还!你自己去和他说!既然你都给了他一刀,就不在乎多添几刀了!你不是说伤透了心就死了心了吗?那就干脆再去伤伤,让他痛快地死心!”
“皮晦!”袁喜连忙拖住皮晦,看着她,艰难地说道:“我不敢,何适说得没错,我不敢。”
皮晦一下子怔住了,松了手。
袁喜无奈地笑笑,转身往楼梯间那边走,进去找了一个没人的拐角缓缓蹲坐下来,抬起头来看皮晦:“皮晦,你别逼我了,我没法去,我真的没法去。我知道对不起他,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没法回头了,你让我怎么回头?”
她往后仰过头去,闭上了已经有些酸涩的眼睛,轻轻吐道:“我早就全都乱了,我觉得自己明明爱的是何适,可梦里梦到的却是步怀宇,我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可是我还能怎么办?何适我爱了六年多了,我不甘心啊,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我们永远都不会忘了对方,忘了曾经有过的快乐。可是步怀宇呢?他也是有过激烈恋情的人,他的心底会永远有着那个女人的影子。何适和Ella也曾经在一起过,可一旦可以选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我,Ella在他的心里永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