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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读医随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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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湿胜则濡泻,甚则水闭 肿。此胜之证也。又曰∶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 
余随之。此复之机也。又曰∶胜复盛衰,不能相多也;往来小大,不能相过也;用之升降, 
不能相无也。又曰∶气有余,则制己所胜,而侮所不胜;其不及,则己所不胜,侮而乘之, 
己所胜,轻而侮之。侮反受邪,侮而受邪,寡于畏也。此胜复之大数也。所以然者,如木亢 
害土,则土气无所泄而专精于金矣;土亢害水,则水气无所用而积力于木矣。金反报木,而 
土气得伸矣;木反报土,而水气得伸矣。不但此也,今日之亢,即是前日之制,而今日之制 
,又为来日之亢,制之不已,则又亢矣,经曰∶侮反受邪。史载之曰∶复之病重者,复之气 
以积久而力浓,胜之气以发泄而无余也。故经曰∶所谓胜至,报气屈伏而未发也,胜至而复 
,复已而胜,无常数也。故经又曰∶无翼其胜,无赞其复。谓治胜气者,宜预安其屈伏,无 
令复气之反侮也。呜呼!圣人之教深矣。此亢之害,害反及于身者,所谓不戢自焚也。所谓 
制也,所谓复也,此皆承制之实也。更有承制之虚。实者能生能化,虚者不能生化也。何以 
言之?承制之实者,木亢而金来制木,实已生化金气来复也;金亢而火来制金,实已生化火 
气来复也。虚者,乃木亢极,而见金之幻象,其金不但不能制木,而实害土之极也;金亢极 
,而见火之幻象,其火不但不能制金,而实害木之极也。刘河间曰∶疮疡属火,而反腐出脓 
水者,犹谷、果、肉、菜,热极则腐烂,而溃为污水也。溃而腐烂者,水之化也。所谓五行 
之理过极,则胜己者反来制之,故火热过极,则反兼于水化也。又曰∶诸暴强直,支痛 戾 
,里急筋缩,皆属于风者,燥金主于紧敛,短缩劲切,风木为病,反见燥金之化,由亢则害 
,承乃制也。况风能胜湿而为燥也,一部《原病式》,其论皆如此。此承制之虚也。其承制 
乃亢害,非生化也。易老《保命集》中,所谓兼化之虚象者也。而刘氏乃曰∶经云亢,则害 
,承乃制者,谓亢过极,反兼胜己之化,制其甚也。如以火炼金,热极则反为水。五行之理 
,微则当其本化,甚则兼其鬼贼。如此,是直以亢极之幻象,误为承制之实用矣。认似作是 
,岂不谬乎?(河间所论,乃承制之虚,此辨最精透,自古无人见及。) 
治病者,于承制之实,必能安其屈伏,而始有防微之功;于承制之虚,必能察其本原, 
而后 
为见真之智也。且夫五行之相生相制也,万物由此而成,万法由此而出。故张隐庵有曰∶枣 
色黄味甘,脾家果也。凡木末之实,而为心家果者,生化之道也;(木生心火。)木末之实, 
而为脾家果者,制化之道也。(木制脾土。)盖天地所生之万物,咸感五运六气之生化,明乎 
阴阳生克之理,则凡物之性,皆可用之而生化于五脏六腑之气矣。故桃为肺之果,核主利肝 
血;杏为心之果,核主利肺气。皆制化之理然也。本草述大黄条,引卢不远曰∶大黄味大苦 
,气大寒,似得寒水正化,而炎上作苦,苦性走下,不相反乎?《参同》云∶五行相克,更 
为父母。《素问》曰∶制则生化。是故五行之体,以克为用。其润下者,正炎上之用乎!则 
凡心用有所不行,变生痰疾者,舍同类之苦,巽以入之,不能彰其用而复其常也。夫是说也 
,即六元正纪曰∶六气之用,各归不胜而为化。故太阴雨化,施于太阳;太阳寒化,施于少 
阴、少阳;少阴、少阳热化,施于阳明;阳明燥化,施于厥阴;厥阴风化,施于太阴。此有 
所施,则彼有所奉。所谓太阴雨化,施于太阳者,太阳寒水之用,必受太阴雨化之施,而其 
用乃成;而太阴雨化之用,亦必受太阳寒水之奉,而其用乃成也。故制也者,六气之所以成 
己而成物也。卢氏不引《内经》而引《参同》,舍近取远,非引掖后学之道也。此生物之体 
性也。 
至于制方之法,则柯韵伯论四神丸方义,有曰∶鸡鸣至平旦,天之阴,阴中之阳也。阳 
气当 
至不至,虚邪得以留而不去,故作泻于黎明。其由有四∶一为脾虚不能制水;一为肾虚不能 
行水。故二神丸君补骨脂之辛燥者,入肾以制水;佐肉豆蔻之辛温者,入脾以暖土;丸以枣 
肉,又辛甘发散为阳也。一为命门火衰,不能生土;一为少阳气虚,无以发陈。故五味子散 
。君五味子之酸温,以收坎宫耗散之火,少火生气,以培土也;佐吴茱萸之辛温,以顺肝木 
欲散之势,为水气开滋生之路,以奉春生也。此四者,病因虽异,而见症则同,皆水亢为害 
。二神丸是承制之剂,五味散是化生之剂也。二方理不同而用则同,故可互用以助效,亦可 
合用以建功。合为四神丸,是制生之剂也,制生则化,久泄自瘳矣。此制方之法,必本于五 
行承制生化之理也。若此者,皆往哲之名论,或论运气,或论物性,或论病机,或论方法, 
亦云备矣。 
至于平日读书之管见,则有论五行体性、功用,与病机吉凶、缓急之篇。曰∶肝主东 
方风 
木,其体温润,是土气也。木克土,即为土所供奉也。其性疏泄,是木之正气也。其用燥, 
凡湿得风则干,是金气也。金克木,木含金气即为金所制伏,不使疏泄太过也。心主南方火 
热,其体干燥,凡物必干燥始能着火,又物得火则坚,是金气也。火克金,即为金所供奉也 
。其性大热,是火之正气也。其用蒸,凡物为火所逼则潮,是水气也。水克火,火含水气即 
为水所制伏,不使炎热太过也。脾主中央湿土,其体淖泽,是水气也。土克水,水为土之奴 
,当供奉夫土者也。其性镇静,是土之正气也。静则易郁,必借木气以疏之,土为万物所归 
,四气具备,而求助于水与木者尤亟。何者?土不可燥,亦不可郁,故脾之用主于动,是木 
气也。肺主西方燥金,其体劲洁,是木气也。其性清肃,是金之正气也。其用酷烈,酷暑烈 
火,火使人畏,金亦使人畏,是金中有火神也。火有光明,金亦有光明者也。肾主北方寒水 
,其体流动,是火气也。其性沉下,是水之正气也。其用温润,是土气也。由是观之,五行 
之中,各有五行,不待外求,而本体自足。此天地相生相成,自然之数,当然之常也。停停 
匀匀,不偏不倚,至于有变,则为病矣。变者,谓自病而所不胜者乘之,与自病而乘所胜者 
,皆是也。二者吉凶缓急,前人皆混统立说,未曾分析。今吾思之,凡自病而所不胜者乘之 
,其吉凶未可知,而其势必缓也;自病而乘 
所胜者,其势急而必凶矣。何以言之?自病则本当为人所乘,其势顺;自病而反能乘人,其 
势逆也。其顺逆奈何?正虚与邪实之别也。正虚者,脾土虚则肝木盛,心火虚则肾水盛,肝 
、肾本无邪,本无意来克脾、克心,不过五脏之气,此亏则彼溢,有互相挹注之势,故土虚 
不运,则木气满闷;火气不扬,则水气寒凝耳!其病在自虚之脏,而不在来乘之脏也。其吉 
凶 
不可知者,何也?谓自虚之脏气微,则相生之力微,但以药助之,而可复矣,并无事泻来乘 
之脏也。是其治最易,而无待辗转斡旋也。必自虚之脏气竭,而后相生之力竭,而不可为矣 
,故曰其势缓也。邪实者,肝邪实则克土,不必土脏之虚也,而径克之。肾邪实则克火,不 
必火脏之虚也,而径克之。克之则传之,七传 
而生气绝矣。其绝也,不待其七传而知也,当其初传,而预决之矣。何也?有病之脏,本不 
当力能乘人,今其力能乘人者,邪盛而本脏之元气已绝,不能自主,惟邪气之所欲为而肆行 
无忌也。若本脏元气未绝,则自能监制邪气,不使横溢至此矣。本脏气绝,则生生之源竭, 
而所胜之脏失其所恃,故克而传之易易也。如肝 
邪实,则肝之正气不能生火,而土之化源已虚。肝邪来逼,略无救援,既经传脾,肝脾合气 
,邪力愈大,正气愈微,势如破竹。初或数日而传一脏,继则一日而传一脏,或一日而传数 
脏矣。当其初传,化源已绝,用药补泻,皆穷于无可施,故曰其势凶而急也。何也?所谓邪 
实者,以其得母气之生助也。肝挟水邪而克土,则火不能生;脾挟火邪以克水,则金不能助 
故也。是同一相乘相克,而其吉凶缓急,如是悬隔,临诊决病,视人生死,其可不尽心乎? 
故越人、仲景论治未病,皆曰见肝之病,必先实脾,是当其未传而急防之也。急防云者,抑 
木 
之亢,扶土之衰,仍资火气,以导木之去路,培土之来源。其法攻补兼施,辗转斡旋,如隔 
二隔三,泻南补北,良工心苦,正为此耳!至如薛立斋、张景岳辈,每曰补正则邪自去。此 
乃自虚而为人所乘者,变因自虚,人本无邪,故直补本宫,无事诛伐也。 
又尝论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假者反之之义,曰∶前贤有言,实 
热以 
苦寒折之,虚热以甘温除之。用苦寒者,是热者寒之、微者逆之之义也;用甘温者,是假者 
反之之义也。又言阴盛格阳,阳盛格阴,则先其所主,伏其所因,或寒药而热服,或热剂而 
寒佐,是甚者从之之义也,所谓反佐是也。此三者,逆之义为最显,从之义前贤发之为最详 
,独所谓假者反之,自昔未有笃论,而又往往混于甚者从之之中,漫无分别。不揣狂愚,聊 
献一得,以质高明。即如甘温除大热一事,岂真大热而可用甘温耶?是必虚热也;夫所谓虚 
者,何也?气虚则心寒,寒非热也;血虚则必 
燥,燥为次寒,亦非热也。其热何也?是亢极而见胜己之化也。燥为金气,热为火气,寒为 
水气。燥之化热,是化其所不胜,以火克金,即经之所谓承也;寒之化热,是化其所胜,火 
反侮水,即仲景之所谓横,是阴阳二气之对化也。虚热生于寒,燥热由虚生。虚、热二字, 
当折看,不当连读。惟其虚也,燥也,故以甘润燥,以温煦寒也。虚燥去而热自除,是真火 
蒸腾,而物转润矣。故不知者以为大热,其知者以为寒燥;不知者以为甘温除大热,其知者 
以为甘温除寒燥;不知者以为反治,其知者以为正治。就其假者而言之,则谓之反;就其真 
者而言之,则犹是正也。刘河间谓∶己亢过极,反似胜己之化。似也者,假之谓也。医者能 
见其真,而不眩于假,斯可矣!虽然甘温除假热,固矣。而用甘温之法,又有术焉,非徒曰 
甘温,遂尽厥妙也。凡病气正来者,其气多实而强;病气反来者,其气多变而幻。故《内经 
》每致警于虚邪也。何者?其气既能自化,是已挟人身之灵气以为气矣。以甘温治其本原, 
直捣老巢,而真相可见矣。但气灵而药不灵,往往药力为病气所据,而不得达其巢窟,将 
甘 
温反助病气以为虐,故药之中亦必具有灵气,而后足以与病气相敌。所谓灵者,何也?凡物 
必力有余而后能化。寒燥化热,必寒燥浓积日久可知也。浓积日久者,郁结之谓也。气虚不 
足以推血,则血必有瘀;血虚不足以滑气,则气必有聚。东垣诸方,多用升、柴。而滑伯仁 
谓每用补剂,加桃仁等破血疏络之品,其效最捷。经谓反佐,治实热者,苦寒而佐之以热; 
治虚热者,甘温亦可佐之以寒。(虚劳大热,每用热药凉服。)又,昔人论连理丸治吞酸,能 
变胃而不受胃变,是皆灵之类也。病有化气,药亦有化气。如酸甘化阴,辛甘化阳是也。善 
用者,且能借病之假气,以助药之真力,是即兵法之招抚者也。昔人又谓∶化气之力,甚于 
本气。盖气之所以能化者,必其人之正虚,而邪气之力浓,有以胜夫人之正气,于是化良为 
寇,反挟人之气,以还而伤人。如寒燥化热,非寒燥已化为热也。寒燥自在,而其力又能驱 
使人身之正气为热,以为之疑阵作障于外也。所谓承制之虚也,其气最幻而最锐,故医者必 
以全神全力制之,视其变化而捷应焉,乃可有济。此虚劳内伤大病之所以难治也。虚劳大病 
,往往近于鬼神,非鬼神也,化气之灵者也,仍即人身本气之灵者也。 
此二篇者,或论物性,或论病机,或论治法,揆之经旨,固未能发明万一;又尝综而论 
之, 
世间无物不本于五行也。天地之气,有常有变。风,其性升,其体寒,其用温,其化燥; 
寒 
,其性敛,其体湿,其用寒,其化风;暑,湿热之合也,生于郁,体用俱同湿热,其化风燥 
;湿,其性重,其体热,其用湿,其化寒;燥;其性降,其体风,其用燥,其化火;火,其 
性散,其体燥,其用热,其化湿。此顺化也,亦曰传化。更有对化,即湿极化燥、寒极化热 
是也。对化有虚有实。传化是气机更代之常,对化是气机愤激之变,故必极而后化也。又有 
兼化,亦虚化之类也。又有合化,如风合热而化燥,寒合湿而化热,亦实化之类也。五行之 
气,金木皆有燥,水土皆有湿,但金燥而敛,风燥而散,土湿而热,水湿而寒,火则能燥能 
湿,其燥者木亢而水不交也,其湿者土郁而木畅也。故火得风而焰长,以器掩之,而器即润 
矣。此五行生化之性情也。 
四时更代,成功者退,一盛一衰,互相牵制,不独天地之气然也,即人之性情亦如之。 
经曰 
∶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思伤脾,怒胜思;悲伤肺,喜胜悲;恐伤肾,思胜恐 
。又胆为中正之官,谋虑久不决则伤胆也;肝为将军之官,郁怒不得发则伤肝也。恐惧不止 
,注而为思;思虑不得,激而为怒;盛怒不止,郁而为悲,喜无节,则易恐;悲太过,则易 
喜。此五脏性情之承制生化也。故扁鹊、华佗,皆能以激怒起沉 ,张子和亦能以引笑开痼 
疾,非大具神通者乎! 
至于治病之法,则以安仇之义为最奥要其义大着于《至真要论》中。如太阳寒水之胜而 
克火 
矣,治之者,必以甘温土性之药制水,以苦温火性之药扶火是矣。然水之亢者,不可徒制也 
,必有以顺其性而导之,故复以酸温木性之药,开水气滋生之路,即以培火气发生之源也, 
佐以所利,资以所生,法至密矣。而未已也,如此治之,则水必退,火必进,水哀火锐,土 
气又将上僭矣。故仍以咸寒水性之药小佐其间,合酸温木性以并力制土,此所以安其屈伏, 
无使胜复之相寻无已也。前贤医案,常有先用热药以愈病,后用凉药以清余患者。此类多矣 
,非熟于气化,能如是乎? 
总之,五行之气,有亢而后有制,有制而后有生有化,此自然之数也。故业医者,必讲 
求亢 
害承制生化六字,而善用之,于是每遇一病,可以逆而制之,亦可顺而导之,调其气使之平 
,而生化之常复矣。试更以经义证之。经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 
火而缺,水得土而绝。此五行之相制也。又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 
,水郁折之。然调其义,过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谓泻之。又曰∶折其郁气,资其化源,无 
翼其胜,无赞其复。迎而夺之,恶得无虚;随而济之,恶得无实。又曰∶佐以所利,资以所 
生,是谓得气。此五胜、五郁之治法也。故木位之主,其泻以酸,其补以辛,而厥阴遂先酸 
后辛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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