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洪流-英军反法西斯著名战役纪实-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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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文垂成为这种新式轰炸方法的第一个攻击目标。
11 月中旬,英国情报部门曾经截获一份“埃尼格马”情报,从中获悉德国空军准备实施一项代号为“月光奏鸣曲”的大规模夜袭。该计划欲对代号分别为“单价”、“雨伞”和“谷物”的三个目标中的一个进行空袭。英国情报人员根据该作战行动的代号分析,认为轰炸日为11 月14—15 日夜间满月时分;“单价”意指沃尔弗汉普顿,“雨伞”意指伯明翰,“谷物”则为伦敦康希尔地区。这个推测错了,“谷物”实指考文垂市。
11 月14 日晚,月光皎洁明亮。毫无防备的考文垂市遭到500 多架海因克尔111 轰炸机的毁灭性打击,满目疮瘦,惨不忍睹。
第一批开路飞机投掷的燃烧弹把这个不幸的城市变成一个巨大的火把,然后,一批又一批的轰炸机接踵而至,将450 吨烈性炸弹和燃烧弹倾倒下去。5 万多幢建筑物化为灰烬;865 名市民受重伤,380 人丧生。而德国轰炸机只有一架被击落,还是由地面炮火打下来的。
继考文垂之后,德国空军又如法炮制,对伦敦和伯明翰进行了类似的轰炸。
英国皇家空军第80 联队对这种“X 装置”进行了研究,发现它与“弯腿”系统的原理一样,都是在目标上空使用交叉射束来引导轰炸机。但是,英国从开始研制新的干扰设备到投入实际应用,需要花几个月的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是,古老的伪装术可以弥补这一缺憾。德国轰炸机见火光就投弹,英国的伪装专家便根据雷达人员所预测出的敌人的轰炸目标、时间及路线等情况,在适当的时候和适当的地点燃起许多诱敌的火光,把来袭敌机引入歧途。他们把这称作“海盘车”。
一天夜晚,近百架德国轰炸机朝着德比扑来,那里有正在为皇家空军战斗机生产引擎的罗尔斯一罗伊斯工厂。等德国人如雨般的轰炸结束后,德比却安然无恙,毫毛未损。原来是英国人用电子波束干扰再加上引诱敌人的火堆,使进攻的敌机把烈性炸药和燃烧弹都扔到了诺丁汉东部的贝尔瓦谷。
他们还针对敌机最爱打皇家空军地面设施的嗜好,修建了70 个有照明跑道和灯光的假机场,敌机一来,他们就将灯打开,引得敌轰炸机就像扑火的飞蛾蜂涌而至。德国人对利物浦的两次空袭,炸弹都投到英国特意竖起的伪设施上了。当这些德飞行员洋洋得意地返回基地时,还不知道他们的作弹实际上都浪费在毫无价值的目标上了。
德国人未能及早觉字到一场“高频率战争”已经开始。他们的无线电射束导航装置反而成了为英国人效劳的报警装置。英国人能够根据敌人射束的方向和发射时间预测出他们的轰炸目标、时间、路线和高度,从而使有关地区的夜间战斗机中队和高射炮部队周密部署,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消防队和民间防空队得到有关情报后,可提前对居民发出特殊警报,并且集中到即将遭受轰炸威胁的地区。
到1941 年后,英国的伯伦翰式夜间战斗机和勇士式战斗机都装备了名为“AI”的机载雷达。这种雷达能够使飞行员发现数英里以外的敌机,并根据雷达信号的引导追击几乎是毫无防御的德国轰炸机。
英国还将雷达用于防空炮火。10 月份开始装备指挥射击的雷达,12 月份装备了探照灯射束。与此同时,英国的高射炮数量也增加到2400 门,其中重高射炮1400 门,轻高射炮650 门。
英国电子技术的发明和改进大大增强了防空炮火的威力。在德国夜袭开始后的最初4 个月里,英国高射炮队一共击落大约70 架德国飞机;到1941年5 月时,仅头两个星期,就击落敌机70 余架。
整个英国都为数量上处于劣势的皇家空军的尽心尽职而自豪和骄傲,特别是皇家空军攻击柏林和德国港口的消息、更使英国人民欣喜万分。
英国轰炸机飞抵柏林的距离是德国轰炸机飞抵伦敦的5 倍,因而载弹量较少,遭到气候和防空炮火袭击的危险性更大。对柏林最猛烈的攻击是9 月23 日至24 日,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指挥部派出119 架惠特尼、威林顿斯和汉普登斯式轰炸机袭击柏林。其中84 架飞机抵达目标区域,唯一最成功的轰炸是在夏洛腾堡,燃烧弹炸燃了一个煤气储存罐。可是也有许多炸弹没有爆炸,包括一枚投到希特勒官邸花园里的炸弹,它把希特勒的卫队吓得魂飞胆散,可最终却是有惊无险。这次轰炸死亡22 个德国人。
9 月16 日,皇家空军的轰炸机突袭了正在进行大规模入侵演习的德国部队,使人员和登陆舰只遭受到惨重损失。打死和烧伤的士兵整整运回柏林两长列救护火车。结果,在德国以及欧洲大陆许多地方都流传开这样的消息:德国人确已试图登陆,但是被英国人打退了。
“敌人的港口就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这是英国历史上著名的海军将领纳尔逊的至理名言。
9 月5 日,英国轻型轰炸机攻击了德国在法国的两个基地。9 月7 日夜里,英闰皇家空军的重型轰炸机首次对德准备发动入侵的港口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皇家空军一个轰炸机飞行员战后写道:“当时的情景真壮观,令人惊叹不己!法国加来的码头燃起冲天大火,布洛涅的滨水区成为一片火海,火舌在风中跳跃狂舞着。。整个法国海岸像筑起一道火的屏障,只是偶尔被炸弹密集爆炸的闪光和燃烧弹呼啸乱舞的曳光打断。”
皇家空军对从勒阿佛尔到安特卫普,从安特卫普到布伦的整个沿海各个港口的攻击,使拥塞在那里的德国船只遭到很大的损失。在敦刻尔克击沉击损84 艘驳船;在瑟堡到登一赫耳德,炸毁一座500 吨的军火库,焚毁一所军粮仓库,炸沉许多轮船和鱼雷艇。
从9 月7 日到10 月12 日希特勒宣布取消入侵为止,皇家空军共击沉击损德国运输舰21 艘,驳船214 艘,拖船5 艘,汽艇3 艘。这个数字约占德国为入侵英国而集结的船只总数的12%。
一般人很难想象对集结在有高射炮和探照灯把守的现代港口深处的德国驳船和其他舰船进行轰炸有多难。皇家空军与其说是“摧毁”德国的侵英作战准备,不如说是“骚扰”更贴切一些。然而,它沉重打击了德国侵略者的嚣张气焰,使之对仅有一峡之隔的英国望而却步了。
德国海军作战参谋部9 月17 日报告:英国皇家空军仍然丝毫十被击败,相反,他们加强了攻击海峡各港口和扰乱军事集结的活动。按原定规模进行登陆,在任何情况下都很成问题。
德国陆军参谋总部向希特勒报告,把军队留在海峡“遭受英国空军不断的袭击会造成连续的伤亡”。
在经过多年的辉煌成功以后,阿道夫·希恃勒遭到了挫折,他从来没有想到,一次决定性的战役能够在空中决定胜负。9 月17 日,他决定无限期推迟“海狮”计划。9 月19 日,他正式下令停止继续集结入侵的舰只,并疏散港内的船只,“以使船只遭受敌人空袭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10 月12日,这位纳粹元凶正式承认失败,取消入侵,“到1941 年春天或夏初重新考虑入侵”。
第十一章地狱烈火的考验
整个冬天,空战变得更为频繁和激烈。除了伦敦之外,德国轰炸机还猛烈袭击了考文垂、利物浦、赫尔、朴茨茅斯、曼彻斯特以及许多其他城市,这些熊熊燃烧的城市成了德国轰炸机机组人员夺取胜利的决心的见证。布雷机一夜又一夜默默地把可怕的破坏性的货物投入大型港口和泰晤士河河湾。英国船只渐渐不能使用南部港口了。
德国人自9 月7 日开始攻击伦敦以来,越来越频繁地使用一种新的武器——定时炸弹。这种炸弹长8 英尺,重约一吨,英国民防部门和警察把它称作UXB,意为未爆炸弹。
这种炸弹给城市生活和居民带来很多麻烦。人们往往很难区分那些埋在地下的未爆弹体究竟是定时炸弹还是不能爆炸的普通臭弹。大段大段的铁路线、重要的交通枢纽、通往重要工厂和飞机场的道路和主要街道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因此而中断交通;大片大片的居民区、工厂和商业区不得不因此而一次又一次地陷于瘫痪。一位历史学家评论说,“德国空军投掷的定时炸弹数量之多令人难以想象,说它是对正常的平民生活和作战生产的最大威胁之一,毫不过分。”
英国皇家工程部队的未爆炸弹清除队应运而生,未爆炸弹清除队的成员要求必须具备非凡的勇气、沉着冷静和坚毅不拔的品格,能够同随时可能将人撕成碎片的战争机器进行英勇顽强的较量。他们唯一的排雷工具就是一把卸雷管的螺丝刀、一团从安全距离拉掉雷管的线和一双沉着细心的手。
这些年轻英俊的军官和士兵们幽默地戏称他们干的“是与死神亲吻的活儿”。清除队的军车上涂写着BDS 字母(未爆炸弹清除队的缩写),汽车的挡泥板和保险杠都漆成红色。每当他们领受任务出发时,居民们都情不自禁地出来迎送他们。消防警铃发出的尖叫声与队员们蔑视死亡的神情融为一体,令人肃然起敬。
9 月12 日,一枚定时炸弹落在圣保罗大教堂西南塔楼的外面,深深地扎入地下。如果不能及时取出这枚炸弹,一旦它爆炸,就会炸毁圣保罗教堂的西门廊以及附近的居民区。
一支未爆炸弹清除队在一个年轻少尉的带领下,连续挖掘了几个小时,这枚巨大的炸弹终于在28 英尺深的坑底现出了原形。然而,就在他们作业的附近有一条6 英尺宽的煤气管道正在燃烧,而且无法扑灭。内行的人都清楚,排除炸弹时最忌讳的就是火,任何一星半点儿的火星都可能引爆炸弹。
少尉拿起排雷工具包,从兜儿里掏出给恋人的信,交给清除队长。队长噙着眼泪用力地握了握少尉的手,看着他毅然转身下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人们的心都绷得紧紧的,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几分钟过去了,突然,一个队员惊喜地叫起来:“好样的!”只见少尉手拿从炸弹上取出的雷管一步一步地攀着梯子上来了。队员们激动地跑上去热烈拥抱拍打着他们的少尉。
这支清除队苦干3 天,终于把这枚巨大的哑弹从深坑里拽出来,装到车上,把它运到哈克尼沼泽地销毁了。
由于德国人投的定时炸弹越来越多,未爆炸弹清除队有些应接不暇了,而且清除队的队员们也在不断地献出生命。这时,民间清除队像雨后春笋般的出现了。每一个城市、每一个乡镇和每一个地区都自发地成立了清除炸弹的专业队和小组。
萨福克伯爵、他的私人女秘书和他那位年纪相当大的汽车司机也组成了“三位一体”清弹小组。他们连挖34 颗炸弹都未出事故的纪录,连同他们的勇敢精神在当时广为流传。不幸的是,当他们像往常一样文质彬彬、面带笑容地起挖第35 颗炸弹时,德国鬼子的炸弹夺去了他们的生命。丘吉尔先生在他的回忆录中特意颂扬了他们的事迹:“我们可以肯定,正如对勇于求真理先生那样,‘在那一边,为他们响起了所有的号角’。”
皇家海军水雷清除队也毫不逊色。他们的任务是清除德国轰炸机投下的降落伞雷,德国人在轰炸考文垂时首次使用了这种恐怖武器。这种降落永雷脱胎于德国海军在战争初期用来对付盟军船只的磁性雷,它有8 英尺长,直径为2 英尺,装满烈性炸药,重达两吨半。一个个降落伞从高空把它们静悄悄地慢慢地送下来。只要你能有幸看到那个飘落下来的黑色圆筒,就难逃不幸被炸死的厄运。它一旦落地便发出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方圆半英里之内的整个地区都能感到它的威力。这种雷还装有音响、磁探等各种引信,实际上是一种专门设计的饵雷,往往在除雷人发现它的机械秘密的同时即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一次,德国人在袭击伦敦时投下了一些降落伞雷,炸毁了这个城市的金融区,还有一颗降落伞雷挂在了伦敦东区最大的煤气储存罐上。当海军未爆炸弹清除队赶到现场拆除这颗雷时,它还在风中晃来晃去。一个排雷专家说:“对付这种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认识到,如果你在取出雷管之前必须将它滚过来,这时你一定要一直仔细地听。如果听到了咝咝的声音,必须拼命跑开,你顶多只有15 秒钟的时间躲开。”
1941 年2 月,帝国元帅戈林在一大批随行人员的前呼后拥下抵达巴黎,目的是与凯塞林和斯比埃尔两位陆军元帅讨论今后对英国空战的方案。
在一种既招摇过市,又警戒森严的气氛中,会议在法国外文部所在地具有历史意义的钟表大厅内举行。戈林像往常一样,认为德国空军没有取得完全成功,对这一点表示不满。并且用极为激烈的言词训斥了他的两个航空队的指挥官和士兵。
“我们的目标太多了,要对英国港口、工业城市以及伦敦同时进行轰炸,力量分散,这就使轰炸机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在冬季这几个月里,我们的伤亡和取得的成果很不相称。”凯塞林小心翼翼地说。
斯比埃尔似乎觉得凯塞林还没有把话说透,他看了看满脸不高兴的戈林,鼓足勇气说:“我们轰炸机机组人员训练有素,在投入战斗时他们绝不畏缩不前。但是首先我们缺少一种具有1200 英里活动半径并能在3 万英尺以上高度作战、装备齐全的四引擎轰炸机,这就是说,德国空军在技术上还不具备飞越海域进行远距离作战的条件。”
很明显,戈林应该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出新的决定了。可是,他对两个航空队指挥官的直言相告置若罔闻,决定仍按过去的办法继续开展轰炸机的攻势。
大规模的空战仍在继续进行。这些摧毁性的轰炸没有任何战略意义,而德国轰炸机部队的损失却在不断增加。到那时,德国对伦敦共进行了65 次大规模的空袭。在漫长的冬夜里,他们用一架飞机出动两次的办法,有时在一轮空袭中,轰炸机可达800 架之多,在当时,可谓是惊人的业绩了。
德国军事首脑们不胜焦虑。他们发现,“把英国的城市夷为平地”,并不像希特勒所想象的那么容易。一位年老的英国妇女说:“德国人的频繁攻击使我觉得,希特勒的内心要比他外表看起来焦躁不安得多。”
为了执行元首“保持对英国的政治和军事压力”的命令,德国空军几乎每天夜晚都把成百成千吨的炸弹投掷到伦敦和英国其他城市,每一次大规模的攻击都使成百上千的无辜居民丧生,受伤的人是这个数字的5 倍,失去家园的人是这个数字的10 倍。
在满目疮痍的城市里,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刺鼻的焦糊味。为了抢救那些被埋在废墟下面、被困在瓦砾下的人,一种新的人材——“嗅人者”出现了,他们能够通过气味判断其座建筑下面是否埋着受害者以及此人是死还是活。
每当德国人炸毁了人口稠密的地区,救援队就马上开始挖被埋在废墟里的幸存者。他们不时地停下来听听下面有什么声音、动静或呻吟声。如果听不到什么,“嗅人者”就来帮忙,他们像狗一样在瓦砾中闻着气味,全然不顾煤气、废水和烟雾的呛人味道,直到告诉救护人员:“这里有血。”这时他们就会更加使劲地闻,然后说:“别费劲了,血不流了,是死的。”或者说:“下面的血是新鲜的,还在流。”这时救援人员就会接着挖下去,希望能及时挖到受害者。
英国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