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吉祥 作者:汐还(起点2013-02-03完结,种田、权谋、家斗)-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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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壮汉看段明熙离去,不由着急起来,他看段明熙穿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便想多讹些银子,并没有想到段明熙价都不还,直接走了。
“这位爷,价钱好商量!”他开口相留,又回头抓了冬桃的头发,“你个jian货!要不是你,这位爷怎么会拔腿就走?”说着一巴掌煽了过去,冬桃的右脸上又多了个掌印,她却只是哭,并不开口。
段明熙眉头一皱,当着他的面就打人,是打给他看的吗?他猛过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戾色,见那壮汉还要再打,便抬起了手,将车夫刚塞给他的五两银子捏在手中,稳稳的砸了过去。
“哎哟!”壮汉正抬起手要打冬桃,却被小小的银子砸到了壮汉的胸口,冷不防就向后倒去,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众人哄笑起来,吉祥楼的掌柜此时也走了出来,那小伙计早想把那壮汉撵走,见段明熙出来这才去找了掌柜的。
“我再说一次,十两银子,两个人!”段明熙冷冷的看着,那壮汉捂着胸口,傻愣在那里,他不敢相信,不过是一块小小的银子,自己就怎么吃不住力倒下了?
他没有时间去想便对上了段明熙的眼睛,不由吓了一跳,连忙点着头道,“好!好!”
吉祥楼的掌柜极有眼色的出面做了保要,要陪着段明熙去衙门。
段明熙也不客气,回头跟车夫说了,先把文竹送回家,这才跟着吉祥楼的掌柜去衙门办手续,那壮汉跟在后头,看着冬桃紧紧的拉着妞妞,又抬起手来,却看了段明熙的背景一眼,最终把手臂放了下去。
众人一哄而散,文竹看着车帘外冬桃有些呆滞的目光,心疼不已,如今她还不能把人带走,得段明熙办完手续才能带回来,那壮汉显然是个无赖,早些办完也免得出岔子。
当晚,她便让琉璃将冬桃和那小丫头梳洗安置,却没有让人过来见她。琉璃看着小丫鬟和冬桃小心翼翼的吃饭,不由心酸起来,将文竹的身份告知,冬桃眼框含泪,却不再说话,她想起了大小姐。
隔日,段明熙出了门,青杏进了院子,文竹板起脸来。
青杏刚从庄子上回来没几天,只等着崔管事回来再来禀事儿。突然间被叫进府来,青杏不知所以,但见文竹一改往日的温和,忙低了头跪下。
“奶奶,奴婢是从小儿伺候您的,奴婢的性子您知道,做事毛燥,若不是奶奶怜惜,早就不知道被打发到哪儿去了,又怎么能嫁给崔二哥?若是奴婢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您骂也好打也好,奴婢都认,可是你得让奴婢知道自个儿错在哪儿不是。”
文竹心下叹息,是自己太着急了,便道,“你还记得我那年让崔管事帮我看顾的冬桃?”
青杏一愣,脸上露出明了的神色,方道,“奶奶的事情,奴婢怎么敢怠慢。”
说着便将以往的事情道了出来,“那时她虽穷,那男人还算怜惜她,虽对她不算好,也不曾打骂,因是庄二少爷差了人把她送出府去,但她是奴籍,又无亲戚,是下面办差的人将她嫁给了这个男人。可是这男人是个瘸子,又无一技之长,便是冬桃去给人做帮佣和浆洗赚些钱来养活他和那个女娃。崔二哥找到她时倒也还好,只是之后那男人又病倒了,崔二哥便时不时的送些银子过去,给那男人买药。崔二哥的意思是,等给她男人身子好了,就给安排个活计,她却担心给奶奶添麻烦,给推了,只说她做些浆洗的活免家里的嚼用。”
那时自己是未出嫁的小姐,又寄居在庄府,冬桃竟是为自己考虑,也怕让陶氏知道了,自己难堪,恐怕不止冬桃,崔管事也是这样想的吧?文竹想着脸色便缓和起来,便冲青杏招了招手。
青杏知道这是文竹让自己过去,便起身过去坐到了文竹身前的小杌子上。
然后又抬起头继续道,“崔二哥无法,便每个月都差人去给她送些粮食,隔一个月再送二两银子过去。那时候他当家的还卧病在床,这些银子花不完的恐怕都是她收着的。前些日子奶奶出嫁,崔二哥忙着您的事儿,她家的妞妞突然跑过来,说她爹的病好了,让崔二哥不要再送东西过去了,说完就跑了,连给她的糖也不接……”
看样子,是那男人病好了,又发现冬桃藏了银子,便拿了去花,冬桃知道这男人的习性,就怕讹上崔管事,这才让妞妞过来报信,只是没想到那男人竟然逼着她去找崔管事要钱!真是个无赖!
“……崔二哥虽然奇怪,但那时候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便没有多想,只是想着等忙完了再去看她,谁知道,您一嫁过来,便要开始整理您的嫁妆,跟他大哥去了庄子里见庄头,巡视佃户,我前几日先从庄子上回来,便去找她,却听说她因着交不起房租被撵出来了,可是崔二哥不在,我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着。是奴婢没用,没能看顾好人……”
竟然把那银子花的连房租都交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原是我误会你了!”文竹拉过青杏的手,又简单的说了说昨儿个在街上碰到冬桃的事。
青杏先是脸一红,“奶奶别这样说,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没有跟您回禀!”待到听了青杏在街上被人打,眼睛就瞪的大大的,“竟然这样?”她又着急起来,“真没想到,那男人我在马车里的时候偷看过一回,虽然凶了些,却也不是那不讲理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是冬桃一直照顾他,自然不觉得什么,但这银子没有交到他手里,便凶相毕露了……”文竹叹了口气。
“那奶奶,咱们能不能……能不能……”看着青杏着急的神色,文竹“扑哧”一笑,“你呀,嫁了人还这么毛燥,人我已经领来了,过会子你就能见着了!”
青杏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娇嗔道,“我着急还不是小姐害得!”
那边琉璃已经带了冬桃走了进来,见到青杏,不由调笑道,“哟,崔二嫂子来啦,真是稀客!”
青杏也不示弱,“怎么?琉璃姐姐不欢迎啊!”
文竹却看到琉璃身后冬桃的影子,相隔数年再见,竟是物是人非,冬桃竟然如当初一般,穿着一件石青色比甲,只是那头上的丫髻已不见,换成了妇人的发式,脸上也多了岁月的痕迹,那双青葱般的手变得粗糙不堪。
世事无常,文竹感叹着,不觉泪水如狂风中摇曳的竹叶般纷纷落下。
骨瘦如柴的冬桃倒是吓了一跳,数年之前,在庄老太太上京时,她见过六小姐的,而眼前这个水莲般清润的女子怎么也不能跟那个病怏怏的小女娃联系到一起,特别是那双略带妩媚的晶莹的眸子,就算是含了泪,也是这样的清澈,似山谷的一涧泉水。
这闪亮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大小姐,只是比大小姐更多了一分柔软与聪慧。
第二百一十四章 冤枉
“六小姐,大小姐是被夫人害死的!”禀退了众人,屋中只剩了二人,冬桃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只是她初到段家,对于奶奶这个称谓还不熟,稍微激动就叫了小姐。
文竹心中一动,脸色却冷了下来,低了头不去看她,“冬桃,有些话不能乱说!”
见文竹不为所动,冬桃脸色一变,便“扑通”跪了下来,“奴婢知道,夫人是小姐的伯母,这话不应该跟六小姐说,但六小姐不能不相信奴婢!大小姐,她死的冤枉!”
文竹心中一酸,自从进了京城,庄家众人对自己的死讳莫如深,连父亲庄崇礼也已将这个嫡长女忘的干干净净。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喊冤枉。
抬眼看去,冬桃已是满面泪痕。
“是我亲眼看到!绝不会错!”冬桃的话让文竹一惊。
“你真的看到了?”自己是被掐死的,可是冬桃怎么会看到?又怎么说是陶氏害死的自己?
见文竹有兴趣,冬桃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这才慢慢说起那个傍晚。
多年的辛劳让她的脸上已布满风霜,手指也粗糙不堪,但这动作却依然带了几分大家的优雅,一如当年。
文竹将她扶起,又指了指小杌子,冬桃便坐下说起往事。
“那天安王世子临时来拜访老爷,刚巧二小姐在家里聚会,大小姐没有去,只在院子里绣花。后来便听说安王世子要来游静湖,大小姐的婚事被夫人压了又压,我就跟大小姐商量,要不要想法子跟世子爷见上一面,说不得世子爷就能求娶,就算做不了世子妃,若是能做个侧妃,总好过在这院中终老……”
文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话明明是自己说的,冬桃却揽在了身上,是怕污了自己的名声么?自己还有什么名声,不过是个不祥克亲的女子,又死去多年!冬桃的确是对自己忠心的!
似乎没有注意文竹的失态,冬桃陷入了回忆之中,“……我按大小姐的吩咐,将古琴架到竹林中的石桌之上,而安王世子果然来了,我躲了起来,大小姐的琴声把他吸引了过来,他长的真好看。或者是小姐的琴声,他站在那里呆了半晌,我看到夫人和二小姐,还有几个其它的小姐,都跟在后面……”
那时的自己,的确抱了一颗攀附权贵的心!文竹花了一世的时间,才想明白,若那时真的如愿,那么今日在四皇子府的主角们或者就是自己。她没有梅婉儿的手段与魄力,最多就是个王辛儿或阮瑶珠的下场!不,她连阮瑶珠都不如,强势如文淑,不是也被圈起来了么?
冬桃又说起了晚上的事情,“……那个小丫鬟说夫人找我,可是到了正院才发现,夫人根本不在,我这才想起,那个小丫鬟面生的很,根本不是正院的人。自己是怎么了?如何就听信了她的话!这样想着就回了竹院,走到院子不远处,就看见宽儿死命的抱着吴妈妈,我这才知道,大小姐是去正院找我了。要不是因为找我,大小姐又怎么会……”
冬桃的眼睛已经红肿,文竹递了块绢帕过去,轻声安慰道,“你是担心世子的事情被夫人牵怒,所以才被那小丫鬟蒙骗,那小丫鬟是白姨娘的人,早在一年多以前,已经因为害了二伯父新纳的万姨娘,就已经被打死了。”
“竟然是这样?”冬桃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却又恍然大悟般,“怪不得,怪不得后来出了事,那白姨娘还替我和宽儿求情,她跟大小姐一向没有什么交情,我还以为是她心善。只是夫人却是狠了心,宽儿是被活活打死的,我被抬出府的时候,只剩了一口气,若不是二少爷,恐怕不是死在外头,就是被卖去了青楼!可是她为什么要让人传这个话?”
文竹没法回答,难道她说是因着大夫人和别人幽会,被白姨娘发现了,这才设计让自己过去相探?而那个奸夫就是段家二老爷?
不,这件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她不想再给冬桃带来危险!
文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让大堂姐跟二伯母起冲突吧!我也是无意中知道此事!”
冬桃不再追问,她又说起那晚的事,“见到了我,宽儿吓了一跳,便拉了我去找大小姐,吴妈妈被宽儿推倒崴了脚,一瘸一拐的,走不了小道……”
若不是吴妈妈崴了脚,是不是她也会死在那个时候?她打断冬桃的话,“吴妈妈死了,白姨娘被打发到了庄子里,她就病了,一病不起,今年冬天的时候去的,就在除夕那天晚上,二伯母说不吉祥,当晚就拉出去埋了。”
冬桃一呆,原来,连吴妈妈也死了?人死如灯灭,哪怕以往她再恨,现在也只觉得悲凉,万千的思绪化成了叹息,之后将绢帕放到了一旁,泪水一直流着,擦也擦不净,只把眼皮擦的更加红肿,索性就随它去。
“……走过了小树林,就看到夫人站在湖边,我和宽儿都吃了一惊,忙上前行礼,夫人只说过来看风景,并没有见过大小姐!可是,那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静湖边的上黑漆漆的,看什么风景?”
真是好借口,竟然是看风景?怪不得冬桃一口咬定是陶氏害了自己,只不过之前的那件事情她没有看到,只以为是自己跟陶氏顶嘴,被陶氏失手推下了湖吧?而真相却是自己被掐死之后又被沉了湖!
“……再然后,夫人只说有事找我们,带我们去了正院,却不问话,只把我们关到耳房里。再然后就传出大小姐溺水的消息,我和宽儿,以失职之名赏了板子撵出府,宽儿那日跟吴妈妈打了一架,二十板子没打完就没了气息,到我的时候,二少爷赶过来了,执法的婆子这才放轻了板子,二少爷当着众人问了话,便发了脾气,只说要亲自卖我,这才救了我一命……”
“那你有没有跟二哥说起此事?”文定怎么会这样轻轻放过,破绽太多了!
冬桃听了连忙点头,“说了,不过没有这样详细,当时我被打得半死,很多东西没有想明白,便只是猜测夫人推大小姐下水,二少爷听了便去找老爷……”
二哥果然去找了父亲,她见冬桃吱唔着,便有些着急,“那后来呢?!”
冬桃摇摇头,“后来听说老爷发了一顿脾气,跟夫人大吵了一架,却让二少爷快点把我处置了!二少爷无奈,只叮嘱我不要乱说话,便安排了人送我出城……”
出城?难道说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庄崇礼知道自己死的蹊跷,却只是跟陶氏吵了一架?文竹心中发冷,但想起他会将自己送给太子做侍妾,却也并无怀疑了!
“再然后我就嫁给了我们当家的,那时候二少爷的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好好待我,他拿了钱便带我进城租了间房子,我就去给人浆洗,后来没了钱,他就打我!我想着自己不能这样死了,大小姐死得冤枉,我要等二少爷做了老爷,再去给小姐申冤……”
看着冬桃一脸的愤然,文竹心中一暖,冬桃不明白,就算是二哥做了老爷,他也不能随便告自己的嫡母!
文竹擦了泪水,正色看着冬桃,一脸的肃然,“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在我这里呆下去,我会静待时机,有了机会再把这件事情翻出来,前提却是,你要将这件事情埋在心底,除了我开口,不然任谁来问,只说大堂姐是溺水而亡!”
冬桃睁大了眼睛,她是信任六小姐的,可是这件事情六小姐让她不要说出来?
“你不用着急,先带着妞妞在这里住下,待想明白了再来回我不迟!你下去吧!”文竹说着摆了摆手。
待冬桃走到了门口,文竹又道,“你做鞋子很好,抽空多做几双,我很喜欢!”
冬桃眼睛一亮,六小姐是惦记她的,不过是一双细布绣鞋,肯定比不上庄府中的缎面千层底,只是,她不过是个丫鬟,六小姐惦记她便是惦记大小姐,六小姐这样找她,说不定是二少爷的吩咐,她怎么可以不相信六小姐?回过头来,冬桃对上文竹晶莹却略为红肿的眼睛,斩钉截铁的道, “我相信六小姐,我愿意呆在这里!”
似乎下定了决心,冬桃跪下磕了个头,这是认主了,她要成为六小姐的丫鬟,等待六小姐给大小姐申冤!
站起身,看到文竹脸上露出笑容,这才边退边道,“我这就给小姐去做鞋子!”
看着冬桃的背影消失,文竹亲手关了屋门,扑到被子上狠狠的哭了一场,父亲明知道自己是被害死的,竟然对陶氏没有任何的处置!她怎能不伤心?
晚饭的时候,看着文竹红肿的眼睛,段明熙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可是祖母又给你气受了?!”
对于他的关心,文竹心中感激,却不想多说话,只是轻道,“没什么,今天跟冬桃聊起了大堂姐,只觉得她死得冤枉!”
“不是说溺水么?难道有人陷害不成?”段明熙的疑问让文竹心惊,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