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不一样的成功启示录-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他妈,我们找到好生意了,”他从赫斯特街上一路飞奔回家后,他对老婆高喊着。
他抱着她的腰,欢快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得帮我,”他大声嚷着,“我们一起做!孩子他妈,我们找到生意了。”
4.
像弗洛姆和鲍各尼特家,还有詹克洛家这样的犹太移民,都不像那些在19世纪或者在20世纪早期来到美国的移民。来自爱尔兰和意大利的移民主要是欧洲贫穷乡下的农民和佃户,但犹太人不是。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在欧洲被迫离开自己的土地,拥挤在城市和城镇里,从事城乡贸易和其他职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大约30年的时间里,来自东欧的犹太人都通过埃利斯岛来到美国,其中70%的犹太人都拥有某项职业技能。他们有的人经营小杂货店或珠宝店,有的人是书籍装订商或钟表匠。但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曾从事服装贸易。他们要么是裁缝要么是女装或者童装制作商,或者是帽子制作商、皮革制作商。
举例来说,路易斯·鲍各尼特在12岁的时候,就离开了父母,离开了那个贫穷的家,开始在一个名为布尔泽斯科的波兰小镇做杂货店店员。当他有机会在布料店(Schnittwaren Handlung,正如很多人知道的那样,其字面意思就是,衣料手工制作业或“布坊”)里工作时,他就开始步入这个行业。“在那个年月,对世人来说,裁缝就是衣服供应商,”他写道,“在那个经济不发达的社会,食物和住所是人类生存必备的三个基本需求中最为简陋的需求,而服饰则是属于贵族的东西。服饰艺术的从业者、在欧洲各个角落经营那些令人啧啧称奇的布料的服装商、每年都会到访这行的商业中心的商人——他们是对年轻的我影响很深的财富王子。他们的话语常萦绕在我耳畔,他们的对我的影响挥之不去。”
鲍各尼特在布料店为一个叫伊泊斯坦的人干活,然后来到加西洛的近郊。在一家名为布兰德斯达特的店里干活。就在那里,年轻的鲍各尼特学到了关于布料的形形色色的知识,他甚至达到了这样的程度,只要他用手摸一下衣料,就能知道面料的密度,告诉你制造商的名字和衣料的来源地。多年以后,鲍各尼特搬到了匈牙利,并且在那里与瑞吉娜相遇。瑞吉娜从16岁开始,就一直在经营女装裁制业。他们一起开了好几个小布店,从中辛苦地积累了从事小商品买卖的企业家需要了解的各种细枝末节的知识。
因此,鲍各尼特在赫斯特大街上从翻过来的箱子上得来的伟大灵感,不是凭空而来的。他是布料店的老手,他的妻子则是富有经验的裁缝。这就是他们的领域。同时,当他在他们的小公寓设立起小店的时候,成千上万的犹太人在做同样的事,他们在充分利用自己缝纫、女装制作技术和成衣技术。到1900年,服装行业的控制权差不多完全进入了东欧移民的手中。当鲍各尼特干上这行的时候,犹太人已经“深深地进入了这个受欢迎的行业,并且在他们熟知的领域疯子似地工作着”。
如今,当纽约成了一个庞大并且多元的城市群落的一个中心时,人们很容易遗忘像鲍各尼特这样的移民给新世界带来的大量技术。从19世纪晚期开始到20世纪中期,服装贸易是这个城市规模最大、且经济地位最为举足轻重的行业。纽约从事服装制造业的人,比任何其他地方都多;纽约生产的服装,也多于世界其他任何地方生产的服装。从时代广场下方20号街区那些10到15层的工业仓库到苏活区和翠贝卡区坚固的阁楼,几乎都是为服装制造商、帽子制造商和女内衣制造商而建——这些独特的建筑依然耸立在曼哈顿百老汇的下半区,在那些巨大的男女服装制造间里,耸立着各种缝纫机器。19世纪90年代来到纽约,有着缝纫、女装制作或者布坊工作经历的人,无疑是碰到了非凡的好运。就像1986年出现在硅谷的有着上万小时操作经验的计算机程序员一样,他们来得恰是时候。
“毫无疑问,这些犹太移民在完美的时刻带着完美的技艺而来,”社会学家斯蒂芬·斯坦伯格说,“为了发现机会,你需要有特别的勇气,而这些移民工作努力。他们具有自我牺牲精神,他们精打细算,他们懂得存钱并明智地投资。但是,你依旧不能忘记,服装工业在这些年迅猛发展,经济发展离不开他们拥有的技艺。”
路易斯和瑞吉娜这对夫妇,及其他那些像他们一样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人,都赶上了这个黄金机会。对他们的孩子及孙辈的人来说,也赶上了这个黄金机会。因为这些制衣工人的工作经验,可以在他们入夜时分回家之后,与孩子们分享,这保证了他们子孙辈的手艺依旧在世界的潮流中处于领跑的位置。
5.
在路易斯和瑞吉娜这对夫妇将40个婴儿围裙全部卖光之后的那一天,路易斯找到了克利夫林公司(H。B。Claflin and pany),克利夫林公司是一家干货“代理”机构,它们从事着与波兰的布兰德斯达特布坊相似的业务。由于路易斯对英语几乎一窍不通,所以,他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可以说德语的销售人员。他拿出了自己和瑞吉娜的毕生积蓄——125美元——购买了足够制作10打围裙的布料。他和瑞吉娜不分昼夜地裁剪和缝纫。之后,他们制作的围裙在两天内一售而空。随后,路易斯又回到克利夫林公司重新购买布料,并成功地将缝制完成的围裙再次一售而空。不久,路易斯和瑞吉纳雇佣了一个刚刚移民过来的帮佣来照看孩子,这样,瑞吉娜得以全职做缝纫工作,接着,他们又雇用了一个学徒。路易斯开始在城里大展拳脚,他的业务扩展到了纽约哈莱姆(Harlem)的黑人居住区,他向居住区的妈妈们兜售围裙,并在色雷夫大街(Sheriff Street)租了一间沿街的店铺,店铺后面用来做生活起居室。他又另外雇佣了三个女孩,并且为她们每人配置了一台缝纫机。他因此闻名遐迩,被大家称为“围裙男”。路易斯和瑞吉纳的围裙供不应求,一批围裙刚做好就一售而空,次次如此。
不久之后,他和瑞吉娜决定拓展业务范围,他们开始做成人围裙,之后是做裙子,此后是做女士的连衣裙。到1892年,路易斯已经雇佣了20个人为自己工作,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象他这样的犹太移民。在曼哈顿的东南部,他拥有自己的工厂,同时也拥有了一大批不断增加的客户,其中包括城里的一家商店,那是由另一个犹太移民家庭——布鲁明德拉(Bloomingdale)兄弟经营的商店。注意,在那时路易斯已经移民到这个国家3年,但他们几乎不会讲英语。并且随着移民大军的不断涌入,他们很难变得富有。他们在生意上所取得的利润几乎全部再次被投入到生意中,路易斯说他那时在银行的存款只有200美元。但是,他已经在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此时是服装行业的第二次巨大的机会,这不仅是指服装生意的爆炸式增长,而且,毫无疑问,此时也是服装企业家的孵化期。那时,衣服并不是由一家大型工厂独立制作完成的,相反,是由一大批小公司联合完成的,他们分别负责设计服装款式、布料的选材、缝制、熨烫,而钉纽扣这样的工作常交给一些小的承包商来完成。如果任何一个小的承包商具有了一定的规模,并且有野心的话,他就会开始自己设计款式并经营自己的服装生意。截至1913年,纽约共有1 600家独立的服装公司,这些公司大多类似于路易斯位于色雷夫大街的店铺。
“服装生意的起点很低。这种生意基本上只要有一架缝纫机就可以了,并且购买缝纫机的费用通常很低。”一位对服装行业有着深入研究的历史学家丹尼尔·索耶(Daniel Soyer)说道,“因此你不需要很多资金。在20世纪初,大概花费50美元你就可以买一架或者两架缝纫机。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小承包商,你所要做的就是买一两架缝纫机、一些熨斗并雇用几个工人。尽管利润非常低,但你还是可以赚到一些钱。”
来听听路易斯·鲍各尼特是怎样做出拓展业务范围这个决定的:
在对市场进行了一番研究之后,我得知在1890年只有三个人在做童装生意。一个是与我近邻的曼哈顿东区的裁缝,他只接收订单。而另外两个只做高档商品,这恰恰是我不感兴趣的领域。我只想出售一些“价格受欢迎”的商品,比如水洗服装、丝绸和羊毛衫。我的目标是生产一些大多数人可以消费的商品,或者从商业的角度来说,可以出售一些无论是在大城市或是小城市乃至乡村都可以有很好销路的商品。瑞吉娜的市场嗅觉很灵敏,她对服装市场的判断很准确,有了瑞吉娜的帮助,我制作了一系列的样品,并向我所有的老客户和朋友展示了这些样品。我同他们强调了很多细节,比如说,我的服装可以省却母亲们很多永无休止的针线活,布料的质量和做工都非常优良,有的甚至比自己家里手工制作的还好,价位也十分具有吸引力。
一次偶然的机会,鲍各尼特意识到,他唯一能够同大公司进行竞争的机会就是说服零售商将布料直接卖给他,而除去中间商的环节。他直接到劳伦斯公司找到一位名叫比格汉姆的先生,比格汉姆是一个“又高又瘦、留着白色胡须、戴着深蓝色眼镜的美国佬”。在这个美国佬眼里,鲍各尼特夫妇只是来自波兰乡村的两个移民而已。鲍各尼特的眼睛里流露出疲惫的神情,他试图用磕磕巴巴的英语来说服这个傲慢的美国佬。鲍各尼特说他想买50件开士米绒线,但比格汉姆此前从没有直接同个人公司做过交易,更别提这家位于色雷夫大街上的手工作坊了。
“你竟然厚着脸皮跑到我这儿,乞求我的施舍!”比格汉姆咆哮着说。但是最终,他还是同意了鲍各尼特的要求。
鲍各尼特在这18天中的案例可以作为现代经济领域的学习案例。他学习做市场调查,他学习生产流程,他学习怎样同傲慢的美国佬讨价还价,他学习如何了解大众文化,以便深入理解新的流行趋势。
同一时期移民到纽约的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就不具备犹太人的这种优势,他们缺乏适应城市经济发展的特殊技能。他们大多数都是打散工,或者给别人料理家务,或者做建筑工人。他们30年如一日地工作,但从没机会学习市场调研、学习工厂生产流程、接触流行文化以及与那些掌握着社会命脉的美国人讨价还价。
或者,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20世纪初至20年代末,那些来到加利福尼亚州的墨西哥移民的命运。他们大多数都在大型的水果蔬菜种植园工作。他们命运的改变,仅仅是从一个在墨西哥的庄园劳作的农民变成一个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庄园劳作的农民罢了。“服装行业的状况虽然也不尽人如意,”索耶继续说道,“但是作为一名服装工人,你离行业的核心很近,如果你在加利福尼亚州的种植园工作,那么当农作物被装上货车时,你就不知道它们下一步是怎样卖出去的。如果你在一家小小的服装店铺工作,尽管那里的工资很低,工作环境也很恶劣,工作时间也很长,但是你可以从成功人士的一举一动中学到很多东西,你可以知道怎样建立自己的事业。”①(①可以说那些美国的犹太移民很幸运,因为当他们把自己的家庭和亲属留在欧洲,任由纳粹党摧残,甚至整个犹太民族遭到灭绝时,他们已经在美国开始了创业的历程。这种观点听起来似乎有点不习惯。事实上,鲍各尼特非常不愿提及那段辛酸的历史。1942年,他出版了一本叫做《最快乐的人》(the Happiest Man)的书,在书中洋溢着乐观和喜悦的情绪,但是,他不得不面对纳粹统治的欧洲。当这本书于1945年再次出版时,大屠杀的真相也公之于众,可以想象,此时这本书给人的将会是另一种心酸的感受。)
当晚鲍各尼特回到家,回到孩子们身边的时候,他可能非常疲惫、窘迫并且精疲力竭,但他依然顽强地生活着,他拥有自己的公司。他为自己的决定和前进方向负责。他的工作十分富有挑战性:需要不断拓展自己的思维和想象力。他的这份工作,你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回报:他和瑞吉娜晚上缝制的围裙越多,第二天在大街小巷挣的钱也越多。
对于工作,很多人都认同一点,那就是,如果一份工作可以令人满意,那么这份工作必须满足三个因素:具有自主性、富有挑战性以及付出与回报相等。朝九晚五的工作带给我们的幸福感与你挣到的钱并不存在必然的关系,而主要看这份工作能否满足自己。如果我给你个机会,让你选择做一名每年赚取50 000美元的建筑设计师,或是选择一个每年赚取100 000美元,但需要终身挤在狭小工作室里的工作,你会选择哪一个?我猜会是前者,因为创作性的工作会让人感受到挑战性、自主性以及付出多少就有多少回报的满足感,相对于金钱来说,这对我们更富有意义。
满足这三个标准的工作会让我们感到更有意义。做一名教师会让我们感到有意义,做一名内科医生会让人感到很有意义,做一名企业家也是如此。服装行业所产生的奇迹就在于,尽管工作性质非常艰苦,但它能够使鲍各尼特这样的移民,感觉到工作很有意义。当路易斯·鲍各尼特第一次看到婴儿围裙,回到家后,他不禁跳起了快步舞。尽管他还没有开始卖出东西,尽管他仍然身无分文、心情沮丧,尽管他知道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需要很多年辛苦工作的积累,但他依旧兴奋不已,因为这些辛苦劳作看起来毫无尽头的,但前景并不是一片灰暗。当比尔·盖茨第一次坐在湖边敲打着键盘时,他也有同样的感觉;当甲壳虫乐队被告知他们每晚需要工作8小时,每个星期需要工作7天时,他们也并没有退缩。当他们遇到机会时,他们就会抓住机会。当一份艰苦的工作在丧失了所有意义时,它才算得上是坐牢般的工作。而一旦工作变得有意义时,那么工作的感觉就像是你搂着太太的腰在跳快步舞。①(①但是要清楚,说服装生意有意义并不意味着这就是件浪漫的工作,其实这是件非常辛苦甚至很痛苦的工作。当时的工作情况不那么人性化。1890年的一个调查显示,那时平均每个工作周的时长是一个星期80个小时,也就是每天需要工作12个小时。有些时候,工作时间会更长。“在销售旺季,”戴维·范·德瑞尔(David Von Drehle)在《三角:改变美国的激情》(Triangle: The Fire That Changed Amierca)一书中写道,“看到一名从早上5点工作到晚上9点,一直坐在凳子上或者破椅子上弯腰做缝纫活或熨衣服的工人是极其常见的。” 他们有时一个星期会工作一百多个小时。实际上,位于东南沿岸的曼哈顿,在生意旺季,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缝纫机吱吱嘎嘎的声音都不绝于耳。)
服装行业创造的奇迹带来的最重要结果就是,那些在这类家庭长大的小孩会意识到:有意义的工作需要不断操练。想象一下,路易斯和瑞吉娜的孩子在看到父母快速取得成就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他们所学到的,和同一个世纪之后的小亚历山大·威廉斯所学到的一样——这给那些想在法律或医药行业有所建树的人们上了重要的一课:只要你工作足够努力而且可以为自己做全面的规划,那么充分运用自己的想法和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