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不一样的成功启示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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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鸟有食吃
地域广阔、植物繁茂的珠江三角洲已经成为进入中国南部工业中心的一条重要通道。这里常年被浓雾笼罩,高速公路上密密麻麻的拖拉机形成了一道道长龙,整个区域电网四通八达。道路两边密布着制造相机、计算机、手表、雨伞和T恤衫的工厂,不仅如此,一些供出口的香蕉、芒果、甘蔗、番木瓜和菠萝的农业种植园也高密度地聚集在此处。一个世纪以前,这里的天空非常晴朗,道路也非常宽阔;而两个世纪之前,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稻田,远古时代留下的遗迹仍依稀可见。
珠江水从上游流经广州城区需要两个小时。乡村的美景令人陶醉,南岭山脉蜿蜒下来的山峰星罗密布地散落在其中。农民们土色的砖瓦房零零落落地遍布在各个地方,小镇的露天集市上,竹篮里装满了鸡和鸭,地上放着成捆的蔬菜,案板上排着一条条切好的猪肉,烟草和大米成堆地放在地上。冬天,稻田干枯,地里星星点点地堆放着去年的收成。在早春播种过后,潮湿的微风吹过,稻田就会神奇般地变绿。一旦到了丰收的季节,稻子很快就转为成熟,稻穗在稻田摇曳,看起来犹如黄色的海洋。
在中国,种植水稻的历史已有数千年。随后,东亚地区的日本、韩国、新加坡和中国台湾相继从中国大陆引进了稻田的播种技术。时间飞逝,回溯历史,亚洲的农民们都同样经历了错综复杂的农业变迁。
稻田不同于麦田的“直接耕种”,稻田需要“开垦”,不仅仅需要清除树木、低矮的灌木以及石头,还需要耕犁。稻田通常建立在开垦过的梯田、改良后的沼泽以及河流经过的平原上。稻谷种植需要灌溉,所以稻田必须修田埂,稻田周围需要修建水渠。这样在灌溉时,水渠里的水流经田埂上开凿的缺口,直接流进需要灌溉的每寸土地。
另外,稻田地的土质层内需要有硬土层,否则水就会全部渗透到地下。但问题在于,稻种根本无法在硬土层上播种,因此在硬土层上还需要有一层厚度适中且柔软的粘土,粘土的作用在于保证种子始终处在湿度适宜的最佳状况。稻子还需要不间断地施肥,这又是另一种艺术。在过去,农民通常使用粪便和一种由豆壳饼、纤维植物燃烧后与河中淤泥形成的混合肥料来为稻田施肥。在使用的过程中,他们必须特别谨慎,因为一旦施肥过量或者选择错误的时节进行施肥都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一旦到了种植季节,中国的农民就需要在100多种稻种之中选出适合今年种植的稻种。因为每种稻种在收益上都会有轻微的不同,所以农民需要衡量不同稻种在产量上的差异和成长速度上的快慢、遇干旱时的长势或在贫瘠土地上的长势。一个农民可能会同时播种12种甚至更多种类的稻子,来平衡季节以及气候将给稻田收成带来的影响,降低播种失败所带来的风险。
农夫或农妇(实际上,一般都是整个家庭在参与,因为种植稻谷是整个家庭的事务)将根据不同的品种选择特定的种床来培植稻种。经过几个星期的培植之后,稻种将被转移到田地里,每垄地间隔6英寸,然后辛苦的劳作就此拉开序幕。
手工除草的工作必须一直持续,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养料被其他的植物吸收了,种子就会因缺少养料而死掉。有些时候有些稻穗还需要用竹刷梳理,以便驱赶害虫。除此之外,农民们还需要不断检测稻田的水位是否合适,以确保夏季里的水温不会太高。当稻田成熟的时候,农民们经常找亲戚朋友来帮忙收割,同时进行第二次播种,为此可以在冬天来临之前得到一年中的第二次收成。
在中国的南方,人们的早餐通常都以稀粥为主,白米粥配上莴苣、小咸鱼和笋丝。午餐就是喝过多的粥而已。晚饭则是米饭加菜。大米通常都拿到市场上去卖,以换取其他的生活必需品。在当地,大米是衡量财富和地位的一种标准,它揭示了人们每天的工作程度。“民以食为天,”一位研究中国传统的南方乡镇生活的人类学家孔卡洛·桑托斯(Goncalo Santos)说道,“没有粮食,你就无法存活,如果你想在中国的南方取得某种社会地位,你就必须拥有很多粮食,粮食使社会运转。”
2。
看看下面的数字:4、8、5、3、9、7、6,将它们大声读出来,然后背过脸去,用20秒来仔细回忆,然后再按正确的顺序大声读出来。
如果英语是你的母语,那么复述正确的机率将是50%。如果你是中国人,那么正确率几乎可以达到100%。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人类存储数字的记忆循环(memory loop)是2秒钟,我们可以很容易地记住我们在2秒钟内所说的话或所读到的内容。当中国人在读“4、8、5、3、9、7、6”这一串数字时,每次刚好都是2秒钟。与英语不同,汉语中7个数字的发音只需要2秒钟的时间。
这个例子选自斯塔尼斯拉斯·德阿纳(Stanislas Dehaene)的《数感》(The Number Sense)一书,在书中,德阿纳解释道:
中国的数字非常简易。大多数数字的发音只有四分之一秒(举个例子来说,“4”的读音是“si”,而“7”的读音是“qi”),他们相当于英语中的“four”和“seven”,seven听起来似乎还要长,这些数字的发音需要三分之一秒。英语和汉语语言长度上的差异,造成了英语和汉语在记忆上的时间差距。语言被区分成很多种,如威尔士语、阿拉伯语、汉语、英语和希伯来语。讲话者的记忆能力通常同他输出数字时所需时间长短有因果关联。在这个领域里,最佳记忆力的奖项要颁发给讲粤语的中国人。语言上的优势使得香港人获得了超群的记忆能力,他们甚至可以用1秒钟记住10个数字。
这也同样表明,在数字符号体系方面,西方国家和亚洲国家有很大的差别。在英语中,我们把“14、16、17、18、19”称做“fourteen、sixteen、seventeen、eighteen、nineteen”,因此,大家会认为我们会把“11、12、13、15”说成“oneteen、twoteen、threeteen、fiveteen”,但是我们没有这样命名,而是采用不同的数字符号,我们把“11、12、13、15”分别称为“eleven、twelve、thirteen、fifteen”。同样,我们把“40”和“60”称为“forty”和“sixty”,他们听上去与跟他们相关的数字(“4”和“6”)很像。我们把“50”和“30”还有“20”称为“fifty”、“thirty”还有“twenty”,这听起来很像“5”(“five”)、“3”(“three”)和“10”(“ten”),但情况却并非如此。对于两位数,比如“20”以上的数字,我们将十位数放在个位数之前,如“21、22”(“twenty…one、twenty…two”)对于10以上的数字,我们采取相反的数字输出方式,个位数在前,而十位数在后,如“14”、“17”和“18”(“fourteen”、“seventeen”、“eighteen”)。不同于中国、日本和韩国具有逻辑顺序的数字符号体系,英语的数字体系没有规律可言。如“11”就是“11”,“12”就是“12”,“24”就是“24”,并且以此类推。
这种数字长短上的差异使得亚洲孩子学习数字的速度要明显快于美国孩子。4岁的中国孩子平均可以数到40,而同龄的美国孩子则只能数到15,大多数的美国孩子即使到了5岁也不能数到50。换句话说,在许多基础数学技能方面,5岁的美国孩子已经落后于同龄的亚洲孩子一年。
亚洲孩子凭借其数字体系所具有的规律性,可以很轻松地进行一些基础运算。如加法。如果要求一个讲英语的7岁孩子心算37加上22等于多少,她就必须先把单词转换成数字(37+22)。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做出这道数学题:2+7=9,30+20=50,再相加等于59。同样,要求一名亚洲孩子计算37加上22等于多少,那么等式就在眼前,数字组合在一起就是答案。不需要再将单词转换成数字:答案就是59。
“亚洲人的计算方法非常直观,”一名西北大学的心理学家卡恩·弗森(Karen Fuson)说道,对于中西方的差异,弗森曾经做过许多相关的研究,“我认为这使得人们在学习数学时产生了完全不同的态度。如果不需要死记硬背,数学本身就有规律可循。这样,做题的人就会认为自己可以完成题目,认为答案是可知的。以分数为例,我们说五分之三,就是‘three…fifths’,但是,中国数字的字面意思就是从五份中拿出三份,这既能从概念上引导你知道什么是分数,也能引导你区分分母和分子。”
西方的孩子在三、四年级开始,就会表示出对数学毫无兴趣。弗森认为,或许是因为数学看起来没有逻辑,因此他们对数学无法产生兴趣。不仅西方的语言结构不够直观,而且基础公式既教条又复杂。
相反,亚洲的孩子对数学不会产生困惑的感觉。他们可以在头脑里记住更多的数字并快速计算,分数直观的输出方式使他们很容易了解分数的原理——或许这会使他们对数学产生浓厚的兴趣,或许正因为他们对数学更感兴趣,因此在学习的时候会更加努力,并且学习更多的数学课程,愿意做更多的家庭作业,长此以往,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换句话说,亚洲人建立了一种内在的优势。但这优势与其它优势不同。许多年以来,中国、韩国和日本的学生以及近期移民到西方国家的亚裔子女们,在数学方面的能力已显而易见地高出许多同龄的西方孩子。由此,最常见的假设就是,亚洲人的内在数学倾向一定有其特定的原因。①心理学家理查德·林恩(Richard Lynn)曾提出一种进化理论,他指出,喜马拉雅山脉的寒冷气候、原始社会的打猎生涯、大脑的尺寸和某种独特的元音导致了亚洲人拥有更高的智商。②这也揭示了我们对数学的看法。我们假设,依据微积分和代数成绩就可以辨别一个人是否足够聪明。但中西方在数学体系上的不同也揭示了其他方面的不同,或许在数学上的卓越能力是源于其所处群体的文化。
①有很多种途径可以证实这种优势,教育学家俄林·波(Erling Boe)的描述最为简单易懂,在日本、韩国、新加坡、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学生的数学成绩几乎大体相同,如果以百分制来计算,那么大多都在98分左右,但是在美国、法国、英国、德国还有一些其他西方工业化国家,学生的分数都几乎在28分到38分之间。差别十分鲜明。
②但许多专家用充分的论据驳斥了林恩发表的“亚洲人拥有较高智商”的理论,他们表明,林恩的结论是基于他所抽取的样本,但样本大部分都来自城市中的上层社会,因此不具有代表性。作为一名全球智商研究领域里数一数二的专家,詹姆斯·费林(James Flynn)做出了一个惊人的论断。他说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亚洲人的智商要低于白种人的智商。这就意味着他们在数学方面的领先地位并不是由于智商高,而与智商无关。费林的相关论点都记录在在他的《美籍亚洲人:与智商无关的成就》(Asian Americans: Achievement Beyond IQ,1991)一书中。
历史沿袭下来的文化礼节是造成韩国飞机失事的重要因素,当然,也有一些社会历史文化传统为实现21世纪的社会大业推波助澜。正如我们在以上事例中看到的那样,文化传承的重要性,体现为权力距离指数上的重要差别,这种差别不仅是三维度或者两个维度,而是四个维度上的差别,我们不能理解,还有很多社会历史传统会对21世纪的科研任务有所影响。是不是在一种以粮食为主导的文化背景下,你的数学能力就一定会很好?稻田是否会对课堂上的成绩产生影响?
3。
如果你想了解水稻,你就一定要了解一下它的面积。水稻的面积小到让人意想不到,如果你不是亲自站在田里,你不会想到一亩地也就是酒店里一间房间的大小,只有一公顷的十五分之一。一名亚洲的农民一般也就能耕种2~3亩地,如果有一块450英亩的土地,在中国,这需要村子里的1 500人去耕种。但是如果在美国中西部,这只是一家农民耕种的面积。按照这样的比例,通常,一个农民家庭中的五六个人就依靠着两个酒店房间大小的土地来谋生。
农业的差别非常大,从历史的角度看,西方农业是属于“机械化作业”。在西方,如果一个农民想变得更有效率并且能够增加产量,他就必须要引进更多精密的农业设备,如打谷机、稻草打捆机、混合收割机、拖拉机,这样他就可以用机械操作代替更多的人力,从而开发更多的土地并且增加耕种面积。因为农业机械化使得他付出同样的劳作,却可以耕种更多的土地。但是在日本和中国,农民没有余钱去购买设备,并且情况也不允许他们开发更多的土地。因此耕种水稻的农民只有依靠他们的智慧去提高他们的产量,如更加有效地管理时间,作出更好的抉择。人类学家弗朗西斯库·贝瑞曾经指出,稻田农业是种“技术作业”:如果你想获得丰收,你就要更加辛勤地除草、谨慎地施肥、多花心思灌溉田地以保持水位、调整合适的土层高度,努力耕耘每一寸土地。
回溯一下历史,毫无疑问,耕种稻田的农民总是比耕种其他农作物的农民更辛苦。
或许这个结论看起来有点奇怪,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每位生活在非现代化社会的人的工作都十分辛苦。显而易见,这是个误解。举个例子,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捕猎者的后代,通常很多捕猎者都聚集在一起,过着十分悠闲的生活。一群生活在喀拉哈里沙漠灌木丛中的土著人,至今还保持着这种早期人类的生活方式。他们依靠水果、浆果、植物根茎以及一种特殊的坚果和大量散落在地上的富含蛋白质的食物来维持生活。他们从不耕种,但现在的耕种却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准备、播种、除草、丰收、储藏。他们也不圈养家禽,原始人里的男性偶尔进行打猎也只是为了运动。通常来说,土著人一个星期的工作量不会超过12到19个小时,其它的时间都用在跳舞、消遣及走亲访友上。那么他们每年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1 000个小时。(当土著人被问及为什么他们不种植农作物时,他们会用不解的神情反问道:“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坚果,为什么我们还要种植?”)
或者想想生活在18世纪的欧洲农民,一年中的200多天里,农夫和农妇们或许都在田里干活,从日出到日落。这样每年都会工作1 200多个小时,在收获和春季播种的季节,每天工作的时间会更久。在冬天,工作量会减少。在名叫《发现法兰西》(The Discovery of France)的著作中,历史学家格雷厄姆·罗伯写道,法国乡下农民的生活除了偶尔穿插一些工作外,有大把无聊的闲暇时间,尤其是进入19世纪以后,也是如此。
“本书和另一份(关于法国乡村生活)的报道描述了人们99%的社会活动。”他写道,“书中大部分记录的都在比利牛斯和阿尔卑斯地区,通常在早春或晚秋时节。”如11月的第一场雪开始到明年春天的3、4月份,整个村庄基本上都进入冬眠状态。在法国其他气候很温和的地区,尽管冬天的气温很少低于零度,但冬眠的情形同样存在。罗伯继续写道:
很长一段时期,佛兰德斯地区都十分荒凉,1884年,一名官员在一份针对涅夫勒省的报告中,揭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勃艮第地区的农民在丰收的季节到来后就把葡萄树根埋起:“在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