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马雄风-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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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危急之际,忽听人声鼎沸,一群人忽哨而至,潮水般的涌入了凌霄殿中,迅快的站到岳家兄妹的一边。
那些人俱各披大红袈裟,共是十二名僧人,一个为首的胖大老僧,呵呵大笑着叫道:
“秃头们,这热闹可叫咱们赶上了。”
手中一柄巨大的方便铲一拔,向左右二相攻了过去,十二名红衣僧人则唰的一声攻向了跟在万剑国王身后的四大神剑。
凌霄殿中顿时又展开了一场恶战。
万剑国王皱眉大叫道:“这些和尚是哪里来的?”
云中鹤振声冷笑道:“不必多问,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动手吧!”
滴血剑闪起一丝红光,一片白影,唰的一声,向万剑国王罩去。
万剑国王惊怒交迸,双剑齐掣,但见耀眼的寒光暴闪,与云中鹤的滴血剑缠在一起。
铿锵数声,寒光交而复分,但见两人俱后退一步。
万剑国王诧然叫道:“本王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能接下我双剑一招之人。”
云中鹤冷笑道:“云某也是第二次遇到对手。”
万剑国王怔了一怔道:“那么你第一次遇到的对手是谁?”
云中鹤哼了一声道:“血碑主人。”
万剑国王讶然道:“统治中原武林的血碑主人也跟你交过手,此人是谁?”
云中鹤冷叱道:“这些事你还是少问为妙,看剑吧!”
一招“万点血影”挥洒出手。
万剑国王不敢怠慢,双剑交挥,一招“万花飘香”还击了过来。
云中鹤大喝道:“莫无稽,万花剑法中拿手绝招是三朵菱,为何你不施用。”喝问之间,剑花“滴血穿天”白剑忽化一道彩虹,飞虹而过。
万剑国王双剑发出一片龙吟之声,大叫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本王。”
寒光闪处,满天剑影突然一幻而消,闪电般冒出六朵银花,前面三朵,后面三朵,成品字形向云中鹤当胸击到。
云中鹤咬牙道:“来得好,如果你不用上三朵菱,我还不会对你暴出杀手。”
滴血剑涮刚的一变,划出三个白圈迎了上去,同时左掌疾扬,一轮红日迅快的变橙转黄,当顶压到。
万剑国王大惊道:“好啊,你居然要用炎阳七幻掌。”
双剑招式疾变,前后六朵菱花迅快的变成了万朵剑花,将周身布成了一道绵密的花网。
欲图用以封住云中鹤的滴血剑与炎阳七幻掌。
如惊电一闪,似白驹过隙,炎阳七幻掌与滴血剑幻出三道白光俱皆撞到了朵朵的剑花之上。
但听铿锵大声响起.随着是一声蓬然大震.两人交缠的剑光掌影由聚而分,又退却了五步之外。
云中鹤沉声喝道:“莫无稽,果然你不负于万剑王之名,能接下我的炎阳七幻掌与滴血剑三剑,不过,我的炎阳七幻掌只幻到三幻,滴血三剑也只是演出了一招,倘若我全力施为,只怕你也难以招架。”
万剑国王也叫道:“云中鹤,三朵菱固是绝招,但万花剑的精绝招术还是万花十二剑,若本王全力施展出来,你也不见得能招架得了。”
云中鹤怒喝道:“那好极了,依我良言相劝,你倒是快些施展出来的好,否则,只怕你就没有施展的机会了。”
万剑国王双剑齐施,哈哈叫道:“很好,这次要叫你纳命来了。”
云中鹤冷傲的喝道:“只怕纳命的是你。云某这次抛开炎阳七幻掌不用,专用滴血剑对付你的万花十二剑。”
但见两片剑光又复纠缠到了一起。
万剑国王的万花十二剑一经施展,两丈方圆之内尽是一片剑花,云中鹤的滴血剑则在一道白芒之中挂着一点红影,缭绕在万朵剑花之中,一时蔚为奇观,令人不禁夺目神移。
花海翻浪,白虹惊天,在一阵挫骼的大响过后,万朵剑花忽敛,耀目白虹亦收。两人又复各退回原地。
只见云中鹤左袖上划破了一道尺许长的裂口,一缕鲜血顺着左手流了下来,万剑国王则背后、后胸,以及左耳之上均有伤口,云中鹤剑入鞘,冷冰冰的道:“滴血剑下从未留过活口,除了血碑主人不算之外,你该是第一个人。”
万剑国王将双剑俱皆掷于地下,恨声叫道:“本王虽败,心尤不甘,倘若我那夺魂三剑练成,今天只怕你难以耀武扬威,也许已经伏尸剑下。”
云中鹤冷笑道:“既然你逃出滴血剑下,云某就可以暂饶尔命,你不妨回去练你的夺魂三剑,随时随地,云某都会在中原道上候教。
万剑国王怔了一怔,又俯身拾起掷掉的两柄宝剑,大喝道:“不用打了,带着王子的尸身,咱们走。”
原来左右二相与四大神剑跟那十三名和尚及岳家兄妹勉强维持了一个平局,双方互相纠缠、死拼,但双方都没有伤亡之人。
万剑国王呼喝之下,搏斗立止,四大神剑应声将变成两半的万剑王子尸身抬了起来,向凌霄殿外就走。
左右二相有如丧家之犬,随在身后,就要相偕走去。
云中鹤目光转动,忽然沉声喝道:“慢走,这两人需要留下。”他说的是左右二相,两人登时体颤身摇,满面惊怖之色。
万剑国王冷凝的道:“这两人是本王的左右二相,为何你要把他们留下。”
云中鹤嗔目大喝道:“他俩人已经归降,就是我的手下之人,如今复叛,就是我属下中的叛徒,云某要惩治他俩叛逆之罪。”
万剑国王咬牙喝道:“你俩当真投降过了?”
左右二相呐呐无言,惟有哀恳饶命。
万剑国王愤然道:“性命是这样重要的么,万剑国的颜面都被你们两人丢光了,姓云的,这两人你留下,本王告辞了。”
身形一转,大步就走。
左右二相大惊失色,返身双双向云中鹤壁去三剑,人却长身而起,先一步向凌霄殿外扑去。
云中鹤阴冷的一笑道:“想逃岂有这般容易。”
身形掣动,滴血剑忽化一道白光,疾射而至。
但听哎哟两声,左右二相已经由半空中蓬然落地,俱各断去一条左腿,红光迸现,血水急诵。
万剑国王头也不回,带领着四大剑神,脚步踉跄,匆匆而去。
云中鹤神情冷漠的投注了左右二相一眼,喝道:“云某已不准备用狠毒的手段致人于死地,但对于你们两人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还是不能放过。”
伸手两掌,将两人闭穴止血,而后却猝发两指,分别点到了左右二相的五阴绝脉之上。
但见两人顿时面白如纸,大汗淋漓,身子像筛糠一般颤动不停,可以想见他两人正受着极度的痛苦。
云中鹤冷冷地道:“依你们两人的造诣来说,至少也要一天一夜的时光才能死去,这份活罪,你们就慢慢受吧!”
扭转身子,走到了凌霄殿之内。
岳家兄妹随侍身边,岳凤雄豪壮地叫道:“云公于,若不是你赶来,我们兄妹俩就没命了,你真是我们兄妹的救命恩人。”
云中鹤一笑道:“岳大侠太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况,在下曾受过岳姑娘的好处。”
提到他妹妹,岳凤雄立刻精神百倍的道:“对了,这次云大侠可得在咱们九重天好好的住上几天,容咱岳凤雄和你好好的交交朋友,至于舍妹……”
岳凤姗插口道:“哥哥,你叫人家住到哪里呀,现在连咱们也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原来九重天除了这一座凌霄殿外,已经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屋,都在这巨变中遭了火劫。
岳凤雄抓抓头皮,叫道:“这一群魔崽子实在没有一个好人,要不是云公子及时赶到,咱们死在他们的手里,那才冤枉呢,咱们另找地方安置云公子,妹妹,你也和云公子仔细谈谈别后的事呀,问云公子是怎么来得这么凑巧?”
他因对妹妹太关心了,知道妹妹的心中只有云中鹤一个人,所以尽量要妹妹与他接近,只可借拙口笨腮,说不出多么动听的话来。
岳凤姗双顿一红,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
云中鹤只好把遇到老白森的经过说了一遍,岳凤姗恨得咬牙道:“这样说来,老楚平只怕也死在他们手上了,他跟老白森是一道派去到振武镖局给刘老镖师送寿礼的。”
老楚平是岳凤雄的另一名老仆,一个年约七旬的暴眼老者。
云中鹤只顾了与岳凤雄谈话,倒把排列在殿中的一群僧人给冷落了,那排僧人见云中鹤与岳凤雄不浙谈话,也自不便接口,此刻见两人说话微顿,那为首的老僧立刻上前合十一礼道:“血憎大悟见过小宫主。”
云中鹤淡淡地道:“辛苦你了……”原来血僧大悟正是金碧宫五卫中的水卫。
血僧大悟声如沉雷般的转身叫道:“秃头们,还不快些来叩见小宫主。”
云中鹤挥挥手道:“不用多礼,你们见到报讯的君姑娘了?”
血僧大悟道:“未入九重天前,我们分配好了的,君姑娘与血婆带领属下在九重天外攻打万剑国的人,我进入九重天内接应宫主……”
一言未毕,只见一群人飞奔了进来,一个粗壮的声音喝道:“丫头们,快来参见小宫主。”
来者正是血婆与她属下的十个红衣白发的老太婆。
云中鹤挥挥手道:“不必多礼,你们都赶来此处,金碧宫中岂不空虚了么?”
血婆连忙应道:“宫主尽管放心,有老展鹏一人和金碧宫的天然形势,足够应付任何外袭而有余了。”
一言甫毕,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鹤哥,你……受伤了又是一条红影疾掠而至,正是去金碧宫搬取救兵的君梦如。
云中鹤看看左臂划破的衣袖已经干涸的血迹,淡淡一笑道:“些许表皮之伤,已经算是好了。”
君梦如并不管他这些,连忙由自己的衣裙上扯下一幅白绫,强迫着给他包扎了起来,同时,还示威的向岳凤姗投注了一眼。
由她的神态上与谈吐之间,使岳凤姗不由心头一寒,同时,一阵鼻酸,差一点掉下泪来。
云中鹤颇觉尴尬地向旁闪了一闪,道:“梦妹,见见这位岳姑娘。”
君梦如冷峻的投注了岳凤姗一眼,笑笑道:“岳姑娘好,多亏你照顾我鹤哥了。”
岳凤姗再也忍不住滚动的泪水,只好悄悄转回身去,淡漠的道:“该道谢的是我们,若不是君姑娘金碧宫中送信,只怕九重天早已片瓦无存了。”
岳凤雄看在眼里,心中大急,忖思着插口道:“云公子,你跟这位但话方说出一半,岳凤姗却急忙一扯衣襟,防止他再说下去。
岳凤雄着急的道:“妹妹,这是为了……”
岳凤姗狠狠地暗中踩了他一脚,插口道:“云公子,相救之恩,没齿难忘,但九重天虽未片瓦无存,却也难以再留雅客,而且,愚兄妹也要另外投靠亲友,远适他方了。”
云中鹤皱眉道:“九重天基业虽毁,他日不难再建,为今之计,在下倒想让两位去城青杨岭,共创正义门。’”
岳凤雄方欲接口,岳凤姗却抢着插口道:“不,云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但目前我们却要先去探访一位多年未见的姑母,改日也许会去青杨岭的。”
岳凤雄皱眉道:“妹妹,咱们根本没……”
岳凤姗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叫道:“哥哥,咱们先走一步吧。”
岳凤雄叹息一声,向云中鹤双拳一拱道:“愚兄妹要先去探望久别的姑母,只好与云公子暂时分手了。”岳凤姗不待岳凤雄话落,早已先一步向前走去。
云中鹤虽是有不少话想说,却苦于难以出口,留住岳家兄妹,有君梦如在场,又是一场极难处理之事,当下只好暗叹一声道:“希望贤兄妹会早日赶去青杨岭上的正义门。”
岳凤雄点头道:“迟早愚兄妹一定会去的。”
话声方落,人已倒跃而出,向九重天外驰去。
他并非如此急于要走,而是他不得不走,因为岳凤姗身形如飞,早已去得没有了影儿。
岳凤雄怀着沉重的心情,急驰直追,在离开九重天的五里之外,方才追到了她,其实,说追到毋宁找到来得恰当,因为岳凤雄驰出九重天后,就已不见了岳凤姗的影子,但他却知道她一定是来了这里。
这里一片墓地,岳凤姗正跪在一座巨坟之前,揪然不语。
岳凤雄叹惋一声,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轻声叫道:“妹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哪里跑出来的一个姑母,为什么你要这样决绝的离开云中鹤?”
岳凤姗咬牙哼道:“傻哥哥,难道你没有看到那姓君的女人,人家哥呀妹呀的那么亲热,咱为什么不识相点,叫人家觉得碍眼。”
岳凤雄皱眉叫道:“这就是你错了,如果我是你,一定不离开云中鹤,偏要给她碍眼。”
岳凤姗奇道:“那又为什么?何必让人耻笑咱们?”
岳凤雄不以为然的笑道:“这种事没有人会耻笑,论条件你比那姓君的姑娘强得多,你比她美,比她温柔,比她……”
岳凤姗咬牙道:“哥哥,你别说下去了,我的事该我自己拿主张,我不要再见云中鹤,一辈子也不再见他,哥哥,咱们远走高飞,离开中原吧!”
岳凤雄叫道:“远走高飞也好,去哪里呢?”
岳凤姗道:“西荒!”
岳凤雄吃惊的道:“难道你要去找西天神翁律木清?”
岳凤姗叹道:“西天神翁武功高强,只怕连云中鹤、血碑主人都非其敌,倘若侥幸遇上了他,岂不是运气。”
岳凤雄摇头叹道:“妹妹,你真是发疯了。西天神翁律木清只是一般江湖传说中的神话,是别人编出来的一个故事,试问谁真正见过他,谁能举出具体的事例,那根本就是骗人的。”
岳凤姗苦笑道:“我知道,西天神翁不可能确有其人,但咱们去西荒走上一走,就算散散心中的苦闷吧,不是也很好吗?”
岳凤雄颔首道:“这话有理,咱们走吧!”
只见他扑地跪到那巨坟之前,声调嘶哑的叫道:“爹、娘,孩儿不孝,没有保持祖传的基业,九重天烧光了,九重天的手下人也死的死,散的散,都走光了,爹,娘,孩儿也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她受别人的欺侮。”说着说着,两行热泪已经流了下来。
岳凤姗连忙接口道:“哥哥别说这些沮丧的话,九重天虽然毁了,但我们还会重建,九重天三字永远是江湖上强大的门户,不论遭遇到多重的危难,也仍然能够站得起来,至于我,并没受到什么欺侮,只是咱们个性强,不愿意看别人的脸色,哥哥,咱们走吧。”
岳凤雄依言站起身来,兄妹两人就欲离去。
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使两人都吓了一跳。
岳凤姗啊一声,根本不见有人,岳凤雄沉声喝道:“是什么人戏弄咱们兄妹?”
那人影就从两人面前五尺之外闪过,看得再清楚没有而且兄妹两人俱皆同时看到,不可能是看花了眼。
四处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应声,此刻夜色虽浓,月色正明,墓地松林之中也仍然可以看得到数丈之外的景物,为什么那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岳风姗全身泛起一阵寒意,忍不住向岳凤雄身边靠了一靠,道:“哥哥,看到了么?”
岳凤雄用力咬了一声,拍拍前额道:“不管这些,咱们快走!”
但就当两人甫欲穿出墓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