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腾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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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巨斧的大汉,可是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对手,心中暗喊一声:“妈呀!”拔腿就跑。只恨爷娘少生两条腿。
季雁萍冷笑一声,自语道:“让你去通知那贼秃一声也好!”话落起步追了上去。
穿出茂林,刚踏上草地,已见远处奔来四个人,季雁萍认得其中两人。
复仇的烈火更加盛炽,脚下微一用力,几个起落已到四人身前不足两丈处,四人急忙刹住身子,全神戒备的汪着季雁萍,原来,他们已由季雁萍的绝世轻功,断定来人并非弱者了。
中间一个使判官笔的虬髯汉子,抱拳沉声道:“不知兄台是何方高人?驾临深山相访,不知有何见教?”
季雁萍冷森森的笑道:“追魂判,在这样的灵山大川中埋你这等败类尸骨,实在太便宜你了。”
季雁萍这答非所问的侮辱,直把“追魂判”气得虬髯抖动,怒吼道:“小辈,你有多大道行?竟敢在魏武大爷面前发狂……”
季雁萍冷笑一声,截住他的话道:“魏武鼠辈,神州镖局的事想你大概有个耳闻吧?”
季雁萍的话说得非常平静,但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
前面四人一听神州镖局四字,不由自主的各退了一步,“追魂判”身边的一个瘦长的中年人,脱口问道:“你……你是谁?”
季雁萍阴沉沉的道:“毒燕子李清,积翠山今日就是你二人葬身之地。”话落一顿,转对其他二人道:“你们二人虽然其行可诛,但与季某并无深仇大恨,在下今日给你两人一个自新机会,下次再撞在小爷手中,就是尔等的死期。”
最左边一人,怒喝道:“小子,你有种就通上名来,看天风教下的壮士是不是让人吓唬的?”
另一个也冷笑道:“这叫送死上门不自知。”
这时“毒燕子”李清突然退了一步道:“你……是季雁萍?”
季雁萍嘴角,上又浮出残酷的笑意,抖手间,白光一闪,“喳!”的一声,一柄柄上刻有血雁与浮萍的匕首已挥在二人中间的草地上,直没入柄,然后冷酷的道:“你们赶快自行了断!”
事情变化急转直下,季雁萍的名字被宇内三佛宣染的不啻是一个杀人魔王,先前说大话的两人此时不由后悔异常。
“追魂判”魏武强自镇定道:“就凭你小子一句话吗?”
季雁萍没有回答,举步缓缓向四人走去。
四周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四人不自主的缓缓向后退去。
一步!两步!三………
突然!“毒燕子”李清大吼一声,抖手间,九只薄如蝉翼的铁燕子,分上中下三路,直奔季雁萍。
燕子走弧形,来势迅猛,诡异无此。
其他三人,也被“毒燕子”李清一声大喝,惊醒了,各拉兵刃。困兽般的围了上来,纷纷向季雁萍要害的地方下手。
此刻,季雁萍对敌经验已多了不少,当下一见那铁燕子,就知不能以掌风去拍,再见四人已攻了上来,不由杀机更浓,冷嗤声中,身子突然腾空飞起六丈,抖手间,一招“漠野藏龙”降龙鞭,骤雨般的连点九下,“铮铮!”一阵脆响,九只毒燕全被鞭梢点得粉碎,散落地上。
至于他何时撤鞭,却无人看到。
季雁萍一招破了九只毒燕,猛把“降龙鞭”一收一放,趁着身体下降之势,招化“怒海腾龙”,“降龙鞭”就在这同一时间,刺到了那两个汉子的胸前。
只见血红的鞭梢微微颤动了两下,闪电般分别进入两人胸中,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号,鲜血如箭,直喷而出,两个汉子已倒卧血泊之中。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由把“追魂判”魏武与“毒燕子”李清骇得一怔,恰在此时季雁萍左手指招也已递到,一式“画龙点睛”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点入二人四目中。
随着两声惨吼,四颗鸡蛋大小的眼珠子已落尘埃,鲜血自二人四只目眶中喷出,其状之惨,诚属骇人至极。
季雁萍残酷的冶笑道:“贼子!再不动手自栽小爷挖出你们的心肝五脏!”
“追魂判”魏武,此时已是痛得全身发抖了,但却倔强的冷哼道:“小贼!今日大爷败于你手,他日自有人替太爷报仇,要逼太爷自绝,那是做梦!”话落扬手把两只判官笔向季雁萍掷去。
季雁萍冷笑一声,伸手接住道:“不信你就试试!”话落已闪身而上,动作之快就如电光之一闪。
就在季雁萍飞身之际,草地远处传来一声苍劲的断喝:“小檀越掌下留人。”
但已太迟了,只听两声惨厉的哀号过处,“追魂判”魏武与“毒燕子”李清两个庞大的身体已飞出三丈多远,五脏外泄,拖了五尺多长,早已一命归阴了。
惨!惨!惨!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这幅血淋淋的画面,的确令人触目惊心。
季雁萍内心感到一丝满足,也觉得有些惆怅………
五丈外站着迫来的佛觉老和街,他身边分立着四个精神饱满,目射奇光的五旬老者,他们都出神的看着那四具尸体,不言不动,似乎这凄惨的场面把他们都惊得呆了。
季雁萍缓缓抬起头来,平静而冷酷的问道:“老贼秃,我道你永远龟缩不出来了呢,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
佛觉急忙收回心神,沉声道:“小施主,你一口气连杀四人,不觉有伤天和吗?”
季雁萍仰天发出一声震耳的长笑,笑罢冷酷的道:“伤天和?哈哈……”
“佛觉”并不知道面前这少年,就是中原武林人物谈之变色的小煞星,季雁风之子季雁萍,不由被季雁萍笑得莫明其妙,当下沉声喝道:“有什么好笑?”
季雁萍冷电般的目光,突然凝注在“佛觉”脸上,那目光犹如两柄利剑,透人肺腑,“佛觉”定力那么深厚,与季雁萍的目光一接触,竟不由自主的心头狂跳起来,他觉得这少年双目中似乎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气质,令人无法抗拒。
季雁萍冷酷的道:“我笑你这老秃驴死到临头尚不自知,哈哈……”
“佛觉”此时心中怒极,但他阴险异常,在未弄清季雁萍来历之前并不发作,只是冷然的道:“你知道老衲是谁?”
季雁萍俯身拔起地上的“雁萍匕首”,阴沉沉的道:“佛觉贼秃,你死到临头还想亮招牌吓人吗?只怕你看错人了吧?哈哈……”笑声凄厉无比,闻之令人心悸。
蓦地!佛觉身侧一个老者怒吼一声道:“对本教坛主无礼,照打!”声落掌到,一招“鬼手抓魂”抓向季雁萍前胸。
季雁萍冷哼一声,道:“你找死!”但却并未动手。
眨眼间那老者巨爪已到季雁萍胸前不满五寸的处,爪上透出的劲风已压到季雁萍胸上,劲力的确惊人。
眼看那巨爪再向前一推季雁萍就要死于非命,就在此时,蓦听季雁萍一声冷叱:“躺下去罢!”
声落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号,那老者可真听话,已经直挺挺的躺在草地上,七孔流血而亡。
除了“佛觉”以外,谁也没看到季雁萍用的是什么招式,只不过见他右掌一抬而已。
就是那中原武林视之为泰山北斗的“佛觉”,也不由骇然的忖道:“这掌就是攻向我,我也不敢如此托大,此人功力端的非异所思。”
“佛觉”当下眉头一皱,沉声道:“阿弥陀佛,好一招七龙搅海!”话落蓦地目射精光,怒喝道:“小施主接老衲一招试试!”一招“普渡众生”缓缓向季雁萍推去。
只见“佛觉”全神贯注,双掌每推进一寸,都似用了极大的力气,他那红润的脸上,此时竟赤红如血。
但是,佛觉推出的双掌,却无声无影,状似毫不着力。
季雁萍武功高不可测,见状已知他用的是什么武功了,心中也不由骇然,急忙功行全身,然后凝于双臂,双目盯住“佛觉”推出的双掌,一眨不眨。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搏斗,无论那一方,只要稍一失神,马上就得命丧当场。
四周空气紧张得合人窒息,剩下的三个老者也都看得呆了。
“佛觉”双掌,一寸又一寸的缓缓推出,季雁萍却垂手以待,外表看来季雁萍似乎十分轻松,谁会知道他内心却十分的紧张呢?
不大工夫,佛觉双臂已快伸直了,季雁萍很清晰的看到,他双掌掌心内陷达二寸多,心中对佛觉功力的精湛暗自骇佩。
蓦地,佛觉闷雷似地怒吼一声:“看掌!”一股如山般的沉重压力,压向季雁萍而去。
季雁萍在此时,也清啸一声,双掌闪电般的连环拍出,出手虽然快如电光石火,却仅带起些微轻风而已。
快!快得令人目不暇视,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过后,威力立现!
旋转的狂风窜起十七八丈,两人身前一片数丈宽的绵绵青草,已被掌风扫得荡然无存,黄色的泥沙,陷下达四五尺,三个旁观的天风教的高手,竟都被逼退数步,寒风刮得他们脸上火辣辣的生痛。
沙土、断草弥漫中,季雁萍双肩连晃,退下三步。
那“佛觉”老和尚却连退五步,气血微觉浮动,很显然的,内功修为上“佛觉”老和尚不如季雁萍。
“佛觉”两眼诧异的望着季雁萍,骇然忖道:“难道此子已练成了失传已久之天绝七式了不成!”
一阵山风吹散了弥漫的沙土断草,如水的月光仍然洒落在大地上,季雁萍轻蔑的扫了“佛觉”一眼,冷笑道:“达摩三式,也不过如此而已,老贼秃,今天小爷要你暴尸在积翠山上了。”
“佛觉”只觉得季雁萍的话冷得刺入骨髓,心底不自觉的冒出一阵寒意,不由自主的脱口道:“你是谁?”
季雁萍发出一声悲愤的长笑后,一字一字的道:“季雁萍!”
佛觉全身不自主的打了个塞噤,神州镖局的事重又浮现眼前,论功力,他并不此季雁萍逊色多少,但在气势上,他却远不如季雁萍了。
“佛觉”低喧声佛号,强自镇定道:“咱们倒是冤家路窄了!”
季雁萍缓缓举起左手中的匕首,冷酷地道:“这是你追命之物,拿去吧!”话落扬手掷出一道白光,迳奔佛觉胸口。
佛觉伸手接住,略一审视后笑道:“老衲是第三个了,不过,老衲尚有教中要事未办,目下并不想就死,何况当日之事乃是武林……”
季雁萍闻言不由剑眉倒竖,狂笑一声,嘲弄似的道:“乃是武林公法是吗?哈哈……”
笑声一落,突然狠声道:“当年我父曾有一言:‘总有一天……’,下文我与他接上,‘总有一天,看看有几个维护这武林公法的败类能得善终!’哈哈……贼秃,你明白了吗?”话落一步一步向“佛觉”走去,俊脸上杀气骇人。
“佛觉”连退三步,震声道:“季雁萍!你不要逼人太甚,老衲并非怕你?”
季雁萍残酷的冷笑道:“废话少说,纳命来?”话落一带“降龙鞭”,一招“苍海腾龙”
扫向“佛觉”。
“佛觉”心知今日仇人相逢,难得善罢,当下把心一横,反手拔下方便铲,“哗啦啦!”
一声迎了上去,正攻季雁萍之必救之处,对敌经验端的丰富之极。
季雁萍招式较之内功更加神奇,当即一带鞭身,改扫为刺,点“佛觉”拿铲的手腕。
“佛觉”心中又是一惊,不克自己的向后退了三步,再度攻上,先机已被季雁萍抢去了,虽然他不至于陷于挨打的地步,但行动已显得有些缚手缚脚。
随“佛觉”同来的那三个老者,分三个地方凝立观战,他们的武功本来不弱,但却看不出季雁萍用的是什么招式,只觉他鞭招所走的路数,往往与一般武功大相迳庭,使人无从防范。
只见季雁萍绕着“佛觉”,越转越快,开头尚能看清他的脚步,后来只不过看到一团白影,不停的绕着“佛觉”旋转,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佛觉”立在场心,只观准季雁萍而转,看来似乎他是以静制动,占不了便宜,其实他自己明白,常此下去,他非败在季雁萍那不可捉摸的降龙鞭下不可。
星移斗转,月已由中天偏向西方,时光对忙于奔命的人来说是毫无感觉的。
季雁萍与“佛觉”已斗了近五百招了,季雁萍仍然是那么快速的绕行着,“佛觉”依旧随地而转,处于被动。
四周是那么寂静,没有暍叱声,没有兵刃交接声,这却是一场生死的搏斗,死神的魔爪随时准备着伸向两人其中之一,甚至二者兼取。
眨眼之间已过了六百招,季雁萍额上已然见汗了,“佛觉”更是汗湿袈裟,但是,两人谁也不敢稍微松懈半点。
转眼又是一百招,蓦听,季雁萍冷哼一声,接着嘶的一声,“佛觉”一件灰色袈裟,被季雁萍的降龙鞭在左臂上划开一道半尺长的裂痕,鲜红刺目的血由左臂上冒出。原来“佛觉”
已伤及皮肉了。
“佛觉”一见鲜血,不由精神为之一懈,本来一点外伤,对一个绝世高手,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但是,此刻对“佛觉”来说,却完全两样,因为在气势上,他早巳败给季雁萍了!
“佛觉”精神一懈,突听连串的“噗噗!”之声,阵阵剧痛从胸口直达心腑,鲜血已染遍了他的前胸。但是,季雁萍却并不因此而停手,他恨透了宇内三佛,因为假使当年他们只要说一句公道话,他就不会遭亡父丧母之痛了。
因此,他觉得只要“佛觉”能增加一分痛苦,他就感到一丝报复后的满足。
这时季雁萍心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无边的恨意。
眨眼间“佛觉”已着了不下七十鞭了,鲜血已染红了他灰色的僧袍。
蓦地,佛觉长叹一声道:“唉!一报还一报,季施主该停手了!”
就在这时,突听三声暴叱,三个老者同时攻了上来。
季雁萍此刻杀机已埋没了理智,闻声冷酷的一笑,降龙鞭顺手一收,迅雷般的化成一招“七海归龙”向攻到的四人扫去,不知不觉间竟把那古洞中七个坐图的第三个用上了。
降龙鞭化成一道光弧,但听一阵兵刃断折声,挟着三声惨哼,攻上来的三个老者竟然连一招也没走出去,一个个被拦腰截成两段了。
鲜血洒在碧绿的草地上,广达四五丈,五脏零落,血腥扑鼻,惨状令人心寒。
季雁萍双目尽赤,对这些他好像已失去了感觉能力,竟然未置一顾,转身向“佛觉”走去,双目中透出骇人的烈火,似乎要烧遍宇宙。
“佛觉”浩然叹道:“原来季施主已练成那‘天绝七式’了,今后江湖只怕永无宁日了。”话落丢下方便铲,举起那把雁萍匕首。
季雁萍冷森森的道:“不错,当日在红叶谷外之人,那一个也休想得到好死。”
佛觉凄惨的仰起脸来,喃喃自语道:“我佛慈悲,弟子知罪了。”话落举手“噗”的一声,那柄雁萍匕首已插进胸中,慢慢跌坐在地上。
季雁萍觉得心头的重担似乎已减轻了一些,心中也更觉的空虚惆怅,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佛觉”缓缓睁开眼睛,吃力的道:“小檀越,老衲知错了,唉!一失足成千古恨。”
声音那么追悔,但却并无求饶之意。
季雁萍不自觉的又向前走了两步,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
“佛觉”看了季雁萍一眼,平静的道:“小檀越,你要取回这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