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腾龙-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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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险,确也真险,只怕旁观的凤玉娇与“漠野神姥”骇得几乎叫出声来。
挺而走险,险中取胜,季雁萍此时用的正是这一着,而这一着却大出“骷骨魔”许世昌的意料之外。
“骷骨魔”许世昌十拿九稳的一招突然落空,就知不妙,而这时锐啸的鞭招却已到距他“背心穴”不满五寸处了。
“骷骨魔”许世昌头也不回,魂旗一抖,倒地滚出五丈,跃身一招“魂旗临风”恰好迎上季雁萍紧追而上的一招“长风飞龙”。
于是,两人重整旗鼓,二度交上了手。
“漠野神姥”感叹的摇头自语道:“鞭影旗风,各展神技,老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接着她细看了季雁萍一阵,又道:“而他却是如此年轻。”言下之意似有无限感叹。
站在她身旁的凤玉娇却什么也没听到,她美目中闪射着不安的光芒,玉手紧握着宝剑,香汗从她嫣红的粉脸上,滚落如珠,看来她此时心理上的负担,远胜于她对敌时体力上的清耗了。
季雁萍此时“降龙鞭”已舞成白蒙蒙的影子,除了凤玉娇外,谁也看不出他何时是在变招,何时是进手攻敌。
而“骷骨魔”许世昌的魂旗,也已舞成一团红风,呼呼号号,进守有度,一面绸布一根钢杆,在他手中竟然会发挥出如此的威力。
季雁萍吃亏在招魂旗始终遮着“骷骨魔”许世昌的身影脚步,使他无法辨别出他的动向身形。
而“骷骨魔”许世昌却输在无法认得季雁萍奇绝的招术上,使他无法把握机会,何时进攻,何时后退。
突然,凤玉娇飞身掠到二人打斗的战圈之外,娇声问道:“萍弟,让我来接他几招!”
她深深了解季雁萍倔强的个性,但过度的关怀,却使地无法自制。
季雁萍一招“腾龙起凤”向“骷骨魔”许世昌扫去,抽空道:“不用!”
“用”字才脱季雁萍之口,“骷骨魔”许世昌却借此一闪之利,雷吼声中,招走“魂旗蔽天”盖住全身,左手闪电一招“力平五岳”向季雁萍胸口推出。
这是“骷骨魔”许世昌全力的一击,但却偏偏是在季雁萍心神一分的刹那间。
招出犹如迅电一闪,季雁萍此时已无脱身之可能了,力拼的想法,突然掠上季雁萍心头。
季雁萍猛地钢牙一咬,握鞭的右手一松,滑下三尺多长的降龙鞭基部,一招“开天劈地”
丝的一声,向“骷骨魔”许世昌左臂上劈下。
这一着大出“骷骨魔”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近身出招,季雁萍的长鞭已失去作用,哪想到他还有这一着。
奔马临绝崖,漏船到江心,此时已无挽救的可能了,“骷骨魔”许世昌猛然把心一横,推出的左掌又加了两成真力。
“拍!”的一声,血光四溅,“骷骨魔”许世昌一条左臂齐肩被季雁萍鞭柄打落,而季雁萍胸口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掌。
凤玉娇冷叱一声方欲追去。
突听,季雁萍“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翻身向后倒去。
凤玉娇闻声芳心如重千斤之锤,那飞起欲追的身体,突然迅捷无比的倒掠而回,探臂抱住季雁萍倒下的身子,好像她最初起身就是飞向季雁萍一般。
凤玉娇抱住季雁萍,花容失色的呼唤道:“萍弟,萍弟,你……你怎么了?”
“天魔女”与“漠野神姥”闻声都赶了过来,那与“天魔女”交手的护旗老者总算从九死中逃得一生,他是八人中唯一的生着。
“天魔女”惶恐拉起季雁萍的手,相触之下,她不由失色的叫出声道:“啊!好冷,萍弟的手好冷!”
凤玉娇珠泪莹莹的道:“是……是不是中了毒?”
“漠野神姥”摇摇头,黯然的道:“骷骨魔许世昌过去确实是用毒的圣手,但后来他武高突然大增,天下罕有人能出其右,于是他认为用毒求胜无异是自贬身价,是以早已不用了。”
季雁萍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睁开星目,他那神釆飞扬,炯炯有神的眸子,此时竟是那么痪散,失神、荡漾,显然很重。
凤玉娇一阵伤心,珠泪登时滚滚而下,她自责的哭泣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声分你的神,我……”
季雁萍淡然的笑了笑,失神的星目轻轻扫过三人脸上,举手轻掠着凤玉娇垂散的秀发,动作是那么关怀亲切,看不出半点逾越牵强,如同小儿的感人纯情。
季雁萍望着二女,轻叹一声道:“姊姊,你是为了关怀我,唯有你们才会如此作,假使换了别人,只怕他们躲还来不及呢?”话落轻声笑了笑,是那么自慰,心安,然后他缓缓瞌上星目,不错,他确实已不胜体力上的负担了。
二女见状更加伤心,珠泪落下如雨。
“漠野神姥”虽然心中也对季雁萍痛惜无比,但她年纪大,遇事较多,接受刺激,打击的耐力强出二女多多,她略把形势忖度一翻,开声劝道:“骷骨魔许世昌,此次惨败必不甘心,他党羽甚多,去后必然率众复返,我们虽不惧于他,但萍儿却不能再受惊扰,此地不必久留。”
凤玉娇泪痕满面的道:“萍弟的伤要快治啊!我们到哪里去呢?”
“漠野神姥”道:“此处距周家堡约有五十里之遥,我们不妨先到周家堡去。”
凤玉娇泣声道:“我们就先到那儿去吧!”话落抱起季雁萍,“天魔女”拾起季雁萍的“降龙鞭”、“漠野神姥”当先带路,向东南奔去。
烈日已上中天,沙漠燥热如火,热风吹动稀疏的枯草,目光所及,到处是一片枯旱凄凉。
五十里地,在三人来说,跟本就算不得什么,一个时辰不到,周家堡已然在望了。
雄伟庄严的大石堡,傲然巍巍立于沙漠之中,看来有不惧险恶,中流砥柱的气魄。
巨大的石门两侧,来同踱着两个壮汉,他们面色看来有些沉重,状似心事重重。
左边那人狠狠的哼了一声道:“他妈的,季雁萍这小子也真作孽,我们小姐过去是多么欢乐愉快,不想遇到他这个魔鬼,以至缠绵病榻,经月不起,咳!真他妈的令人心燥。”
“老李,你这话如被小姐听到,她会更伤心的。”另一人说话之时,双目遥望着沙漠远处,面显忧容,显然,周燕玲的病多日来就一直使他们心中不安着。
突然,老李,那人大叫道:“咦!老李,你看那是不是小姐的恩师?”
“后面好像还有两个女的。”
他们目力有限,等他们看出“漠野神姥”,三人距堡门的距离已不满五十丈了,他们话落之际,三人已然奔到门前了。
两个壮汉不认识凤玉娇、“天魔女”,但都认得凤玉娇怀中的季雁萍,只见他们粗犷,坦诚的脸上忧容全失,愉快之情溢于言表,老李回身没命般的向堡中奔去,一面大叫道:
“季公子来了,季公子来了……”
他粗犷响亮的声音,传遍了周家堡,闻声之人,无不面现喜色,似乎周燕玲的喜忧是代表着他们一般。
首先从大厅中跑出来的是“顽僧”,他鲨鱼眼一翻,摸着光脑袋,喃喃道:“阿弥陀佛!
我和尚总算从别人情海的涡流中挣回命来了。”
接着周老堡主及妇人,燕刚、燕强也都奔了出来,正迎上转过屏风的“漠野神姥”等三人。
他们一眼看到“漠野神姥”身后的二女,都觉得双目一亮,周妇人暗自担心道:“原来他身边还有这样迷人的女子,看来玲儿只怕也要落空了。”
这时,在阁楼临院的翠绿窗口中,突然探出一张憔悴迷人的脸庞,她——正是那相思成病的多情少女,周燕玲。
这个坚强,刁蛮的少女,此时竟然变的如此羸弱了,一个月,只不过是三十天的时光,但对她来说,这是一段多么漫长而难熬过的岁月啊。
两只白藕似的玉臂支持着她娇弱的身子,暖风吹动,单薄的衣角,楚楚堪怜,惹人心痛。
她没有注意两个少女,但却看到凤玉娇怀中的季雁萍了,季雁萍身边会有其他的女子是早在她意料中了,她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只想在季雁萍心中占得一席之地已足。
她喃喃的自语道:“萍!你伤了,世间有谁能伤了你啊?”突然,她有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她轻声道:“但是,你终于来了。”长长的睫毛,缓缓瞌了下来,两颗清澈的泪珠从她娇靥上滚了下来。
这时,院中的“漠野神姥”沉重的道:“周堡主,现在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快找个地方,好与萍儿疗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他伤得不轻。”
众人这时也已发现了季雁萍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又是一沉,“顽僧”气得鲨鱼眼一瞪,大吼道:“他妈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敢伤季雁萍,我和尚……”提到和尚,他突然觉得话说得太粗了,登时面红耳赤,住口不说了。
“漠野神姥”瞪了“顽僧”一眼,叱道:“你又发什么疯,伤他的是骷骨魔许世昌。”
“骷骨魔?”众人同时惊呼出声。
“漠野神姥”催促着周堡主,替季雁萍腾出了一间空屋,也许是周堡主夫妇有意的按排,这间空房就在周燕玲房间的隔壁。
房间设备非常清雅,但二女却已无心顾及这些。
凤玉娇轻轻把季雁萍放在床上,重伤下的季雁萍此时竟然毫无所觉,这伤如换了别人只怕早已命赴阴曹了。
凤玉娇回头望了众人一眼,“漠野神姥”会意的点点头,转身道:“我们先到外面去,姑娘尽管放心治疗,不会有人敢来惊扰的。”话落率众人走出,“天魔女”轻轻把门开上,问道:“姊姊,要怎么治?”
凤玉娇粉脸一红,嚅嚅的道:“药力只怕太慢,我们只好以真气渡使之法了。”
渡气疗伤,必须两人同时进行,一人由口中渡真气,催动伤者体内真气的流转,一人按住伤者丹田,以真力凝聚伤者体内痪散的气血。
“天魔女”粉脸一红,低声呐呐道:“姊姊,这……这……”
“妹妹,你我既已心属萍弟,还顾虑这些做什么?”
“天魔女”温顺的点点头,她功力不如凤玉娇,是以最耗真力的渡气之法,由凤玉娇担任。
“天魔女”怀着羞怯的心情,轻轻解开季雁萍的衣服,把玉掌按在季雁萍丹田之上,季雁萍温热的肌肤,使她双手如按在电源之上,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阵颤抖。
凤玉娇轻轻把小嘴印在季雁萍毫无血色的嘴唇上,过去,她虽然与季雁萍有过夫妻之实,但那是两人单独相处,此时当着“天魔女”她总是有些不自在的。
这些事情隔壁的周燕玲虽然看不见—,但由少女敏感的意念中,她仍可以猜得出大概的情况,她,并不嫉妒,只是衷心的期望着能早把季雁萍医好。
外面的人,也同样的紧张得坐立不安,虽然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他们却觉得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约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季雁萍鼻孔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睁开了星目。
首先映入他目中的是凤玉娇汗下如雨的苍白粉脸,继而他感觉到嘴上及丹田上都有阵阵的热流传入体内。
于是,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季雁萍怜惜的看了凤玉娇一眼,突然运气自行流转起来,使二女透入的真气无法发生作用。
二女一惊,双双停功退身,季雁萍出手拉着两人的玉手,摇头阻住她俩开声,怜爱的轻声道:“姊姊,你们都累了。”话落微一用力,将二女的娇躯轻轻拉入怀中,用衣袖轻轻替她们擦着脸上的汗珠,一边连连吻着二女的粉颊,柔声道:“你们汗流这么多,一定很累了。”
二女确实累了,她们娇躯伏在季雁萍怀里,齐声道:“我们要你快点好!”
季雁萍苦笑的道:“我现在已经好得多了,以后我相信自己可以治疗了。”
“不!不嘛!我们要你快点好。”
她们撒娇似的不肯,现在,她已经不再觉得羞涩了,更把其他的人全都忘了,尽管外面的人此时个个焦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因为,现在的天地只属于他们三人了。
蓦地——
院中传来一声锐啸的响箭,季雁萍闻声一惊,脱口道:“有人来犯周家堡了。”
房外传导来众人离去的脚步声,他们不知季雁萍的伤医好没有,谁也不敢出声招呼,只想迅快的把入口处守住,以免惊扰了他们。
凤玉娇与“天魔女”双双挣脱季雁萍的怀抱,齐声道:“不会是骷骨魔再度追来了吧!”
她们担心的话刚说出口,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大笑,笑声方停,一个冷酷的声音道:
“老夫‘骷骨魔’许世昌、周家堡如不速把季雁萍交出,势必瓦解冰消于今日。”
“漠野神姥”的声音道:“你自知战不过季雁萍,所以才带这许多人来是吗?”
“是非全靠强权,你不必多说,周家堡的存亡全靠一句话,你说吧!”
季雁萍闻言大怒,奋力一跃而起,突然胸口一痛,他几乎倒翻地上。
凤玉娇忙上前扶住道:“萍弟,你伤没有好!姊姊去收拾他也是一样。”话落一掌震开窗户,不待季雁萍阻止,已穿身跃窗而出。
就在凤玉娇刚从窗口一现身的刹那间,突听“骷骨魔”许世昌,高声下令,道:“周家堡自取灭亡,与我杀!”
接着院中传来喝叱,惨号之声,双方显然是已经交上手了。
季雁萍不安的在房中来回踱着,他深知凭凤玉娇一人之力,对付“骷骨魔”许世昌是可以的,但如再加上其他高手,周家堡中实在难有人抵得住。
“天魔女”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她担心季雁萍的安危,却又不能离去。
寂静中的时光充满了焦虑与不安,突然,“天魔女”似下了最大的决心,道:“弟弟,我想下去助阵,但……”
“姊姊不用替我担心,我相信自卫之力还有。”
“天魔女”微带乞求的道:“弟弟,如有入侵犯,你一定要出声好吗?”
季雁萍怔怔的望着这以往果断而今天却变得娇弱无比的少女,他奇怪她为什么要如此要求,但他为了众人的安危,却又不敢说不,当下只好含糊的点点头。
“天魔女”瞥了季雁萍一眼,跃身穿窗而出。
房中只剩了季雁萍一人了,突然,他星目中寒光一闪,转身向窗口走去。
“萍!你伤还没好!”
就当季雁萍要穿窗参战的一刹那,娇柔的声起自他身后。
季雁萍心头一震,突然转过身来,只见门口姗姗走进一个玉容憔悴,秀发披肩的妩媚少女,她——正是为情所困的周燕玲。
季雁萍看到了她美目中莹莹的泪光,也看到她敢动欲语的樱唇,但却没有听到地发出一点声音。
木然的,季雁萍呆立在那儿。
周燕玲盯着季雁萍,缓步而来,慢慢的,姗姗的,近了更近了,终于,她软弱的伏进季雁萍怀里。
季雁萍此时觉得心中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整理,也找不出下手的地方,他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一个接一个的倩影!
突然,周燕玲幽幽的叫道:“萍!你怎么不抱我?”那声音充满孤单凄凉,令人闻之心动。
季雁萍不自觉轻轻搂住她纤纤细腰,抬手托起她憔悴的花容,怜惜的道:“你憔悴了许多!”
周燕玲的美眸只能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