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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之君后万安 作者:意忘言(晋江vip2014-09-02正文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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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最长的张太医已经在太医院待了快二十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在勤政殿为除了皇帝以外的第二个人看诊,自然知道皇帝对这人的看重,哆嗦着手诊了脉,眉头简直快凝起来了。

    年轻一些的两个太医也依次诊过,在皇帝不耐的眼神里,连忙跪了下来,又拿不准这病怏怏的人是皇帝的新宠还是其他什么人,只得磕头道:“皇上,这位公子是气血两虚,身子亏空得太过了,至于连带着的气喘、咳嗽、骨痛等,皆是没有好好调养落下的病根。”

    “混账!君后在前,哪来什么公子?”

    穆罗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正想要作,却见冯晴竟弯了唇,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一时只觉得悔恨心痛,竟是说不出的感觉。

    老太医生怕她再迁怒,连忙也跪了下来求情:“皇上,他们二人入宫以来从未有幸见过君后,请皇上和君后恕罪。”

    其实这两人虽年轻,但进太医院侍奉也有六七年了,是极有经验的,要不也不会被穆罗云召来替冯晴看诊,只是她们进宫时,冯晴早已失势,她们也的确没有想到,眼前这病重的人竟然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后。

    穆罗云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的刻意忽视和打压造成的,倒也没有再计较,只斥道:“朕养着你们不是听你们念经的,说,君后的身子要如何调养?”

    “回皇上,君后原本底子是极好的,待臣等商议个方子,持续调养,想必会有成效,”冯晴的样子看起来着实太糟糕了,简直像是熬到了油尽灯枯的模样。张太医也不敢下什么保证,只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一句。

    穆罗云当了十几年皇帝,自然知道太医院的这一套说辞,一时心里竟惊慌起来,如果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这个人她真的留不住了,该如何是好?

    然而无论是重生前还是现在,她始终是那个自信过人的帝王,她想要留住的人,即使是神佛修罗,也别妄想从她手上抢走。更何况,上天既然让她活回来,想必是要让她好好补偿冯晴的,又怎么会就这样将冯晴带走?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冯晴,旋即一点头:“好,朕要你们让君后康复,不计任何代价。”

    冯晴始终没有说话,三名太医退下之后,他也只是默默地坐着,倒是穆罗云看不下去,转身坐到了他背后,扶着他轻颤的身子靠近自己怀里:“靠着朕,还是躺下会舒服点?”

    “陛下把我带来这里,又这般劳师动众,不知所为何事?”冯晴并不抗拒她的触碰,但身子显然依旧是僵直的,并不放松,见她似乎没有开口谈论“正事”的意思,索性自己开了口:“陛下有什么事。。。不、不妨直说,只要陛下,陛下善待芝遥,我这半条命,陛下想要如何作为。。。都可以。实在、嗯,实在不必对我这般、这般。。。。。。”

    他肯开口说话,穆罗云原本还挺欢喜的,安安静静听他说着,但听他说了一半,似乎越来越不是那个味儿,已是在强忍着没打断他了,但他说了一会,似乎又疼了起来,连身子都压抑不住地缩了起来。一下子像一盆冷水,便把穆罗云那一点点不高兴浇灭了下去。连忙圈住了他,连声喊人。

    可怜张太医三人,还没走出勤政殿的大门,又被“请”了回来,见皇帝一脸焦急的抱着冯晴,冯晴疼得脸色煞白,明明是深秋的季节,额上却不停有细汗渗出,不由在心里叫苦。穆罗云却不管这些,非要她们拿出个办法,好让冯晴缓解一下疼痛。

    “皇上,止痛的草药是有,但君后这是常年的老毛病了,若靠药材强行缓解,只怕以后、以后君后会离不开这种药。”

    “那药对身子有妨碍么?”穆罗云一贯是实用主义者,如果对身子没什么害处,就算离不开又如何,她堂堂一国之君,坐拥天下,就算把全世界的草药都堆到冯晴面前,也毫无难度。

    “是药三分毒,皇上请三思,”张太医性格谨慎,并不谈论好坏,只建议道:“君后的骨痛恐怕是因为近来天气湿冷,只要保持屋内干燥温暖,想来疼痛也会有所缓解的。”

 第三章 故人心死

    第三章故人心死

    一来二去又是好一番折腾,勤政殿里当然不比钟晴宫那么冷清,穆罗云一连串的吩咐下去,前后伺候的人很快就都打点好了。屋里四角都摆上了炭盆,用的是极好的银丝炭。穆罗云生怕不够,吩咐在外间也依样摆足了炭盆。两进屋子里都弄得极暖和,脱了大氅也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又把龙床上的被褥都换了轻暖的丝绵,拿暖壶捂暖了才让冯晴躺了进去。

    冯晴已经放弃去猜测她的用意,她如今唯一的牵挂就是穆芝遥,既然穆芝遥无事,他就并不惧怕任何对待。因此穆罗云要他躺下,他便平静地躺了下来。

    许是折腾了很久,耗费了太多精力,在温暖的环境里待了许久,身上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些。穆罗云一直在他身边看着,这会儿见他脸色稍有好转,心里竟是一阵压不住的欢喜,在床边握了他的手,反复搓了搓:“你别乱想了,从前是朕错待了你,往后朕一定好好待你,再不让你受罪了。”

    温柔的声音和承诺让冯晴微微失了神,回过神来却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只是闭上了眼不去看她:“陛下,总是叫人看不透的。”

    “不急,咱们时间长着呢,以后就看透了。”

    经过这半天的相处,穆罗云大概摸清了冯晴的想法,他似乎真的是已经死心了,虽然不会轻生,但对身家性命却也没有太多的留恋。面对她的时候,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更没有什么伤心或者高兴的心情,全然是死水无波的样子。

    但这样似乎也不算太差。至少,他不会抗拒她的照顾,心里也对穆芝遥还有所牵挂,只要有穆芝遥在,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把他的心捂暖,就算不肯再爱她,他们也还能成为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你先睡一会,养养精神,等晚一点朕让芝遥过来陪你,我们一起用饭。”

    “谢陛下。”

    冯晴的规矩一向是很好的,虽然下不来床,但还是恭敬地谢了恩。果真闭上了眼。

    穆罗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想去批奏折,只在床边坐了下来,仔细地看他。冯晴年少的时候是极漂亮的,当时冯家犹是穆王朝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冯家的小公子刚满十五岁时就已名满京城。她微服出宫游玩时,曾远远见过一次。明丽照人的面容,前呼后拥,华贵万千,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带着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眼前的人,不管她再怎么联想,似乎都与当年的冯晴找不到一点关系了。他才二十六七,鬓角却已染了霜雪的颜色,原本的骄傲和明丽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掩不去的倦怠和病容。原本极好的容貌,更是叫她摧残得踪迹全无了。

    穆罗云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长。你一定会好起来,我们一定还来得及的。下半生,穆罗云定会爱你,敬你,护你,信你,哪怕生死名灭,也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吃一点苦楚。

    冯晴睡得极浅,几乎是穆罗云的手刚落下,他就醒了,穆罗云显然有些懊恼,缩回手朝他笑了笑:“吵醒你了。”

    “没有,原本也就是极难睡沉的,”冯晴倒是对她并没有什么敬畏,只是实话实说。其实他经常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尤其这两年,更是每况愈下,上一个完整的好觉,都快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了。

    穆罗云并不知道这些,但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眼看离晚膳时辰尚早,不由动了心思,朝他眨了眨眼:“朕陪你睡,可好?”

    冯晴对他带着央求的语气有些诧异,随即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穆罗云心中大喜,小心翼翼地除了外袍,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想要伸手抱他,却又怕弄疼了他,犹豫了好一会,才让他稍稍抬起头来,用自己的胳膊替了枕头:“你是这样侧着睡舒服,还是躺平了舒服?”

    “都是一样的。”冯晴并不在意这些,事实上,在秋冬季节,他不管怎么躺着,只要时间一久,都会手脚冰凉,疼得受不住。

    穆罗云见他毫无兴致,也不再开口,只小心的把他拥住了,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那你睡吧,等会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跟朕说。”

    冯晴依旧只是点头,倒是果真闭上了眼,不过两刻钟的功夫,穆罗云就感觉他的腿轻轻抽动了下,似乎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而冯晴只是略略皱了皱眉,咬着唇抵抗了一阵。这一阵抽痛过去之后,才逸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穆罗云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下子被扎了许多细针,密密麻麻地疼了一下,竟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凑上去覆上了他的唇。极轻地舔了舔他牙齿咬到的地方。

    冯晴蓦然睁开眼,正迎上穆罗云盯着他看的眼神,一时竟有些迷茫。穆罗云这一天以来,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别咬嘴唇,咬破了吃东西难受。”

    屋外虽已是秋风萧瑟,勤政殿里却是暖融融的,穆罗云陪冯晴睡了整整一个时辰,虽然看他吃痛时难免心疼,却也舍不得离开,待到夕阳西下,才披了衣服叫人进来伺候。

    那一头不语去御膳房领完吃食回到钟晴宫,才被告知冯晴被皇帝接到了勤政殿,战战兢兢地等了半天,穆罗云召他进去,指了指床上的冯晴:“钟晴宫朕让人去休整了,这几天君后就歇在勤政殿,你也留下伺候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浅娘。”

    说罢又转头去看冯晴,见他撑着床似乎是要起身,连忙上前扶住了,仔细地在他背后塞了两个软枕,询问道:“披件衣服吧,别着凉了。对了,晚上想吃什么?朕让膳房去准备。”

    不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冯晴,完全没弄明白如今是个什么状况,待穆罗云一出去,就连忙在冯晴身边跪了下来:“君后,皇上她想要如何?您的身子,可再也禁不住折腾了。”

    “不如何我也熬不过几年了,左右不过是想等芝遥再大一些,”对这个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小厮,冯晴一直十分感激,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要他起来:“你不必担心,陛下只说要好好待我。如此而已。”

    不语自然是不信的,这也难怪,从前穆罗云对那些争风吃醋损害君后的事一直是默许,甚至是推波助澜的,等冯家没落了,便对君后一直不闻不问,现在忽然说要好好待冯晴,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

    冯晴却丝毫不在意,真也好,假也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住到勤政殿真的能时常看到穆芝遥,那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

    穆罗云出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回来了,走到冯晴跟去,把手搓暖了才敢去握他的手:“芝遥来了,我们去外间用膳吧?”

    冯晴眼中这才闪出一些光彩来,被她握住的手都有些抖,连着点了两下头,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扭头看向不语。不语会意,上前为他披了一件外衣,正要去扶他,却被穆罗云拦住了。

    “朕来。”

    穆罗云知道,冯晴其实并不愿意让她扶,他方才看不语的那一眼,是带着全心的信任的,而看自己时,却是明显的疏离。但她也相信,一辈子还很长,她一点一点地去做,冯晴总有一天会相信她是真心的。幸好冯晴也并没有拒绝她,借着她的扶持走到了外间。穆芝遥显是已经等了一会儿,此刻一见穆罗云,立刻跪了下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穆罗云平日里并不亲近这个孩子,他既不是皇女,又没有什么特别过人的地方,虽说是中宫嫡子,但她对冯晴都能完全忽视了,对这个儿子更不会去特别留意。因此穆芝遥对她是颇有些畏惧的,到了她面前,也总是畏畏缩缩。

    冯晴看着小心翼翼的儿子,心头就是一痛,若不是被穆罗云扶着,几乎就要站不住了。穆罗云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了,转头朝穆芝抬了抬手:“免了,今日就我们三个人吃饭,就不必多礼了,过来你父亲身边坐吧。”

    “是。”

    话虽如此,多年形成的习惯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穆芝遥规矩地在一边坐了,见父亲脸色苍白,但一直朝自己微微笑着,也就乖巧地朝父亲露出一个笑容来:“父后安好。”

    “好,好。遥儿最近可好?”

    “嗯,遥儿在皇子宫,教习官对遥儿很好。”生在宫廷中,穆芝遥从懂事的时候起,就比别的孩子多承受了许多,他知道母亲对父亲不好,也知道父亲虽然是君后,却一直过得很辛苦。更知道他和温子墨等人的孩子虽然同为皇帝的孩子,却不是平等的。虽然才八岁,却已经十分乖巧懂事,对着父亲一直是报喜不报忧。

    冯晴心疼地伸手,在他仰着的小脸上摸了摸:“好,遥儿。。。。。。”

    穆罗云在一旁看着,不由一阵心酸,伸手把穆芝遥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与冯晴一样称呼他:“遥儿,以后白天去皇子宫跟教习官学习,晚上就来这里陪父后吃饭好么?”

    “是,儿臣遵旨。”穆芝遥被她抱着,一下子就有点不知所措,刻板有礼地应承了,隔了好一会,便在她膝上扭了扭身子,张了张口又闭上,反复了两次,才敢小声问:“每天都可以吗?”

    “当然,还有,吃过饭就睡在这里吧,等下叫浅娘吩咐人给你收拾间屋子,”看见儿子雀跃又小心的样子,穆罗云心里着实不好受,她真的是忽略这个他们父子太久了,才弄得父子俩现在一个心如死灰,一个小心翼翼。

 第四章 君后立威

    第四章君后立威

    一顿饭吃得三个人各怀心思,但孩子毕竟是孩子,用完饭高兴地靠着冯晴说了一会儿话,就困得连连打呵欠。穆罗云吩咐人把他带下去安置好了,才回到屋里。

    她方才有注意,冯晴其实没怎么吃东西,只用了半碗米粥。因此回来了也并不让人撤掉晚膳,只挑了几样清爽可口的菜点,换到他面前:“只用了这么一点,一会该饿了。”

    “不会,”冯晴似乎还维持着方才见到儿子的好心情,对她的询问竟也给了点反应:“多了反倒要折腾的。”

    穆罗云只觉得纠结了一天的心忽然明朗了起来,好像在黄梅天淋了一整天雨,忽然被阳光围绕似的。她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明朗的大笑,俏丽的轻笑,害羞的浅笑,一时之间竟怔忪了。直到不语向她请罪,说冯晴脾胃弱,用多了会胃疼难受,才算回过神来。

    “那让厨房温着,想用了再传。”穆罗云一边对他说着,一边把他抱了起来:“你若是不困,就陪朕说说话,可好?”

    冯晴垂眸,虽然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说的,还是顺从地点了头。穆罗云欢喜地在一边软榻上坐了下来,在他额上亲了亲,始终维持着环抱他的姿势:“那你先告诉朕,除了骨痛,脾胃差,身上都有哪些地方不舒坦的。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常用的药?”

    “不过是些小毛病,不用什么药。”

    “朕不信,”对于他敷衍生疏的话,穆罗云也并不在意,只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摩挲:“还容易着凉咳嗽,对不对?还有,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使不上力?”她魂魄离体时,见过他连研磨都吃力的场景,因此一手牵了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冯晴只当是太医对他说的,心下并不在意,只是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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