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青萍-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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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瑶麟剑眉轩动,缓缓转过脸来,一双如电般的目光,随着他转过的俊脸盯注在中年书生——梅剑云脸上,冷漠的道:“瑶麟知道你是我父,你也知道我是你子,虽然,你我从未谋面,但我们彼此都知道谁在那里。”话落缓缓跪拜下去。
梅剑云愧然避开梅瑶麟如电的目光,直到梅瑶麟双膝着地,他才转过目光,见状脱口道:
“麟儿,快起来。”
随声猛上一步!就要伸手去扶,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冷喝道:“剑云,儿子叩拜父母,乃是人之大伦,你是何许人胆敢怀此世俗纲常。”声音雄浑,动人心弦。
梅剑云闻声心头一震,人也跟着一怔,伸出的手也跟着缩了回来,梅瑶麟此时却已跪拜完了站起身来。
索玉珠愤然转身道:“二叔,连他父子间的事你也要限制吗?”
“沧浪客”索清脸色一沉,喝道:“玉珠,你今天做了些什么自己知道吗?”
索玉珠粉脸一紧,突然激动的笑了起来,尖声道:“二叔一定全记下了,玉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也希望三叔能一并记下,回堡之后再治玉珠应得之罪。”
“云飞客”冷声道:“你如果再敢出言无状,只怕等不到回银龙堡,你就得先试试银龙堡的门规。”话声阴森冷酷无比。
索玉珠毫不畏惧的冷笑道:“玉珠等着。”话落转过脸来,不再理会两人。
梅剑云双目温和亲切的凝注在梅瑶麟冷漠而无表情的俊脸上,关切的道:“麟儿,你该先把内伤治疗一下,其他的事,我们回银龙堡再谈。”
梅瑶麟俊脸一变,冷漠的笑道:“回银龙堡?爹爹,你觉得麟儿也附属于银龙堡吗?”
“沧浪客”索清冷声道:“子从父籍,梅瑶麟,你父属于银龙堡,你不属于银龙堡你属于那里?”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这是我梅家自己的事与外人无关。”
沧浪客索清闻言大怒,双足一顿,落身梅剑云身侧,戟指喝道:“反了,反了,你以为老夫不敢宰你吗?”
“撑天叟”寒天虹双手猛然一撑地面,跃身阻在梅瑶麟身前,冷冷的道:“姓索的,你别以为我家公子内伤甚重无法与你抗衡,其实,就凭你索清那几手见不得人的功夫,慢说我家公子现在的伤势,就是再重上三分,你索清也还不够资格在他面狂叫?”
当着这许多人,以他“沧浪客”索清的为人那能忍得下来,但见他脸上红光一涌,猛上一步暴喝道:“凭你这等老奴才也有资格与老夫说话,躺下!”
招随声出,“赤霞千里”直击“撑天叟”寒天虹胸口。
“撑天叟”寒天虹内伤本已相当沉重了,他之所以强行出头,全凭着心中一点忠义血胆,而忘却了生死。
距离如此之近,慢说寒天虹已负伤在先,就是未负伤之前,以“沧浪客”索清的功力,突起发难,只怕他也难以全身而退。
“砰然!”一声大响夹着一声闷哼,“撑天叟”寒天虹一个高大的身体向后一仰,正好跌入梅瑶麟怀中,由于冲力太大,梅瑶麟也被撞退了四五步。
“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撑天叟”寒天虹沉闷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帘,昏死过去,一个高大的身躯,软绵绵的卧在梅瑶麟臂弯里。
出神的望看“撑天叟”寒天虹灰白多皱的老脸,一根根急速浮现的血丝刹那间布满了梅瑶麟星目,一丝冷酷的笑意涌上了他的嘴角。
死一般的沉寂中,梅瑶麟缓慢俯身放下怀中的“撑天叟”寒天虹,霍然抬起头来,冷冽如刃的目光,凝注在“沧浪客”索清脸上,冷冷的道:“梅某相信阁下此时心中一定很得意。”“沧浪客”索清的目光与梅瑶麟一接触,心头不由自主的为之一震,深吸一口冷气,定神冷喝道:“梅瑶麟,别忘了你的伤并不比他轻,老夫这么做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而已,你如一意孤行下场将与他相同。”
梅瑶麟星目中.杀机一闪,冷冷的笑道:“这么说梅某倒是该感谢你不杀之恩了?”
“沧浪客”索清冷笑道:“因为你是银龙堡的人,老夫相信世间没有不怕死的人。”
梅瑶麟冷冷的道:“因此,梅瑶麟为了求生非投你龙银堡是吗?”
“沧浪客”索清傲然冷笑道:“老夫确实这么想。”
梅瑶麟嘲弄似的冷笑道:“这么说梅某是猜对了?”
话落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声激昂,直冲霄汉,使人难以相信他此刻是受了内伤,笑声一落语气突然一变,冷酷的道:“梅瑶麟也相信世间没有不怕死的人,但是,梅某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从我手中脱过,索清,你准备挣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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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万松门父子相遇
由梅瑶麟震人心弦的笑声,“沧浪客”索清十足的自信完全消失了,他曾亲眼目见梅瑶麟独斗“狂侠”、“绝丐”的一幕,虽然,他明知海瑶麟此时内伤不陉,俣他却有自知之明,抵不住梅瑶麟五成真力。
梅剑云闻言焦急的叫道:“瑶麟,冷静点。”
梅瑶麟心中此时充满了杀机,闻言霍然转过脸来,漠然的道:“我现在就很冷静。”
梅剑云沉声道:“冷静,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梅瑶麟冷冷的道:“孩儿对索清说话。”
梅剑云脱口道:“你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梅瑶麟闻言俊脸突然一变,星目突然凝注在梅剑云脸上,良久,良久,才冷冷的说道:
“爹爹知道我该叫他什么,瑶麟自己也知道,但是,梅瑶麟不会那么做,我生身母姓花,生身父姓梅 我与索姓之人无关。”
梅剑云心中只怕梅瑶麟出手,是以想用严辞喝阻他,闻言沉声道:“但是爹爹与他有关!”
梅瑶麟脸色一变,沉重的道:“爹爹,也许瑶麟错了,但错误却是起于误会,如果,这个误会能得到明白的解答的话,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梅剑云迫切的问道:“什么误会?谁制造的?”
梅瑶麟淡然的道:“谁制造的孩儿不知,但这个误会只有爹爹你能解答。”
梅剑云心头突然一震,脱口道:“我?我能?”
梅瑶麟肯定的道:“是的,爹爹,你能,因为,因为你当年与母亲同赴风雷洞,因此,你知道我母亲的下落,孩儿与索家的误会就起在这里。”
梅剑云红润的俊脸突然变得十分苍白,他觉得儿子的双目如同两柄利剑般的刺进了他的心房 深处?是以,他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也无法回答。
由梅剑云的神情,梅瑶麟更觉得沉重与不安了,迫切的问道:“爹爹,回答我!”
“云飞客”冷声道:“她被万象公子打下沉羽江中去了。”
梅瑶麟心头一震,脱口道:“爹爹,此话当真吗?”
梅剑云沉重的长叹一声,道:“麟儿,你我父子之间的这道鸿沟也许永远无法填塞了,但是爹爹我不想欺骗自己的儿子,这是天意的安排……”
梅瑶麟急声道:“爹爹没说到主题!”
梅剑云沉痛的道:“你母亲被击落沉羽江时,为父并不在场。”
“爹爹可曾到下游去找过我娘?”
梅剑云道:“找过!”
“爹爹找了几天?”
梅剑云愧然避开梅瑶麟的目光,嘴唇连连启动了数次,但却说不出话来,额角上登时冒出粒粒豆大的汗珠。
梅瑶麟星目中缓缓爆射出冷芒,冷声道:“我想爹爹一定找了不是一天。”
“沧浪客”索清心头一动,沉声道:“共找了五天五夜。”
梅瑶麟星目仍盯在梅剑云脸上,冷漠的道:“孩儿要听爹爹亲口说出这个数字!”
梅剑云凄凉的笑了笑,道:“孩子,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也不会原谅我的,但为父已说过不骗你了,数字只有一天!”
“一天?”
梅瑶麟话声一落,突然仰天长笑起来,笑声悲愤冷厉,毫无感情,笑声一落,阴沉的道:
“这么说孩儿与索家的事,并不是误会的了?”
“沧浪客”索清闻言心头一震,暗自把功力凝聚于双掌之上,但却仍无把握,当即转脸跨上一步,对梅剑云道:“剑云,你怎么打算?”
一见他跨步上前,梅瑶麟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但却未形之于色,昏死地上的“撑天叟”
撑天虹此时沉重的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目,但却爬不起来。
梅剑云为难的看看对方,目光终于停在梅瑶麟身上,沉声道:“瑶麟,不管怎么说……”
梅瑶麟忽地截住道:“爹爹,我知道,天下……”
梅瑶麟话声末落,“沧浪客”索清已闷声不响的闪电扑了上来,出掌拍向梅瑶麟胸前璇玑死穴。
这一切,索玉珠看得最清楚,因为,她了解她三叔父的为人,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生死,见状脱口叫道:“麟儿,退!”
声在“沧浪客”索清发动之后才叫出,但一声“麟儿”却在“伧浪客”索清掌到之前到,而这一声急呼,却是够使梅瑶麟闪避的!
然而,事实却完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索玉珠的话声不过才落,那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两人仍然对面而立,所不同的是,“沧浪客”索清右手门脉已落入梅瑶麟手中了。
“云飞客”与“银翼雕”索龙震怒的同时跨上了一步,但却又投鼠忌器的停了下来,云飞客冷声喝道:“梅瑶麟,你可曾考虑过你父亲的处境?”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不劳阁下费心,该考虑的梅某都考虑到了。”
话落注定“沧浪客”索清冷酷的笑道:“梅某早已提醒过阁下要挣命了,却没想到尊驾如此贪功。”话落右掌缓缓提到胸前准备下手。
“沧浪客”索清咬紧牙根,抵住门脉血流被阻的痛苦,阴声道:“梅瑶麟,老夫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阴毒!”
梅瑶麟冷笑道:“梅某一向主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飞客”闻言大急,急声道:“剑云,你还等什么?”
梅剑云痛苦的摇了摇头,横心上步,沉声道:“瑶麟,为父对不起你的事太多,但却情非得已,不要*为父走上绝路……”
梅瑶麟闻言心头一震,抬头道:“爹爹还想回银龙堡吗?”
话落右掌突然一掌,就要拍出,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大笑道:“哈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莫非这一次例外了吗?”
梅瑶麟闻声知人,缩回的右手一振,二度拍出,恰在此时,突听“撑天叟”寒天虹软弱的声音叫道:“小主,放他去吧!”
梅瑶麟猛然一震,霍然缩手转身,道:“天虹,一掌之仇你忘了不成?”
“撑天叟”寒天虹吃力的撑了几次,但却无法撑起身来,颓然一叹,沉重的道:“小主,天虹相信令尊必有难言之隐,天下没有父母不疼子女的,也许天虹的感受比别人多,但不管是错是 对,天虹愿把一掌之仇扯过。”
梅瑶麟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挥手把“沧浪客”索清摔出五六文远,冷冷的道:“银龙堡将 来要找人算账,可找我梅瑶麟。”
“沧浪客”索清一跃而起,一张老脸刹时胀得通红如血,暴喝一声,道:“我们上!”
话落飞身欲扑!
“云飞客”“银翼雕”也都怒气冲天,闻声一起跃身欲上。
双奇见状大吃,一惊,双双跃身梅瑶麟身侧,“瑶台牧女”云凤玲早已把长鞭撤在手中准备应战了!
就在此时,方才的声音,又笑道:“斗智斗力都不如人,各位何苦自取其辱?”声落人影一闪众人中间落下一个蓬头散髻,混身是血的老道士。
“沧浪客”索清一见此人,登时凉了一半,猛然刹住脚步,脱口道:“颠道人!”“云飞客”一听“颠道人”三字,心头也是一震,霍然停下身来。
“颠道人”扫了三人一眼,笑道:“假使各位不以为我颠道人说话疯颠无常的话,我老道士以为各位该回银龙堡去了。”
银龙堡三老出其二,仍然没把梅瑶麟弄到手,二老心中都有点不服,“云飞客”冷笑一声,道:“道长不知劝梅瑶麟去那里?”
“颠道人”脸色一寒,突又笑道:“自古留客有客情,决无强留之理,梅瑶麟既非出身银龙堡,去与不去当然由其自择,老道士的话可曾颠倒?”
“沧浪客”索清道:“前辈之言极是,只是,今天要他梅瑶麟回银龙堡的并非为了银龙堡,而是为了归凤国二十年困后之仇,梅瑶麟出道之初,就打看归凤国的旗号与中原武林同道为仇,此时归凤国真个动众来此,他却不肯归队,居心令人难测,虽然他一直对银龙堡无礼,但他终究是本堡之人,老夫不能不为他前途着想。”
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在他口中说出,却成为无可反驳的大道理。
“颠道人”看了一旁静立不言的“武丞”云白飞,笑道:“那倒是梅瑶麟的不是了,不过,如果归凤国的人答应他梅瑶麟不去银龙堡,不知两位怎么说!”
“沧浪客”索清看看“武丞”云自飞,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道:“那时老夫自无强留人家的理由。”
“颠道人”转对“武丞”云由飞道:“云大人怎么说?”
“瑶台牧女”云凤玲惶恐的盯着父亲,梅瑶麟却冷笑不语。
“武丞”云自飞本觉得银龙堡二老的所作所为有些太过火了,但是,同样的,他也看出梅瑶麟是个孤傲不群的少年人,更可怕的是他武功太高,使人无法与之抗衡,万一他一步走错,而与归凤国为仇,“武丞”云白飞也不能预料后果如何。
当下思忖良久,毅然决定道:“敝国来的人,现时全驻扎在银龙堡,梅公子令尊也在归凤国为官,如果梅公子真诚为我归凤国报二十年困后之仇,理应同归银龙堡。”
“瑶台牧女”云凤玲知道梅瑶麟决不可能去银龙堡,闻言芳心大骇,脱口叫道:“爹爹,你不……”
“颠道人”却不动声色的笑道:“云大人没有为令媛考虑到?”
“武丞”云白飞正色道:“公私相比,公应在先。”“颠道人”笑道:“食王禄,报王恩,云大人之心,我老道士佩服万分,只是,目下有一个人,只怕她不答应梅公子进银龙堡,此人,云大人反对不得!”
“武丞”云白飞脸色一变,笑道:“老夫早就在归凤国时已闻道长大名如雷贯耳,都不答应他进银龙堡之人,一定是道长吧?”
“沧浪客”索清心恨“颠道人”,但由于武功远不如他,不敢形之于色,此时一见有机可乘忙笑道:“道长称云大人为‘大人’,那有反对之理……”
“颠道人”不等他把话说完,抢先大笑道:“我老道士与索兄相识不久,索兄竟然如此了解我老道士,哈哈,知音难求,老道士我活了九十多年,直到今天才碰上一个,由此足见古人之言不假,哈哈……”
轻蔑的笑声一落,转对云白飞道:“云大人,索兄之言说对了,民岂能与官斗,我老道士是说的另有其人。”
“武丞”云白飞脸色一缓,道:“谁,他在那里?”
“武丞”云白飞话声才落,突听对面百丈松岭顶上,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道:“归凤国公主。”
众人闻言先是一震,接着一齐转动目光,向发声处望去。
只见,对面百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