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传说-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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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早就预备了这一手。”杨诚佩服的赞道:“得文弟相助,实在是杨诚的万幸啊。”
张识文向杨诚一揖,谦逊的说道:“没有大人的信任,我现在可能连个落魄的县令也干不成了。我的一切都是大人所赐,理当为大人竭尽全力
!”
杨诚扶起张识文,欣慰的说道:“都是自己人,这些客套话以后就不必说了。不过我们此去长安,想来带不了多少人手,又如何对付得了赵长河呢?”
张识文正视杨诚,自信的说道:“大人难道不知,与赵长河相比,你同样有三大优势吗?”
“我?”杨诚惊疑的问道。虽然有张识文强大自信的鼓励,但杨诚心里对对付赵长河的把握仍然极为欠缺。一来他内心便厌恶这种斗争,更不
用说潜心去研究和学习它了。二来毕竟赵长河曾是征北军的最高统帅,即使到今日,也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现在要与之敌对,让他心里着实难以接受。况且长安不比交州,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行事自然与交州无法相比。
“不错。”张识文点头说道:“赵长河被启用不过数月,根基未稳,朝中的赵氏族人又了了无几,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之地。而我们却坐
拥两州之地,民心之所望,就算再不济,也可以退回荆州,缓缓以图,此其一。赵、史二族与朝中各大家族关系极不融洽,与潘家更有不共戴
天之仇,就算他手握重兵,也绝不可能与三大家族为首的朝中当权世族相抗衡。而大人却不同,大人将荆北三镇拱手相送,三大家族就算不全
力相助,想必也不好与大人撕破脸皮。更何况潘家与大人一向有良好的关系,对付赵长河,不愁潘家不出力,此其二。赵长河虽然现在被皇上
倚为臂助,但毕竟曾被先帝猜忌而免职,皇上岂能对他完全放心?而大人却继承大将军忠武将军的称号,大将军对大人的推崇可见一斑,皇上
对大人的信任也绝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有这三个优势,大人又何愁不能在长安有一番作为呢?”
听了张识文的话,杨诚顿时霍然开朗:“好,我们就去长安搏他一搏!不过这一切全是我们猜测,并无真凭实据,万一弄错……”
“大人难道对我这点信心都没有?再说我们并不是一去长安就直接摊牌,我们见机行事,总能化解此次危机。”张识文信誓旦旦的说道。
杨诚用力握住张识文的手,相视而笑,再无一丝疑虑。
第六卷 第三十六章 真假孙进
泼醒他!”刘虎抹了一把脸,看着对面已经昏死过去无表情的说道。拷问已经整整持续了近六个时辰,刘虎招来二十个在军中专职刑罚的将佐,轮流上阵,几乎将所能想到的酷刑一一用上,换来的却始终是孙锐的冷笑。饶是刘虎看过的血腥场面数不胜数,也不由暗自赞服孙锐这条硬汉,甚至从心里羡慕起孙锐的主子来,能有这样的死忠之士。
“哗……”一桶刚从井里打出的冷水当头泼下,孙锐却仍然纹丝不动。“死了?”刘虎皱眉说道。一名将领赶紧上前,伸手一探,微微气喘的说道:“还有气,应该是撑不住昏过去了。”这么久的拷问下来,连施刑的人也感觉有些疲惫了。
“继续泼,泼醒为止!”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居然连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刘虎不禁有些恼怒了。现在长安形势瞬息万变,自己却被拖在这里一筹莫展,这让他如何甘心。
连续十桶剌骨的井水泼下之下,孙锐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虽然现在天气仍然极为炎热,但他的整张脸已被冷成乌青之色。加上他脸上几道裂开发白的创口,显得异常狰狞。“呵……”孙锐艰难的发出一声冷笑,不过那招牌式的笑容却再也挤不出来,努力几次无果之后,脑袋耷拉着,双眼无神的看着污水横流的地面。饶是铁打的汉子,在这样的折磨下,也再难承受下去,仅是凭着坚韧的意志抗争着而已。
刘虎叹了口气,上前抬起孙锐的头,紧紧的盯着他地双眼:“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保证让你哥哥留下一条活命。”现在他对这两兄弟的了解,几乎全来自于兵部的档案,对于这个孙锐更是一无所知。他所能利用的,也只有希望以兄弟之情打开孙锐的防线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孙进就算不是紫玉公主地手下,而且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也绝对逃不过连坐之罪。按人之常情,能让一族不致于灭亡,绝对可以让人付出任何代价的。
果然,听了刘虎的提议孙锐也忍不住有些心动了,眼神里也恢复了一丝神彩,看了刘虎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凭你……你有什么资格保他一条命?”确实,弑君这样的大罪,不管你是权倾天下的权臣。还是身居显位的皇族,都无法得以幸免。就算凭着权势逃得了一时,最终也要受到天下的鄙弃,难得善终。刘虎不过是禁军新上任的大统领而已,论资历、家势、地位没有一样可以在这种事情上网开一面,也难怪孙锐难以相信了。
“你我都是行伍出身,他们全是跟我同生共死地好兄弟,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言而无信,会是什么结果?”刘虎指着背后的二十多人说道。军中最讲信用,一个没有信用的人。当然不可能让手下为你甘心卖命。看着孙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刘虎继续说道:“而且我的问题并不是让你说出谁是你的幕后主使,你也算不上是背信弃义。”
“什么问题。”孙锐沉声问道,心底的防线终于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你们是如何知道皇上会出现,而且连具体的方向也一清二楚的?”刘虎一字一顿的问道。在拷问孙锐这段时间。他细细地回味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却越想越不对劲。陈博和陈忠隐身之所极为隐秘,连他事前也毫不知情。现在回想起来,定是对方在陈博的身边也安插了人手,而且这人定是极为接近陈博。才能对二人的行踪如此清楚。他自然知道不可能从孙锐口中直接问出幕后主使,但只要能知道这个人,便有很大的可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个隐匿之人。他才不信,会有多少人能像孙锐这般守口如瓶。
孙锐鼻孔中发出一声嗤笑,像是看外行一样地看着刘虎:“如果连这个人我都知道,那他未免也太笨了点。”看着刘虎一脸地失望,孙锐似乎安慰他的说道:“不怕老实告诉你,就算我把我知道地一切告诉你,你也无法治他的罪,顶多能触及他的皮毛而已。”
“既然这样,你又何不痛快地告诉我呢?”刘虎皱眉问道。看样子,连孙锐也没有接触到幕后的真正主使,不过他却已经猜到那个人的身份。但这一切仅仅是猜测,并不能将那人治罪。对方的思虑如此周详,而且显然有着一张看不见的大网遍布于长安的各处,这人到底会是谁呢?想到这里,刘虎不由一激灵,难道这人会是自己一直想要栽赃那人?
“你看我像个忘恩负义之徒吗?”孙锐不答反问,脸上的伤口因为说话时的牵动,又开始渗出鲜血,顺着脸颊一直流到刘虎的掌心。
刘虎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愚蠢!他不过是像养一条狗一样的养着你,让你在适当之时为他送死罢了,亏你还以为承了他的恩情。若是他真为你着想,凭你之材怎么可能到现在只是一个低级将领?”
“算了,看在我对你还算有些敬佩的份上,你也不用再在我身上费心了。虽然他是在利用我,不过要不是他,我兄弟二人早已死在流放之中。更何况他答应过我会让我……哥哥回复自由的。”孙锐缓缓的说道,随即将眼睛闭了起来,一副不再言语的表情。
孙锐的话让刘虎略有些迷糊起来,据他所说,他两兄弟都应该是那人的死士,但为何孙进却和紫玉公主一同出现在禁宫之中呢?若是紫玉公主对此不知情的话,那岂不危矣?以目前来看,紫玉公主恐怕是唯一与那个人正面接触的人了,凭她的身份一般的小角色根本不可能见到她的。孙进也是那人的死士,紫玉公主的处境便危险了,想到这里,刘虎不由微微着急,若是连紫玉公主也出了意外。那他便再无线索可查了。
“大人,俞统领他们回营了,正朝这边过来。”传令兵的声音打断了刘虎地思绪,想了
虎沉声喝道:“叫他们不用过来了,直接在大营等我了顿。放开孙锐,叹气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几个有用的信息,不过用刑之事是皇上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怪我。至于孙进,我会尽量设法的。”随即招来几个将佐,平静的吩咐道:“给他水和食物,再选一些看着吓人,又不太痛苦的轮流施用,没有我地命令。不能停止。”
走出刑室,刘虎深深的吸了口炯然不同的新鲜空气,舒展了一下筋骨,大步向大营赶去。这一天倒也并不是毫无收获,虽然孙锐没有说几句话,但他却从这几句中得到一些信息,让他可查的方向多了几个,不至于一直困在这里一筹莫展。
“爷,那小子说了什么没有?”俞兵等人远远的迎了上来,刚一靠近便急急的问道。
刘虎笑了笑。搭着俞兵的肩边走边道:“一点点吧,那小子的嘴倒是真硬。”随即转头看向其他几人,皱眉问道:“看你们这副表情,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他和众人相处日久,早已能看穿他们的心思。现在看到众人虽然是笑脸相迎。但眼神里却透出急迫之色,不由生出一丝疑惑。
“上午倒还没有什么事情。”俞兵接口说道:“不过到下午可就乱了。”
“乱?”刘虎讶道。虽然发生了陈博遇剌这样地大事,但缇骑营和羽林军派出了近三万士兵四处巡逻,任何人想要做乱几乎都会立即遭到铁血镇压。还有什么人敢为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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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众人已行至大营,坐定之后,众人纷纷望向李康信,俞兵说道:“爷让你密切监视赵长河的举动,还是你来说吧。”李康信整了整思绪,恭敬的回道:“赵长河叔侄二人从早上进了皇城,便一直没出来。问了禁军的兄弟,才知道皇上召他们进御书房密谈,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连午饭也是下旨让心腹宦官送去的。”
“这算什么大事?”刘虎不以为然的问道。他平日和陈博也常有单独相处的时候,也混了陈博不少顿午饭,是以对赵氏叔侄受到这样的礼遇,根本不足为奇。
李康信揖手说道:“爷不要急嘛,上午倒还没什么事情。不过到了下午,赵长河叔侄一出宫,便立即召集了五千羽林军,开始到处抓人。”
“到处抓人?”刘虎讶道。从昨天事发后到今天早上,与紫玉公主有关的人几乎都已经被抓了起来,还有什么人可抓的。
李康信点了点头,皱眉说道:“他们二人奉了圣旨,接连抓了六七族人,其中有上百人,都是直接拖到刑场斩首。”
“什么!”刘虎终于动容。在三大辅臣地“照顾”下,这件事情现在是由他主持彻查,赵长河只是负责协助,所抓的人理由交由他审理之后,再做定夺。现在竟然绕过他直接处死,实在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而且这样的大事,陈博居然没有与他商量,也让他心里隐隐不快。不知道赵长河叔侄在御书房向陈博说了什么,居然得到如此特权。“他们奉的什么旨?玉玺不是由三大辅臣共同掌管吗?皇上怎么可能私自下诏?”刘虎急急的问道。
“根据我们地人回报,是皇上亲手所书,上面盖地是皇上自己的印信。”俞兵正色说道:“一柱香之前,三大辅臣已经同时进宫了,想必就是为这件事向皇上讨个说法吧。”
刘虎用力地拍了下额头,叹气说道:“乱了,乱了。皇上在想些什么?看来我得马上进宫,不然事情会越来越糟了。”现在皇上还没亲政,所有旨意都需要经过三大辅臣,这样绕过三大辅臣直接下旨,只怕双方的矛盾会进一步激化。虽然京畿的军队现在并没有在他们手中,但要照规矩办地话,没有盖有玉玺的圣旨,是无法调动的。即使是章盛在世时,一千人以上的调动都需要有圣旨和虎符同时齐备,只不过章盛威望太盛,军队的行动三大辅臣根本不敢说个不字。饶是如此,虽然章盛的一句话比虎符、圣旨还要有效,但除了暗中派刘虎出去那几次。却再未坏过一次规矩。
就连章明忠,在被愤怒冲昏头脑之下,也仅调动了五百乌金铁骑,不敢有越线之举。现在赵长河仅凭皇上手喻,便可以随意调遣军队,此例一开。后果不堪设想。他实在想不通皇上怎么会有如此失策的举动,这等于是让赵长河叔侄有了完全支配缇骑营和羽林军的权力,三大辅臣对他再没有任何限制了。虽然他现在仍然没有将主要嫌疑锁定在赵长河身上,但心里却对此极为不安,一方面是不想看到赵长河比他更受皇上宠信,并借此机会坐大;另一方面,赵长河如果能毫无限制地支配城内的军队,对他将会有极大的威胁,因为凭他手里的禁军和神威营。是绝对没有把握对抗拥有数倍于自己的赵长河的。虽然他是凭自己实力一步步爬上来地,但对于以战功兴族的赵长河,他仍有自知之明。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向大人禀报。”看着刘虎急匆匆的要离开,俞失急忙拦住。
“什么事情?”刘虎皱眉问道,脚下却并没有停顿。
俞兵紧紧的跟上,沉声说道:“不久之前,赵长河遇剌,可惜只受了些轻伤。”
“竟然有这样的事!”刘虎终于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问道。赵长河虽然年事已高。但毕竟是一身戎马,连刘虎也不敢轻言胜过他。更何况在千军之中,护卫他的高手定然不少,就算他手无缚鸡之力,想要行剌他也是千难万难。而现在赵长河竟然因此受伤。岂不让他震惊。
俞兵点了点头。凝重的说道:“当时赵长河正率兵包围吏部侍郎吴华的住所,吴家想必已经知道前面几家都被整族斩杀之事。是以拼死抵抗,场面混乱不堪。”
“混乱?吴华竟有这个本事?”刘
地问道。面对数以千计的羽林军,就算吴家那几十口神威营精锐士卒的身手。也难有作为。更何况在赵长河面前,要想引起混乱,哪有那么容易。
“此事非常奇怪。开始只听到吴家人的惨叫,后来一队羽林军在吴家花园搜索漏网之鱼时,却突然遭袭。当时末将所在的位置正离后院不远,所以将事情的前后看得一清二楚,那队大概有五十人的羽林军连一个也没逃掉,就被仅有二十人的黑衣人全数杀死,那些人的身手恐怕比我们的亲卫队也差不了多少。随即便有大队羽林军闻讯赶去,双方厮杀了足有半个时辰,那伙人最终寡不敌众,被全数歼灭。”俞兵皱眉说道,显然对当时地情形仍是历历在目。
吴家府中居然隐藏了一批可与自己的亲卫队相比的人,刘虎不由沉吟起来。要知道俞兵所说的亲卫队,全是在神威营中最精锐的士卒所挑选,忠诚和战技均是无可挑剔。虽然仅有百余人,但却是刘虎暗中隐藏地杀手锏,一旦到了万不得已地时候,他有足够的自信在他们地保护下冲出城防,远走高飞。除了乌金铁骑,他自认为天下再没有能胜过他的亲卫队的精锐骑兵了,没想到一个毫不起眼地吴府,竟然会有二十个如此厉害的杀手。
“赵长河也赶去了?”刘虎皱眉问道。虽然对这些人的身手极为惊讶,但凭这二十人却并没可能对赵长河产生威胁,更何况赵长河也绝不是那种轻易犯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