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法特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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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一个事实是,他们向所有的海湾国家送去了他们的报告,断言我们
是共产主义者。在每一个阿拉伯国家,我们都被当成是头号敌人——不管这
个敌人是什么人。这些政府没有说到的关于我们的唯一事情是这一真谛——
我们是一个真正的民族主义运动,为反对无法忍受的不平等和维护我们的独
立而斗争。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我们曾经愿意成为任何一个情报机构的工
具,我们的经费问题早已随即获得解决。”
事实上,由于法塔赫十分缺乏资金而导致阿拉法特接替阿布优素福成为
军事司令。哈拉德对我说:“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发笑,但是这是事实。
阿布·优素福有八个孩子,而中央委员会简直没有足够的钱用以赡养他的家
庭!”这样阿布·优素福不得不去找工作谋生。当阿拉法特正式被要求出任
法塔赫专职军事司令时,他结束了他的建筑和承包企业。正如哈拉德以前所
说,由于他迅速清算了他的企业,使他损失了一笔钱;但是他还有足够的钱
维持生活。他还想用他自己的钱购买武器、弹药。但是,这在当时只是他自
己心中怀有的一种想法。
哈拉德和担心阿拉法特具有军事独裁者素质的其他中央委员会委员们,
对最近事态的变化至少可以说是不愉快的。但是,除可能的瓦齐尔之外,要
阿拉法特担任法塔赫军事司令是唯一选择。
而瓦齐尔大概是会拒绝它的,如果他被赋予超过阿拉法特的职务。
对那些怀疑阿拉法特会利用他的新的权力干些什么事情的人来说,问题
是在寻找一种方法来控制他的个人主义。阿拉法特提出,他将在黎巴嫩、叙
利亚、约旦游动,在这种情况下,期待他或任何一位军事司令对必须在战场
上作出的或者需要立即作出的决定,要经常寻求在科威特的中央委员会的批
准,是十分荒谬的。一份信件到达科威特并得到回音,需花费三至五天。这
不可能进行战争。这是愚蠢的。因此,阿拉法特要求在他认为最合适的时候
作出军事行动决定的自由。对那些在中央委员会里的怀疑者们来说,这个要
求太过分了。作为一种妥协,他们建立了一个小的军事委员会。它被授权以
集体领导名义作出军事决定。它将给阿拉法特以指示。这是理论上的。
当情况变得十分清楚,暴风部队是不能靠宣传手段使之信誉扫地并被摧
垮时,埃及、约旦和黎巴嫩转而采取直接的、野蛮的行魂。奉纳赛尔的指示,
陆军元帅阿布德尔·哈基姆·阿玛尔,1953 年以来一直任此职务的埃及陆军
总司令,阿拉法特的老朋友,向阿拉伯联合司令部发出了一项命令。它要求
阿拉伯联盟所有成员国的武装力量都应把自己视作与暴风部队处于作战状
态。阿拉法特说:“这个命令一经发出我们就立即知道了,因为苏韦达尼给
我们看了它的副本。”阿布·杰哈德说:“哈基姆·阿玛尔向阿拉伯联合司
令部下达的命令包括两个部分。它要求阿拉伯军队阻止巴勒斯坦人袭击以色
列,还要求军事情报机构搜集关于暴风部队的情报。”哈位德·哈桑说:“这
些政权在1963 年和1964 年就想消灭我们的运动。唯一不同的是,在1965
年他们有了一个打击的目标。”
这些情况都是非常真实的,但是,这些国家没有发现法塔赫这一容易得
到的目标。在以暴风部队名称掩护下,它在最后一分钟作出的进行军事行动
的决定,成功地在关键的几个月内愚弄了阿拉伯情报机构。“由于采取了这
一策略,我们保存了我们的组织。”阿布·杰哈德对我说,“不幸的是许多
巴勒斯坦人付出了很高的代价。在几个月期间,数百人被关进监狱,并受到
严刑拷打,迫使他们说出有关我们的情况。一些人的指头被打断了。一些人
被强迫在碎玻璃上行走。有些人的脚底被棍棒抽打,直至青筋在血肉模糊中
裸露出来。”
绝大多数在埃及、约旦和黎巴嫩监狱里遭受拷打的巴勒斯坦难民们一点
情报也未提供。暴风部队对他们和对他们的拷问者同样是个谜。
在无疑是一个协调的残酷摧毁暴风部队的进攻的早期,这些政权取得的
唯一显著胜利是在加沙。在那儿埃及情报机构以折断几根手指和砸破几个脑
袋为代价,发现了三个法塔赫的地下小在约旦,直至以色列用在哈尔基利亚、
杰宁和舒纳发起报复性进攻威压侯赛因时,消灭为约旦情报机构发现的法塔
赫小组的行动才被采取。这位国王,并不反对他的情报人员需要多么残酷就
多么残酷地从那些被怀疑是暴风部队成员或其同情者那里榨取情报。正如开
枪射死艾哈迈德·穆萨一事所证明的那样,他不需要哈基姆·阿玛尔的指示,
告诉他必须采取各种实际措施阻止巴勒斯坦破坏者从约旦进入以色列。但
是,由于巴勒斯坦人在约旦占多数,这位国王懂得要在一种勉强的方式下行
动,自己才不致成为他们心目中的敌人。在这一事件中,以色列迫使他别无
选择。以色列报复性进攻的信息十分清楚:如果他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
他们将使用其优势军事力量一点一点地消灭约旦。这是一个残酷的逻辑,在
1982 年夏天把以色列从远道引入贝鲁特。这也是一种可笑的逻辑,如果以色
列同阿拉伯前线国家秘密合作,那么法塔赫在当年就会被消灭。因为叙利亚
无意促进独立的巴勒斯坦解放运动,法塔赫的终结就意味着巴勒斯坦民族主
义复兴的任何希望的终结。
从60 年代初至今,以色列的宣传家和西方许多本当很了解情况的人,把
阿拉法特及其在法塔赫和巴解组织领导集团中的同事们描绘成马克思主义者
和苏联的傀儡。尽管阿拉法特曾有一次试图通过苏联玩他的和解牌,而莫斯
科也确曾利用它在法塔赫和巴解组织内部的影响,在1981 年破坏法赫德计划
(美国曾自称支持这一计划),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东西能接近事实。1965
年,当法塔赫正为其生存而战斗时,苏联牢牢地跟那些要勾消巴勒斯坦问题
的人站在一起。哈拉德·哈桑说:“苏联强烈忠告纳赛尔要快速和不择任何
手段摧垮我们。他们告诉他,关于巴勒斯坦解放运动的思想属于‘民间传说’。
他们形容我们是‘放牛娃’。”我问哈拉德,他和其他法塔赫领导人如何得
知苏联的态度。他回答:“几年之后,纳赛尔把当时苏联劝说他该怎么做,
全都告诉了我们。并且以后还是苏联人自己,证实了纳赛尔所谈的内情。”
1965 年法塔赫最重要的、保守得最好的秘密是个别人的身份。此人实际
上就是参谋长和军事行动协调者。只有两个人能胜任这一工作——阿拉法特
自己和瓦齐尔。如果事情按照阿拉法特的愿望和预期发展,瓦齐尔一旦找到
他的继任人以接替他管理在阿尔及利亚巴勒斯坦局的工作,他就可以立即来
到贝鲁特担任这一职务。
3 月,瓦齐尔真的离开了阿尔及尔,并从那儿旅行来到贝鲁特,但没有
成为法塔赫的参谋长。在他到达黎巴嫩首都的两天内,和阿拉法特举行了一
次紧急会议之后,他启程前往欧洲。法塔赫开始行动已经三个月,但是阿尔
及利亚人和中国人还远未能相信它具有成为一个有效的、可靠的游击队组织
所需要的素质。因而,他们尚未实践他们的诺言,供应武器、弹药。阿拉法
特和瓦齐尔得出的结论,是在当时情况下唯一可行的。如果他们不立即找到
武器、弹药的来源——地雷和其他炸药在当时是最急需的——他们至迟到年
底将不得不放弃他们的军事行动并承认失败。
阿拉法特就瓦齐尔必须在欧洲解决的问题向他作了出发前的很好的周到
的指示。有两项主要内容。第一项导源于这一事实。法塔赫和欧洲的军火商
没有联系。所以,瓦齐尔务必要找到同他们联系的线索。在做这件事的时候,
他必须考虑到第二个问题。这就是莫萨德。根据阿拉法特的情报,以色列的
秘密特务机构在西欧国家首都或多或少都可以放手行事。正如法塔赫后来吃
了苦头后才发现的,以色列搜集情报的活动是如此有效,以致到1967 年时,
莫萨德为在西欧任何地方积极参加学生政治活动的每一个巴勒斯坦人设立了
档案,并附有照片。最近几年,以色列评论家曾经推测,60 年代策划莫萨德
欧洲活动的人是伊扎克·沙米尔。
瓦齐尔预期离开前线至少需要几个月。在他离开贝鲁特之前,有一个问
题必须得到回答。谁将成为参谋长和军事行动协调者?阿拉法特曾初步考虑
由他自己担任这一工作。但是,如果他在任何一地超过两天或三天,就很有
可能会被认出并遭逮捕。与此同时,他也希望尽可能多地参加军事行动。
当阿拉法特提出这一问题时,瓦齐尔笑了。“没有问题,”他回答。“能
够从事我的工作的人已经在贝鲁特这儿了。我的英蒂莎。我的妻子。她能够
做我们的参谋长!”
起初阿拉法特根本不愿考虑这一想法。他一分钟也没有怀疑过非凡的、
美丽的英蒂莎能够担当这一工作。作为过去六年中的瓦齐尔的秘密的特别的
助手,她已经熟知处于地下的巴勒斯坦人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阿拉伯情报
机构的特务,会有足够的机警能把她和法塔赫或暴风部队联系起来,除非他
得到具体的证据。情况肯定是这样。穆斯林的妻子和母亲们有他们的职责,
最肯定的是不会参加一个采取武装斗争反对阿拉伯政权意志和愿望的解放运
动。引起阿拉法特警惕的是这一思想。易受武力袭击的英蒂莎在另外的情况
下会怎样呢。因为军事行动的命令只能口头传达,她的许多任务之一是会见
那些将去以色列执行破坏任务的人,并向他们作出发前的指示。不可避免地
有些人会被捕。然后,这只是时间问题,某个人被严刑摧垮,泄露了他所了
解的有关英蒂莎的作用和她的行踪。如果她被捕并遭受严刑拷打,整个地下
组织网将会在几天之内遭到毁灭。
“你应当懂得,她无论如何不能被活捉,”阿拉法特说。他的意思是,
一旦英蒂莎处于即将被逮捕的关头,她可以选择是自己结束生命,还是给她
的警卫一个由他事先规定的射击她的秘密代号。
“她是否准备作出这样的牺牲?”阿拉法特问。
“是的,”瓦齐尔回答,“我们对此已经讨论了多次。她已经准备好了。”
“我亲爱的哈利勒,你怎么样呢?你和你的英蒂莎共享的爱情
是某种超越了这个世界的东西。你们有两个儿子,并且有一天,真主保
佑,将会有女儿。你是否准备好了让她作出这样的牺牲?”
这不是瓦齐尔曾经预料到的问题。他暂停片刻,对此进行了思考。“是
的,”他最后说,“我已准备好了。”在当天稍晚时候,他们两人拜访了易
卜拉欣·伊亚德神父。
英蒂莎就是这样成为法塔赫的第一位参谋长和军事行动协调人。
就在此时,哈利勒起用他的战斗名字阿布·杰哈德。阿布的意思是“某
人的父亲”。杰哈德是他的长子。英蒂莎就成为乌姆·杰哈德,杰哈德的母
亲。他们在法塔赫的多数同事都同样采取这种简便的方式为自己起一个假
名。阿拉法特化名阿布·阿玛尔,哈拉德·哈桑化名阿布·萨耶德,萨拉赫·哈
拉夫化名阿布·伊亚德。在西方人中最熟悉的阿拉法特和哈拉德·哈桑作为
例外,此后,在我谈到巴勒斯坦领导人时,我将使用他们的化名。
整整六个月,乌姆·杰哈德的贝鲁特寓所,实际上成了法塔赫的军事司
令部。“我什么事情都做,”她说。“我准备军事公报。我为每一次军事行
动接待各个分队的领导人并给他们下达指示。我是一个分队和另一个分队之
间的联系人。你可以说,我关心我们战士的所有需要。我甚至是给他们发放
武器的人。”
我问乌姆·杰哈德,她是否有过这样的担心,她的来访者中会出现一个
阿拉伯情报机构的特务。“真的没有,”她答道。“当然我们的人必须用暗
号来证实他们自己的身份。但是,我真的没有遇到问题。因为我和阿布·杰
哈德一起工作,他们中多数人的名字和相貌我都清楚。他们几乎都是我在度
蜜月时见过的人!”
阿拉伯情报机构在一点一点地拼凑暴风部队的组织情况及其如何进行工
作的图象。到1965 年夏末,阿拉伯特务机构正在准备下毒手。这一天终于到
来,当时阿拉法特不得不戏剧性地赶往贝鲁特,从危急中拯救乌姆·杰哈德。
在科威特,哈拉德·哈桑及法塔赫中央委员会的多数成员,正怀着日益
增多的警觉和痛苦评价阿拉法特军事行动的后果。这是真的,他们都接受了
武装斗争的思想。但是,这也是真的,巴勒斯坦的军事努力无助于解放巴勒
斯坦的任何领土,除非它是一个协调的阿拉伯军事战略的组成部分。在哈拉
德及其支持者看来,这时的悲剧是,阿拉法特的军事行动正在破坏同阿拉伯
政权特别是同纳赛尔任何和解的前景,更不用说同他们协调的前景了。
整个夏天,哈拉德和其他人千方百计想同纳赛尔接触。通过一个途径,
哈拉德甚至通过某一途径同《金字塔报》的编辑穆罕默德·海卡尔取得了联
系。他是纳赛尔的代言人。在私人关系上,他也是纳赛尔最好的朋友之一。
哈拉德又通过另一渠道,直至同埃及情报局阿拉伯处负责人法泰赫·哈迪布
取得了联系。“同他我有过一次斗争,”哈拉德说,“他成了我们的终身的
敌人。”
同那些能够打开走向纳赛尔大门的人谈话的结果是,使哈拉德和他们中
央委员会的同事们完全丧失了信心。“我们只知道纳赛尔正在听信关于我们
的两个谎言,”哈拉德告诉我。“第一个谎言说,我们是伪装的穆斯林兄弟
会,我们要杀害纳赛尔。后来纳赛尔告诉我们,他的情报人员在日常工作基
础上坚持认为阿拉法特是兄弟会的秘密领导人,而正是阿拉法特他总有一天
会图谋杀害纳赛尔。第二个谎言说,我们是复兴党人阵线,因而是叙利亚的
代理人和傀儡。正是海卡尔,他告诉我纳赛尔正同我们作战,因为他相信我
们是叙利亚的代理人。”
当埃及人明显地拒绝接受同法塔赫取得任何和解的主张时,他们也暗
示,如果法塔赫证明它不是叙利亚阵线或其傀儡,他们也许愿意重新考虑他
们的立场。法塔赫无意成为任何一个政权的傀儡;但是,法塔赫同其他前线
国家之间的对抗持续得越长,法塔赫就越被推向依靠叙利亚的支持,因而就
更加显现出法塔赫止在变成叙利亚的傀儡。对哈拉德及其支持者来说——在
这个问题上他们是多数——需要得出的结论是明显的。如果他们取得机会同
纳赛尔和其他阿拉伯国家领导人达成一项和解,法塔赫将必须放弃军事行
动。如果巴勒斯坦被解放,这些阿拉伯国家领导人的支持是他们所需要的。
舍此,没有其他办法来证明,法塔赫不是叙利亚的傀儡和在将来它也无意成
为这样一个傀儡。
正如哈拉德及其支持者看到的那样,他们是被要求作出决定,哪个阿拉
伯国家是巴勒斯坦人最需要的。从表面上看,这是在埃及和叙利亚这两个争
夺阿拉伯世界领导权的对手之间作出选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