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法特传-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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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自己的情报工作。六个星期后辛贝特才开始恢复它在被占领土丢失的一
些阵地。这一延误部分是由于它自己的告密者网络实际上的解体。许多告密
者出于害怕,迳自取消他们的服务。有些人就此消失了。
这是必然发生的,大规模的逮捕和其他更多的日常反情报工作使辛贝特
在这场正在进行的地下战争中取得某些胜利;但是,起义在继续着,部分是
因为在阿拉伯方面的活动得到在被占领土150 万巴勒斯坦人民的绝大多数人
的支持。而且,出于哈尼所讲的原因,这项支持来自社会所有阶层。在电视
上,我们从未见过巴勒斯坦人怎么会什么都有——水、食物、燃料和各种供
应——使得公众在面对以色列的宵禁和各种限制以及巴勒斯坦商店主关门的
情况下,多少能像正常的一样生活。
随后出现了阿拉法特的秘密武器。
辛贝特的反击是基于一项经过试验并证明是可靠的战略之上的——首
先,半夜敲门和大规模逮捕,然后宵禁,切断电话联络,干挠巴勒斯坦电台
和查封巴勒斯坦出版物。他们设想,当示威游行的组织者不再能互相联系,
而更重要的是,当那些鼓动采用其他办法进行抵抗的人的意见既不能听到,
也不能读到的时候,起义就会削弱。这样一个战略不管怎样是可预料到的;
而亚西尔·阿拉法特已经比以色列反情报机构大大先了一步,想出了办法。
从一家英国公司(在里丁的来卡·塔克梯空)那里,阿拉法特购买了一
些太空时代的无线电设备——一个送话器和许多微型接收器——这能使他插
上插头接通阿拉伯通讯卫星(阿拉伯卫星)并直接同在街头与以色列军队对
抗的巴勒斯坦示威者谈话!
哈尼以极其兴奋的心情谈到阿拉法特的精神出现在前线所产生的影响。
“你无法想象它,”他说,“对抗是十分严峻的。即使他们没有被杀死或者
遭受严重创伤,我们的人民仍在遭受许许多多的惩罚。因而,很自然,不时
出现士气低落的时候,而这时正是阿拉法特振奋了他们的精神,某些人会提
供一个接收器,把这些示威者和主席联结起来。同阿拉法特直接谈过话的人
都充满着激动和热情。他会骄傲地对别人说,‘我刚刚同阿布·阿玛尔谈了
话。他说我们必须继续坚持下去。’”
当以色列人认识到阿拉法特依靠遥控对局势正在产生作用时,他们很快
行动起来。在伦敦的犹太人院外活动集团在议会中大惊小怪和声嘶力竭,谈
论关于一个名为英国防御承包商曾通过阿拉法特的办事处向巴解组织——一
个“恐怖主义者组织”——出售“军事无线电设备”。这个院外活动集团这
样做的目的,大概是要防止出售更多的接收器以分发到被占领土去。
4 月16 日,以色列特务在突尼斯阿布·杰哈德的家里杀害了他。阿拉法
特为阿布·杰哈德遇害感到悲痛欲绝。莫萨德和以色列军事情报局为了进行
这项国家恐怖主义行动,集中了他们的各种力量。(两个星期之前,哈尼曾
向我表示过,他担心沙米尔总理和国防部长拉宾将会授权他们的情报机构去
杀害巴解组织的高层领导人。)阿拉法特在关于他的副总司令被谋害的第一
个公开声明中说,美国卷入其中。
根据他的家属和其他最了解他的人说,阿布·杰哈德最后的一段日子是
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他把起义看作是巴勒斯坦新的一代己准备好继续斗
争的证明。阿布·杰哈德对他的一些同事说:“我的工作差不多就要完成。
很快就将是我把火炬传给别人的时候了。”他还感到高兴的是,在被占领土
内外的巴勒斯坦人终于用同一个清晰的、响亮的声音说到谁应该在和平谈判
中代表他们——巴解组织。在他的最后的日子里,阿布·杰哈德特别喜爱的
是说明这场起义怎么把在被占领土内的所有阶层团结起来的故事。“在以往
的日子里,”阿布·杰哈德说,“一些中等和上等阶层人家的母亲们,总是
告诫他们的儿子不要同以色列军队对抗。现在如果他们发现他们的儿子呆在
家里,同样是这些母亲,却对他们的儿子们说:‘为什么你们不到外边去扔
石块?’”
4 月15 日,星期五,大约晚上11 点半,阿布·杰哈德回到在突尼斯一
个郊区(东北方向)西迪·布·赛义德的他的住宅。住宅是一所仆素的、白
色粉刷的和带有鲜蓝色百叶窗的别墅。这所房子虽在一个道路交接处的明显
一角,却被一道大约8 英尺高的墙围了起来。(还要指出的是,这所别墅是
处在许多当地人称之为“禁区”的里面。所以称“禁区”是由于它的安全地
位。总统府及美国大使官邸同阿布·杰哈德所居住的别墅之距离是鸡犬之声
相闻的。大约一年以前当阿布·杰哈德寻找一个家庭住所时,他被指引到这
个特定的处所。突尼斯的官员对他说,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这天夜里阿布·杰哈德计划前往巴格达,所以他请他的武装司机穆斯塔
法在汽车里等候他。汽车就停在靠近大门的路上,这个大门是通向别墅的唯
一入口。
阿布·杰哈德,这位喜爱家庭生活的人,回来和他的孩子尼达尔和哈娜
——他的五个孩于中最小的一个——以及他敬慕的妻子告别。这本来会是一
次易动感情的别离。如同许多巴勒斯坦人从这本书的前版本中知道的那样,
阿布和乌姆·杰哈德(哈利勒和英蒂莎·瓦齐尔)是巴勒斯坦复兴中的伟大
爱情传奇。当他们分离时,他们从不感到真正幸福。在1983 年看来阿拉法特
和阿布·杰哈德将要死战特里波利时,乌姆·杰哈德进行了一次危险的旅行,
从安曼来到黎巴嫩北部,呆在她丈夫的身边。她难以想象失去了她幼年时代
心上人的生活,她决心和他一起死去。两年以后,乌姆·杰哈德怀孕,他们
的生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阿布·杰哈德后来非常幽默地、笑嘻嘻地对我
说,它发生了,当他们正在“庆祝”巴解组织战胜叙利亚总统阿萨德的时候。
(当阿拉法特违反多数人的预期成功地在安曼召开巴勒斯坦全国委员会以阻
止阿萨德接管巴解组织的时候。)婴儿尼达尔来到人世。他取名他们的第一
个孩子的名字,他在1966 年阿布·杰哈德正在奋力营救阿拉法特的生命时,
悲剧性地死去了。乌姆·杰哈德这时决定,作一个母亲必须再一次成为她生
活中最优先考虑的事。结果她不再能自由地和阿布·杰哈德一起旅行,而这
使他们分别的时刻变得甚至更加情意切切。
大约一点钟的时候,乌姆·杰哈德在她丈夫的怀抱中正逐渐入睡。在她
脑际回荡的是阿布·杰哈德最后一封情书中的词句。这封信是以一种诗的形
式写成的。她后来告诉我,这是他的许多信和诗中最优美的。这封信中像以
往一样,激励他们的在整个分离时日中的爱情。她每天都要阅读,直至他回
来。婴儿尼达尔早已在床边的儿童摇床里睡着了。摇床离窗不到2 英寸。窗
户上挂着落地窗帘。这是主卧室里两个这样的窗户之一。1 时10 分,阿市·杰
哈德起床接电话。他拿起卧室书桌上的电话。这是他的一位同事打来的,告
诉他他乘坐的班机延期了。
在将要成为他的生命的最后十分钟里,阿布·杰哈德决定看一看在被占
领土最新斗争情况的录相带。当录相正在放映的时候,他回到他的书桌旁。
声音被调低了。他为录相荧屏上出现的图像所激发或者鼓舞,提笔给在被占
领土起义的地方领导人写信。。外面,以色列人为了杀害他正在靠近。
根据突尼斯调查者对事物的重新组合推理,先遣队由三名莫萨德特务(二
男一女)组成,在4 月12 日,星期二,到达突尼斯。他们伪装成旅游者,拿
着黎巴嫩护照,说的是地道的黎巴嫩口音的阿拉伯话。他们看来有三个主要
任务:一是为以色列突击队提供交通工具。突击队将在离阿布·杰哈德住宅
不远的海滩登陆。为此他们租用了两辆大众牌小面包车和一辆白茹牌客货两
用轿车。二是寻找到达住宅的最安全和最快速的路线。三是把住宅置于监视
之下。在选择路线上,莫萨德做了出色的调查工作。它的特务选择的一条路
大部分都是二级小路,有些地方是沙土和垃圾,它直穿过照明很亮的主要道
路,在主要道路上以色列人会陷入麻烦。(巴解组织的官员们确信,在突尼
斯活动的在三名莫萨德特务以上,谋杀阿布·杰哈德的计划的细节是经过几
个星期的时间才制定出来的。根据这一观点,星期二到达突尼斯的三名莫萨
德特务只有一项主要任务——提供交通工具并充当突袭队的司机。)
突袭队和它的后援人员——据以色列非正式的消息透露大约有30 名突
击队员——从他们的靠近海法的基地出发,乘一艘快速导弹舰艇被运走。这
些突击队员们乘橡皮艇到达海岸。登岸的地点选得极好。穿过海滩的50 米全
速疾跑把他们隐藏在树一样的灌木丛中,他们可以在那儿重新集结而没有被
察党的危险。莫萨德特务使用的作为他们的基地的旅馆在视程之外,但是不
过几百米远。我自己走完以色列人走向阿布·杰哈德寓所的这条路线,所花
的时间表明突击队员开始登陆大约在一点钟。当突击队员们到达海滩时,这
三名莫萨德护送者和他们的汽车大概正在灌木林中等候。
与此同时。。在天空中,一架以色列的波音707 飞机被伪装成一架民用
飞机在从西西里到突尼斯的一条航线上飞行。据玛丽·科尔文在4 月24 日《星
期日时报》对事件的报道,机上的那些人中有三名处于高级地位的以色列人:
副总参谋长,空军司令和军事情报处主任。这些以色列人在空中正在协调地
面的行动,并且准备好应付任何意外紧急情况的计划。设想他们和在特拉维
夫的国防部长拉宾保持着不断的联系是有道理的。还有很大可能为沙米尔总
理和内阁核心成员安排了收听。(这可以说明为什么沙米尔说,他是从“无
线电收音机”第一次听到阿布·杰哈德被暗杀的!)
看来,以色列突击队员正在想伪装成突尼斯特种部队,如果他们受到突
尼斯警察的阻止或者挑战。据乌姆·杰哈德和哈娜说,这些以色列人身穿着
深蓝黑色差不多是黑色的战斗军服,颜色和式样和突尼斯特种部队穿的完全
一样,特种部队职责包括警卫总统。
这三辆载着以色列突击队员的汽车到达目的地区正好在凌晨1时20分以
前。从海滩行进到这里的路上使他们花了10 分钟或者不到一点。两辆面包车
里的突击队员是后援队。他们的任务是警卫交叉路口,守望意外的来人,并
准备应付任何紧急情况。
第一个被杀害的巴勒斯坦人是阿布·杰哈德的武装司机。他被击中了心
脏。他正站在阿布·杰哈德的汽车外面抽烟。当他的尸体被发现时,纸烟仍
在他的手指间。
突袭队的8 名成员分成两组,每组4 人。一组从一家邻居的花园爬过围
墙从后面进入阿布·杰哈德别墅的地面。这一组被这家邻居的临时照看孩子
的人看到,他们控制了所有可能逃跑的窗户和门,只留下主要的前门。这个
组在占领他们的位置之前,开枪打死了两名正在睡觉的巴勒斯坦人。一个是
阿布·杰哈德的花工。(那天夜晚天气暖和,他正在外面睡觉。)另一个是
老人阿布·苏莱曼,以前的随身警卫。(他正睡在向花园敞开的地下室。)
当所有可能成为出口的窗户和门都从外面被控制之后,第二个四人小组经主
要的前门进入阿布·杰哈德的别墅。
阿布·杰哈德在楼上卧室里听到他的大门被强力推开的声音,他警觉到
了危险。他穿过房间去拿他的手枪。他把手枪放在尼达尔够不着的大衣柜上。
阿布·杰哈德危急行动的声音惊醒了乌姆·杰哈德。她起身下床并在他要打
开卧室房门的时候站在他的身边。在那里他们面对面碰上了这些以色列人。
他们急忙跑上楼,越过楼梯平台,进入通向主要卧室的走廊。这个走廊太窄
了,四个以色列人中只有两人有射击的空间。阿布·杰哈德打了一枪。在他
俯面倒下之前,他被打了十几枪或者更多。乌姆·杰哈德尖叫着,“真主啊!
真主啊!”然后,这四个以色列人每人轮流走上前来向阿布·杰哈德的躯体
发射更多子弹,她注视着,由于震惊和悲痛,她呆住了。“这像他们正在举
行一种典礼,一项仪式。”乌姆·杰哈德后来告诉我。
但是,那还不是射击的结束。一个以色列人跨过阿布·杰哈德的躯体,
向落地窗帘喷射了两阵机枪连发子弹。他们可能推测在窗帘后面隐蔽着一名
随身警卫,他可以发出警报,或者会使以色列人在他们能够逃跑之前受到拦
截。(当他们进入这所住宅时,以色列人把主要的电话连接插头,从墙上的
插座中拔出来了。看来他们准确地知道这个插座在那里。)在卧室里的第一
阵机枪子弹的连发射击警醒了尼达尔。他尖叫起来。乌姆·杰哈德以为他遭
到射击并正在死去。实际上子弹的确打迸了离开尼达尔小摇床不到2 英寸的
墙上,发出重击声。这些以色列人随后转身离开卧室。当他从阿布·杰哈德
的尸体上越过往回走时,他又向尸体开了几枪。乌姆·杰哈德抗辩道:“够
了,够了。”哈娜正站在楼梯平台上哭泣,一名以色列人对她说:“到你母
亲那儿去。”
据乌姆·杰哈德和哈娜说,这四名以色列人在他们脸的下半部戴着外科
手术用的防护面具。只有他们的眼睛是可见的。乌姆·杰哈德后来告诉我,
暗杀者之一才20 岁出头,这个人有亚麻色的、卷曲的短发。另一个年纪大得
多,大概有五十来岁。乌姆·杰哈德说,这个人有白色或银灰色头发,部分
秃顶。
这四名以色列人逃下楼去。速度是如此重要,他们来不及攫取堆放在阿
布·杰哈德书桌上的文件,这些文件会具有重大的情报价值。离去的以色列
人中有一人在他的慌乱中丢失了耳机。他是通过这耳机接受从那些正在指挥
和协调这次行动的人用无线电发出的指示。乌姆·杰哈德跑向阳台。她后来
说,她数一数有不少于20 个以色列人从各个方向奔向他们的汽车。
当这些以色列人离去时,乌姆·杰哈德搂着哈娜说:“在你一生中能有
好几年时间去了解你的父亲,这是你特殊的荣幸。现在你必须想到千千万万
巴勒斯坦儿童,他们从未享有过和他们的父亲相处在一起的欢乐。”
这不是什么秘密,阿布·杰哈德,这位热爱家庭生活的人,是一个轻松
的、容易袭击的目标。比如,对许多访问过他的记者来说,这一点是明显的。
当他和妻子及孩子们一起在家时,为什么他拒绝有随身警卫和枪枝围着他,
这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他认为,向没有任何一种安全措施的广大巴勒斯坦
人民表明,他正在分担着他们的生存的危险,这对他来说是重要的。他还想
以实例表明,不管发生什么事,对巴勒斯坦人来说,过正常生活是可能的。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用以揭穿过去以色列人所断言的巴勒斯坦人并不存在的
谎言。在这个程度上,可以说他拒绝接受较好的保卫措施是一种崇高而又天
真的挑战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