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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胡雪岩全传(三本合集)-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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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话我弄不明白。”芙蓉问,“她叫啥名字,啥出身?”

    “叫阿巧姐。是堂子里的,七姑奶奶也见过。”

    芙蓉深为诧异:“七姑奶奶这样直爽的人,跟我无话不谈,怎么这件事不曾提起?”

    “你说话叫人好笑,直爽的人,就该不管说得说不得,都要乱说?”胡雪岩提醒她:“七姑奶奶真正叫女中豪杰,不要看她疯疯癫癫,胸中着实有

    点丘壑,你不要看错了她!“

    “好了,好了!你不要把话扯开去。你倒讲讲看,你们怎么样好法?”

    “就是这佯子!”胡雪岩翻个身,一把抱住芙蓉。

    “哼!”芙蓉冷笑,“看你这样子,心里还是忘不掉她,拿我来做替身!”

    说着,便要从他怀抱中挣扎出来,无奈他的力气大,反而拿她抱得更紧了,“我不是拿你做她的替身,我是拿你来跟她比一比。”他说,“她的腰没有你细,皮肤没有你滑。说真的,我还是喜欢你。”

    这两句话等于在醋罐里加了一大勺清水,酸味冲淡了,“少来灌米汤!”

    她停了一下又说,“你把跟她的事,从头到尾,好好讲给我听。”

    “讲起来话长!”胡雪岩从枕头下掏出表来看了一下说,“两点钟了!

    再讲就要讲到天亮,明天再说。“

    “你不讲就害我了!”

    “这叫什么话?”

    “你不讲,害我一夜睡不着。”

    “好,我讲。”等把阿巧姐的故事,粗枝大叶讲完,胡雪岩又说,“这一来,你可以睡得着了,不许再罗嗦!”

    “问一句话可以不可以?”

    “可以。不过只许一句。”

    “照你看,”芙蓉问,“事情会不会起变化?”

    “什么变化?”

    “阿巧姐只怕不肯嫁何学台了。”芙蓉从容分析,“照你的说法,她先对你也不怎么样,等到见了年纪轻、人又漂亮、官又做得大的何学台,心里就有了意思。照规矩说,她自己也要有数,是人家何家的人了,在你面前要避嫌疑,怎么又在替你收拾行李的时候,私底下放了这两样‘私情表记,?

    而且送你上了船,推三阻四,不肯下船,恨不得跟你一起回来。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她的心又变过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不理她就是了。”

    “你倒说得容易!可见你不懂女人的心。”

    这一下,胡雪岩使不能不打破自己的戒约,往下追问:“女人的心怎么样?”

    “男人是没良心的多,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女人不同,一颗心飘来飘去,不容易有着落,等到一有着落,就象根绳子一样,捆得你紧紧地、再打上个死结,要解都解不开。现在你是让她捆住了,自己还不晓得,说什么‘不理她就是’,有那么容易?你倒试试看!”芙蓉讪笑地又说,“真正是‘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

    这一番话把胡雪岩的瞌睡虫赶得光光的,睁大了眼,望着帐顶,半晌做声不得。

    “你说,我的话错不错?”

    “岂但不错!还要谢谢你,亏得你提醒我。”胡雪岩不安地问,“你看,该怎么办?”

    “自然是把她接了回来。”

    这是句反话,如果在平时,胡雪岩一定又会逗她拈酸吃醋,开开玩笑,此时却无这种闲逸的心情,一本正经他说:“这是决不会有的事。我现在就怕对何学台没有交代,好好一件事,反弄得人家心里不痛快,对我生了意见,

    说都说不明白了!“

    芙蓉是有心试探,看他这样表示,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便全心全意替他策划:“你现在要抢在前面,不要等她走在你前面叫明了,事情就会弄僵,人人要脸,树树要皮,话说出口,她怎么收得回去?”

    “这话对!”胡雪岩说,“我现在脑筋很乱,不晓得怎么快法?”

    “无非早早跟何学台说明,把阿巧接了回去,生米煮成熟饭,还有啥话好说。”

    “话是有道理。不过官场里有样规矩你不懂,做哪个地方的官,不准娶哪个地方的女子做妾,麻烦就在这里。”

    谈到官场的规矩,芙蓉就无法置喙了。但即使如此,她的见解对胡雪岩仍旧是个很大的帮助。第二天一早醒来,首先想到的也就是这件事,大清早的脑筋比较清醒,他很冷静地考虑下来,认为“生米”虽不能一下子就成“熟饭”,但米只要下了锅,就不会再有变化,于今为计,不妨托出潘叔雅做自己的代表,先向何桂清说明白,事成定局,阿巧姐自会死心,这就是将“生米”下锅的办法。

    不过,这件事还要个居问奔走的人。现成有个周一鸣在那里,不然还有刘不才,也是千这路差使的好材料。好在事情一时还下会生变,不妨等周一鸣回来了再说。

    等把这个难题想通了,胡雪岩觉得心情相当轻松,盘算了一下,古应春这天一定在忙着眼洋人接头,不必去打扰他,只有找刘不才一起盘桓,不妨一面出去游逛,一面看看可有合适的地皮,为潘叔雅买下来建新居。

    想停当了才起身下床,芙蓉晨妆已毕,侍候他漱洗早餐,同时间起这天要办些什么事?

    “等你三叔来了再谈。”胡雪岩说,“我想带你去逛逛。”

    “我不去。抛头露面象啥样子?”

    “那么你做点啥呢?”

    “我还是到七姑奶奶那里去。”芙蓉答道,“跟她在一起,永远是热闹的。”

    “就你们两个人,怎么热闹得起来?我看不如约了七姑奶奶一起去玩。”

    “她不肯的。”芙蓉忽然问道,“你说了她什么?她好象有点赌气的样子,古老爷常常劝她出去走走,不要在家闷出病来,她说什么也不肯。”

    这话胡雪岩在前一天也听见过,当时不以为意,现在听芙蓉提到,才知道七姑奶奶真的发愤了!倒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

    “我不过劝她,要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哪知道她这样认真。”胡雪岩说,“赌气是决不会有的事,她最佩服我,还有大事要我帮忙,赌什么气?”

    “这倒是真的,”芙蓉点点头,“提起你来总是小爷叔长,小爷叔短。

    我看,“芙蓉笑道,”只有一个人不佩服你。“

    “哪个?”

    “梅玉的娘。”

    昨天是为了阿巧姐生醋意,这时候又提到他妻子,胡雪岩心里不免有些厌烦,所以默不作声。

    芙蓉也是很知趣的人,见他是这样的态度,便不再往下说,聊些别的闲天,等着刘不才。

    结果刘不才不曾来,来了个古应春,带了由丝栈里转来的两封人,一封

    是尤五的,由陈世龙代笔,说杭州漕帮闹事,经过调处,已经平息。只是新交了好些朋友,饮宴酬醉无虚日,所以还得几天才能回上海。再有一封是王有龄的,这封信就长了。

    工有龄校到胡雪岩初到上海的信,又接到何桂清从苏州写给他的信,加上陈世龙带去的口信,都要在这纣信中答复,所以足足写了七张纸,认得出是他的亲笔。这样一个浙江官场中的红人及能员,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居然能抽出工夫来写这么一封洋洋洒洒的信,就显得交情确是与众不同了。

    信上自然先提到尤五,说是“既感且愧”,因为尤五会同郁四,将浙江漕帮的纠纷,顺顺利利地处置停当,感情已是可感,而且还承他送了许多礼物,实在受之有愧。至于认七姑奶奶作义妹一节,君子成人之美,而况又是旧雨新知双重的交情,自然乐从。问七姑奶奶什么时候到浙江,他好派专差来迎接。

    “你看!”胡雪岩将前面两张信递了给古应春,接着又往下看。

    下面提到何桂清,说是接到他从苏州寄会的信,才知道胡雪岩的行踪。

    何桂清认为能结识胡雪岩,是“平生一大快事”,也提到了那一万银子,这下是王有龄来赞扬胡雪岩了,说他的处置“高明之至”,这一万两银子,请胡雪岩替他记入帐下,将来一起结算。

    此外还有许多琐碎的事,其中比较重要的是,催促裘丰言早日回杭州,因为现在有个“优差”的机会,他可以设法谋取,“迟则为他人捷足先登,未免可惜。”

    “对了!”胡雪岩放下信问道,“ ‘酒糊涂,住在哪里?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昨天我倒忘了问你。”

    “都弄好了,就因为五哥不在这里,略上没有交代好,不敢启运。”古应春又说,“刘三爷知道你要跟他碰头,去约他了。等一下就到。”

    “那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到七姐那里去,留下口信请他们来。”

    “那又何必在外头吃?还是到我们那里去。”

    于是古应春和胡雪岩坐马车,芙蓉不肯跟胡雪岩同车招摇过市,另雇一顶小轿走。轿慢车快,等她到时,只见七姑奶奶正笑容满面地在跟胡雪岩商量到湖州的行程。

    “怎么?”芙蓉惊喜地问道,“你也要到湖州去?”

    “是啊!”七姑奶奶洋洋得意他说,“我哥哥在做知府,我为啥不去。”

    这一节,也就象阿巧姐那件事一样,是无话不谈的七姑奶奶所不曾跟她谈到的少数“秘密”之一。不谈阿巧姐是为了怕替胡雪岩惹麻烦,不谈胡雪岩屠间拉拢,认王有龄作义兄,是七姑奶奶自觉身分悬殊,不相信现任知府的王大老爷肯降尊纤贵,认此义妹。事情不成,徒落话柄,所以她不愿告诉芙蓉。

    谁知王大老爷居然答应了,而且仿佛认此义妹,是件极可高兴的事,当然喜出望外,加以芙蓉一见投缘,不算外人,所以有那得意忘形的神态。

    听她自己约略说明缘由,芙蓉也替她高兴,“恭喜,恭喜!”她笑着说,“从今以后,不叫你七姑奶奶,要叫你王大小姐了。”

    “好了,好了!自己人,不作兴笑我的。我是沾了小爷叔的光。来!”

    七姑奶奶一把拉着她走,“到厨房里帮帮我的忙。”

    古应春是广东人,讲究饮馔,七姑奶奶闲着无事,也就在烹调上消磨辰光,所以家里没有客来,饭菜也很丰腆,厨房里早已预备得差不多了,还有

    一个娘姨,一个小大姐,四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地把饭开了出来。

    主客四人一面吃饭,一面还是谈湖州之行。刚刚只谈了一半,胡雪岩决定亲自送七姑奶奶去,现在要谈的是动身的日期。

    这是个难题,胡雪岩的事情太多,不容易抽出工夫来,“五月初七以后就不行了,苏州的人要来。再等下去,天气太热,又不相宜。”他踌躇着说,“而且一去一来至少要半个月的工夫”小爷叔抽不出工夫,只好等秋凉以后再说。“七姑奶奶不愿强人所难,这样很爽快地表示了态度。

    “那不行。耽误了你们的好事。”胡雪岩又说,“再者,陈世龙也要做亲了。这杯喜酒一定也要去吃的,事情总有办法,等我慢慢来想。”

    话题中断,接下来是古应春谈他上午跟洋人见面的情形,谈到一半又被打断了,刘不才和裘丰言连翩而至,两个人脸上红着,是喝了酒来的,但也不妨再来几杯。

    “事情都弄好了。”裘丰言说,“只等尤五哥来就动身。”

    “他还有些日子才能回来。”胡雪岩说,“或者你先回去一趟。”

    “不必,不必!”裘丰言指着刘不才说,“我跟刘三哥在一起,写意得很,每天吃吃酒,到处逛逛,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难得遇到,尤五哥尽管慢点回来好了。”

    胡雪岩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正‘酒糊涂’!一则要早早交差,人家等着洋枪在用,采运军火的事,哪容得你逍遥自在?真是‘急惊风遇着慢郎中’!再则,”他把王有龄的信拿给他看,“雪公一番热心,你不要错过机会。”

    等把信看完,裘丰言点点头说,“雪公的盛意,着买可感。不过,尤五哥不来,我也没办法走。空手回去,算啥名堂?只好让人家捷足先登了!”

    这话也不错,于是胡雪岩又遇到一个难题。七姑奶奶看他们愁颜相向,忍不住要问:“小爷叔!到底为了啥?”

    “ 老裘要运洋枪回去,路上怕不安靖,要五哥先替他沿路安排好。只要一进浙江地界就不要紧了。”胡雪岩说,“上次也是这样。一定要等五哥来,说妥当了才敢走。”

    “是这样一桩事情!为啥早不跟我说?”

    一听这话,胡雪岩和裘丰言精神一振,齐声说道:“七姐!你有办法?”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七姑奶奶又怪古应春,“你知道这件事,也放在肚里不说,真正气数。

    “一时疏忽,也是有的。”古应春笑道,“闲话少说,你有办法就拿出来!”

    七姑奶奶的办法很简单。尤五手下几个得力的人,她无不相熟,只要找到其中之一个,一切迎刃而解。但十分不凑巧的是,古应春亲自去跑了一遍,竟一个也不曾找到。

    “不要紧!”七姑奶奶真有男子汉的气概,毫不迟疑地说,“这段路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晓得我。我送了裘老爷去。”

    这真是语惊四座了!首先古应春就担心,“一船军人,不是好玩的事!”

    他说,“千斤重担你挑不挑得下来,自己要想一想。”

    “我想过了。不要紧的。”

    语气虽平静,而胡雪岩却听得出,愈平静愈显得倔强,他是深知她的脾气的,发现美蓉也想说话,急忙抛过去一个阻止的眼色,然后装出欢然的神

    情好:“好极,好极!有七姐出马,一定一路顺风。老裘,就让七姐送你去好了。”

    裘丰言知道胡雪岩这样说法,必有道理,自然桴鼓相应地也装出兴奋和感激的神态,拱拱手说:“多谢七姑奶奶,只是劳动玉步,于心不安。”

    “没有多少路,只当到嘉兴去玩一趟。”

    “慢点!”胡雪岩灵机一动,“我倒有个办法。七姐,你索性到杭州,把那件大事办了它。”

    “那……”事出突兀,七姑奶奶一时还想不通,“那么,小爷叔你呢?”

    “我是对不起,这趟不能陪你了……”

    胡雪岩的打算是,七姑奶奶认义兄,尤五一定要到场,来了又去,徒劳跋涉,而自己算来抽不出工夫,那就不如趁此机会,早早办了这件大事,以便向古家老族长去说媒。至于尤家兄妹与王有龄之间,要有个人从中传话照料,他也想好了,可以拜托裘丰言。

    裘丰言当然乐意效劳。七姑奶奶和古应春也觉得这样安排十分妥帖。只是一船军火,真个托付七姑奶奶保险,这件事除了她自己有信心以外,谁也觉得大不妥当。

    找个机会,古应春将胡雪岩和裘丰言拉到一边说道:“小爷叔,你真的信任我们那口子?她是‘女张飞’,你是诸葛亮,莫非有啥妙算?”

    “妙算不敢说,打算是有的。要我亲自跑一趟松江,我到‘老太爷’那里去搬救兵。”

    “妙,妙!”古应春大喜,“真正是妙算!”

    “轻点!轻点!”胡雪岩急忙阻止,“七姐的脾气你晓得的,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我悄悄去,悄悄来,有一昼夜的工夫就够了。”

    “那么,你预备啥时候走?”

    “今天就走。”

    “我陪你去。”裘丰言说,“我也久慕‘老太爷’的名,想见见他。”

    “也好!不过水路不平靖,我想走陆路,为了赶辰光我骑马去,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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