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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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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什么新发明?我以前倒是从来没见过。”
  “公主,这游戏我以前在家常玩,不过长安还真是没有。”
  “哦?皇都里没有的东西……”冷心恬发觉背后的脚步声消失了,转头一看,只剩二人行入花丛之中。
  “公主,您有什么话要说?”冷心恬紧张起来。
  “我见你昨日说话如此直白,想必也不是个爱绕弯子的人,那我就直说了,你从没想过要嫁给卫青?”冷心恬差点栽进花丛中,
  “当然没有。”收回惊讶,她一口回绝。平阳公主看着冷心恬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独自玩弄起身旁的花来。
  “公主,您承认了。”平阳好似专注于花上。“否则,您不会来问我这种问题。你放心,我保密。”
  平阳折下一只白梅,递给冷心恬,“以后别叫我公主了,就叫平阳吧。”说罢,就走远了,冷心恬深吸了一口气,雪梅暗香来。
  这是一个令人舒心的早晨,冷心恬算不算又多了一个朋友。吃了午饭,平阳公主又过来拉着冷心恬在府中走动,让她讲在匈奴的故事。路过死去驸马的灵堂时,冷心恬觉得平阳也有些可怜,堂堂大汉的长公主,大汉天子的姐姐,竟然不能有个称心如意的夫君。
  突然,听见远处有仆人慌张地跑进来,道:“公主,公主,羽林军闯了进来,我们拦不住。”
  “什么人,敢在我府中胡闹?!”平阳公主急忙前去,却见大门处已被羽林军包围,李敢夺门而入道:“对不住了,公主,我要带你府中一个叫冷天的人。”
  “我府中没有这个人。”
  “公主,您不要包庇。”
  “大胆。”平阳公主有些生气,毫不客气。冷心恬有些害怕,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要抓自己?她又惹上了什么事情。
  “李兄?”冷心恬上前一步,轻叫道。
  “这位姑娘……是?”李敢定睛一看,正是在街上舞动扇子的“冷公子”,他一时慌忙。
  “我是女扮男装上的街。”,“李敢,你为何要抓心恬?”
  冷心恬,这名字,好似听说过,李敢犹豫片刻,大声道:“她,我们怀疑她是匈奴奸细。”
  不等反应,冷心恬已被两个高大的羽林军带走,一路上,李敢时不时看向冷心恬,好似有话想说。
  “你怎么是个女的……”李敢憋了半天憋出这句,
  “是女的就不抓我了?”
  “那你为何用隼传递书信?”
  “汉朝用隼传递书信犯法?” 冷心恬本以为李敢被咽得无话应答,
  “当然还有别的证据。”李敢的脸色不太好,冷心恬心中一惊。 
  队伍一边行进,大街上挤满了围观的人,来到一处官府门前,冷心恬不认识门上的字,便问:“这是什么字?”
  “廷尉。”李敢阴沉着脸说道,廷尉……冷心恬的紧张度直线上升,酷吏、酷刑,所有关于廷尉的传说都比较可怕,再加上她的这个罪名,通敌叛国,一般都是杀无赦。
  堂上官员一脸严肃,质问不知所措的冷心恬:“你为何要私通匈奴?”
  “你凭什么说我通匈奴?”
  “就凭这些信件。”官员将一叠信纸丢在冷心恬面前,这正是平常她与如尧通的信件,
  “这是我的私人信件,里面的内容与国家大事毫无关系。”
  “这里面的文字我们暂时看无法看懂,”简体中文,你当然不懂,唉,“匈奴人根本就没有文字。”
  “既然是密信,内容只有你自己清楚。”有口难辩,“那你还有什么证据?”冷心恬的底气少了一半,
  “从你的住处搜来的匈奴族徽。”冷心恬接过这块族徽,冷如尧从来没有把族徽给过她,伊稚斜也不曾送给她什么族徽,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就算这样,信的内容尚不清楚,你也不能认定我有罪。”廷尉官员见暂时不能定罪,只得下令将冷心恬投入大狱。这廷尉大狱寒气袭人,阴气极重。该如何出去,如何证明自己无罪,冷心恬想不明白,回到长安后她又开始灾祸不断,如果在草原……伊稚斜的身影划过她的眼前,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草原才自由。昏暗的烛光从身后照过来,也因此有了一丝丝温暖。她回头望去,还看不见人影,却传来金属与墙壁磨擦的声音,冷心恬又打了一个寒颤。
  “心恬,是我。”平阳公主从拐角处探出头来,却又不转过拐角,手中摇动的烛光刚刚安定下来。
  “公主,您……”平阳轻轻咳嗽了一声。“平阳。”冷心恬笑道。
  “心恬,你不必担心。私通匈奴,听起来真可笑,如果你想要出卖大汉,一开始还会帮着卫青?”帮助卫青,她怎么突然又提起卫青,这个话题还真是没完没了,烛光好似总跳个不停,难道是冷心恬太敏感了。
  “这里太冷了,平阳你快回去吧。”冷心恬走到平阳跟前,
  “呆会儿我就叫人帮你换个地方,你放心,本公主要查出陷害你的人。”
  “太谢谢你了,公主。”冷心恬有点受宠若惊,她们俩之间算不算朋友还说不上,平阳公主怎么会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
  “又叫我公主,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
  “那……麻烦你,如果去病来找我,就说……”冷心恬还在思索借口。
  “别傻了,今天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又是李敢抓的你,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一定叫他别怪李敢。”平阳公主示意知道了,却不太理解为何冷心恬要护着李敢。“一定。”冷心恬又强调了一遍。
  “心恬,我能再问你一遍吗?你从没想过要嫁给卫青,对吗?”这一次,她好像更紧张,也更认真。
  “没有啊,真没有。”冷心恬却只当是平阳不信她,立即轻松地回答;平阳听到这句,就长吐了一口气,烛光又大大晃动了几下,牢房的过道里回荡着脚步声,平阳半侧过头去,盯了身后半晌,
  “怎么了?”冷心恬问道。
  “没事。那……我先走了。”平阳公主对冷心恬一笑,又嘱咐了她几句便离去了。连微弱的烛光都没有了,寒气又重新笼罩了冷心恬,她开始在牢房里跑步,运动才能取暖。
  “冷……你这是在干吗?”李敢站在牢房门口,手臂上搭着一件军人常用的披风,忽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冷心恬。
  “运动取暖。”冷心恬不看李敢,继续跑步;李敢打开了门上的铁索链,走进牢房拦住冷心恬的去路。“给你。”冷心恬并不理睬,闪过他继续跑圈儿。
  李敢快步跟上冷心恬,打算帮她披上披风就走。却不料,门口闪进一个黑影,一把拉过冷心恬,“李兄。”说话间,冷心恬已稳稳站在霍去病身边,被熟悉的温暖包围。
  李敢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估计是终于想起冷心恬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
  “心恬,怎么回事?”
  “你又骑马骑这么快。”霍去病一身混合的汗味和马味。
  “为什么抓她?”霍去病见冷心恬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转而质问李敢。
  “私通匈奴。”
  “哼。看来我也该进这廷尉府。”霍去病冷笑一声。
  “暂时还没有充足的证据,你不必担心。”李敢道,霍去病没再理睬他,转对冷心恬说:“我马上去找舅舅,然后禀明皇上。”
  “卫青将军刚走。”
  “刚走?!”冷心恬惊讶地看向李敢,“他刚才说来看你。”刚才?平阳在的时候,远去的脚步声,难道刚才的话卫青都听到了。难怪平阳公主要重新问一遍那个问题。
  “舅舅来找过你?”
  “我没见过将军。”冷心恬答道,心里却一直在回忆刚才的情景,霍去病觉得奇怪,“既然没见过,那我还是快些去找舅舅。”霍去病急急地去了,突然又反跑回来,取下李敢手中的披风罩在心恬身上,“谢了,李兄。”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从匈奴逃回来的公主。”李敢问道。
  “是。”
  “是为了霍去病。”
  “是。”李敢走了,牢房里又剩下冷心恬自己一人,和一盏孤灯。
  霍去病一路狂奔来到将军府,找到卫青商量如何救出冷心恬,“舅舅,这次你得帮帮我。”卫青正在刷马,也不应声,霍去病有些焦急:“舅舅,您要是不帮我,开春的仗我也不打了。”
  “胡闹!冷姑娘在这里可得罪过什么人?”
  “我看……也就舅母对她不好。”卫青脸色暗下来,又向前踱了几步,放下马刷道:“我见到陛下,找机会谈及此事,试试吧。你是知道的,前几年对匈奴作战,就是因为走漏了风声,才让我汉军主力无功而返,如今长安城当然要戒备深严。”
  “舅舅,您答应了。”霍去病谢过卫青,就打算返回监牢。
  “去病,听舅舅一句,继续备战,不许再胡闹。”
  “我就是再……”
  “戍卫大汉,是我们军人的职责,若是一意孤行、任性妄为,对你的将来,对冷姑娘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真爱冷姑娘,做每件事情前就该也替她想想。”霍去病有点发愣,许是没听过舅舅教过他感情上的事情。他转身拿起马刷,就刷起卫青的宝马来。
  卫青看着认真刷马的霍去病,年轻、气盛,那股冲劲儿,无疑都太耀眼了。厮杀,建功,封赏,然后留给将军元帅的是什么?卫青不敢想,他已经走了这条路的一半,却不忍让自己的外甥再走一遍。如果灭了匈奴,太平盛世就不再需要掌握兵权的高官了。
  汉武帝答应了卫青的请求,将冷心恬移置卫青军中严加看管,直到来年春天汉军出塞,若无差错,才可放她自由;但若又发生了什么机密泄露之事,则宁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人。
  卫青麾下的这部军队自然不像羽林军,马车走了许久才到这部军队的驻地。城外郊野的景致怡人,可冷心恬不能离开军营,甚至是自己的帐篷半步。卫青从未来看过她,只是送来了纸笔,书籍,琵琶等物。每日来站岗的士兵似乎都会更换,冷心恬想如果这样呆上一个月,自己还不得了失语症,便和士兵搭起话来:“那个,你们每天都干吗啊?”士兵斜眼看了看她,不做应答。冷心恬想想又道:“今天天气不错,春天快来了。”士兵依然不理睬,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了。冷心恬知道没人敢和她这个通敌的人犯说话,可又呆得难受,便道:“我知道你们不该理我,也怕理我,可是实在没有一个说话的人,那你不用回答,就听我说说,行吗?”士兵二人依旧站立不动,目视前方。
  “你们两个要是参加军训,一定是优秀学员。哎……可惜现在是汉武元狩年间望汉月,看汉书,穿汉服,读汉赋,食汉粮,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这个汉字。连被关在这儿,都是因为出卖大汉。”冷心恬就这么滔滔不绝,说了很久,:“以前以为穿越个个都可以谱写完美、浪漫的乐章,不知……说到这儿,我还真想念家里,爸爸,妈妈,记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家书……”最后说到家里的人,家里的事情,说得默默地流泪。两个士兵听到关于家的话题,好似也不知不觉动了些感情,左边那个清了清嗓子道:“快进去!”
  另一个却轻轻道:“姑娘,你能教我写几个字吗?也好寄封家书去。”
  “对不起,我不太会写篆书、隶书。”冷心恬心中难受,不能帮他。
  “喂,别跟她说话。”左边的士兵又提醒道。
  “这样,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吧。”冷心恬进帐找了个毛笔,倒过来就在地上写到:父亲、母亲、好……,最后写到云中,卫,霍。那个霍字,就像军旗上的那般大气,冷心恬又盯着那字发呆。两个士兵已经换班走了,下午时又是两个没见过的新人。冷心恬没了兴趣,只得又憋在帐里识字,看书。
  傍晚时分,外面打起雷来。冷心恬走至帐口道:“要是下雨了,你们就进来吧。”这俩个新兵也不理睬,远处一个闪电,吓得冷心恬一低头,只见地上写了个冷字,正在上午她教过的字之间。她揉了揉眼睛,看得更加真切。正是简体的冷字,在一片汉隶中格外显眼。
  三日后,军队拔营启程,不知又往哪里去。冷心恬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正要进入梦乡,外面众人大喊:有熊!军里一阵慌乱,驾车的没反应过来,马就惊了。冷心恬前后左右地磕着马车内壁,她撑起自己掀开马车帘儿,见前面正是那个凶巴巴的不让与冷心恬对话的士兵,马车瞬间就远离了汉军。
  “阏氏,您坐好。”
  “我们要去哪儿?”见驾车的人称自己为阏氏又不答话,便道:“你要是不说,我就跳车。”有的人汽车都敢跳,就不信马车会死人。
  “出北地,回匈奴。”
  “回匈奴?!”冷心恬说着就环顾四周,得找个跳车以后还不至于摔得很惨的地方。谁知后方左右各又跟上两匹快马,二人皆靠近马车,把冷心恬逼回车中。后闻身后又陆续跟上了不少马匹,冷心恬摸出了腰间的弓弩,可是没有箭。就算有箭,她也不想伤了这些无辜的人。
  马车进入一片密林,几个人把冷心恬请出车来换上了马。出了松林,则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三面环山,只得从山涧沿着小河岸才有道路。走到平原正中,才觉得周围越发的安静,连鸟的叫声都没有。领头的做了个手势,众人停了脚步。三面山上传来汉军的呐喊声,军旗飘起,人数颇多。
  “撤回树林。”一行人带冷心恬后退,山下的汉军也徒步入树林中搜索,小队人马被打散,只剩两人携冷心恬上了一棵大树,静静观察树下动静。几队汉军从树下路过,匈奴人看向冷心恬才发现如果她大声求救,那一切就都结束了。他紧紧盯住冷心恬,心中却有些不安,汉军已经过去,冷心恬并没有出声。
  “阏氏。”耳边轻轻的声音里有几分感激,在松涛的沙沙声中,几乎都轻地听不见。
  “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冷心恬答道。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松林,从西侧探出。大大的卫字军旗便映入眼帘,卫青不动声色骑马立于旗下。
  “你骗我们。”冷心恬忽感觉拉着她手臂的力度猛增。
  “我没有。”
  “旗子上的字你昨天刚教过我。”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汉人就是狡猾。”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出来吧。”卫青边说着边走马向前,旗手紧紧跟着他,“投降后说出实情,我许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生路?”那人在冷心恬身后冷笑起来,
  “投降大汉,也可以不与你的族人们为敌。”
  “汉人不懂匈奴。”他从腰间拔刀割向咽喉,卫青驾马突然启动,挥起长剑挑落了弯刀,又击中他的肩膀部位,那人连连后退几步。冷心恬呆站在那里不动,卫青慢慢走马回来,
  “谢谢,你又救了我。”
  “继续当囚犯,算是救了你?有时候,越来越觉得草原更适合你。”卫青说完就回至军中,这次抓到的藏匿在汉军中的匈奴人一共一十三人,众人即刻押着人犯返回长安。
  冷心恬一步步地跟着押解匈奴囚犯的囚车,到了休息地点就替他们递水、拿食物。十人无一人接受她拿来的食物,因为方才挟持她的人正是这一伙儿人的头领。
  “其实你并没要伤我。”冷心恬又取来了水,依然没人接。
  “这是单于的命令,要是我早就……”人群里有人回应道。
  “她没骗你们,之前她一直被关着,根本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你们自己的人泄露了风声。”卫青骑马缓缓地走过来,匈奴人纷纷开始议论是谁被狡诈的汉人收买,是谁瓦解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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