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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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汉服的舞姬随乐而动。平阳公主见冷心恬进来,迎上来道:“心恬,你帮我看看这些节目,如何?”
“公主,既然是您的生日,您开心才最重要。”平阳笑着点点头,“明天晚上席上,本宫给你留了位置。”
“谢谢您了。”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平阳才放冷心恬回去。
平阳公主寿辰之日,冷心恬一早就到城口处等冷如尧,晌午时分方才见冷如尧进了城门。冷心恬松了一口气,赶忙帮她牵马。
“这么急着帮我牵马,知道对不起我了。”冷心恬一笑,拿出从一封信,上面写着离云中去长安的句子,又说起有人跟踪,还画了漫画写了SORRY;待冷如尧快看完时,她道:“我知道对不起你了。”
“把我一个人留下…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我可是找到……”冷心恬悄悄道,冷如尧听了这话,一下跳上去抱住冷心恬,两人就这么背着走了几步,便往小屋而来。
进了小院,冷心恬忙是把门锁好,正锁着就听那老头道:“光天化日的,还锁门。”,“要是有人来,我们早就不在这儿了。”冷心恬第三次被骂,自己叹了口气。
“他的手怎么这么冷?”冷如尧握住于单的手道。
“躺了几天,气血不通。”小尧拿出林师父给的药丸,喂于单吃下。
“他怎么不醒?”
“如果这么简单,林扬这老家伙岂不成神仙了。”老者拿出一布包银针,开始替于单扎针,扎了一半又停下来喊饿。冷心恬无奈只好出门去买吃的,又顺便帮于单买了件衣服。
冷如尧见于单脸色渐渐恢复,不似刚才气息微弱,全身冰凉,也只好随他道:“您和我师父还真是天壤之别。”
“林扬这家伙就是平常太严肃了,才活得不自在。”
“您能不能别老这家伙那家伙的说我师父。”
“哈,好吧,那你得留下我啊,我没地方去了。”冷如尧想等于单好了,这云中是断然回不去了,于单既已摆脱了这些身份束缚,不如就在长安重开药铺,也能与心恬在一处。这老头又会针灸之术,正好也有用武之地,便一口答应下来。
“等于单醒了,咱们就开始准备重开药铺的事情。”冷心恬知道冷如尧的心思,不用再和小尧分开也正合她意,“小尧,我现在得先回去了,平阳公主今天过生日;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来找我。”
“嗯,知道了,那你去吧。”
公主府内已是一片喜气,上门的个个皆是三公九卿,礼冠华服,带礼拜贺。冷心恬睁大眼睛,想看清又有什么历史名人,可供她评论。庭院内,舞台靠南,平阳公主坐正北,冷心恬的位置在平阳后西侧,而东西两边到舞台都是贵客之座。冷心恬刚进庭院,贞儿就迎了过来:“姑娘,你可回来了,筵席马上就开始。”贞儿把冷心恬带到屋中,拿出平阳给准备的新衣服,让冷心恬换上,今天她这汉服以藏蓝为主,上有点点碎花。而平阳公主则是换了身黄色的春装,尽现皇族贵气。菜肴非常精致,每人分上几碟,样式繁多。
筵席初,汉武帝并卫子夫送来贺礼,众人先是跪拜领旨,后又举杯向平阳公主敬酒,酒毕,乐起舞动。平阳公主略吃了几口,就与座下众人说起:“这舞自长安有名的乐坊。”
“还是公主您独具慧眼,李夫人如今正深受圣恩。”冷心恬听到李夫人三字,想必肯定是那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绝世美女了。
“呵呵,要再想找到这样的怕是难了。”
“公主您身后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的妹妹。”平阳冲她一笑,冷心恬还在想什么时候也能见到这绝世佳人,忽听有人说到自己,忙是放下酒杯,立起身子,也对下首点了点头。
又不知过了几个节目,夜色渐浓,风渐增寒意,冷心恬腿又麻了,她最受不了汉朝不怎么兴椅子,要跪坐于垫子之上,众人与平阳的对话依然未停,终是有一个话题吸引了冷心恬。
“您准备这么些节目,真是辛苦。”
“只愿众人都尽兴而归。”
“您看看这筵席,这歌舞,还说不费神。”
“嗯,要说我也真是辛苦了几日,府里没个当家作主之人,就总得自己多费点心。这一年一年……”
“自驸马爷去后,这也有些时日了,您不如让圣上再替您择门好亲事。”
平阳笑答道:“我倒是……可是这诸侯王公里哪儿有什么合适的呢?”
“当然有,有。”左右皆答有。
“有如此贤德之人?”
“自是大将军,卫青。”座上宾客也都点头赞成。
“卫青?我还当是谁呢,青儿从前就是我家的骑奴,这……”平阳抿嘴笑道。
“公主,可如今又有谁比大将军还尊贵?”平阳这次只是笑却不答话,她先道失陪,走过来带冷心恬离去,又问:“心恬,我们去添件衣服吧,今天的筵席怎么样?”
“只要您开心就好。”冷心恬还是这句。
“是啊,今天我很开心。”平阳笑着就来拉冷心恬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听雨
“于单怎么还不醒?”看着外面起风似要变天,冷如尧又忍不住问道。
“让他吃点东西。”
“他这样,怎么吃?”
“你喂他啊。”冷如尧无奈只好端来一碗热粥,一手拿碗一手扶起于单的头,老头也不来帮忙;刚喝了两口于单就咳嗽起来,冷如尧忙是上前察看,却被于单喷了一脸的粥。
“这不是让你给折腾醒了。”老人道,冷如尧才顾不上他,拿起汉服的大袖子就抹了抹脸,赶紧看向于单。
于单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终是看清了眼前的人、物,叫了声:“小尧。”冷如尧兴奋异常,一下子抱住于单,于单浑身少力,就向后倒去;冷如尧趴在于单胸前,听见他的心跳声,开心地笑着。老头却拿了把刀走来,
“刀?”于单嘴里蹦出一个字,吓得冷如尧向后看去道:“要干吗?”
“帮他剃发。”于单既然摆脱了和匈奴的关系,要在汉朝市井间生活下去,自然要入乡随俗,不能再蓄辫了。
“等等,于单,我们以后就住长安了,行吗?”冷如尧先是拦下了老人的刀,问道。
“嗯。”于单笑着点点头,冷如尧有点不信地看着他,“我听懂了。”于单又道,冷如尧遂扶了于单起来,老人便开始给于单剃发,一丝丝长发落下,又顺势在头上梳起了发髻,帮他穿上黑色新买来的汉服。
“小尧?”于单换过装道,冷如尧向屋里望去,看到束了发,着了汉服的于单还真少了草原上拉弓策马的锐利,衬出他本来就有的文雅气质,再看又觉他一身清爽,真如获了新生一般,因笑道:“怪不得要留在长安,因为汉服能让人变帅”。于单和老人也不去理睬她,只当她自言自语。冷如尧忙把地上的落发都一一捡起来,不禁又想到这一路走来,发觉自己鼻子发酸,她撇过头去止住流泪的冲动,忽见窗外飘起了细雨,心道:不如就让天帮我留这几滴泪吧。
冷如尧让老人先住在冷心恬屋里,便与于单坐在门槛上听雨,又听他说起这次的故事,因伊稚斜断了与长安探子的联系,又是汉匈开战在即,伊稚斜就想请于单里应外合,从云中东线突破,于单左右为难,不想再看到族人与汉人之间厮杀,况且他已投降汉朝,如果背信弃义,岂又是他做人的道理。心下无奈才打开林扬留下的锦囊,寻了城西的守墓人,逃离云中这片是非之地。冷如尧明白方才于单为何答应的那么爽快,要留在长安,原来他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开个药铺,和小恬一起。这些花啊,草啊,都是我和小恬种下的。”冷如尧跑到庭院里,指给于单看,于单看着小尧跑到那树梨花下面开心的笑着,就发呆地看了一阵,直到觉得雨又大了些,才道:“进来吧,雨大。”
“我喜欢雨。” 冷如尧不理睬于单,轻道。
“可是,我们在这么好的城里?”于单是想说住在长安太过热闹。
“隐居不一定是在深山老林中,心远地自偏,我小时候就背过的。”冷如尧回道,也不管于单听得懂听不懂。春夜的细雨,每一条都有线那么长,于单把如尧拉回到屋檐下,又问:“刚才,我的头发?”冷如尧笑了一下,已把方才的发丝用嫩叶扎成一束,又顺势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小尧?”
“教你一个新词,结发夫妻。”冷如尧用心地把两缕头发结在一起。
平阳公主和冷心恬加了衣服又重回筵席,忽听有人说,大将军到了。此时,天上下起了细雨,平阳忙叫众人散了一半,又命将几个贵客请进厅堂。冷心恬趁此机会离了座位,回到自己屋檐下,叫贞儿摆了一遛水碗,盛上水,开始敲打试音,想到冷如尧和于单终是可以平淡悠闲的生活,又想起平阳公主方才的笑脸,她难免想起千里之外的霍去病,手下敲起梁祝的主旋律,心里改了首小令,
古都柳烟绕亭台,早春喜雨润紫塞。芳草绵绵离恨来,风来几阵花坞外。独上小楼盼君来,不见明月与雁在。何处笛声飘隐隐,千里吹断相思引。
却只是把最后一句念了出来,又觉身后真有笛声和着自己单薄的敲击声,使整个乐曲丰满起来,
“冒昧问一句,这乐曲是姑娘所作?”冷心恬险些掉了手中的竹筷,这位身着月白色汉服的男子,面色白净如雪,身资有如女子,彬彬有礼,谦恭自然,宛如暗夜里的星光,真让人有点疑似画中来的感觉。
“不是我……我只是听过记下来罢了。”
“在下李年延,乃是……”冷心恬还没等他说完,就哦了一声,“姑娘认识在下?”这位汉武时期有名的乐师,传说是汉武帝的男宠,当然还有他那位刚刚被人提及的李妃妹妹。
“我只是在这里住久了,略知一二,听闻您精通音律。”
“过奖,皮毛而已。”李年延摆手道,又上前问过冷心恬手中的竹筷,自己敲打起水碗来,雨声与乐声合壁,冷心恬静静地欣赏着。李延年终了曲道:“笛声飘隐隐,吹断相思引。想必姑娘还有上句吧,何不记录下来?”
“呵,不用了,我记性好。”冷心恬没好意思说她不会写字,觉得实在太煞风景。
“在下本想谱曲一首,再配上姑娘的词,就叫相思引可好?”冷心恬点着头想到,嗯,它本来就叫相思引。后与他约定,以后把自己听过的歌曲都唱出旋律,请帮忙作谱修改。李延年开始讲起音乐来,冷心恬倒是有些走神,
“姑娘,这是给你的。”贞儿递上几根竹简,冷心恬看是文字,马上道:“贞儿麻烦你读一下。”竹简上的文字很简单,只是几个字而已:军出关,一切安好。
“这是谁送来的?”贞儿也只知是别人给她递上来,并不知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狩猎上林苑
大军出关,一切都好,冷心恬拿着竹简,舒了一口气,虽不知是谁送来前线消息,但只要霍去病平安,她还有什么可求的。月色下,李延年一言不发,又开始试吹起梁祝来。
待冷心恬回过神来,李延年放下竹笛,轻道:“冷姑娘可会舞?”冷心恬并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也并不会跳舞,只是摇头。李延年微微一笑,走出屋檐;轻轻举起一臂好似挡雨,实则复吹起笛来,袖摆和身下汉服随之摆动起来,汉舞节奏稍慢,不一会儿李延年身上便已淋湿,贞儿上前送伞,却被带着一起起舞,冷心恬在现代每天忙忙碌碌,哪里有机会静下来欣赏雨中之舞,也看得开心。
“李都尉,公主叫您去呢,说是想听您方才吹的曲子。”李延年轻抬贞儿的手臂,两人站于伞下,:“冷姑娘,一起去吧。”冷心恬本想推脱,可他已叫贞儿拿着水琴走了,二人进了正厅,见还有几位贵客正在闲聊,卫青也在席上,冷心恬习惯性地对卫青微笑着打了下招呼,便与李延年开始合奏。冷心恬渐渐发现,就算有时她敲错了,也听不太出来,因为李延年就方才一试已是将主旋律熟记于心且有自己的创作发挥,不禁赞叹。又因不知什么时候换为玉笛演奏,更是婉转动听。
“这曲子有何来历吗?”平阳公主问道。
“是据一段爱情故事而来?”李延年也转向冷心恬问道,这他也能听出来,“嗯,的确,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心恬,你说来听听。”
“公主,这故事不太适合今天的气氛。”
“但说无妨。”
“可故事结局确实伤感,我……”冷心恬今日心情本不佳,更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讲什么化蝶双飞的故事,众人小声议论冷心恬说的最后那句,如果只是建议公主也还可以,但是很少有人和公主讨价还价的。
“公主,不如延年再为您演奏一曲新作的曲子吧。”李延年打了个岔,才结束了尴尬,平阳公主只点点头,放冷心恬走了。
冷如尧的药铺重新开张,于单坐在院中看着,他不认识汉字也不认识药草,帮不上什么忙,正是无聊。见冷心恬来了,忙是倒些水请她坐下。冷心恬见他汉服飘飘,不禁笑道:“小尧,于单没事情干,你可以让他迎宾啊。”
冷如尧一边拉着抽屉放药一边道:“那你们俩一起门口迎宾吧。”冷心恬还真的走向门口,大开了前门站在那里,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几年,生活一直都是那么简单,早晨开门营业,晚上在院中闲聊,也不知道林扬到哪里去了,现在情况如何。突然后面是谁拍了拍她,正是助于单从云中逃脱的那位老者,他自称姓成单名一个西字,心恬如尧都觉得是他编出来的,但也就这么叫着,
“老成,您干吗?”
“上街去买吃的可好?”此人可不像林扬,虽然一大把年纪了简直就是个小孩子一般,整日吃吃喝喝,逍遥自在。
冷心恬无奈的摇摇头,冷如尧又让帮忙买点新鲜药材回来,只带他上街,二人进了长安城中的一家大药店,正挑药材间,听说是大将军府中三公子生了病来寻医,但店中医者出诊去了,药店老板不知如何是好,忙命人去寻。
成西不慌不忙,只叫冷心恬去问问病症,那人一阵说,他在店里的药柜里来回走了几圈,话毕,他已将药材配好打了包,递与卫府的人。
“我见您方才动作如此迅速,不知可否请您先去看看我家公子?”卫府的人见他略懂医术,赶忙相邀。三人到了卫青府中,门口有兵士站岗,庭院中寂静无声,府中各个角落都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并不像平阳公主府中那般奢华绚丽,只处处透着大将军的威严。
卫青的三个儿子,虽然年纪尚轻,但都被汉武帝封了侯爵,今日是三公子卫登身体不适,成西见了公子,又从刚才配好的药包里挑挑拣拣了几下,便命人去煎药了,方欲走时,卫青下朝回来,见了冷心恬一怔,又瞧了瞧的家人道:“登儿怎么了?”
“父亲不必担心,刚才他们已经帮三弟看过了,并无大碍。”卫青点了点头,转身亲自送成西和冷心恬出府,成西听了句谢,接着也不再理卫青,只是一味地往前走把冷心恬和卫青留在后面,
“药铺又重新开张了?”卫青道。
“嗯,欢迎常去。”冷心恬心内想着卫青家里冷冷清清的,随口道。卫青任冷心恬向前走了两步,自己也不跟上,冷心恬回头看他,知是自己又说了什么,忙笑道:“不想去药铺,就多花点时间照顾家里和自己。”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