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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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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除了贞儿之外,还有个她的朋友,冷心恬忙出了屋门跑到卫家的马棚找麒麟。
  冷心恬看见麒麟,把它牵到一旁的高石旁边,自己站上石头,爬上麒麟,刚要向前,却见卫府的家仆站在马前:“夫人,伤还未痊愈,切不可骑马。”
  “我出去转转就回。”
  “夫人,那您等等。”那人说着,也从马棚里牵了马,要和冷心恬同去。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大将军吩咐过的,夫人不要为难小人。”
  “你不要叫我夫人。”冷心恬左拉右拽麒麟,想绕过眼前的人,她也承认自己无理,可今天她就要耍点小脾气,否则脚上的伤好了,内伤却加重了。
  麒麟和龙吟一样,自视马中的翘楚,见马眼前有马挡住去路,好久没有上过战场的它,反而兴奋,不用冷心恬拽着,自己佯装左突,实则右进,绝对挑衅,眼看就要晃过眼前的一人一马,冲过阻碍,又被另一匹马拦住,冷心恬认得,那正是卫青的青云。
  冷心恬以为卫青来了,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儿。
  青云不在乎麒麟的躁动,伫立不动,以静制动;麒麟退是马棚,前又无路,只得喘着粗气,表示愤怒。
  马背上的冷心恬长叹一口气道:“算了,麒麟,我相信你能冲出去,只不过跟你的马兄弟们闹翻了也不好。”冷心恬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想用激将法,说不定骐骥一跃,驽马们追不上。
  “冷心恬,下马。”这次是芸姐在叫她,自从芸姐上次奇奇怪怪地关了府门,又害了见不得人的病,冷心恬也开始觉得她有些神秘,只不过平日里事情也多,再也想不起这个人,如今她又出现在冷心恬面前。
  芸姐的话虽然简短,但是颇具威慑力,还在马上的卫府家仆也连忙下马,牵着青云和另一匹马回了马棚。
  冷心恬虽然不下来,但是也没打算再跑,因为芸姐站的这么正,她还真怕麒麟撞了她。
  “家仆们也随你折腾了一日,晚上还不得清闲。”
  芸姐没在骂人,可是看得出她对冷心恬的行为不是很满意。
  “我只是想出去转转。”
  “你忘了你这腿怎么伤得,还敢骑马。”冷心恬差点儿以为芸姐也知道她的腿受伤的真相,刚才她还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想着就算到小尧的药铺去聊聊天也是好的。
  “我没想那么多。”
  “这卫府,规规矩矩,别再添什么乱子才好。”芸姐这回好似并不说与冷心恬听,只是自己默默地念着。
  “我不出去便是了,在这儿院子里转三圈,总行了?”说着,夹了夹马肚子,麒麟开始在院中散步,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汗血宝马可没兴趣跑。
  冷心恬看着天,走了一圈儿半,再看时,芸姐已经不见了踪影,换了卫青站在那里,冷心恬忙是下马,牵着麒麟往回走。卫青迎上来,接过麒麟,和冷心恬一同行往马棚。
  “见了我,就这么毕恭毕敬的?”卫青笑言。
  难倒是卫青看见她刚才在院子里面胡闹的样子,冷心恬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说话,卫青拴着马,又拍了拍旁边的青云道:“青云不会轻易让步的,对吧?”
  青云动了动前蹄,好像在答卫青的话。
  卫青真的看见她刚刚在院子里的所作所为了,冷心恬知道没处可躲,坦白道:“今天好不容易出趟门,还碰见刘毓公主了。”
  卫青点了点头道:“战事在即,料想去病这么做,只是想息事宁人。”
  冷心恬想想卫青说的有理,但是心中还是气不过,攥了攥袖口。
  卫青见她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便道:“还气些什么?”
  “他帮着刘毓。”
  卫青不知道该如何接冷心恬的这句话,他似乎什么都可以帮冷心恬去做,可如果这是她的烦恼,他似乎也无可奈何。
  两人之间的沉寂让冷心恬也觉得自己可笑,她是在向谁抱怨,又在不满些什么。今日失败的事情太多,冷心恬答应李敢的事情也没有做成:“大将军,您希望李广将军参战吗?”有这一问,也不算对不起李敢的嘱托。
  “李广老将军的心,我明白。”卫青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也许他也只是听命于陛下罢了。
  卫青虽未多说,只送了冷心恬回屋,可远远地,卫青看向屋内,贞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冷心恬的身影好像晃了晃,看了看桌上的酒杯,自己斟了两杯,随后向北,一杯洒在地上,一杯自饮了,独自愣了会儿神儿,她叫醒了贞儿,却不忍再看那张空空的桌子,吹熄了烛火。
  第二日,霍去病下朝回府的路上,先是有人兜售药物,又是有人散发传单,包治百病,妙手回春之类;更有甚者还亲自追上门去,说是要养家糊口,挣些诊费;连原本较为清净的长安城北阙,都不时有叫卖声传来,冷心恬的广告做的这个份儿上,骠骑将军终于忍无可忍,叫住那上门来的医者道:“外面还有多少人等着给本将军看病,你通通叫进来。”
  那人忙道:“就小人一人。”
  “还敢妄言。”霍去病严肃起来,真真不是副好惹的样子。
  “小人这就去叫。”
  进了霍府门的人,足有二十人,卖药发传单之人俱在,霍去病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道:“锲而不舍。好,你上来给我把把脉。”
  医者把了把脉,伤势是在恢复,似无大碍,可是卫府夫人描述的,绝对比这严重很多,因此他又再认真试了一试。
  “本将军,病入膏肓?”
  医者是个诚实的老人家,被霍去病吓得一紧张,脑中琢磨着是否脉象有误,道:“夫人说您……”
  “回去告诉冷心恬,我没事儿,把你们的药都留下吧。”
  “将军,您何时要出征?”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霍去病不顾医者再说什么,进了内室,刘毓公主见他进来,笑道:“将军的伤势已大好,刘毓明日便不用来了。”
  “多谢。”霍去病毕恭毕敬,在长安城中,从小到大,霍去病还从没对一个人这么恭敬。
  刘毓感觉到他刻意的疏远,道:“接下来的事情,将军准备怎么办?”
  霍去病道:“公主说的什么事情?”
  刘毓听闻陛下又吩咐霍去病去查探新入长安成的一队商人,骠骑将军办事雷厉风行,对于设计汉匈之间的事,更是绝不手软,这次,霍去病似乎有些犹豫,刘毓隐约感觉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想到这儿,刘毓心下有几分心伤。
  “将军想必是已有了答案,那刘毓告辞了。”她依然笑脸盈盈,走出霍府,这一点上,刘毓倒是与霍去病甚为相像,二人都是从不认输,哪怕要触及的是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再见卖玉人

  冷如尧药铺旁边的这条街上,来了一队远道而来的客商,他们说着流利的汉话,说是早些年远去西北做生意,不小心折了本钱,如今终得翻本,这次也算是衣锦还乡,来寻长安的亲戚。一整家客栈几乎都被包了下来,为首的那人却从未露面,几天下来,人们只说他爱站在高处,看长安城的家家户户,万家灯火,然后举杯斟酒,与月共饮。起初人们以为他是辞赋翩翩,文人雅士,可他说起话来,那么随意不羁,嬉笑怒骂;从不规规矩矩地束发,立坐于草席之上也不成方圆,人们猜想他是流落荒蛮之地生活了多年,染上了几分戎狄的习俗。
  他自从住进客栈,就未曾出过屋子,每日都只见有人送入饭食和酒水。
  这日,他又坐在榻上,对着来人道:“这是第几日了?”
  来人回道:“第三日,药铺没有动静,卫府更是……”
  他似乎不太高兴道:“你看看,还是我们汉人斯文,北方的那些人啊,说把人家腿打断了,就骨折了,这回可好了,她住进了卫府,想见一面都难啊。”
  “那位兄弟说他根本就没使劲儿,谁知道那女子……”
  “这地方的饭食不好,总吃这些,当然没有营养,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霍去病紫衣轻裘,骑着马在长安城街道中行进,除了亲随之外,身后多了两个女子,一个衣紫衣,一个衣红,也骑马跟着。今日,他倒是要去看看这队自称从西域远道而来的商人,来到这条小街,霍去病顾不得街上的行人,吩咐身后的人跟紧,一鞭打在马上,马一声嘶鸣,冲过慌乱躲闪的人群。
  楼上的人听见声响,又看见这幕景象,忙是唤方才推出去的人,问个究竟。
  慌乱中有人答道:“这是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很好很好,那人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两个女子的身影撞入他的眼睛,他顿时兴奋起来,决定下楼去看看。
  马上的霍去病瞟了一眼客栈的人群中冲出的那人,纵马跑过小街而去。
  冷如尧的药铺里,病人不断,事情很多,但她依然每天都最早就把店门打开,也是最晚才关上店门,除了采买药材,她几乎从不出门,连冷心恬也不去看,街上的人都夸她勤快,可没有人知道她只是在等着谁回来。
  “小尧,我能帮点什么?”冷心恬终是奈不住卫府中的冷清,又不见冷如尧上门去寻她,也想得几分缘由,她只好跑到小铺中来。
  “帮她包扎一下,骠骑将军在小街上骑马,也不看人。”冷如尧道。
  “哦”,冷心恬有一瞬地失神,笨手笨脚地拿起布来沾了水清洗伤口外延,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道:“他……”
  “街上有人说,瞧着急忙的样子,要出城几日。”
  冷心恬愣了一会儿神儿,弄疼了病人,她似乎还不太习惯,如今时时要从别人那里获知关于霍去病的消息。
  之后的几日里,霍去病假言出城办事,冷心恬给的药材和贞儿都一并收下,也好让冷心恬放心,实则时时关注客栈的动静儿。
  那日跟在霍去病身后的两个女子,常常在冷如尧的铺子里买了药材就穿过小街,可是未再见客栈中的那人还有什么动静,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霍去病觉得不可再拖,今日傍晚,他势在必得。
  刘毓公主今日,换做男装,进了与客栈斜对的酒肆,打赏了小二,上了楼去。
  霍去病正观望着周围的情况,部下已把客栈周围的街道包围,一个人也不要妄想出逃。
  冷心恬日日来药铺里帮忙,卫府的人都换了便服在一旁候着,这日李敢寻来,说是有空的话,陪着李广将军散散心也罢。
  三人在药铺中正商量到底有何对策能使得李广将军解开了这心结,不知何时,取药的病人落下了个荷包在药柜之上。
  李敢边想边在药铺中转着,见药柜上有个浅绿色的荷包夹在一堆包好的药材中间,想是冷如尧随意放下的东西,便叫她来看。
  谁知冷如尧看到那荷包,先是一怔,然后跑向药柜,一把抓起荷包,两缕发丝从中坠落,期间夹着一片已经干枯的叶片——雨落芬芳时,结发为夫妻。
  冷如尧冲出铺子,环顾四周,小街不长,从这头望向远处。这荷包是于单的贴身之物,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于单又在哪儿?
  冷心恬看冷如尧的样子,又想到绿色的荷包,突然明白了这事情有关于单,于是便叫李敢扶着她,跟上冷如尧。
  “街上的人都说,客栈里来了群远方的客人……”冷如尧自言自语道,说着便拉着冷心恬向小街这头行来,李敢跟在她们后面,刘毓自冷如尧一出药铺就知道三人定要往这边来,她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衫,转身出了房间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霍去病正在与随从商量一会儿的对策,他已派人假扮冷心恬、冷如尧进了客栈,又遣人包围了客栈附近的街道,今晚谁也别想从这儿跑出去。这会儿子听到有人敲门,不免有些不满,责怪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他行离了窗户,站在门后听个究竟。
  刘毓公主也不露面,只是说他们想要这间正中的房间,不知可否与里面的主人换上一换,多少钱都是愿意给的。
  冷如尧三人进了客栈,四处询问于单的消息,周围的人都说不知有过这么个人。
  客商为首之人听得楼下有两个女子掏出了玉佩,虽然他偷偷看过,那两人并不是冷心恬、冷如尧,可是提起玉佩,他还是要下楼来看看。
  他楼梯下了一半,看到客栈门口的冷心恬和冷如尧,突然就没站稳,跌下楼来。
  冷心恬、冷如尧被这动静儿吓了一跳,向楼梯那里看去,这一看,二人也傻在那里。
  那人非常兴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跳起直奔冷心恬、冷如尧而来,却一把被李敢拦住。
  这一拦,李敢力大,他又摔在地上,身上很疼,虽然爬不起来,他还是大喊了一句:“我可算是找到你俩了。”
  冷心恬、冷如尧对着看,万万没想卖玉佩的先生也来到了汉朝,那次长安街市上相见,虽然惊恐,可又怕只是相像之人,再说之后也杳无音讯了。
  先生摔得不轻,又想起自己在汉朝受的罪、吃的苦,竟然哭了起来,边哭边念道:“我要回北京,我要回潘家园。”
  “李敢将军,他是我们的朋友,谢谢您了。”李敢听到冷心恬这么说,才让开步子,站到一旁。
  冷心恬和冷如尧扶起先生,这才发现三人是就成了一笔生意,可是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既然说是旧相识,这会儿没有再问名字的道理。
  “玉先生,你先起来再说。”冷如尧替他想了这么个名字。
  “好好,两位,咱们上楼说。”先生请两人上楼,李敢只得坐在楼下等着,客人往来,依然不断。
  三人进了屋中,当然不是席地而坐,看了看周围没有地方坐,因此都站着,三人只得互相嘲笑,这习惯还是没学会。
  冷心恬报上她们两人的名字,随即问道:“您说回北京?”
  “在下复姓呼延,单名一个绀,我已找到了那黑色的半块儿墨玉,就在匈奴单于伊稚斜手中,此次也是他派我们前来,拿回你们手中的玉佩。只要都凑齐了,咱们就能回去了。”
  “那你们是从匈奴来?”冷如尧问道。
  “没有他的力量,我根本就回不来长安。”
  “匈奴人怎么信玉?”
  “是我说服他们的,他们天天牛羊什么的,那里信得这个,我只能去跟那些投降了匈奴的汉人去说。说这玉佩可带来福气,我又略施小计,搞了点儿魔术什么的,让他们真的以为我又什么神奇的地方。”
  冷心恬、冷如尧听了点头,想想呼延绀也的确是不容易。
  “你俩快别光顾着点头了,剩下的玉佩在哪儿呢?快点拿出来,咱们这就回去。”呼延先生情绪激动,不自觉地离二人又近了几步。
  冷心恬、冷如尧听了这话,不仅不动,反倒是退了几步。
  呼延绀见状,道:“你们俩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走?”
  “您既是从匈奴而来,可有看见过……?”冷如尧手中攥紧荷包,询问于单的情况。
  呼延绀不理睬冷如尧,转对冷心恬说道:“进了卫府,你可真是风光,怪不得不愿意走呢。我可没你们这么好命。”
  冷如尧又往前一步,想再开口询问。
  “什么人叫你这样担心?”呼延绀看到冷如尧手中的东西,语气中带着几分嘲笑道:“结发吗?哈哈,你们还真是有趣,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结婚生子?”
  “不要做梦了,时空交错,缓慢而行,你们没发现自己都不会老吗?”
  冷心恬、冷如尧都被这句吓了一跳,一时答不上话。
  “还想要结婚生子,过正常的生活吗?冷心恬,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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