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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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恬开口,声音却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镇定:“霍嬗,是吧,呵呵,很好很好;将军军务繁忙,没有功夫打理这些事情,可我和贞儿已经商量过了,她答应与我一同抚养这个孩子。”
“你胡说!方才你还说你不知晓这件事。”
“小尧,我有这么说过?”冷心恬不认账,就不信刘毓能奈她何。
刘毓又下令,在周围搜索贞儿的下落,一定要抓住她,当面来对质,直到天色渐暗,仍无音讯,才作罢。
刘毓带人刚走,呼延绀就现身,开了口道:“冷心恬,没想到你还可以反客为主。”可再仔细去看,冷心恬已经靠着冷如尧,把头深深地埋在她臂中,霍嬗霍嬗,霍去病唯一的儿子。
呼延绀不知道怎么劝她,见气氛尴尬,掉头就跑,嘴里还念着:“女子,难养也,难养。”
大将军卫青,出了定襄,一路行来,并未遇到匈奴的军队,今日,他将下令,确定先锋和左右翼的军队,此后,汉军便可一往无前,直入王庭。
卫青命将士们暂且慢行,自己与几位将军共商战事,大漠作战,寻找神出鬼没的游牧敌人一直是汉军的一大难题,卫青见李广趾高气扬,执剑而来,自己倒是有几分神色凝重,想断不能让李广误了此次的战机。
李广不知卫青在琢磨什么,心下有些不耐烦,便道:“进入大漠,半个匈奴人也未见,请大将军速速下令。”
卫青看向李广,道:“好,今日请列为将军来,便是要商定最终的进军路线。”
五位将军肃立,静听大将军令。
卫青转向身后兵士举着的地图,道:“传我将令,公孙贺将军、曹襄将军于中,公孙敖将军在左。”最后,又转回李广跟前,“令前将军李广部与右将军赵食其部合并,为我大军右翼,掩护作战。”
“卫青!你欺人太甚!”李广听闻此言,拒接军令,突然发作,指着卫青吼道。
“右军,须截断匈奴人向左贤王求援,力保我中路大军,与单于精骑决战于王庭,不可谓不重。”卫青似乎早就料到了李广此举,依然如常地讲解分兵路线。
“我乃陛下亲封的前将军,陛下叫我做前锋,岂容你卫青随意改变。”李广怒不可遏,在众将军面前,毫不在乎大将军的威仪。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想当初,如若没有我李广,你卫青能轻易取了龙城?”
“军令如山,望老将军为全军之表率。”
李广此生行军,从未违抗军令,一朝违令,被大漠所困,被匈奴所擒,着贬为庶人,是他半生痛处,如今想起,仍如哽咽在喉;而更加刺痛他的,还是年岁不饶人,眼下一班将军,均是他的后辈,爵位封邑又在他之上。李广不接将令,只赌气上马而去。
卫青知右翼受到匈奴人攻击的机率很小,因为骠骑将军怎会让伊稚斜轻易返回王庭;可李广毕竟年岁已高,再英勇的将军,也抵不过岁月流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兵分三路
自从那日刘毓再次前来药铺,告知冷心恬贞儿有孕之事,呼延绀就不停地催促着她们,要赶快离开长安。
冷心恬和冷如尧最后在马车的干粮包裹里,找到了贞儿留下的字条,恕贞儿不能同行,愿小尧早日找到于单王子,简体中文,短短的一句话,最后是个逗号,冷如尧告诉过她,“逗号”是句子还没有说完,话只说了一半,贞儿欲言又止,是再也找不见了。
冷心恬的情绪时好时坏,有时候低落到极点,有时候又会突然大声跟冷如尧说:“刘毓想做贤妻良母,养着霍嬗嘛,她以为我做不到,我偏要做给她看。”
每每冷心恬这般说,只要呼延绀在屋中,总会留下两句话:什么时候走?快带她去找个医生!剩下的时间,他都不见踪影,成日在长安街上乱转。
两日后,呼延绀终于受不了他们再在长安呆着不走,找准了个冷心恬正常的时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冷心恬和冷如尧劝上车。
其实,冷心恬也并非不想快点帮着冷如尧找到于单,只是她气不过,觉得离开了长安,就像是让了一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呼延绀赶着车道。
还会再回来的,冷心恬看着远去的长安城,心里想到。
呼延绀明白冷心恬心里的想法,又道:“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快跑,保住性命要紧。”
他们这次北上,几乎是没有目标,打算凭着冷如尧的直觉,顺着长城延边的郡,寻找,除此之外,毫无线索。
霍去病的进军速度很快,惹得在漠东祭天的单于队伍惴惴不安,他们是一只孤旅,甚至称不上一支有太大攻击力的军队,伊稚斜已与左贤王商定,请他务必要截击住霍去病所部,万不可轻敌冒进。
伊稚斜第一次感觉到汉军的兵锋近在咫尺,过去,汉人在他眼中,只不过是食草的羊群,现在,羊群却可以深入狼穴,来去自如。
身旁的赵信,已经偷偷观察了上座的单于多次,猜不出伊稚斜真正的想法,但他也知道,这个单于绝不会轻易就认输,于是他小心翼翼道:“单于,据探子回报,此次汉军的确是有备而来,汉朝的皇帝意在彻底消灭我们。”
说到这句,伊稚斜才正眼来看赵信,道:“那你说该如何?”
“我们应该以逸待劳,远徙漠北,待汉军人困马乏时,再歼灭其部。”
“你是说,逃跑?”伊稚斜的声音变的略高。
“单于。”赵信忙从席上跑到大帐中间,跪地道。
半晌,伊稚斜让其余人退下,只留赵信与他在大帐内,帐内光线很暗,也未曾点上油灯,伊稚斜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赵信,若让左贤王部与霍去病部交战,我亲自领兵与卫青所部决战,这般,我们有多少胜算。”
“单于,北国的骑兵虽然勇猛,但是我们的国力,是不能与汉朝相抗衡的。”赵信道出实情,等待着伊稚斜的裁决,“单于,属下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伊稚斜想,如果做了这个决定,或许英明,或许是一种妥协,他擦拭着自己最爱的弯刀,难道他真的见不到白狼王了,难道天要亡北国?
忽然间,他听见一声狼嚎,伊稚斜来不及放下弯刀,冲出大帐,寻找白狼王的身影。
赵信不明所以,只得紧紧跟着单于。
远远的山间,积雪未化,白狼的身影隐在雪中,伊稚斜寻不到白狼,却万分确定那就是他的吼声,这长长的狼啸,也给他但来了几分安慰。
又是许久,他仿佛看见汉军在步步逼近狼山,步步逼近白狼王,伊稚斜看向赵信,下令道:“今日,就让族人开始向北撤离,祭天队伍,随我返回单于庭。”
李广虽然对于卫青撤了他先锋的事情非常不满,可是军队还在前行,他再如何,都不能违抗军令,行军几日,他虽是恹恹的,可却从未下过战马,从未敢耽误行程。
大将军卫青,沿着大漠中部的一条内河前进,春雪渐渐融化,给穿行在沙漠之中的汉军,充足的水源,旷野之中,唯有马蹄声作伴,卫青心中暗暗期待着即将要厮杀的战场,这种感觉仿佛他第一次上战场,兴奋,无所畏惧、毫无忌惮的拼杀。
接近大漠北缘,正值正午时分,终于有探子来报,单于大军正严正以待,想以逸待劳,歼灭汉军。卫青听得这个消息,想,如果游牧民族不游牧了,那么他们在配备精良的汉军面前,是占不到任何优势的,大漠中寻敌要费去不少时间和精力,而如今匈奴人就在眼前,卫青舒了一口气,迅速下令:“传令,命大军延缓前进,暂作休整,佯作疲惫,准备与单于大军决战!”
随后,他拔出腰间的佩剑,策马奔至大军最前,勒住马,对着从他身边经过的每一个将士道:“将士们,身后是大汉的土地,前面就是单于大军,我们多前进一步,危险就离我们的故乡远了一步,我们多杀一个敌人,身旁的兄弟就多一个返回故乡,你们并不孤独,我卫青,将与你们并肩作战,直取王庭!汉军威武!”他一遍一遍地喊着,把这必胜的决心,植入每个战士的心中。
单于中军早已接到伊稚斜的命令,在大漠边缘等待着汉军的到来,汉军旌旗一动,便发动进攻。
刀光映着烈日,探骑已经发现了汉军踪影,速速回报道:“汉军已至,士兵好似非常疲惫。”伊稚斜单于还未赶到,匈奴将领下令一队弓弩手,准备在弓箭能射到的地方,放箭。
卫青也已经能望到匈奴大军,他却比任何时候更加平静,他观察了一下旌旗,无风不动,汉军已集结完毕,阵法齐整,暂时,按兵不动。
匈奴人的弓弩手出战,卫青令战士们将运粮食的站车,列队成环,把汉军围在正中,又令持盾牌的将士立于战车后,加强防御。
一片箭雨落下,多数被战车挡住,伊稚斜在马上看着这一切,从狼山赶回,难道就是为了看到汉军坚固的战车,伊稚斜迅速赶到中军,众人见单于到来,立即下马参拜,伊稚斜道:“我在狼山祭天,白狼王离我几步之遥,有白狼王助阵,我必大胜汉军!一万骑兵,破阵!”
卫青见匈奴人派出一万骑兵,立刻下令弓箭手上前,且派五千骑兵应战,旌旗微动,卫青静静地看着战场的厮杀。
冷心恬、冷如尧和呼延绀三人行动并不快,可呼延绀却总是心神不宁,白天,只要周围安静一些,他便四处查看,夜晚,他总不能安然入睡。
冷如尧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马车行进一片树林,到了个岔路口前,呼延绀道:“咱们往哪儿边走?”
“都行。”冷如尧答道。
呼延绀叹了口气,转向冷心恬道:“你说。”
“右边吧。”冷心恬随意一指。
呼延绀看右边的路上,安静的很,连只鸟也飞不出来,心中紧张,便道:“要不咱们还是左边吧?”
“你心中有主意,还问我们,不行,就右边。”冷如尧想,终于抓到个机会,逼呼延绀说些实话。
“万一右边有山贼怎么办?”
“山贼?呼延绀,你到底在怕什么?”冷如尧质问道。
“呵呵,我哪儿有在怕什么啊,我也都是为了你们好。”说着,驾了车就往左边跑,冷如尧来不及拦住她,谁让车驾不在她自己的掌控之中。
呼延绀虽然选择了左边,可是还是害怕,就奋力打马,马车跑的飞快,直到看到了树林尽头,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呼延先生,咱们能不能慢一点,我们俩快吐了。”冷如尧在车里叫道。
呼延绀突然勒住马,搞得冷心恬和冷如尧差点掉出车子。
“呼延绀!”
“我听见有马蹄声。”呼延绀闭目听着,几滴汗珠从脸上流下,冷如尧跳下车来,道:“我也听见了。可是,这路又不是咱们的,别人走,不行?”
“冷如尧,麻烦你,把车上的蓝色包裹拿出来,放在我旁边。另外,你要出来帮我驾车。”
冷如尧不太高兴,应了声“好”,才抱着蓝包从车里爬出来。
“等你们死了,不要怪我,你快点上车。”
冷如尧刚刚上车,呼延绀正要启行,只见三人从树林中出来,立马于车前。
呼延绀心惊,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们……”
领头的那人,自己向后退了几步,左右二人就冲马车冲过来。
“冷如尧,你驾车,往回跑。”呼延绀自己其实也怕的手都哆嗦了,但是如果这时候不镇定下来,就没有人能救她们,呼延绀从蓝色的包里拿出一个炮仗一样的东西。
冷心恬已经从车里看到了一切,那三人来者不善,她钻出车帘,道:“这是什么?”
“火药。”呼延绀说着,又从广袖中,掏出了——打火机。
冷如尧和冷心恬看到傻眼,呼延绀点燃了两个炮仗,向后扔去。
身后二人的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乱了脚步,冷心恬他们离追兵越来越远。
“你哪儿来的这些?”冷心恬道。
“我呼延绀混迹潘家园的时候,还没有你们俩呢。”呼延绀有些得意,可还没笑够,他突然又严肃道:“跟着你们俩,我这条命可是危在旦夕。”
“你认识那些人?”
“对不起,除了你们之外,我也招惹上了刘毓,她那么美……”呼延绀装作有些惭愧道。
“原来是你。”冷如尧可是丝毫没有看出他的惭愧,尤其是在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反正咱们三已经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刘毓怎么会让冷心恬活着回去呢。”
冷如尧、冷心恬都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理,无话可应。
“不过,你们也不必这么担心了,刘毓的势力没有那么大,远比不上你的骠骑将军,我们再向北一些,估计就可以逃脱了。”呼延绀安慰道。
三人的自卫能力都很差,以后的路不可不谓是艰险重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危机重重
烈阳退去,日近西山,天似乎比平日里更暗一些,五千汉军上前迎敌,又有弓弩手助阵,与匈奴的一万骑兵厮杀正酣,卫青压住其余欲上前拼杀的汉军兵士,自己又看了看军旗,旗比方才更舒展,风,是向匈奴人那边刮的。
伊稚斜看到远处天色已暗,风越来越大,心中有几分不祥的预感,眼前那些汉军骑兵,并未如预期的那般精疲力竭,胯下的战马依然竭力奔跑,红翎跃动之间,匈奴的骑兵竟有些支撑不住。
狂风卷起黄沙,瞬间就移动到大漠边沿,卫青感到身后风沙骤起,手伸向腰间的佩剑,剑出鞘那一刹那,生死置之度外,胜负一念之间。
黑云滚滚,顺风与逆风之间,卫青敏锐地抓住了战机,强劲的狂风,漫天的沙砾,天利中华!
随着卫青剑指的方向,汉军左翼、右翼向匈奴单于大军包围而去,飞沙走石,从背后袭来,而他们的一往无前,又加上风的推力,使得汉军在大漠中,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突飞猛进,突破匈奴层层防线,逼近单于中军。
伊稚斜再也忍不住,携了弯刀,也上前拼杀,可汉军比他预料的要多,而且,他们是那么的整齐,气势上,匈奴已经输了……
眼前的黑沙已经变成了红黑相交,此战之惨烈,连卫青都不敢去想。
风沙之后,汉军不停涌现,伊稚斜已身中一箭,单于的亲随见情况不妙,劝单于快走,可伊稚斜却不愿撤离。
亲随们只得冒着箭雨下马,亲自牵住天山,不让单于再战。
风沙中,塔娜独自一人骑马,赶往中军,身后几人唤着公主,早已被她甩在身后。
“阿爸,阿爸。”塔娜叫着。
伊稚斜本还在下令,让人放开马,可一听到塔娜的声音,他便急急去寻找塔娜,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怎会出现在这最不该来的地方,塔娜的衣饰鲜亮,瞬间就招来了汉军弓箭攻击,伊稚斜跳下天山,奔向塔娜,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拽下,父女二人摔在地上。
伊稚斜唤来天山,翻身上马,在几百兵士的簇拥下,急急向西北而去。
“阿爸,哥哥在前面等着我们。”塔娜在伊稚斜身前道。
伊稚斜并不敢再回看那战场,他倏地想起,几多年前,白登之围,北国的骑兵,青马在东,白马在西,把汉朝的皇帝困在白登山上,焉支山已不在,难道北国真要亡在他伊稚斜手中?
卫青见匈奴人有退败的趋势,得知单于向西北逃跑,便下令兵士们大喊单于败逃,他则自己亲自领着一队骑兵速速追击,誓要取了单于首级。
冷心恬、冷如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