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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武林七圣-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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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自己身卧一座数丈深的岩洞之中,洞口外面阳光明朗,林木青葱如画。再回头看时,又见晓霞香睡正甜,身子蜷伏在石洞的一角。
  右侧靠着石壁,正盘膝跌坐着一位伟岸的黄衣老人,峨冠博带,庞眉大耳,神貌奇逸,他仔细一看,不由喜出望外。
  原来老叟正是上次巫山难中相遇,赠他二仪秘录的东岳小隐周南虹,杜珏回想起和九幽姥姥交手的情形。
  他省悟是东岳小隐把他和晓霞带来此地,但东岳小隐此举用意何在?却使他如坠五里雾中。
  杜珏翻身坐起,叫道:“老前辈,晚辈内伤一定是您给治好的了,谢谢前辈!”
  东岳小隐双目一睁,奇光电射,微微颔首道:“小子,你根基非常深厚,昨夜硬接九幽婆最后一招,明明见你震成了剧烈内伤,居然自行复原,老夫只略助了你片刻行功,小子,你体内真气竟毫不涣散,令人难解。”
  杜珏惊讶道:“老前辈当时也在场了,您为何不出面收拾这一干恶煞?”
  东岳小隐摇摇头道:“九幽妖婆的九幽摄魂功已十分深厚,老夫就是出手,也未必能胜,何况他们为难的是武当一派,与老夫何干!”
  东岳小隐又面含嗔责之意,正色道:“小子,你尚未把二仪神功练成,竟凭你那一身火候未成的无相禅功,迎敌妖婆,没有丢掉小命已属万幸。小子,这丫头就是武当派玄风牛鼻子的徒弟吧!”
  杜珏面有愧色,诺诺连声应道:“这些天来,晚辈闯过玄宫一次,又碰见过两艘怪船,都几乎吃了大亏。晚辈和玄风道长这位门徒张晓霞,约定共习二仪神功,玄风道长不分青红皂白,反处罚晓霞姑娘在省心道院面壁三年,所以晚辈接她下山择地一同研习。”
  东岳小隐突然神色一变,厉声喝道:“小子,我问你这二仪神功秘录何人所授?”
  杜珏楞了一下,道:“晚辈怎敢忘记是您所授!”
  东岳小隐又厉声道:“既知是老夫所赠,你就应遵守老夫的指示,武当门下,不配学这种奇功,你另找女孩子一同研习吧!”
  杜珏惶恐地应道:“老前辈,晚辈已答应过她,一言既出岂能反悔!”
  东岳小隐双目神光逼射,注视着这少年,大叱道:“小子,你如此倔强违抗老夫的话,我只有收回了它……”
  杜珏惶恐说道:“晚辈不解,何故不许武当门下和我共习秘录神功?望前辈破格成全……晓霞姑娘岂能不终身感激老前辈!”
  东岳小隐突然发出一阵清啸,脸色肃然布满阴霾。    他突又摇头道:“小子,你可知我把你带来这里的用意?”
  这正是杜珏心中急切明了的疑团,他欣喜叫道:“晚辈正要请问您老人家呢!难道……”
  东岳小隐又一阵狂笑道:“没别的,老夫不愿和武当派那些牛鼻子相见,二仪神功,合则纵横无敌,分则不过较之寻常内功略胜一筹。只要你小子应允老夫一件事,老夫就破例答应的要求,同时那丫头必须脱离武当门派。”
  杜珏觉得很难回答,东岳小隐逼迫晓霞脱离师门,他更无法替人家作主应承,杜珏急声哀求道:“老前辈何事分派,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晚辈无不遵从。晓霞她能否脱离师门,我却不能代她作主。”
  东岳小隐双目一阖,默然片刻方又睁目道:“看在你小子赠我灵芝疗毒分上,老夫也不过分逼你,但须记住你俩把二仪神功练成之后,这一生永远不许和少林派人交手,即使万不得已发生纠纷,也不许施展二仪秘录上面的功夫。小子,这条件算是最温和了。”
  杜珏虽不解小隐何故有这种条件,但这约束并没什么困难,慌忙一口允诺。
  东岳小隐颜色一霄,又道:“小子,由此向南,翻过两条危岭,那座谷中有一座天然钟孔石洞,你会着洞内的人就知道老夫带你来此的深意。那丫头经老夫拍了睡穴还没醒转,你过去救醒她来一同去吧!老夫把那件事已调查得一清二楚,只是还不便明白告知小子,老夫行事先走一步了。”
  杜珏正待请问璇宫主人和璇宫的下落,东岳小隐话音一落,人已如电光闪动,巨大的黄影已电射而出。
  杜珏急急追出洞外,高叫道:“请老前辈明示璇宫下落,谁是璇宫主人?”
  东岳小隐的身影一泻十余丈,没入一片松衫林之中,遥遥传来一声苍劲的话音道:“小子,你已经会见了璇宫主人,何必还来问我!”话音过处,人已去远。
  杜珏感到一阵迷惘,只见这座洞外,青峰环抱,似在荆山万峰深处。
  杜珏拍开晓霞穴道,她方始悠悠醒转。
  晓霞揉揉眼睛,惊诧道:“这是什么地方?”
  杜珏笑道:“我也是迷迷糊糊被人带到这里。”
  晓霞又茫然问道:“杜珏,你的内伤好些了吧!奇怪,什么人和我们开了这个玩笑,你说,他是什么人?”
  杜珏不愿明说,他已意识到东岳小隐必和武当一派有着什么过节,遂含糊道:“我醒来时,这人已经走掉,叫我也摸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走吧! ”
  晓霞撒嘴生嗔道:“跟你走?本派许多同门受伤,我怎能不回去看看?你走你的,至于二仪神功秘录你分一半给我,各自练它不就成了。”
  杜珏刁难地噘嘴道:“那怎么行,那二仪神功必须我们在一起厮守着方能练习,分开来就练不成了。”
  晓霞脸上微微一红,怪笑道:“偏有这些讲究,我不信!”她又得意地笑道:“杜珏,你一定是预先偷偷练成二仪神功,否则你怎能接下九幽魔女的摄魂手?可见你一直在藏私。不肯说真话!”
  杜珏急得嚷道:“我要藏私,为什么又要你一同练习呢?二仪秘录至今我还只字未看,以后你和我一同研究,就知道我不是骗你了。”
  晓霞又惊奇道:“那你很了不起,居然敌得住九幽魔女,我也替你高兴,不,我很生气!”
  杜珏心道:“昨夜九幽姥姥提出条件,玄风道长一招落败,武当门中更无一人敢上前迎战,我挽救了武当派的危难,你反而生我的气,真是满不讲理!”
  他遂反驳道:“你没有出场应战,显露你的本领,就生我的气么?”
  晓霞却盈盈笑了道:“我内功再深,也比不上我师父,我是生我的气,与你无干!我如有你那种功夫,由我把九幽魔女打发回去,那该多好!可惜……却让你出尽了风头!”
  杜珏忙安慰这好胜的女孩道:“晓霞,那不难,我们就从今天起,一同研习二仪秘录。据小隐前辈说,练成二仪神功,我俩就可天下无敌。”
  二仪神功对于这女孩子的诱惑力的确太大了,晓霞遂欣然跟着他走去,她也不问他究是往什么地方。
  他们走上一条东西横互的南岭。
  晓霞忽然省悟,她望望日影,诧道:“怎么,你也不回武当山安慰你那两位师伯一声,却向南走去?”
  杜珏正色道:“悟元师伯们也许已离开了武当?我去那边找一个人,然后我俩找个隐僻之处,先把二仪秘录上面的功夫练成再回温州。”
  晓霞偏过头去这:“谁跟你去温州?这里我想一定离武当山不远,奇怪?你又要找什么人?”
  杜珏尴尬地道:“我找的人见了面才知道是谁,现在还不清楚。”
  晓霞“咯咯”娇笑了道:“简直是鬼话,岂有此理!”
  杜珏也不和地分辩,一直向正南方疾奔。
  晓霞问了几遍,杜珏只说:“见了他,你自能明白。”
  晓霞更觉得十分可疑,冷笑道:“不怕你捣鬼,到了你说的谷中,交不出人来看你怎么说!”
  他们一路奔驰,日已偏西,腹中饥火如焚,遂猎捕了两只野兔,点燃野草,烧熟了聊以充饥。
  夕阳西下,晚风带来一阵寒意,大群蹄鸦自他们头上掠飞过去,他俩已翻身降落一处幽深莫测的谷中。
  杜珏猛然看见一道白影,在树梢上面一闪而过。
  白影宛如飞鸟,如果是个人,那他的一身轻功足可惊世骇俗了。
  杜珏暗道:“莫非小隐指示的就是他?”
  他微觉白影在眼前瞬即晃过,此人身段颇为婀娜纤巧,似乎是个女子,杜珏又如坠五里雾中。
  他立即展开极快的身法,向那白影闪过之处扑去。
  晓霞也惊“咦”一声,道:“你找的就是她?她又是什么人?”
  杜珏只迷茫地摇了摇头。
  杜珏轻功固然不低,但白影原就相隔百十丈之遥,所以急追了一阵,连白影逝去的方向也茫然摸不清了。
  晓霞又怀疑问道:“杜珏,你既然来找她,为什么不把她唤住?”
  杜珏也暗笑自己愚笨,但东岳小隐指示他的是山洞中的一个人,他未能确定是否就是刚才飞过去的那条白影。
  杜珏口中沉吟着,却一直向前扑去。
  他身后紧跟着晓霞,他们穿过密林,扑近峰壁之下,眼前出现了一片绮丽景色,岩石五光十色,光怪陆离。
  阳光自树中穿射进来,映得岩石上面异彩闪闪发光,而峰壁上竟露出个四尺来宽的狭长石洞门。
  晓霞走上前细看那些发亮的岩石,原是各色的天然石钟乳凝结而成,形状千奇百变,约有黄、白、淡绿等几种颜色,石质清澈,在阳光之下互相折射,遂放射出一片异彩。
  晓霞连道:“好玩!”
  突然洞内悠悠传来一声苍老低沉的叹息之声。
  晓霞更加惊奇,探头向洞内望去,洞内光线幽暗,黑呼呼的望不清里面的情形,她捣口高叫道:“洞内是何方武林同道?请你亮亮万儿,可别想躲在暗中偷袭,我们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杜珏紧跨一步,拦住地道:“洞里此人,正是我找的武林同道,你不必担心,随我进去就是了。”
  杜珏取出火折子,“卡”的打燃,他首先大步走了进去。
  火光一亮,晓霞已看出来这石洞,也是绮丽钟乳石岩互相交错,像是一道狭长的天然裂缝,是约数丈,尽头虚却向右面凹入,谅来还有相连的岩洞。
  她嘟起小嘴,对于杜珏故作神秘不肯说明洞内人的来历,大为不满。
  他们走完这条狭长甬道,向右转去,他俩进入一座较为宽大的岩洞,洞内石笋如林,遮蔽了视线。
  他们低身穿过一列石笋,方见岩洞并不很大,只有五丈长宽,火光摇曳不定,突然一声震喝道:“什么人?快快退出石洞,不然,老衲就要对不起你们了!”
  此人声音极为苍老,而中气充沛,显露出极雄浑的内力。
  由他震喝的话声,竟把火折子震得摇晃不已,洞内起了一阵“嗡嗡”的回音。
  杜珏忙只手张开挡住火折子发出的亮光,他轻声说道:“朋友,不要误会,有位武林前辈指引我来见您的。”同时抬眼向发声之处望去。
  那是岩洞最深处,石乳交错,形成一座高仅数尺的石龛,上面钟乳披离下垂,悬针垂乳,遮住了此人面孔。
  但已很清晰的看出此人身躯伟岸,穿着一身衲衣,盘膝坐于一蓬柔软的干草之上,分明是个老和尚。
  但龛内的老和尚却惊诧比道:“小子,你们不是她们一伙,你又是什么人?”
  老和尚突又声色俱厉,叱道:“快快报出师承门派,老衲虽然被废去下体,仍然可把尔等立毙掌下,老衲警告尔等,立即止步!”
  晓霞却把头俯下去,向龛内窥伺。
  她只见龛内跌坐的这位须发皓白的老和尚,慈眉祥目,眼光正而不邪,他面上正自惊疑不定,提掌当胸,准备着对她和杜珏发招,老和尚似是怀疑他们来此,是存着对自身不利之心。
  晓霞惊奇道:“咦,是个老和尚!”
  老和尚闻言,面色缓和下来,放下了已运足内力的右掌,微笑道:“这位女檀越,尔等既不认识老衲,来此何为?老衲劝你们快快离开石钟岩,若和那心硬如铁的女子碰上了,难免把性命送掉。”
  老和尚突又望望晓霞背上宝剑柄垂下的卐字黄蕙,惊道:“啊呀,施主们原来是武当门下!”老和尚却又悠悠一声轻叹。
  杜珏又凑前两步,他已听出老和尚态度已不似先前那么严厉,他躬身说道:“老禅师,晚辈乃峨嵋杜度之子杜珏,这位晓霞姑娘是武当玄风道长的高足,老禅师可否允许我上前讲几句话?”
  龛内老和尚突然悲忿欲绝,仰天一声悲呼,叫道:“原来是杜……”他却立即把话尾咽了回去。
  老和尚浑身颤抖不已,脸上涕泪横流。
  杜珏已走近石龛,望清了老和尚这一副慈祥面目,只觉他威仪庄严,而神情激动异常,杜珏不胜惶惑。
  杜珏今年初次朝谒本派法地,原不曾见过会元师伯。
  杜珏怀疑地躬身问道:“晚辈愿请问老禅师法号,不知可否见示?”
  老和尚目闪泪光,慈祥地扫视了杜珏一眼,却又喃喃自语:“不能让……触怒她,惹来无穷之患!”
  他喘吁了一口长气,方始面色一变,正色道:“杜小施主,老衲僧名久已不用,而且心如槁木死灰,不愿再为人知,只有默默虔修一种禅功,俟它稍有成就,方能求得解脱,你不必问它了。”他又凄然说道:“杜小施主此来不易,老衲与贵派庆元法师昔年相识,现有一件重要物件,托你带回峨嵋,愿小施主善缘永结,前程似锦!”
  杜珏方知东岳小隐指示他来谒见的,正是这位老僧。
  枚珏听说老和尚与庆元师伯是多年故交,料必是一位武林老手,遂恭敬躬身长揖道:“前辈,您为何隐居此洞?”
  老和尚神色一变,眼中泪光又闪了两闪,摇摇头道:“老衲遭人暗算,自腰以下穴道被封,寸步难移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托小施主一并传达庆元和尚,就是峨嵋一派掌门会元禅师,老衲也曾和他会晤,所托带去峨嵋之物,也就是由他转托,小施主可得郑重收起,不至贵派法地不可轻易打开来,因此物关系重大,切勿粗心遗失!”
  杜珏惊问道:“前辈见过我会元掌门师伯?这太好了,他老人家被璇宫主人劫走,只不知我会元师伯现在何处?”
  老和尚身躯又一阵轻微颤抖,双目转动了两下,方始含激楚的声调道:“什么璇宫主人?老衲并不明白,会元掌门前往东海凤凰山访一位世外高人,何曾受人……”老和尚话声好像被什么咽住,没有说下去。
  杜珏却高兴得眉开眼笑道:“原来掌门并非受人欺凌,这个天大的喜讯,我回山报告庆元师伯,大家都会快活起来,只是掌门师伯为什么又不肯回山?”
  老和尚突然双目一阖,半晌默然不语,他好久方始缓缓张目,神情却十分严肃,而又夹杂着怨愤成分。
  老和尚语声低沉,摇摇头道:“这个老衲也不明了,谅不久就会返回峨嵋的。”
  老和尚自怀中取出一个圆形朱漆木盒,递与杜珏道:“小施主好好收藏,返回峨嵋再行启视吧!”
  老和尚又向晓霞柔声道:“这位姑娘,既是武当门下,就在这条石钟谷西头谷底,还有一位武林同道被困在那里,而且正等侯着武当门下去见他,大概他和武当派颇有渊源,姑娘如自信有这份胆量和冒险犯难的毅力,就请前往那边会会他。”
  回顾杜珏道:“小施主不必和她同行,你跟去反而有害无益。小施主从速返回峨嵋为上,这里耽下去与你十分不利。”
  晓霞一嘟小嘴道:“是什么人?你不说明白,我去会他做什么?”
  老和尚长叹一声,道:“姑娘不必逼问此人来历,但老衲相信你见着了他,必然明白一切。姑娘请勿迟疑,此人与贵派关系非常重大,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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