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苍-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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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徘徊中度日,犹豫自己是不是还要坚持初衷,没有谁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也找不到前人的例子。那段时间里我总幻想着三哥在我的身这,他一定有妥善的解决方案。我尝试着学他以往的处事方法。但我是我,他是他。
这样的生活一直继续到十二月,四级的压力和元旦汇演的排练使我不得不把精力转移。就在忙了几天之后,我接到羽子的电话,说是尹初要请大家吃饭,为了之前的事道歉。说到尹初,因为我那两个月带去羽子学校,和她的接触也就多了起来,开始我始终抱着相当的戒心,不愿跟她过深地接角。羽子和我的态度一样,但渐渐地,羽子对她的看法变了。在我面前提她的时候开始带着 赏她人挺仗义的,待人又很周到,哥几个都觉得她人不错。我起先听了没什么感觉,但是听得多了,也就像眼见的了。对她的态度也比以前温和多了,不像之前不带一 感情。
在那次他打电话约吃饭之前还约过我一次,但介于当时我对尹初的感觉不好而没有答应。这次我没推却,其实也推却不了,因为他们就在我家门外打电话给我。
我一开院门,就看到外面的一大帮人,我让他们进来。羽子不肯进说是不想麻烦我妈妈。
尹初穿得很漂亮,尽管天气很冷,她仍穿着裙子,小腿上裹着长靴。头发散落在肩膀很柔顺。也许化了淡妆,今天的她很美。
“叇哥,上次叫你你没时间来,只好约在今天。羽哥说这次一定能找到你,就带我们来了。上次的事,叇哥,没有怪我,但我心里挺过不去。叫上这几位大哥一块儿陪着吃顿饭,赔个礼。”她言语自然,令一直对她冷淡的我很惭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吃饭就是在家边上的天赐庄,我们随便地聊着天、喝着酒,放肆地体会着久未有过的那种轻松,我感到很高兴。尹初很能喝酒,其实不少的女性要经男性能喝。
她和羽子干了一杯白酒,一点事儿没有,只是脸飞红了,很可爱。但是一边的羽子有些不行了,和身边的哥们儿随口说些低俗语的笑话。我没有喝多酒,上次和金海他们喝的那回给我很深的教训,真的是“借酒销愁愁更愁”。
今晚高兴之余,我又开始担心文艺汇演地节目。为了推陈出新,我放弃了独唱,打算推出舞台剧,但是演些什么还没考虑好。我用茶水后着手,旁边一只手轻轻拍拍我的手,是尹初。她站在我身边,轻声地说:“叇哥,这里挺乱的,不好,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好吗?”我没理由拒绝。
她结了帐,我们并排走在街上,靠得很近。今夜不冷,也没什么风。很庆幸地能看见天上闪烁的星;街上车少,人也不多;倒是一旁的树木与我们交相为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们已经吃了近四个小时,没有目的,我和她慢慢地走,打破沉默的是她。
“叇哥,怎么了,还在想心烦的事吗?”
“不是!嗯……”我下意识地说错了。她并没有问艾媛的事,我接着说:“也是有,有一些事。”
“那么,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年底时要演节目,到现在连方案都没有,赏也不用说了。不知道排得出来吗?”
“那节目什么时候上演呀?”
“二十八号,大概是晚上吧,也没准儿是下午”“二十八号?”“是呀,我们哥们儿那天生日!”
我们走了二十分钟吧,然后调头往回。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吹得我头发打了眼,有点儿疼,尹初打了个喷嚏,我也觉得凉,我脱下大衣想让她披上,她摇头说不用了,问我可不可以挽着我胳膊,我犹豫一下没说话。她掩上我,头靠在我肩上,这个举动让我突然身上一颤。
“叇哥,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不许生气。”她语气带着点儿撒娇,我的心紧张起来。
“你,有没有女朋友?”
“有。”
“那现在呢,现在有吗?” “没有。”
几秒钟的寂静,我猜得出她下面的话。我只是不明白,她又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这么说。
“那……那我,可不可以作你的女朋友?”
我们两个停下来。用余光我看到她把头从我肩上抬起,盯着我,我冷冷地告诉她,自己的心里终始有个人。
她没有问是谁,也没有显出失望或其他什么神态。
“那么我们做好朋友吧。”她脸上的天真快乐就如同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她‘好’这个字的,一下子,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还是挽着走了回去,但是心在两个世界。
她想干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艾媛尸骨未赛的时候提出要做我女朋友?
她出于真心还是某种目的?
而我自己,我说心里有的那个人是谁?
我带着所有的问题入睡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可能再见到尹初。我会想:如果当时答应了尹初,我现在会不会很快乐,或者说对她对我人生都会好些。我始终没有这个问题的明确答案。就好像与尹初的最后一面时,她问我的那个问题:叇哥,如果我等一年,不,也许更长的时间,再提出作你的女人,你会不会答应我。“我握着她流血不止的手腕,喉咙哽咽,说不出一句话。我的手发抖,也不再温暖,直到她说:”叇哥,今天你的手好冷,不像那夜了。“羽子一边流下泪,干脆把脸扭向墙壁,我哽咽了。站在我身后的两个流氓老大悄悄带着手下出去了。在那漫漫长夜里,我在滴着血。
后来,我曾向父亲请教这样的两难问题。如果作一个不涉及道德的选择:而每个选择都会使一人欣慰而伤害另一个人,那么我要怎样决定才会使自己最安心。父亲要我举个例子,我不能。思索了良久,他的答案是:你永远不会安心,除非忘却了。无论你走哪条路,你都会认为另一条路是对的,就是这样,没得商量 。我又问父亲有没有面对过这种困惑,他没有回答,反而问我受的这些伤是否值得,良心是否平静。我说是,父亲轻轻笑了,说那就好。我们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为了它牺牲生命是不为过的。
当然,这些都是我现在所想的,那时,我静静地活着,等着命运下一步的安排。
与尹初吃饭后的第二天,在家写剧本的我收到一个邮包,很小。拆开看,是很精致的礼品包装。里面是挺漂亮的打火机和一个小烟斗,却没有信笺。是谁送的?我好奇地掀起包装纸,看见盒底淡淡地写着一段话:
叆哥:你好!
对不起,上个月我被别人威胁而不肯帮你的忙。我知你是个好人,而且我和艾媛一直形同姐妹。她的死确实蹊跷,你查这件事而我却不愿帮忙。好一段时间里,我都很不安。所以我写这封信给你。我希望还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另外送上这个火机,愿你喜欢。至于发现了什么我会找个同学通知你或是给你写信,你不用感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你知道我没考上大学,在上复读班,家里管得严,不让我接电话,我和你保持单线联系,好吗?
愿你快乐,
早日查清真相。
白夜
我仔细翻查包装,没再找到什么。说什么也想不到白夜会回来帮我,本来一切路都堵死了,现在突然透来一丝光,我觉得还有希望。
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了小节和金海,他们也很高兴,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不过,白夜干嘛要送我火机呀?”
“你这不是发言知吗?女生送男生礼物,当然是火机和剃须刀了。”小芳说。
我想想也是,我很高兴,很快地把剧本也写完了。
过了两天,白夜说的那个男生找到了我,他叫机时源,个子不高,貌不惊人,很老实。他告诉我白夜说艾媛离家出走的那一周来找过她一次,神色很沮丧,白夜陪她出去喝酒,她喝醉了,好像说她的表哥喜欢她令她很困扰。
为此,我又一次找到艾媛的表姐文欣。
“你哥很喜欢你姐。”我开门见山。
“是的,”她有点出乎意料,随即说:“姐不是家里亲生的,是……”
“是领养的,对吗?”我接道。
“你,已经知道了?”她惊讶。
“是的,我问过她母亲了。”
“好吧,我也不必遮掩什么,姐是十八岁生日时知道的。至于我们,比她知道得早。我二哥一直对姐很好,不过年龄大了,似乎就太合适了。你知道姐那次挨了打,就是你救姐出来后,姑姑把她送到我家,想等姑父气消了。姐在这儿呆了十天就走了,是因为二哥老缠着她,惹姐烦了。我们都劝过他,可是他也不听我们的。”
“你们,你和你大哥。”
“是呀,唉……本来不该跟你说的,但反正你也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什么意思。我走的时候,文欣叫住我。
“我,可以叫你姐夫吗?”
“行,不过为什么?”
“没有,我,我想叫你哥的,怕你不喜欢,就……”
“没关系的,你愿意叫什么都行。”
“好,哥,你办完了事,还会不会来找我?”
“会的。”
“那,如果,如果我哥他不好,你还会不会理我呀。”
我沉默了,但我不该伤害这个无辜的女孩儿,我答应她不论发生什么都会来找她的。
我又一次说了谎,虽然数不清曾经说过多少谎话,但这个谎话令我惴惴不安,我实在不想见到艾媛的家人了,也不想见文欣,因为艾媛母亲说过的话,还因为尹初。
我短短的二十年的人生历程中的最大波澜就要拉开帷幕了:那一晚我还在复习英语,抽时间排练节目,丝毫意识不到它的到来。那是十二月二十三号我考完试到家后的晚上开始的。七、八点,我正轻闲的打电脑,听到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看见站在面前的贾源满头大汗,他一见我,就说:“叆哥,白夜有事叫我告诉你。”
“进来坐吧。”我让他,他不肯。
“不了,叆哥,说完了我就走。”
“什么事呀?”
“白夜前天去了艾媛家,看望她父母。她妈妈指着一大堆东西说是艾媛的遗物,叫白夜挑几件拿回去,说他们 看了心里也难受。”
“结果白夜拿了艾媛的日记本和几盘磁带,日记不凤什么特别的,但是其中一盘Beyond的磁带盒里装的是一盘空白带,白夜拿来听,发现B面录了一段对话,是男女吵架,女的据白夜说就是艾媛,男的是谁她听不出来。”
“是真的吗?!”
“那盘磁事寅在在日夜手里,她在家没法打电话,在外面又怕别人知道,叫我来找你,要我通知你十二月二十八号去取那盘磁带,让你辩认那男声是谁。”
“二十八号几点?”
“上午九点半,在鼓楼。”
“鼓楼哪儿?” “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她说得挺急。而且她也不敢把磁带留身上。怕万一丢了。叆哥,你记清了,到时候别忘了去。”
“好的,放心吧。”
他说完了就急冲冲地走了。
周一上课的时候,我还在和小芳说这件事,生活委员给我一封信,看字迹和那打火机一样,我急忙折开,里面只有一行字:
叆哥,请于12月28日周五上9:30到鼓楼前拿磁带。
白夜
信上再没有别的什么,这时候,演出的时间也已定出来了,是下午两点整。
二十七号晚,大家哪儿也没去,早早地都回宿舍了。明天是至关重要的日子,我上午要取磁带,要买下午演出用的蛋糕,这一天还是新宇的生日,晚上大家出去吃饭。
我坐在凳子上抽着烟,不住地捏自己的手指,企图使自己精神放松下来。
“用不用我陪你去,你一个人行吗?”金海说。
“没事,差不多,你不用旷课陪我。”
皓子走过来,给我一杯果汁,说:“别太大意了,你想以前多次都被对手知道了,谁能保证这次路上不会出事呢?你还是带着几个人吧。”
这一句话说中我心思,的确,每次都被人阻住去路,谁能保证这一次会不会冒险。但是白夜与我的联系不是见面,对方不可能连贾源都盯着不放吧,至于通信更是安全。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躺在上铺的小芳突然说:“我有个好主意,叆,你回家以后打车去地安门,到那儿不下车,看那女的来了就叫她上车,然后调头回家。”
大家都觉得这办法还好,又叮嘱我万一遇到麻烦,一定人先跑了再说。
第二天还不到七点我就醒了,看见大家全醒了,替我打气。
带着这个,金海递给我一把刀,那刀很利,是他们从新疆带回来的。我没有拿,因为我觉得不会出事。
骑车回到家才不过八点钟,我先去附近的饼屋订了蛋糕,看了看钱包还乘下二十几块,打车应该差不多,我在院子里抽了几支烟,反复看了几遍那封信。九点一刻,我出门打的:“到鼓楼。”
到了鼓楼,我叫司机等着,我静静地透过车窗看着四周,还不到九点半。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九点四十分了,仍然没见到白夜的影子。司机等得不耐烦了,没办法,我给钱下了车。站在街上,我发现自己很显眼,马上钻进一家小商店,要了一瓶可乐,心里纳闷她怎么没按时到,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我看见贾源从鼓楼那边走过来已是九点四十五分了。我老远看着没有人跟着他,就走出商店。
因为我换了大衣的关系吧,他待我走近才认出我。
“叆哥,对不起,来晚了。”
“没事,白夜呢?”
“她被老师找,让我来送磁带。”
“磁带在哪儿?”
“就在这儿。”他边说边打开夜下夹着的书包,掏出那盒磁带,我看了看,磁带上刻着“A。A”,我把它揣在大衣内侧兜里。
“那,叆哥,我先走了。”
“好吧,小心一点儿。”
我看着他向南走去,渐渐远了。寻思自己该怎么走。我没有打车,选择从原来人比较多的斜街走。那条街平时总有很多卖水果和小吃的,挺热闹,不会有事的。
我走进斜街发现因为拆修管道而控了大沟,两边的小吃摊都没了。继续往前走,我不时伸手摸了摸兜里的磁带。走到拐弯的地方,我看见那边常摆着的卖盗版盘的摊,那小伙子看见我,大声叫着:“大哥,看不看片,三级!”
大白天哪有卖三级的呀?就在这愣神的工夫,我眼前突然一黑,接着脖子被硬物勒住了,我用手抓住那硬物,是一条锁链,头被套住了,在我挣扎的时候,透过一点光,我隐约地看见面前又几个人跑过来,用棍棒猛击我的胸腹,上面的锁链挣不开。我清楚他们是为磁带而来的,索性猛地向面前站的人打了一拳。接着,我感到自己右颊也重重挨了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