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名女 名妓卷-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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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绝情而脸红。当天夜里,玉堂春把她所有值钱的首饰细软捆扎成一个
小包,交给情郎带出去,卖变后作盘缠,以便回河南老家。
第二天,一秤金发现玉堂春的首饰全不翼而飞,而王景隆又已无影无
踪,马上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受骗,一怒之下,把玉堂春打得个遍体鳞伤。
不久,有山西平阳府洪洞县富商沈洪慕名来访玉堂春,恼怒之下一秤
金顺水推舟将玉堂春卖给他为妾,得了最后一笔重金。玉堂春虽然进了沈家,
却不肯与沈洪同房,只推说自己受伤,身体不适。沈洪倒也不急着勉强她,
把她送回洪洞县老家养伤,自己则又外出经商,只等着她慢慢回心转意。
再说洪洞县的沈家,沈洪的元配妻人皮氏是个风流女人,因丈夫经常
在外经商,她在家早与隔壁监生赵昂勾搭成奸。家中无其他主人,她与赵监
生来往十分方便,常常是十天半日地双双宿在沈家。现在玉堂春住进了沈家,
无疑成了他们的一大障碍,于是一对奸夫淫妇合谋,想置玉堂春于死地。
这天,玉堂春心情不舒,没吃下晚餐,皮氏关切地向长问短,并吩咐
厨房煮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皮氏出钱买通了仆妇王婆,王婆从厨房将汤面
端到玉堂春屋里的过程中,偷偷将一包早已准备好的砒霜撒入碗中,并搅拌
均匀。
面条端到玉堂春屋中后,玉堂春依然毫无食欲,让王婆把面条搁在几
上,说是过会儿再吃。恰巧,这时沈洪经商从外地归来,皮氏已到赵监生家
苟合偷欢去了,沈洪一进门便奔向玉堂春屋中。一阵客套的寒喧之后,沈洪
看到几上那碗香气扑鼻的汤面,旅途奔波了大半天,他正饥肠漉漉,便问玉
堂春:“汤面可是为我备下的?”玉堂春见他一副馋样子,便说:“是的。”
于是沈洪捧起碗,三下五除二地吞下了那碗汤面。待他放下碗,心满意足地
抹抹嘴,想坐下来休息;不料腹中忽然绞痛难忍,额上泌出豆大的汗珠,不
一会儿,口鼻流血,身体“扑”地倒在地上,只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这里玉堂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跌座床上,半天发不出声来。
那边皮氏与赵监生欢闹了一阵子后,估摸着玉堂春吃下汤面已凑效,便溜过
来看结果。谁知一推门,呈现在眼前的场面竟是:沈洪七窍溢血横尸地上,
玉堂春满脸惊慌,呆坐床边。
误害了自己的依靠沈洪,皮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串通唆合了家中仆
人,一起到县衙来状告玉堂春。赵监生暗中相助,重金贿赂洪洞县王县令,
大堂之上将玉堂春屈打成招,以谋杀亲夫罪将打入死牢,只等秋后行刑。
再说王三公子景隆,靠了玉堂春的资助回到家乡。一番沉浮,羞愧难
当,在家埋头苦读,第二年参加礼部会试,一举登科,被朝廷任命为御史,
外放为山西八府巡按。在京城考中功名后,他曾暗中派人到葫芦巷寻找玉堂
春,却无奈一秤金已关门转行,不知去向。
王景隆强压心事,奉召巡视来到山西,检视案牍时,无竟中在秋决名
册中看到了苏三的名字,不禁大惊失色。他心中惴惴难平,急忙发下飞签火
票到洪洞县,提审苏三杀夫一案。不久,玉堂春、皮氏、赵监生、王婆等一
干有关人员,均被押到按院大人府中。
堂上是三堂会审,威严赫赫,玉堂春经过洪洞县衙的摧残,认定天下
衙门一般黑,此时早已心灰意冷,不必抱多大希望。开审时,玉堂春跪对垂
首,不敢抬头;正座上王景隆心急欲焚,情急之中,猛地拍了一记惊堂木。
玉堂春猛吃一惊.不由得抬了一下头,这一抬头就非同小可,她已看清堂中
坐着的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于是悲愤、委屈之情奔涌而出,声泪俱下地把
冤情淋漓尽致地申诉了一番。最终,不言而喻,在王景隆的主持下,玉堂春
的冤情终于得到澄清,皮氏、赵监生、王婆等真正的罪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限于王景隆的身份,不能正面与王堂春相认,于是暗中派了心腹随从
将她接到僻静的客栈相见。后来,在京城置下宅第,安置了玉堂春,自己则
把情况禀明父母,得到父母的体谅,终于将玉堂春纳为宠妾,两人相守而终。
马湘兰终生痴恋意中人
在日本东京博物馆中,收藏着一幅中国明代的“墨兰图”,此画并非出
自名家大师之手,而是明神宗时期的秦淮名妓马湘兰所作,却被日本人视为
珍品。“墨兰图”上题着这样一首诗:
何处风来气似兰,帘前小立耐春寒;
囊空难向街头买,自写幽香纸上看。
偶然拈笔写幽姿,付与何人解护持?
一到移根须自惜,出山难比在山时。
马湘兰虽然谈不上是诗画名家,但她的兰花图和兰花诗却堪称一绝,
是当时文人雅士争相收藏的宠物。马湘兰之所以能把兰花描绘得出神入画,
栩栩如生,全赖于她的爱兰、知兰,她不但将院宅里种满各色兰花,日日勤
加灌护,而且凭着自己的兰心蕙质,能深悟兰花清灵清雅的气韵,所以才能
将兰花的品态展现于画笺和诗笺上。而她自己的品格,因受兰花的熏陶,也
化成一种如兰的圣洁;她的一生,则象一株空谷幽兰,吐芳于世,却又遗世
独立,痴心恋系情郎王稚登,终又未成婚嫁,正如题画诗中所述=囊空难向
街头买,自写幽香纸上看。”
马湘兰本名马守真,小字玄儿,因祖籍湘南,又酷爱兰花,所以常在
画幅中题名“湘兰子”,所写的两卷诗集,也命名为《湘兰集》,因而人们渐
渐称她为马湘兰,真名反而被人淡忘了。谁也不了解马湘兰的身世底细,只
听说她本是湘南一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至于为何只身流落到金陵,在秦淮
河畔高张艳帜、卖笑为生,则不得而知。
当时的秦淮河一带,楼馆画舫林立,红粉佳人如云,是金陵的烟花柳
巷之地。马湘兰算不上是个绝色美人,她纤眉细目,瘦弱如柳;却也皮肤白
腻,娉娉婷婷。凭着她这只是中等的姿貌,能在步步美人的秦淮河畔崭露头
角,主要得力于她清雅脱俗的气质和出类拔萃的才华。她除了能吟诗作画外,
还善谈吐,与人交谈,音如莺啼,神态娇媚,依依善解人意,博古知今,每
能引人入胜。就这样,她在秦淮河畔渐渐成为红人,门前宾客穿梭如织,而
且多是些有身份,有教养的文雅客人。
靠着客人的馈赠,马湘兰也积蓄了一些钱财,便在秦淮河边盖了一座
小楼,里面花石清幽,曲径回廊,处处植满兰花,命名为“幽兰馆”。马湘
兰出则高车驷马,入则呼奴唤婢,虽为青楼女子,却有着贵妇人一般的气派。
马湘兰是个仗义豁达的女性,自己挥金如土,左手来右手去,对别人也十分
大方,曾周济过不少无钱应试的书生、横遭变故的商人以及附近的一些老弱
贫困的人。
送张迎李、老友新客,她的生活看上去多姿多彩,热闹非凡;然而,
在别人心目中,她究竟是一个飘若浮萍的烟花女子,以客人的身份,多是来
去匆匆,少有深交者,所以马湘兰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寂寞难言的。细雨轻寒
的暮春午后,庭院寂寂,花落遍地,客人一时绝了踪影。马湘兰独对满院残
春,平日里压在心底的孤寂之情涌了上来,结成一阕“蝶恋花”:
阵阵残花红作雨,人在高楼,绿水斜阳暮,新燕营巢导旧垒,湘烟剪
破来时路,肠断萧郎纸上句!三月莺花,撩乱无心绪,默默此情谁共语?暗
香飘向罗裙去!
置身繁华之中,却独品落寞滋味,灯红酒绿的陪伴下,马湘春却绝少
知心人儿;直到她二十四岁那年,认识了一位落魄才子——长洲秀才工稚登。
相传王稚登四岁能作对,六岁善写擘窠大字,十岁能吟诗作赋,长大后更是
才华横溢。嘉靖末年游仕到京师,成为大学士袁炜的宾客。因当时袁炜得罪
了掌权的宰辅徐阶,王稚登受连累而未能受到朝廷重用;心灰意冷地回到江
南故乡后,放浪形骸,整日里流连于酒楼花巷。
王稚登偶然来到“幽兰馆”,与马湘兰言谈之中,颇为投缘,深交之下,
都叹相见太晚。于是,王稚登经常进出“幽兰馆”,与马湘兰煮酒欢谈,相
携赏兰,十分惬意。
一天,王稚登向湘兰求画,湘兰点头应允,当即挥手为他画了一幅她
最拿手的一叶兰。这种一叶兰图,是马湘兰独创的一种画兰法,仅以一抹斜
叶,托着一朵兰花,最能体现出兰花清幽空灵的气韵来。画上还题了一首七
言绝句:
一叶幽兰一箭花,孤单谁惜在天涯?
自从写入银笺里,不怕风寒雨又斜。
诗中描写了兰花的幽寂无依,其实是马湘兰在倾诉自己的心曲,并以
试探的口吻,隐约表达了以身相许的心意。画毕一叶兰,马湘兰意犹未尽,
又醮墨挥毫画了一副“断崖倒垂兰”,上面也题了诗:
绝壁悬崖喷异香,垂液空惹路人忙;
若非位置高千仞,难免朱门伴晚妆。
因马湘兰是欢场中人,最怕王稚登把她看成是一个水性杨花,并无真
情的女子,所以特地作了这副图,表明自己决非路柳墙花,而似悬崖绝壁上
的孤兰,非凡夫俗子所能一睹芳泽。
王稚登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当然明白马湘兰诗画中的情义,然而他却
顾虑重重。他觉得自己三十七岁的人了,依然无位无职,前途茫茫,却壮志
不灭,不知何时还要赴汤蹈火,拼搏一番,如此一来,便很难给马湘兰带来
庇护和幸福。他深知湘兰是个明敏多情的女人,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害,
甚至毁灭她,不如早早就不作什么承诺,交往起来还能轻松些。因此,王稚
登故意装作不解诗中情怀,随意地收了画,客气地表示谢意。
马湘兰只以为他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暗自伤心不已。但她又无法忘却
王稚登,于是两人仍象好朋友一样密切交往,再也没谈过嫁娶之事。
不久后,京都大学士赵志皋举荐王稚登参加编修国史工作,王稚登以
为幸运降临,意气风发地准备登舟北上,去奔前程。心里还盘算着:等到在
京城有所发展后,再回来接马湘兰同享此生幸福。马湘兰心情复杂地为他设
宴饯行,她既为王稚登的离别而伤悲,又为他的得意而欢喜,悲喜交加,不
知所以。王稚登稍稍透露了一些将来要与她共荣的心意,但马湘兰限于上次
的隐伤,没敢接口把事情挑明,只是暗暗在心中种下了希望。
辞行席上,马湘兰百般叮嘱,依依不舍,并即席赋了一首“仲春道中
送别”诗相赠:
酒香衣袂许追随,何事东风送客悲?
溪路飞花偏细细,津亭垂柳故依依;
征帆俱与行人远,失侣心随落日迟;
满目流光君自归,莫教春色有差迟。
送走王稚登后,马湘兰竞然悄悄地闭门谢客,以期静待王郎仕途得意
而归,自己也好相随左右,从此脱离这迎张送李的青楼生涯。独守寂寞,百
无聊赖之际,马湘兰也曾想借酒消愁,举杯却慨然而叹:“自君之出矣,不
共举琼扈;酒是消愁物,能消几个时?”
春去秋来,寒意渐浓,迟迟不见王郎的音讯,马湘兰却在“幽兰馆”
中牵挂着他的冷暖,吟一首“秋闺曲”,聊寄情怀:
芙蓉露冷月微微,小陪风清鸿雁飞;
闻道玉门千万里,秋深何处寄寒衣。
不料这次王稚登进京并不得意,因宰辅徐阶手下一批文人的排挤,他
虽然参加了编史工作,却尽派给他一些打杂的事,他忍气吞声,日子很不好
过。勉强撑到岁末,看到实在无什么前程可言,索性收拾行装,铩羽而归。
王稚登回江南后,不愿再面对一片痴情的马湘兰,索性把家搬到了姑
苏,以绝与马湘兰相守终生的念头。
两人虽不能成为同林鸟,马湘兰却依然是一往情深,打听到王稚登失
意而归,连忙赶到姑苏去安慰王稚登。也许是两人那种朋友似的相知太深,
反而无法结为夫妻,王稚登定居苏州后,马湘兰每隔一段时日,总要到姑苏
住上几天,与王稚登畅叙心曲,却始终没有发展到嫁娶那一步。不知情的人
都不理解他们那种特殊关系,只当他们兄妹之类的亲戚,许多人还把马湘兰
误认为姑苏人氏。
岁月便在这种清淡如水的交往中流逝着,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三十余年。
这三十年的日子,马湘兰除了偶尔去姑苏作客外,便是这样度过的“时时对
萧竹,夜夜集诗篇,深闺无个事,终日望归船。”
年岁渐老,华颜日衰,门上宾客也愈来愈少,天天陪伴着马湘兰的是
落寞和凄怆,正如她的一阕“鹊桥仙”词所记:
深院飘梧,高楼挂月,漫道双星践约,人间离合意难期。空对景,静
占灵鹊,还想停梭,此时相晤,可把别想诉却,瑶阶独立目微吟,睹瘦影凉
风吹着。
就这样,马湘兰为王稚登付出了一生的真情,自己却象一朵幽兰,暗
自饮泣,暗自吐芳。王稚登七十寿诞时,马湘兰抱病赶到姑苏,为他举办了
隆重的祝寿宴会,宴会上,她重亮歌喉,为相恋三十余年的王郎高歌一曲,
王稚登听得老泪纵横。在姑苏盘桓了两个月后,马湘兰返回金陵,已是心力
交瘁,油残灯将熄。不久的一个午后,已有预感的马湘兰,仔细地沐浴更衣,
然后端坐在“幽兰馆”的客厅中,悄悄地走完了她五十七岁的人生,临终前,
她命仆人在她座椅四周,摆满了含幽吐芳的兰花。
侠妓王翠翘柔情除倭寇
从嘉靖三十一年开始,一些日本浪人从我国东西沿海一带登陆,与当
地的黑道人物勾结起来,为非作歹,侵扰一方。他们先是偷鸡摸狗,继而打
家劫舍,慢慢地胆子越来越大,甚至舞刀动枪,攻占城镇,搅得江苏、浙江、
福建三省沿海地区鸡犬不宁,民不聊生。因日本浪人多矮短粗壮,所以老百
姓愤称他们是“倭寇”;而那些与他们狼狈为奸的本地土匪,看上去外表与
他们没有多大差别,所以也混同于倭寇之列。
朝廷曾多次兴师动众驱剿倭寇,无奈他们凭着海陆交通便利的优势,
声东击西,行踪飘忽,神山鬼没;害得声势浩大的官兵东追西捕,疲于奔命,
效果却不佳。
抗击倭寇是以兵勇为主,与妓女似乎扯不上关系,但当时的秦淮名妓
王翠翘,却凭着自己的美色和柔情,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力挽危机,在驱除
倭寇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被人赞为“侠妓”。然而,这种艳质侠骨的
女人,并没有因功得赏,反而为此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王翠翘祖籍是山东临淄,因父母早逝而流落街头,不幸被人贩子收留,
辗转卖到金陵的妓院中,妓院鸨母见这个山东小丫头长得端正可爱,且又灵
俐敏慧,便悉心调教,教她以歌舞琵琶、文字书画,使王翠翘成了个明艳而
多才多艺的双料佳人。刚至及笄之年,鸨母便在秦淮河畔为她树起了艳帜,
招徐四方客人。不久,王翠翘便以出众的姿容和才艺而艳名远播。这位山东
大妞,虽然学会了温柔绵软的吴语吴歌,然而性情却仍留着山东人的那份直
率和火爆。她不能象江浙美女那样对客人一味地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为此
竟得罪了不少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和脑满肠肥的富商,不免影响了妓院的生
意和收入,鸨母打躬作揖给客人赔了不少不是,自然对王翠翘产生了不满。
当时,妓女最终的归宿多是被嫖客赎身娶为妾姬。秦淮河畔的名妓都
以嫁给官家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