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龙变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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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龙电器、ST亚星、美菱电器和襄阳轴承的所在地。后来,随着证监会进驻科龙进行调查,银行抽紧对科龙的信用额度,继而引发外界对科龙电器资金去向的热烈猜测。随着事件一步步发展,科龙的资金链终于断裂了。
温故之变:顾雏军语录解析温故之变:顾雏军语录解析(1)
“如果有人无视牛顿定律,愣要只身从25层高的楼上跳下来,地心引力所产生的加速度一定会导致其摔死。”
——这是顾雏军告诫下属的一句话。意在要求企业人员遵守企业的规章制度,遵从游戏规则办事。但身为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他却游离于规则和制度之间,一意孤行,终致牢狱之灾。在企业经营中,顾雏军的工作疯狂劲头是许多科龙人有目共睹的,但其为了实现白电帝国梦想,处处踩在边缘地带,“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一个不给自己留退路、一味埋头向前冲锋的人,从云端跌落的时候,在地心引力所产生的加速度下,该做如何沉痛的反思?
回顾这句话,不是好笑。这是一个极度自负者将自身超越常人的梦呓之语。
“有了科龙,我可以和伊莱克斯的老板平起平坐。没有科龙的格林柯尔系,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系统;没有科龙的顾雏军,就只是一个三流企业家了。”
——依科龙在行业内的强势地位,苦心经营,以实现个人以及格林柯尔系在行业内的话语权,实现人生意义上的升华。以此看来,顾雏军的心态和所有为工作奔忙的人都是一样的:一步步的奋斗,以获得一个更大的操作平台,实现个人的人生价值。这并非有人所说的小农心态,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的再正常不过的想法而已!
事先有一个宏大的梦想,就在等这一个相应的平台去操作,对于顾雏军来说,科龙,岂不就是万事俱备,最后只欠的那股“东风”?
“我是企业界的孙志刚。孙志刚在监狱里不服管教,但是就应该死吗?孙志刚之死引起了国家修改了收容方面的法规,科龙之变能带来什么变化呢?”
——一直到被捕,顾雏军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个孙志刚式的悲剧性人物。对科龙之变,他没有替自己声冤,但却借此提出了一个值得企业、政府深思的问题。
从顾雏军进入科龙那天起,舆论对顾雏军的指责就一直处在道德审判的层面上。在科龙最困难的2005年6月、7月、8月这三个月份,媒体的窥私欲、评论者的话语欲、炒作者的看戏欲交织在一起,对科龙员工的心声、感受却反应甚少。
科龙的变更是有着标杆意义的。2004年10月,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撰写的《科龙20年发展经验与中国企业改革路径》的报告,虽然被指有“挺顾”的倾向,但文中所写的“今天的科龙既是国家发展大环境、企业家的作用、独特的地域政治经济文化等多种因素的产物,更是中国企业改革路径的缩影”等话,却一语中的。如果说科龙20年的发展路径,反映出中国企业改革的艰难历程,并成为中国企业改革进程中具有典型意义的一页,那么,科龙自证监会调查开始这几个月的艰难历程,也为中国企业的改革史写下了最有代表性的一页。
尤其科龙在当时以乡镇企业的身份走过来,就如潘宁在临别科龙时留下的“纵横家电愤争先”一句,特意注解“愤争先”并非“奋争先”笔误,之所以“愤”,是因为乡镇企业的科龙从前被人轻蔑、贱视,从这,可见草根科龙崛起的意义。
科龙变局彰显出的深刻意义、暴露出来的种种问题,都值得人们去深刻反思。
“买公司是最简单的,复杂的是能否把买到手的公司玩转,尤其是像科龙这样一个2万人的大公司。”
——以资本介入实业,又以实业运转资本,顾雏军的操作方法可谓在国内开了先河。在将科龙一点点重新拉扯大的同时,一个以此为平台形成的实业和资本互动的格林柯尔系,还是功败垂成了。
“这条船不会再沉下去。”
温故之变:顾雏军语录解析温故之变:顾雏军语录解析(2)
——这是顾雏军对科龙从2002年到2004年这三年运作成果的一个结论。从科龙净亏15亿元人民币,到2004年前三季度盈利达2亿元,年销售额预计将达到100亿元,在主营业务蒸蒸日上的情况下,不仅顾雏军,其他所有人都会这么想。顾雏军玩转了科龙,却没能玩转自己。船终究没有沉下去,就算海信不来修补,也会有其他企业。只是在科龙触礁的同时,顾雏军也把自己玩进了局子里。
“降成本只需要决心,没有技巧。”
——回顾2002年,科龙发布中报,上半年公司盈利1。12亿元人民币,每股盈利0。11元,是去年同期的5。6倍。这份业绩引起了外界异口同声的质疑。
经过解释,利润回报主要来自严控成本。科龙上半年成功降低管理费用6%,科龙空调生产成本比去年下降了25%,冰箱的生产成本也下降了14。6%。成本下降成为利润的最主要来源,可见科龙的大企业病确实不轻!
比如,原来出差可以坐飞机的分公司经理现在一律只能坐火车,只要是上万元的支出都要过总裁刘从梦一支笔。
据说2002年中报过后,其他制冷企业的老总们才发现,科龙的采购成本已经比他们中的任何一家都要低,一时面子上过不去,为此,有人甚至摔杯子。
顾雏军的另一句话也可作为这方面的注脚:“我进入科龙没有做什么很玄的东西,只要把最简单的执行下去就是正确的。招数太花了,不一定能达到你的目的。就像我以前做学问的时候,最简单的东西不会错,但是要用300页来证明的东西不知道哪个地方就会出错。我觉得做企业的办法要简单明了,否则大家不理解,执行走了样,还是自己倒霉。降低成本已经不是简单的概念,而是一个系统工程。要求管理者不仅是对这个行业熟悉,还要有洞察力,要对行业有深刻的理解和了解,你才知道哪里还有15%的成本空间。”
“我所有的白头发就是在2002年1月到9月生出来的。”
——多年后谈起那段时间,顾雏军依然隐隐心痛。2002年1月1日,顺德格林柯尔正式以大股东身份进入科龙电器,迎接顾雏军的却是以《财经》为代表的媒体的空前质疑,并且波及股市,一夜之间,格林柯尔在香港创业板的股价就从3。5元跌到2。55元,市值蒸发约10亿港币。
面对媒体的大规模轰炸,兼之科龙2002年若再不盈利,就有退市之虞,顾雏军当时的压力可想而知。他曾这样说过:“中国的很多民营企业家还没有被认可,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企业!有人提出我们一股独大的问题,我觉得这不重要,关键是我们要让投资增值,要让企业盈利,这是民营企业发展的核电站,它能把人性中最大的威力、创造力、耐力、克服困难坚忍不拔的毅力都释放出来。所以比如我,其实我的年龄还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满头白发,但是我承受的不能失败的压力很大。”
“能让一个企业家和他的清洁工买一个品牌的冰箱吗?”
——针对外界对科龙的“多品牌战略”的质疑,顾雏军不仅没有收缩战线,反而又添了一个低端子品牌——康拜恩。他认为,多品牌或者单品牌操作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比如,美泰克旗下不就拥有8个子品牌吗?他在英国考察市场后,特地为儿童设计了多款动物造型的儿童冰箱,他坚信在中国,孩子和大人的冰箱也要分开,虽然这在目前消费水平下,还不具备普及意义。
“2004年为什么这么多不利的东西纠缠着我,春节我一定买本《易经》研究研究。”
——2004年8月9日,郎咸平在复旦大学发表题为《格林柯尔:在“国退民进”的盛宴中狂欢》的演讲,指责顾雏军使用“七板斧”伎俩,在“国退民进”过程中席卷国家财富。顾雏军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中,在私下问自己为什么会招惹这么多麻烦的同时,顾雏军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但是,钻研了《易经》,不利的东西就会躲着人走吗?
“成本有底线,技术无止境。”
——成本控制是有底线的,不然会影响企业的正常周转。面对灰色地带泛滥的营销之“癌”,顾雏军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就是科龙一年有几十亿的销售额,只要压缩10%的成本就能有三四个亿的利润,短期内扭亏就有办法。他做到了,事后回顾起来,他说“当年确实是赌着一口气”。
技术无止境,顾雏军是一个技术迷,在其进入科龙后,不仅攻克了冰箱界多年来未攻克的一个国际难题,即分立多循环技术,而且在空调方面,就如他在2004年营销精英特训营上演讲的:“目前科龙双效王7。0打破世界纪录,彻底改变了日本垄断的局面,可喜的是,日本要达到这个纪录需一段时间。科龙目前正通过风道技术的改进,力争将双效王能效比提升至7。5。”
“我常举例说,卖10年豆腐,肯定是一个豆腐大王。执著地做一件事情,总会给做明白的。”
——顾雏军经常告诫下属,做事要执著。通过执著地做一件事,就会明白做事的道理。比如他告诫中心主任们,管着几个县,不要眉毛胡子一把抓,那样每个县都做不好。而是要抓重点,重点攻克一个县,树立起一个样板,其他县也就好做了。
“如果有一天老了,走到街上有人说,这个老头是做冰箱的,他对中国冰箱产业还是做了些贡献的,那我就没有白做。”
——这是在2003年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谈及产业整合梦想时,顾雏军的一句感慨之语。话犹在耳,顾雏军已经将另一只脚跨入了客车行业。
由于战线拉得越来越长,资金链左支右绌,顾雏军终于没能将梦想延续到后来。因此,他的产业整合梦想,到最后,仍然只能是梦想。
“国有企业好进入,如果我不要的话,浪费也是浪费了。”
——在连续掀起收购风暴的时候,顾雏军这样说。从这样似曾相识的话里,也折射出了国企面临的困境。
“我并不需要向这个社会奉承什么,因为我是为这个社会创造财富的。在当地政府,我从来不请他们吃饭,我觉得应该你来请我吃饭才对啊!”
——不知大祸将至,顾雏军被捕前夕,有此一语。联系顾雏军的另一句话“做企业是我最大的长项,让我拍马屁,我干不了”,也可看出与当地政府已非“鱼水”关系。
温故之变:顾雏军语录解析温故之变:顾雏军语录解析(3)
“我觉得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我更希望最后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假的,有的东西必须有个结论。”
——这是在科龙20岁生日的前夕,顾雏军接受凤凰卫视主持人杨澜的访谈中的一句话。在郎咸平质疑顾雏军七板斧侵吞国企财富后,顾雏军一纸诉状将郎咸平告上法庭,该事引发所谓“主流经济学家”与“新左派”的论战,在网上舆论已经一边倒的情况下,正好迎来科龙电器的20岁生日,接受凤凰卫视采访,既是科龙20年庆典的内容之一,也可看作是顾雏军的一次公关活动。
“任何一个盗贼偷了东西被抓住以后,他本能的第一个辩解总是声称他得到了主人的允许而拿的,即使是被主人领人抓住的,他也会坚持这么说的。”
——2005年1月15日,新鸿基证券前股票经纪人宋秦为1053万港元的公关费在香港起诉顾雏军,指其在2001年年底曾通过新鸿基自行买卖科龙股票,邀请郎咸平捉刀为格林柯尔与科龙撰写正面文章,拉升上市公司股价。顾雏军及格林柯尔紧急召集媒体澄清事实,在通报会上,顾雏军罕见地对在座的媒体记者进行了反质疑。他认为事情已经昭然若揭:
这两天,香港媒体报道这件事的手法,对我本人及格林柯尔伤害很大,我很纳闷,在一个盗贼和一个受害人之间,难道盗贼可以逍遥而受害人还要受到进一步的伤害?
我看了一些报道的标题,《格林柯尔顾雏军遭索1050万》,《顾雏军遭入禀追讨1053。3万》。大家是否意识到,这是在报道一个贼在起诉受害人,企图想要拿回他在加拿大被冻结的赃款。昨天晚上,有人告诉我香港媒体对此事有所报道。我当时以为像宋秦这样嚣张的贼,香港媒体应该说对他口诛笔伐才对,最起码的标题也应该是“格林柯尔顾雏军流年不利,遭贼偷又遭贼咬”。但是从目前的报道的标题来看,为什么没有对宋秦的丝毫谴责意思呢?
这次通气会后,媒体对该事的报道始有改观。
“我希望科技界、新闻界、投资界对企业家们应该有一个宽容的气氛,不要在一个人失败的时候把他骂成狗屎,成功的时候又把他捧得好像是天才。实际上成功与失败就是一步之差,有很多未知的因素,不要把那个界限弄得那么大。我认为,成功和失败的差异个人的影响力不是太大。”
——顾雏军的由衷之语。他有过获得“2003CCTV年度经济人物”的至高荣誉,同时也经受过外界带给他的空前压力。受外界赞颂时,各种肉麻之语充斥于耳;被责难时,各种臆测之语也大有“文化大革命”余风。身处“天才”和“狗屎”之间,他的感触尤其深刻!这方面的话也抒发较多!
比如在被质疑和误解后,顾雏军禁不住为自己辩解:“对待自己国家企业和企业家,宽容一点,友善一点,不要把企业和企业家逼上绝路!”
再如,“我不是政治家,我只会做企业。家电是利润微薄的产业,需要你用100%的努力去做它才能做好,如果你再花50%的精力去干别的事,去防范本来不应该由我来防范的风险,那你就干不好这个企业。你不能要求一个画家同时又是一个科学家吧?你不能觉得一个画家画不好,就整死他,也许是我画的你看不懂罢了。”
“我不是骗子。”
——在2001年刚进入科龙时,顾雏军及格林柯尔遭遇到媒体暴风骤雨般的质疑。南方一家媒体以“格林柯尔是骗子?”为标题来组织专题,顾雏军急切地这样表白。
“钱不是问题,只要有好的项目,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我们从来不会用上市公司的钱来收购,那是违法的。我用的是我个人的钱,是格林柯尔集团内部的钱。”
——两句话都与钱有关。
前句话是欲盖弥彰之语。正是在其敏锐的商业嗅觉下,好项目越来越多,使顾雏军把许多短期流动资金都作了长期投资,导致资金链断裂。
后句话是言不由衷之语。没有人会主动承认自己挪用了上市公司的钱,即使在被拘捕后,顾雏军仍然固执地认为那是“拆借”,不是“挪用”。
但从某种程度上看,顾雏军的话语也折射出企业经营的中国特色。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向记者诉苦:“在国外,媒体总是把一个人先看成好人,不管你钱的来路,只问你现在用它做什么事,如果真的有证据证明你确实做了坏事再一棍子打死。而在中国,如果你不交代清楚自己的履历,媒体就总是先把你当骗子看,干什么事似乎都是不怀好意,而且会毫无顾忌地把难听的话直接骂到你的脸上来。”
“我不是一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但是很看重名誉。”
——作为企业家,“名誉”是顾雏军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正是在这样的意识下,在科龙遭遇危机的时候,他四处寻找融资方,力图把所有的欠债都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