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17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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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落后了就会挨打,就会受到歧视,我们近百余年有着这方面的许多痛苦经验。我们痛恨那些对我伟大中华采取帝国主义的欺侮压迫态度的政府和个人,这些,我们都是正义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更需要分辨什么是歧视,什么不是歧视。愈落后了愈容易过敏,过敏了就不利于改革开放了,这也是事实。仅仅是刷盘子,本身并不含有“头朝下”的意义。一些国家对于无本国国籍或长期居留身份者的求职就业有所限制,这也还不能构成歧视我国也正在完善这方面的法令。有的文章说:我们的同胞在某国,不但受到白人的歧视而且受到黑人、朝鲜人、印尼人的歧视……云云。这也许是值得我们正视的,这个提醒对于使一些做着幼稚的出国梦的人清醒清醒也是有好处的。但是我们绝对不能以歧视反歧视。上述说法就给人以将民族血统分等的感觉,给人以受到黑人、朝鲜人、印尼人歧视尤其乃奇耻大辱的暗示。这不对头。在我们反对白人歧视(如果确有这种歧视的话)的时候不能反过来认为非白人更低一等。也许作者并无此意而是读者理解歪了,那么提醒一下勿歪理解,也很必要。至于发狠表示将来我们富强了我们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更不对头了。顺便说一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思想不能绝对化,为了人类与祖国的进步而不是一味循环往复,我们需要以文化野,以德报怨,以进步帮助落后,以科学取代迷信,以大度战胜偏狭……以及以一风吹对待许多已经失去了现实性的恩恩怨怨。
这也使我联想起1992年奥运会后的一个小故事。一天,电视台现场直播金牌健儿们的演讲会实况。当一位柔道女将讲话的时候,她豪迈地讲到,决赛前,她利用一个场合故意冲撞了对手(一个拉丁美洲黑人大个子女选手)一下。我金牌女将说:“本来是我撞的她,结果,她向我道歉,我知道了,她怕我!”一时会场掌声雷动……
其实只要稍稍有国外生活经验的人就会知道,许多欧美人是很忌讳与陌生人的身体碰撞的,如有这种情况发生,一般都会抢着向对方道歉,这里没有什么谁怕谁的问题。而且我们的金牌运动员绝对不需要赛场上的对手、赛场外的朋友“怕”自己;因为重要的是“参与”,而且,“友谊第一”。再说,如果是我们的姑娘故意在社交场合碰撞别人,我们便已经输了理,千万不要再用它来鼓劲了。为此,笔者已经在《新民晚报》上写过一篇小文了。
长期以来,我们是被压迫被欺侮的民族,我们痛恨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痛恨洋奴思想与汉奸行径;我们常常感到我们的民族主义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一些有志之士痛感我们有大振风族雄风大鼓民族壮志的必要。但是如果没有英特纳雄耐尔国际主义,民族主义便会成为一支两面刃的剑,能抗敌,也能伤害自己和伤害朋友。特别是在两个阵营的对峙消解,而民族冲突加剧的当今,有必要在民族之类的问题上想得更全面更科学也更准确;有必要把尘封了的国际主义请出来。所以我们有时也不妨换一个角度想想别人会怎么样看我们,特别是在我们迅猛发展、国力大增、致力于振奋民族精神的时候如何做到同时注意保护科学性与准确性以及避免副作用。前几年,有一次在澳大利亚某大学任教的一位汉学家就与我讨论过一些问题。他说,他看了我们的电视台的节目,里边把外国人称做“大鼻子”他觉得不好听。我解释说,这里边绝对没有恶意。他反问:“如果我们的节目中称中国人是小鼻子,你会怎么想呢?”我无言了。
他又说,他听到歌词里高唱:“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他大吃一惊。他说如果是白人高唱“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不被认为是公然的纳粹宣传才怪。我当然解释说,这是因为中国长期贫穷落后,受到帝国主义的欺凌,所以要这样唱唱激励爱国主义热情。他仍然不以为然。
我们了解了这种反映,从这个对于我们国人来说有点陌生的角度思考一下问题,也许并非全无必要。
Number : 8126
Title :报刊拾零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59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全国农村没有完全稳定解决温饱问题的贫困人口已经减少到8000万人。国家决心在从现在起到本世纪末的7年时间里基本解决这部分人的温饱问题。
国家统计局调查发现,全国城镇约有370万户、1200万人处于相对贫困状态。有关专家建议扶贫要进城。
法国国会最近通过新法令,禁止使用外来语。常被法国人借用的英文词如“推土机”、“软件”、“口香糖”、“市场学”等现必须改用意义相同的法文。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电脑专家埃克森·卡文对世界各地53274场重大足球比赛中的点球情况进行了电脑统计,发现点球的命中率是72。6%。
由于香港大球场附近居民的指控,歌星谭咏麟今年四月的三场个人演唱会被以噪音污染罚款25万元港币。
由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人的健康新标准,包括肌体和精神两方面,具体可分别以“五快”和“三良”共八条标准来衡量:吃得快、便得快、睡得快、说得快、走得快、良好的个性、良好的处世能力、良好的人际关系。
Number : 8127
Title :美国是什么
作者 :简妮
出处《读者》 : 总第 159期
Provenance :《南方周末》
Date :1994。6。17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朋友来信问我,美国究竟是什么样子?这也是我至今仍在思索的一个问题。
若用老谋深算的眼光看老美,老美像儿童。
若用自惭形秽的目光看美国,美国像天堂。
若用一种批判的眼光审视美国,无疑地,它正在陷入罪恶深渊。
但是,有一个事实挡不住,那就是,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种族的人,不仅想留下来,而且梦想在这块土地上生根开花。
一个墨西哥人说,我们和美国是邻居,但是我们愿意住在邻居家里。
一个从越南来的难民说,我们只是想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于是他们逃到自己国家的敌对国居住。
一个古巴人说得坦直,我得美国来是因为我喜欢资本主义。
当我问到一位中国大陆人的时候,他回答,我喜欢美国,但是我不喜欢资本主义。
可见,每一个移民心中的美国是不一样的。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羡慕它的富裕和自由的生活方式。人人心怀梦想。正如学者所说,人类,或者说一切生物,都有一种本能趋势:朝着可以生活得更好些的地方移动。
美国是什么?大杂烩,大拼盘,大熔炉?依我看,美国像是一只“铁胃”。这只“铁胃”大得惊人,消化能力也强得惊人,它把不同风味的食物糅合在一起,吸收、消化、排泄,为我所用,不同的营养正好滋育了这个强垃的“山姆大叔”。
美国这只“铁胃”,不知改变了多少种族的面目。
在美国越住下去,我越发现我爱它的时候也在恨它。同许许多多华裔同胞一样,我也染上了一种“病”边缘人情结。当我们在心里做着对比的时候,我们的感情自然地倾向于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同时我们也看到本国客观上的不如人之处。这种矛盾的情绪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也不像在中国时,把美国看成一个舞台剧社会,全是幻想中的场景,因为迷信而盲目崇拜,不着实际地看待它;同样因为无知寡闻而自傲,还错把自傲当自尊。虽然至今我还是常常陷入这种迷途,但我毕竟越来越看到了它真实的一面,它现实冷酷的一面,它纯真可爱的一面,它和中国文化相同和永远不同的一面。没有人让我喜欢或不喜欢什么,这一切都是我在生活里体验到的。
我们旅美的中国人,一直对美国的历史和文化抱有鄙视心理,而面对它的财富又自惭形秽。
应该承认,中国人爱美国有很势利的一面,而美国人喜欢中国,在很大程度上属精神上的原因,主要是喜欢中国文化。我认识一位名叫珍妮的老妇人,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但她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喜欢中国画艺术。她的家里挂满了中国字画,书桌上、床头上,连浴室里也摆满了中国书籍杂志。64岁的她,已经学了十几年的中国山水画,几乎到了如痴如迷的地步。由此还发展到对中国菜的喜好,每周必和丈夫到中餐馆美餐一顿。她告诉我,她七八岁的时候常常和祖母去城里买东西,那里有一家中国工艺品店,她隔着玻璃橱窗看到精美无比的瓷器、刺绣画品,久久不肯离开。“也许从那时起,我萌发了一个愿望,我的生活一定要和中国文化发生一点联系。”她说。
当然也有另一种人,所有的交往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经济利益。吸引他们的是经济市场,不管这个市场是在日本还在中国、在韩国。
Number : 8128
Title :酱油·汉字·大上海
作者 :潘向黎
出处《读者》 : 总第 159期
Provenance :《作家报》
Date :1994。4。9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在国内,看报刊常报道世界的此处彼处兴起“中国热”,再看看在中国的学者、留学生对中国文化之热衷,也就深信不疑,以为普天下都对中国古老文明顶礼膜拜,对今日中国行注目礼。
来日本之后,一些普通日本人,却给我上了意外的一课,使我觉得有些事的确该跳出圈外看一看了。
第一次令我小吃一惊的是一个老板。我去他那儿找工作,他问我:“会讲北京话吗?”我答“会。”他一个劲儿追问:“你不是上海来的吗?你在哪儿学的北京话?”我愣了三秒种,差点没笑出来:此君将普通话当成北京的方言,认为北京以外的人都不会讲了。我彬彬有礼地告诉他:所谓“北京话”是中国的标准语,共通语,全国的人靠它交流,只要受过起码教育的人都会讲。我是在幼儿园和小学里学的。
对方嘴张得老大,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一迭声地“原来如此”。此后,我又被问过好几次这个问题,我已淡然处之,微笑着把一个早已烂熟的答案再“重播”一遍。
一个家庭主妇可令我大吃一惊。在闲谈中,她忽然以十分惊讶的口吻说:“啊,中国也有酱油吗?”这一问,我可比她更惊讶了。且不说在我印象中,酱油也是从中国传进日本的;单说遍地开花的“中华料理”中,有几道菜不放酱油的呢?真不知道她在吃那些菜时味觉出了什么问题。中国人有句很骄傲的话:’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以买酱油表示年龄,可见酱油在日常生活中的地位。无端遭此一诘,真令人为之喊冤。我心里嘀咕:“千万别有人想起来问:中国有汉字吗?”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并非多余,不久就遇上一次“险险乎殆哉”的对话。那天,我正在伏案疾书(赶功课也,坏学生情状),一个大学生偶然看了一眼,说:“潘桑的汉字写得真棒!又快,真了不起!日文的汉字连我都头疼。”我心里长叹一口气:我都写了20年汉字了,受一个外国人如此“称赞”,真是从何说起?对方突然福至心田地说:“啊,对了,汉字本来就是从中国传来的嘛,难怪。”我真感谢他居然还有这份灵感,总算免了我的啼笑皆非。
日子久了,彼此都“毕业”了,不再有令人一惊一乍的问题了。可好景不长,前几天遇上几个公司职员,他们刚从中国旅游回来,谈观感,第一句就是:“没想到上海是那么大的都市!”我想,上海同胞们听了脸色不知会变成什么样。难道他们对“东方明珠”、“大上海”等美称与种种传奇都从未听说?在他们心目中,上海是个小镇吗?转念一想,上海确比不上东京,多说昔日繁华,未免有“我家祖上也阔过”的阿Q味,所以我只说:“是啊。而且现在发展很快,不久会更好。”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中汇成了一个惊叹号。外面的世界对中国了解得太少了!那么中国通们固然对中国的一切如数家珍,但那绝不是大多数!与我们一衣带水的日本,号称国际化大都市的东京尚且如此,其余可想而知。
诚然,这说明一些外国人的文化知识是有倾斜度的,其中还混杂着自负、排外等复杂心理。但对我这个中国人来说,真的上了不花学费的生动一课。
首先,不要轻信这儿那儿都在发什么“中国热”。也许“热”中国菜、中国茶、中国功夫、中国大熊猫……但那种“热”法,对中国的理解何其片面、何期肤浅!由此便沾沾自喜倒是令人担忧的一种“热”。
其次,别人不了解中国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不以对中国一无所知为耻。这其实是我们跻身世界民族之林的一面镜子。
种种复杂的波流在我心里回旋,最后汇成一个明晰而坚定的声音:
总有一天,中国将让所有的人不能忽略她,渴望了解她。
Number : 8129
Title :爱心
作者 :蔡宁
出处《读者》 : 总第 159期
Provenance :《深圳特区报》
Date :1994。6。20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春雨中,我与从深圳来宁的大卫乘的士到一家南北货商场去洽变业务。
突然,公路边有位老太太晃着一把小红伞招呼停车,指着路边柳树下一位裹着墨绿雨衣的少妇急切地说:“师傅,请帮忙把我儿媳送到医院去吧!她快要生娃了。”
司机睃了睃风雨中的孕妇说:“车已被从深圳来的先生包了。你们招呼别的车吧!”说着意欲行车。
“慢,送她们去医院,款我付。”说着,大卫从后门下车,招呼着她们婆媳两人上车,自己坐到了前座。我的眼光从他背影滑向他的侧面,定格在他左颊一块伤疤上。许是他从反光镜中看到我的神态,便回眸一笑,似是问我:“难道不该这样吗?”
我的思绪荡向远方。20多年前,我从石城下放徐州的一个农场,与彭城去的邢小虎分在一个知青排里。他额头光洁,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脸刚毅,且身骨高大。一位搞美术的“插子”说他有些欧洲石膏像大卫的味儿,并率先喊了他“大卫”。
那年初春的一个夜里,万物似在悄悄勃发着绿色的憧憬。大卫点起了墨水瓶盛油、古铜钱制作灯头的小油盏,在水泥浇制的台子上摆起了楚河汉界。弈杀正酣,他忽然丢下棋子,说:“听,像是有人呼救。”
我们急忙起身出门。呀!知青点前的一个小村子里有火光。我们急步奔去,噢,是出身地主的二黑子家失火。二黑子又去窑厂守夜去了,他老婆发疯般直喊“屋里还有小娃儿!”大卫猛然甩开我的手,脱下上衣向院里泔水缸一浸,朝头一披,就冲进了烟火弥漫的草房。顷刻间,他抱着一个襁褓一脚跨出门槛。谁知就在这刹那间,一扇呼呼燃烧的门板脱楣砸向他的左肩,一块烧红的木炭进向他的左颊。“哧”一声连烙带剜,削去他脸上一块肉。
大卫出院后听人说,上头派人来调查他的事迹后,认为他救个地主小崽子不宜宣传,奖励自然也取消了。事过几月后他对我说:“这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功德,岂不比拿那花花绿绿的奖状有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