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2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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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陪伴我度过我生命中的每一次高潮和低潮,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离我而去。我只有记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让他们永远活在我心中。永远,永远……□
Number : 9780
Title :驼鹿与防毒面具
作者 :雨轩
出处《读者》 : 总第 194期
Provenance :环球文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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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ion :
Translator :
有一个推销员,他以能够卖出任何东西而出名。他已经给牙医卖过一支牙刷,给面包师卖过一个面包,给瞎子卖过一台电视机。但他的朋友对他说:“只有卖给驼鹿一个防毒面具,你才算是一个优秀的推销员。”
于是,这位推销员不远千里来到了北方,那里是一片只有驼鹿居住的森林。“您好!”他对遇到的第一只驼鹿说,“您一定需要一个防毒面具。”“这里的空气这样清新,我要它干什么!”驼鹿说。“现在每个人都有一个防毒面具。”“真遗憾,可我并不需要。”“您稍候,”推销员说,“您已经需要一个了。”说着他便开始在驼鹿居住的林地中央建造一座工厂。“你真是发疯了!”他的朋友说。“不然。我只是想卖给驼鹿一个防毒面具。”当工厂建成后,许多有毒的废气从大烟囱中滚滚而出,不久驼鹿便来到推销员处对他说:“现在我需要一个防毒面具了。”“这正是我想的。”推销员说着便卖给了驼鹿一个。“真是个好东西啊!”推销员兴奋地说。“别的驼鹿现在也需要防毒面具,你还有吗?”“你真走运,我还有成千上万个。”“可是你的工厂里生产什么呢?”驼鹿好奇地问。“防毒面具。”推销员兴奋而又简洁地回答。□
Number : 9781
Title :一个志愿战俘的爱情故事
作者 :斯语
出处《读者》 : 总第 194期
Provenance :上海电视
Date :1997。6
Nation :
Translator :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在雄壮的歌声中,张泽石怀着青年人的一腔报国热情奔赴朝鲜战场。可他没想到,等待他的并不是杀敌立功,也不是英勇牺牲,而是两年三个月零十天地狱般的战俘生涯以及由此而带来的近三十年的坎坷命运……
近十年倾心相恋成泡影
1946年,张泽石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可是,很快他便发现,“科技救国”在动荡的时局中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于是,他投入了滚滚的革命洪流,用自己的笔、自己的文艺才能为祖国的解放事业贡献着力量。就在那火热的斗争生活里,他遇到了M,一位美丽清纯、坚强能干的女性。他与她一起演出歌颂解放区的秧歌剧《兄妹开荒》,一起排演《夫妻识字》,在他的带动下,她也入了党。后来,他们干脆毅然离开校园,投身革命文艺事业。他们的心,在斗争中靠近,他们的感情,在白色恐怖中加深,直至迎来了全中国的解放。
就在美好生活向他们招手之际,朝鲜战争打响了。张泽石响应祖国召唤,成了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而M则考上了西北大学地质系,又一次成为一名大学生。临别在即,M用她少女的情怀去鼓舞即将远征的勇士,去镌刻他们爱情的丰碑,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次出征竟改变了他们一生的命运。
1951年5月27日到1953年9月6日,经过战俘营那没有硝烟的战场的洗礼,张泽石更加成熟了,他利用当翻译的便利,为难友们争取到不少权利,并直接参与和领导了中国战俘的反抗斗争,和他的战友们一起用鲜血与生命捍卫了自己对祖国的忠诚。终于有一天,他回到思念已久的祖国,那是1954年1月3日。
战俘营的非人生活和不屈抗争,并没有使他忘记M,相反,思念之情在经过岁月沉淀之后变得更加浓烈。而远在西安的M,心中也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失踪”的恋人。她终于等到了他回国的消息,于是,正月初十就风尘仆仆地赶到辽宁昌图张泽石的驻地,受到了广大指战员的热烈欢迎。
张泽石向组织上提出了结婚申请,可是按部队有关规定未获批准,张泽石与M唯有再一次地等待。一对阔别两年多的恋人,仅仅相聚了三天,又天南地北地分开了!
元宵节过后,风云突变。张泽石和他的“难友们”突然接到通知,他们将根据“热情关怀,耐心教育,严格审查,慎重处理,妥善安排”的方针,接受严格的审查。从此,张泽石陷入无休止的交代之中。他一遍又一遍地写着交代材料,缺点错误一遍又一遍地被夸大,性质一次又一次地升级,而对敌斗争的成绩却一步又一步地被缩小……
1954年6月的一天,张泽石因“有武器不抵抗被俘,被俘后向敌人供出部队番号,又因怕吃苦而当翻译”等罪名被开除了党籍。幸而他参与领导过战俘营的对敌斗争,总算被从宽处理,承认了他被俘前的军籍。他与许多“归来人员”一起被遣送回四川。
然而,巴山蜀水已再难容纳他这个落难的儿子,张泽石只有随父到北京等待安排工作。赴京之前,他只身前往西安探望即将毕业的恋人。两情绵绵,M向校党委递交了结婚申请,却又一次未获批准。因为党员结婚要调查对方的政治情况,而张的档案不知在四川还是北京,无从查找。
西安车站的小旅店里,张泽石终于鼓起勇气,向M坦白了自己已被开除党籍的事实。纯洁的M除了相信组织会弄清恋人的问题外,更向他保证:“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动摇我对你的爱和信任,我决不离开你,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她自然不会知道,这代价最终会大到自己竟然无以承受的程度。
M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某国家机关当机要秘书。这个保密岗位,无疑又为他们的爱情设置了一道障碍。此时,M又一次显示了她的坚贞与勇敢。她毅然与张泽石住到一起,希望怀孕可以使组织同意他们的婚事。为此,她做好了随时调离保密岗位的精神准备。
正是这样一份生死相随的真情,支持着张泽石度过了难熬的四处求职四处碰壁的困难时期。
1955年春天,张泽石的工作终于落实了,他被分配到北京市九中当教师。M第二次向党支部递交了结婚申请书,不料她所得到的答复却是:如果要与张泽石结婚,她不仅不能从事机要工作,甚至不能留在党内。在党与恋人之间,M做出了痛苦的抉择。在给张泽石的最后一封信中,她写道:“为什么所有的人,连你我的亲人都回答我只能要党不能要你,还都说这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而大家为什么都不想想失去了你,我的前途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这封用血泪写成的书信,揭示的似乎是个注定了的结局:除了疲惫与凄凉,张泽石从此将一无所有了!可张泽石没有想到,M所承受的压力远不止这些。
在分手之前,M的顶头上司就已向她求过婚,M自然坚决拒绝,并要求调到了总工程师办公室工作。分手之后,她又一次回绝了那位原上司的纠缠,并义无反顾地请求调离机要工作岗位。爱情使M变得更加坚强,整整8个月里,她孤军奋战,不屈不挠,为了爱情,她竟然去大兴安岭地质队当了一名技术员。
然而,破镜毕竟难以重圆。1956年5月,当M再次找到张泽石时,他的身边已有了一位患难与共的女友杨毅毅。于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画上了句号,M永远地走出了张泽石的生活。
四十载风雨同舟迎新生
成家,对于张泽石来说不是什么浪漫与甜蜜,而只是履行一道人生中的手续。当妹妹领着同学小B走进家门时,张泽石便洞穿了妹妹的善意。他请妹妹转告了自己的政治情况,自然,其结果是对他颇有好感的小B再也没有走进张家。
所以,当杨毅毅告诉他“如果不嫌弃我,我愿一辈子跟你吃糠咽菜、穿布衣住茅屋,唯一的希望是你要永远对我好,不变心”时,张泽石不能不动心了。
1955年的秋天,在老校长的提醒下,张泽石开始注视年轻的语文教师杨毅毅。这是一个活泼大方的东北姑娘,同样经历过一场失败的爱情。她从悲伤中奋起,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教学中去,把初中的语文课上得有声有色。她也爱好文艺,校庆时,她同张泽石合演的话剧得到一致的好评,这一切,都使他们的心走得更近。1955年底,张泽石决心向她坦白一切。信交出去了,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回信终于来了,那里面充满了一个姑娘纯真的爱情与信任。
1956年暑假,期盼已久的婚礼终于举行了。简陋的洞房更映衬出他们感情的深沉与丰厚。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等来的却是一场比一场更大的风暴。
1957年,张泽石被打成了右派,不仅如此,他全家都遭受到厄运的侵袭:大哥、二哥、二嫂全被定为右派,父亲则成了右派兼历史反革命。这对结婚才一年的杨毅毅来说,是何等沉重的打击!开张泽石批判会那天,由于过度惊吓,她骤然失去了奶水,只好用奶粉来哺育出生才两个月的儿子。张泽石的收入一下子减少了52元,这给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庭造成了更大的经济压力。可小杨却没有抱怨什么,她始终都没有跟张泽石划清界线,她用实际行动兑现着自己的承诺。
1960年,当饥饿席卷中国大地时,下放在西黄村掏粪坑的张泽石更是饿得奄奄一息,全身的浮肿使他意识到死神就要降临。他躺在床上,默默地等待着死亡。到了第三天,杨毅毅来了,还带着十几只当时难以见到的菜饺子。她把饺子一口口地咬碎喂入已无力咀嚼的丈夫口中,然后又用一元钱买了一根胡萝卜和一个鸡蛋,煮熟了塞在丈夫的枕头底下。两天后,她又为丈夫送去一杯羊奶。这些食品,这份爱,让死神望而却步,张泽石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
1963年,张泽石被摘了右派帽子,生活似乎有了些转机。可是好景不长,1966年5月,史无前例的“文革”风暴开始了。这场持续了十年的运动自然不会漏掉张泽石这个“大右派”、“大叛徒”、“大间谍”。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他想到了死。这时,又是杨毅毅的坚强使他摆脱了死神的召唤。
张泽石被关入牛棚后,不能与家人见面,杨毅毅就每个月送去带“红”字的香烟,提醒他女儿小红在等待着他的归来。每一次的留言里,杨毅毅都会写上“家里老人孩子都好,你只管放心改造。”但就在1969年春节前的一个月,她的母亲却因癌症离开了人世。她用她的坚韧支撑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她用她全部的爱去抚慰她的丈夫,养育她的子女。
1971年开始,张泽石走上了上访之路。特别是1977年到1979年,他与集中营时的党支部取得联系,开始为自己,也为六千难友伸冤。杨毅毅默默地支持着他。1980年3月15日,张泽石的右派帽子正式被摘除,新的生活真的开始了。
1996年,张泽石夫妇结婚40周年,全家聚到一处,杨毅毅深情地说:“我绝对没有后悔的地方!”□
Number : 9782
Title :默想
作者 :叶圣陶
出处《读者》 : 总第 194期
Provenance :四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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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规定晚上十点钟熄第一次灯,一刻钟之后熄第二次,再一刻钟之后,灯又熄了,这就再也不亮了,直到第二天天黑了的时候。
虽说熄灯有一定的时间,我可向来不准时睡觉。人累了,眼睛只少用竹片儿来撑开的时候,不管它八点九点,就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勤奋的时候,钟打了十下还坐着看书,对于一次又一次的熄灯,不免产生怨恨,好像受着一种极大的威胁,想反抗又不能,除了乖乖地立刻上床,免得等会儿暗中摸索,此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种经验也不止一回了,每一回总使我对于时间的不肯停留,发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与憎恨。
或者是第二天的功课没有预备好,或者是正在读一本小说,读得津津有味。第一次熄灯了,我不上床,心里想,反正还有半个钟头,不妨再看一会儿。等到第二次灯又熄了,还是舍不得放下手里的书,便朝自己说:“再看五分钟吧。”直挨到不能再挨,光明的时间只剩一两分钟了,这才丢下书本,赶忙铺床,结果常常是鞋也没来得及脱,灯就熄了。整个屋子黑漆漆的,我就摸着枕头的位置,慢慢地把身子放稳。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想在黑暗中找见一点光亮,可是除了一些黑的更黑的形象以外,什么也分辨不清。于是我向黑暗屈服了,心里充满了受辱的委屈,渐渐进入梦境。
这种受着时间威胁的情绪,有几个晚上特别浓重。为了怕摸黑铺被解衣,我决定在熄灯之前上床,就此躺着看书,直到最后一秒钟。可是,每当熄了第二次灯以后,心情就紧张起来了。明知一刻钟的时间会极快地溜过去,却想在这短短的时间中读到某一页的某一段,就不由自主地时时估量那剩下的时间,“大概还有八分钟了”,“至多只剩五分钟了”,眼睛像跑马似的掠过那一行一行的小字。离我预计看完的段落越近,四周立刻变成黑暗的可能性就越大。我用了我所有的力量争取时间,只有三行了,只有两行了,最后一行了,可是——可是灯熄了,无情地熄了,再也没法知道那最后几个是什么字。我睁大了眼睛希望目光能穿过那黑暗找到一点儿光明,享受一点儿胜过时间的骄傲。然而黑暗既深且广,没有边际,我的失败是注定的了。
要是我能重新把电灯开亮,要是我能点上油灯,要是我能让时间溜过而不影响我享受光亮,那么这种感受威胁的滋味再也不会有了。可是我不能,除了躺在黑暗之中抱怨以外,我什么也不能。
“要是白天多看一分钟的书就好了。”
“要是白天能多读半点钟,今晚就能把这本书读完了。”
要是白天曾珍惜时间,要是白天曾珍惜光亮,如同对待熄灯前的一分一秒那样,我该完成了多少该做的想做的事情呢!在白天,我玩儿,我聊天,让光亮的白天悄悄地溜过,直到最后的几分钟,我才追赶它,太晚了,它已经去远了。于是我希望它第二天归来,以弥补前一天的错失——可是,失去的时间又怎么能弥补呢?
把光亮的开头比做人的初生,那么黑暗的降临就是人的结局。把人的一生看作长长的一天,那么安静地躺在坟墓中的时候,就是一天的结束,就是黑夜的开始,这黑夜将永远延续下去,再也不会天亮。
想到晚间受到的那种无可抵抗的威胁,想到晚间那份珍惜时间的心情,就觉得浪费每分有光亮的时间,对自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让造物的珍贵而有限的赐予,在我们手里轻轻地消耗掉,事后所能有的只是无补于事的悔恨,这种罪行是危害我们自己。 若是把人生的路程算作一天,那么现在太阳正高高地照着我,离开黄昏时分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我终究会望见那尽头。一会儿,太阳西移了,影子转了向,渐渐地伸长;而当一切影子变得很长很淡的时候,太阳将突然消失在山谷里,一切的影子也就消失了,只剩下